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到時候她隻能拿到監護權，隻能偶爾去探視小鳴。

  那樣的話，不僅不能陪伴小鳴成長，反而還會被慕楓一直用小鳴遙控著。

  可是，跟慕楓在一起......

  不，她不願意。

  “你好好想想吧，夏夏，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慕楓對她笑了笑，隨即緩緩走出去，還替她關上了病房門，讓她可以單獨跟小鳴待在一起，平複心情。

  他篤定她一定不會放棄小鳴。

  房門哢噠一聲關上，蘇半夏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小鳴麵前。

  無聲的閉上了眼睛。

  不答應慕楓，那就等於跟慕楓撕破臉，把小鳴置於危險中。

  沒有一個媽媽不愛孩子，蘇半夏寧願自己有危險，也不願意讓小鳴遭遇到任何不幸。

  她伸手，緩緩摸上小鳴的小腦袋，他的頭發很黑很長，摸上去十分柔軟，是個漂亮的小男孩。

  蘇半夏忍不住眼淚掉下來。

  可惜一出生就被抱走了，離開了她身邊，而她這個無能的母親，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

  手下一叢柔軟動了動，小鳴緩緩睜開眼睛，他眨巴著大眼睛看了看天花板，這才看向了蘇半夏。

  到底是小孩子，雖然剛剛經曆了受傷，手術，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的眼睛亮了，對著蘇半夏甜甜的叫：“麻麻，小鳴是做夢嗎？”

  蘇半夏露出一個微笑來，她多想告訴小鳴是夢，他沒有受傷，但還是沒有開口，隻用她的手包住小鳴的小手。

  小鳴卻掙紮著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痕跡：“麻麻，我沒事，你別難過。粑粑把我從壞人手裏救出來了，把壞人打跑了。”

  小小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爸爸就是那個壞人。

  蘇半夏心頭五味陳雜：“小鳴，你喜歡爸爸嗎？”

  “當然喜歡，”小鳴眼睛裏閃閃爍爍，像是天邊最閃亮的小星星：“粑粑是我的超級英雄，他不僅長得帥，而且很厲害，小鳴以後要變成比粑粑更厲害的人，保護粑粑，麻麻，我粑粑呢？”

  蘇半夏心頭酸澀的厲害，她不知道怎麽跟小鳴開口。

  她難道要告訴小鳴，他的爸爸是個魔鬼，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一直在算計他，甚至還會為了自己的目的傷害他嗎？

  她說不出口。

  小孩子的心地是那麽澄澈，那麽幹淨，她不願意小鳴被汙染，受傷害。

  她隻能上前把小鳴抱在懷裏，感覺到懷裏小小軟軟的一團，她第一次想到，為了小鳴，她要不要，犧牲自己，跟慕楓在一起？

  她的孩子不僅沒死，而且長得很好，長成了一個純潔的小天使。

  她不能再把他交給別人了。

  可是，真的就這麽算了嗎？真的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咬著牙，明明什麽都知道，卻假裝不知道，這麽草率的，無奈的，與狼共枕？

  把自己的幸福，把自己的命運，都交給慕楓僅存不多的良心，賭他對她始終會不一樣。

  蘇半夏有些迷茫的看向前方，第一次覺得這麽掙紮，這麽糾結。

  病房外，慕楓其實並沒有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