擊垮慕楓的，可能不是恐懼，而是絕望。

  是看不到以後，是覺得自己已經不配得到愛，得到幸福。

  那種感覺，他也曾經有過。

  是半夏出現在他身邊，讓他有了勇氣，有了軟肋，也有了希望。

  他也曾經距離慕楓的今天，隻有一步之遙。

  蘇半夏沒說話，她跟慕南枝彼此依偎著，兩個人劫後餘生，隻覺得這麽靠在一起就很溫暖了。

  她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慕南枝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鼓勵。

  他們誰也沒說話，但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以後的路也陪著我走下去好不好？”良久，慕南枝的聲音又響起來，是商量的語氣。

  蘇半夏露出了長久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微笑，她挑起嘴角，俏皮的哼了一聲：“看你表現吧。”

  隨即，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起來，看著對方的眼底有淚也有愛。

  慕南枝湊過來，吻上蘇半夏的嘴唇。

  呼吸交纏在一起，他們分享著彼此的心情，分享著這一點不安和迷茫，感到了對方給予的支撐。

  再也不分開了。

  慕南枝想著，他絕不會傻傻的推開半夏，讓她去照耀別人。

  再也不分開了。

  蘇半夏也這麽想著，愛人太累了，所以一輩子愛一次也就夠了。

  折騰不動了。

  這一吻不知道過了多久，分開的時候蘇半夏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水汽氤氳的眸子裏蕩漾著水波，臉頰帶著微微的粉紅色。

  看上去秀色可餐。

  慕南枝不由得心中一緊，喉結滾動了下，隨即有些啞然失笑。

  剛剛經曆了生死考驗，現在他居然在想這些。

  他苦笑了一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蘇半夏看著他強自忍耐的別扭模樣，忍不住覺得好笑，但她沉吟了一下，看看遠處小鳴的病房，又看看慕南枝，覺得有些事情實在是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其實......小鳴他，就是你的孩子。”

  說完她覺得自己的表述不準確，又補充：“是我們的孩子。”

  當年的事情，說來話長，但無論如何，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從天而降的喜事。

  之前不跟慕南枝說，是沒打定主意要不要跟慕南枝一起撫養小鳴。

  現在蘇半夏覺得木已成舟，沒有必要再隱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