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三更)
作者:
大茶娓娓 更新:2022-09-13 12:05 字數:3984
第62章 (三更)
阿秋從聽到“哥哥”二字時,一對耳朵就豎了起來。
等扶越說到後麵之時, 阿秋已經徹底懵了, 信息量太大,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麽多天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
給她送禮物的人是他, 搶走她女兒的人也是他,他想辦法討她開心, 也無意間讓她那麽難過。
可這個人是扶越呀。
是那個極為凶悍的神仙, 他曾經親口說要剝了她的皮,他還殺了好多妖,甚至打傷過她和老大。
這人怎麽就, 突然變成了她的哥哥呢?
阿秋悄悄從容霽懷裏抬頭, 扭頭去看傷痕累累的扶越。
其實扶越和她長得真的很像,隻是渾身的骨架都偏大,灰毛也比她的顏色更深一點, 他原形的樣子也不是很凶, 阿秋之前太過嫉妒,沒仔細看, 現在再次打量的時候,才覺得……好像真的像是她的親人。
不像是故意偽裝成這樣的。
阿秋試探道:“那……那你怎麽證明你就是我哥哥?”
扶越問道:“你如今可是一千歲零七十歲?”
阿秋點頭。
扶越繼續道:“你從前可是有三個兄弟姐妹?可是被養著我們母親的凡人給丟棄的?”
阿秋點頭,驚喜道:“你真的是我哥哥?”
扶越歎道:“當年我運氣甚好, 被丟棄不久, 就被下界追蹤妖怪的仙人收為徒弟,入山修煉七百年,這七百年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 後來飛升成仙之後,拜入我師父雲虛子門下,一心降妖修煉,本以為昔日親人都已經不在……沒想到你還活著。”
阿秋從容霽身上跳下去,好像終於找到了和她有共同話題的人,歡快道:“我當初也是被人丟了!然後我就遇到了我的老大,是老大給了我靈識,這些年來,我一直跟在老大身邊!”
容霽聽到這裏,已經不動聲色地皺起了眉。
她口中的老大是星玄。
是星玄給了她活下去的機會,讓她身為妖怪活在這個世上,也難怪,她會一直這般心甘情願地追隨。
可他都不記得了。
他沒有星玄的記憶。
聯想這些,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他抓起阿秋,冷淡道:“說夠了,便來算算這些天的賬罷。”
片刻之後。
扶越變回人形,僵著臉站著,努力控製自己不露出嚇人的表情,藤妖垂頭站在他身邊。
藤妖把自己要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末了,還補上一句發自肺腑的懺悔:“我真的隻是想讓阿秋認哥哥,我是出於好心,我沒想到會這樣。”
藤妖很害怕。
五百年前他還是隻一千年修為的妖,在妖王星玄說不上什麽話,那時,他在洞窟裏修煉,聽了很多關於妖王的傳言,譬如妖王殺了惹了他不高興的大妖,或者手底下有誰辦事不力,妖王遷怒之下,將那妖全族滅了。
妖王的暴戾凶狠並不針對於神仙,他攪得三界不得安寧,唯有妖界戰戰兢兢地擁護著他,既害怕他的暴戾,也因為他的強大而在三界有了底氣。
藤妖覺得,他和扶越不一樣,妖王可以看在扶越是阿秋哥哥的麵子上放過他,可他不過是一捏就死的小妖,無關緊要。
阿秋卻適時摟著容霽的胳膊道:“藤妖是被脅迫的,老大,還是不要和他計較了吧。”
容霽看了她一眼,說:“好。”
咦?這麽好說話?阿秋正要繼續為哥哥求情,就聽到容霽說:“既然如此,扶越一個人就抗下雙份的罪過罷。”
阿秋:“……”
扶越抬起頭來,有點愕然。
阿秋有口難言,她覺得按老大這個性格,雙份的罪過估計又要把他弄得半死不活,阿秋自從知道這是她哥哥之後,她就心軟了,隻好把手探到身後,悄悄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
小奶貓和母親心有靈犀,方才說哭就哭,此刻二話不說,立刻跳了下去,噠噠噠跑到扶越跟前,嗷嗚一聲咬住扶越的衣裳,衝著他叫。
阿秋適時搖著容霽的手臂,撒嬌道:“你看,女兒想讓舅舅陪她玩呢。”
容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以為我瞎了?”
阿秋耍賴,抬手摟著容霽的脖子:“你就放過他嘛,不要再把他打得那麽慘了,方才他已經被你教訓一遍了……”
她撒嬌的動作有點大,容霽被她搖得晃來晃去,終於答應了她,他說:“不過我有個條件。”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阿秋立刻“啊”了一聲,紅了耳根,最終捂住臉點了點頭,容霽立刻滿意一笑,對扶越道:“既然孤的女兒想讓你陪她玩,那今後便讓你陪著她,順便教她如何用法術,你覺得如何?”
扶越沒想到是這等好事,他求之不得。當下連忙點頭道:“當然可以!”
小奶貓聽懂了,她扭過頭來,跑到阿秋身邊,仰頭對阿秋“喵喵”叫了兩聲。
扶越也懂貓語,表情忽然變得很奇怪。
藤妖好奇道:“她在說什麽?”
阿秋解釋道:“我女兒覺得舅舅不笑的樣子太嚇人了,希望以後舅舅以原形陪著她玩兒。”說完,阿秋對扶越彎唇一笑,笑出一對可愛的梨渦來,“哥哥不會拒絕的吧?”
扶越:“當、當然。”
後來幾日,扶越就以貓形每日在院中帶著小奶貓玩兒。
阿秋說女兒叫“大娃”,雖然得到了女兒和丈夫的一致抗議,但容霽一時也沒想出好聽的名字,便也由著她瞎叫。
當初阿秋不也是被他叫了一段時間的“小混蛋”嗎。
大娃一開始其實很怕這個舅舅,每日也隻敢在娘親麵前放肆,和扶越相處得久了之後,她才逐漸明白,這個舅舅比她的娘親要厲害,而且她在娘親麵前撒嬌,娘親都敷衍地舔她一下,舅舅卻可以一直給她舔毛,還隨便她在他身上踩。
舅舅對她的可愛沒有抵抗力。
大娃漸漸摸索到了門道,每日都在扶越跟前打滾兒,扶越漸漸地也掌握了帶孩子的要領,每天都陪著大娃到處撒歡。
這個神仙已經逐漸忘了修煉的快樂,成了孩子奴。
而容霽既擺脫了孩子的麻煩,還成功地把阿秋在床上扣留了幾日,將她弄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說來,那天容霽在阿秋耳邊提出的條件便是“雙修”,隻是從前他故意隱藏著妖力,雙修的時候故意克製了一點,對阿秋雖然來說已經夠刺激了,對他來說卻還是意猶未盡。
可這回,容霽用上了體內的妖力。
以妖力作為載體,他與她神形交融,她連呼吸都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阿秋覺得自己像是被繃成了一根弦,他再稍微用力一點就能扯斷,可偏偏他恰到好處,在她崩潰的邊緣使勁試探。
溫熱的軀,體相磨,她渾身濕透,感覺自己熱得像是一個火爐,從下往上炙烤著。而他捏著她的下巴,低頭親吻著她,慢條斯理地采擷,她撓著他,在他的後背留下一道道抓痕,黑氣彌漫之時,她卻心驚地看到他背後的抓痕在慢慢愈合。
她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怎麽了?”
他微笑著,又是低頭,咽下她全部的疑問。
後來……後來阿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樣來回折騰了好幾天,以至於阿秋每天趁著容霽上朝的時候趕快補覺,看見他回來就雙腿發抖,反而把容霽逗得笑了起來,她拿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容霽拽著被子笑:“你以為這樣,孤就奈何不了你?”
阿秋很是不甘心,從被子裏麵探出頭,控訴道:“為什麽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甚至還越做越神清氣爽。
簡直沒天理!
容霽笑著低頭,和她碰了碰額頭,“想知道?再來一次,我告訴你。”
阿秋嗖地縮了回去。
容霽又笑得不能自已。
阿秋躲在被子裏,知道他在笑她,但是她鐵了心,這回就是不出來。
她裹著被子,容霽也不阻止,便看著她做了一整日的毛毛蟲,在床上拱來拱去,小臉熱得通紅,還是不肯妥協,非但錯過了午飯,還錯過了晚膳,到了晚上,小奶貓大娃對此十分好奇,還一頭紮進了被子裏頭,卻看見到了她的娘親。
大娃:“喵嗚。”
阿秋:“喵喵。”
言外之意是,讓她別在這裏礙事。
大娃很委屈地耷拉下腦袋,哼哼唧唧地說了一長串,翻譯成人話就是:“舅舅每天都陪我玩兒,娘親隻知道陪爹爹玩兒,娘親不如舅舅疼我,娘親是不是不喜歡我?”
阿秋躊躇起來。
她好像,確實,有點不像個稱職的母親。
可是她要是陪大娃的玩的話,可能就會被容霽嘲笑了,所以是女兒重要,還是被嘲笑重要?阿秋認真比較之後,終於慢慢從被子裏趴了出來,把大娃摟在懷裏,悄悄往外走去。
還沒走到幾步,整個人便腳底懸空,被人抱了起來。
容霽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乖女兒,爹明日便派人給你做水煮魚吃。”
大娃抬頭,歡快地應了一聲。
阿秋:淦!
被親生女兒坑了的阿秋再次被拖到了床上,繼續雙修。
吃一蟄長一智,阿秋此事之後,仍舊把自己裹成蠶蛹,繼續不出來,這一回,無論大娃怎樣控訴她,甚至在她身邊假哭,阿秋都死活不肯出來了。
她也確實很成功,後果就是,到了晚上,想睡覺的容霽把她抱到腿上,一層一層地剝,跟剝香蕉皮似的。
最終露出裏頭咬著唇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看起來頗為香甜,像新鮮出爐的包子一樣,咬一口口感肯定極好。
容霽便也低頭咬了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不淺不深的牙印。
阿秋捂著脖子:“你是狗嗎!”
容霽:“我是狼。”
阿秋:“那就是小狼狗!”
容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把懷裏的小姑娘剝得一幹二淨,說道:“小什麽小,要做就做大狼狗。”
阿秋紅著臉,連脖子也跟著羞得通紅,在他懷裏一扭一扭,最終被甩到床上,她蜷縮著身子一個勁地往角落裏縮,雖然她每次的掙紮都沒用,但每次事到臨頭,她瞧著逼近的容霽,都還是忍不住掙紮一下。
她一直縮到了角落,小手在身邊胡亂摸著,便忽然摸到了軟軟的毛球。
怕壓著孩子,阿秋故意往旁邊蹭了蹭,然後手無意間地一揮,就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尾巴。
嗯?
這根尾巴摸起來很細,有點堅硬,有點短,不像是貓毛,有點像狼毛。
阿秋一個激靈,驀地跳了起來,朝容霽撲去。
容霽將阿秋接了個滿懷,阿秋扭頭指著牆角,“第二個孩子好像……”
什麽好像,明明就是出世了。
她瞧見三顆毛球後麵,一隻純灰色的小狼探頭探腦地望著他們,一對尖耳朵撲簌著,黑眸澄澈透亮,甚為可愛,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在這裏蹲了多久,又看到了什麽。
察覺到了阿秋的注視,小狼一躍而出,在床上打了個滾,然後仰頭望著自己的父母。
“嗷嗚。”他軟聲叫喚,阿秋沒聽懂他說的什麽,問容霽:“你聽懂了嗎?”
容霽盯著這隻小狼,表情有點詭異。
可能是前世自帶的天賦,他腦海中自動將這一聲叫喚翻譯了過來。
小家夥說的是——“大狼狗。”
作者有話要說: 真·帶壞小朋友係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