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有些笑不出來，隻覺得臉上燒成一片。

  蘇半夏話說的客氣，實際上就差指著她的臉說教女無方了。

  雲淩這個女朋友，還真是外柔內剛。

  事已至此，蘇半夏不想繼續留下，跟雲淩一起先告辭了。

  雲淩見她裙擺也被濺上了水，讓她在原地稍等，他去車裏取她的外套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散了，蘇半夏一個人站在那裏，望著天上稀疏的星星發呆。

  她確實有些羨慕蘇玲玲。

  不是羨慕蘇玲玲一身的名牌，而是羨慕她有齊夫人那樣的母親疼愛。

  伸手擦了擦眼角，就聽到身後響起了慕南枝的聲音：“半夏，你沒事吧？”

  蘇半夏擰身，看到慕南枝站在她身後，下意識的，她後退一步，跟他拉開了距離：“沒事，不勞慕先生關心。”

  冷漠而疏離。

  慕南枝的心像是被紮了一下，他感到自己跟蘇半夏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不知為何，看到她跟雲淩站在一起，那麽相配那麽默契，他就仿佛呼吸都越發艱難起來。

  蘇半夏搖搖頭：“談不上。恨一個人也是需要力氣的，我更希望我們能夠盡快形同陌路。”

  慕南枝苦笑一聲：“你還是要跟我離婚。”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離婚嗎？”蘇半夏的眸光清冷，掃過麵前那張曾經令她神魂顛倒的臉，隻覺得一切恍如隔世：“你從來沒有，像是雲淩一樣，信任維護過我，一次都沒有。”

  曾經她多麽希望他能夠相信自己一次，在自己被人指責冤枉的時候，能夠站在自己身邊。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

  而剛剛雲淩站出來的那一刻，讓她發現原來這不是她的奢求，隻是慕南枝不肯為她做罷了。

  慕南枝渾身僵了一下，他想起了過去的無數個瞬間。

  在她被人詆毀，誣陷，指責的時候，她曾經那麽期待的望著他，她曾經那麽焦急的跟他解釋過。

  而他呢？

  回應給她的，隻是冷漠以對。

  他甚至要求她跟別人道歉。

  愛不會消失，但也會磨損，在日複一日的忽視，漠然與不耐中。

  等到慕南枝回過神來的時候，蘇半夏已經走遠了。

  生平第一次，慕南枝感覺到了不安。

  倘若蘇半夏執意要甩開他，他該怎麽辦？

  ***

  原本一場開開心心的晚宴，全都被蘇半夏毀了。

  蘇半夏走後，蘇玲玲越想越氣，隻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

  齊夫人雖然覺得她做的不對，但實在是寵愛她，也不好說什麽重話，隻一味的哄：“玲玲，下次不要這麽衝動了，你是金枝玉葉，何必跟他們斤斤計較呢？媽媽除了不能給你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你要什麽，就可以給你什麽，我們快點回到京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