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名次 ◇
作者:一七令      更新:2022-09-12 09:48      字數:3272
  第152章 名次 ◇

    ◎名聲大噪的書院◎

    “時辰以至, 開考吧。”蕭瑾對下頭吩咐。

    須臾,殿試的卷子便盡數發下去了。

    這次的考題比之鄉試也少不到那兒去了,且題目……更為複雜, 更為出人意料。五花八門, 什麽樣的都有。

    原本洋洋得意以為自己能爭得狀元的人一看到這題目,全都傻眼了,這還怎麽考?但他們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發了,都已經到了殿試這一關, 怎麽也不能空著,是以有些題縱然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也依舊寫了答案上去, 有的人還寫的滿滿蕩蕩,看著挺能唬人。

    至於那些答案是如何牽強附會, 那也不用多說了。

    一場殿試眾人有喜也有憂,不過他們都會沒能如願以償地見到蕭瑾。

    蕭瑾坐得位置太高,若要去看他必得抬頭。可一旦抬頭,這殿中站裏這麽多人, 得多招人眼啊?殿前失儀可不是開玩笑的, 回頭禮部若是治他們的罪, 沒準連舉人的名分都沒了。

    蕭瑾也隻是在上麵看了看,他坐得高, 可謂是一覽眾山小, 底下的一切盡收眼裏。

    蕭便坐在高位上巡視了一圈, 很可惜, 沒有什麽相貌出眾的。這一屆跟上一屆比起來, 單單這相貌上就差了太多了, 跟上上一屆謝明月他們比起來,更是雲泥之別。最出眾的還是第一次的進士。

    那都是世家大族中精心教養出來的貴公子,學識品貌一樣不差,那叫人賞心悅目,不過同樣也因為賞心悅目,讓蕭瑾對他們很不放心。而這一次,考生們並沒有什麽特別出眾的人,但看著卻格外踏實。

    這一回,蕭瑾也沒有下去細看,在上頭坐了約莫半個時辰,韓仲文便識相地跑過來問他可要回去處理政務。

    蕭瑾順驢下坡,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場子讓韓仲文他們看著去。

    殿試整整考了一整日,未曾有一人提前交卷。因為考卷不易,待結束時還沒有做完的,可憐巴巴地望著禮官。

    隻是禮官都無情的很,硬生生地從他們手中把卷子給抽出來了。

    一切收齊之後,這群舉人又被人引出了宮。

    接下來,韓仲文率考官退居後殿,為了趕時間,匆匆用過晚膳之後殿中便燃起了燭火,韓仲文打算徹夜閱卷。

    蕭瑾聽說他們這麽拚之後,還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逼韓仲文逼得太緊了,要不這家夥怎麽會如此極端?他是急著選官,可也沒有急到這個份上吧。

    這要是叫別的大臣知道了,豈不會非議他沒人性?

    蕭瑾因而吩咐道:“差宮人多送幾床被子過去,冬日天冷,墨家他們晚上睡覺時凍著了。”

    張德喜笑說:“聖上真體恤韓大人。”

    “可不體恤嗎?真把人給凍壞了累壞了,回頭還沒有人接他禮部尚書的職。”

    六部尚書之下,出頭的官員還是太少了,想找人接盤都不行。

    蕭瑾呢喃:“不過韓尚書這麽一看還是挺不錯的,任勞任怨,以後可以多使喚使喚。”

    一不小心聽到這話的張德喜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

    他腹誹了兩句,但卻立馬下去準備。

    不多時,韓仲文便收到了被子,同樣的還有蕭瑾派人傳來的話。

    “聖上感念韓大人日夜操勞,都生出白頭發,不忍讓您幾位大人再此受凍,特命人送來被褥熱湯。”

    韓仲文摸著被子,心中一歎,他們這位聖上還真是叫人又愛又恨。平日裏氣人是真氣人,但是窩心的時候又是真窩心。

    張德喜還任勞任怨地給蕭瑾立好口碑:“聖上知道韓大人辛苦,但這科舉是死物,人是活的,切不可為了一死物傷了身子,朝廷可缺不了韓大人。”

    韓仲文猶豫了一下,他在想,自己之前逼婚逼得那麽緊,是不是錯了?聖上處處關心,卻顯得他格外無情無意。他是不是……過分了?

    韓仲文腦中胡思亂想了一通,麵上卻十分客氣,道:“勞煩公公替我回去道聲謝。”

    “好說好說。”說話隻說一半兒的張德喜很滿意這樣的結果,隻要諸位大人能知道聖上的好就成了,至於為什麽好,那就不必知曉了。

    許是送來的這些被褥熱湯起了作用,激得韓仲文等精神高漲,不過一天一夜便將卷子給批完了。

    前十名往上遞了過去,請蕭瑾來定奪。

    蕭瑾將這些人的卷子翻開一看,發現都不俗。最後他挑中了一份讀來十分踏實的卷子,點了點名字:“狀元就定是他了。”

    韓仲文抬頭一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

    說起來,此次科考倒是與前兩次有所不同,前兩次選出來的人大多都是他們或認識或耳熟的人家出來的,這一回卻都沒聽過,可見他們的科舉是真的深入人心了。

    蕭瑾快刀轉亂麻,又迅速定下了一甲跟二甲頭幾名,為了叫這些進士們早早地培訓起來,又命韓仲文明日一早就放榜。

    其實倒也可以在店中宣讀名次,但蕭瑾覺得太麻煩,一切從簡。

    如今是因為規章製度沒有定下來,所以能從簡。等到日後定下來了,一切都得按規章行事,便沒有這般自在了。

    韓仲文回去自是好一頓忙活。

    待第二日一早,貢院門口還未開始就圍滿了人。時辰一到,皇榜一出,此次的科舉便塵埃落定了。

    不在榜的人隻能敗興而歸,暗暗懊惱自己都有哪些地方答的不好,想著若是重來一次,必不會如此。在榜的也是各有各的想法,有的慶幸自己高中,有的卻覺得這名次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低了一些,有這個不服氣。

    燕京來的劉夫子與孔夫子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震驚。

    劉夫子竟然在榜!

    孔夫子錯愕之下,還是拱手道:“恭喜劉兄。”

    劉夫子如墜雲端,腳下都有些虛浮了。他這回可真是走了大運了。劉夫子才學不差,但出身卻平平,本以為此次殿試不過是來見見世麵,走個過場,誰曾想竟然真的中了。驚訝歸驚訝,可仔細一想又覺得所應當,前頭有一人正好也說中了他們心中所想:

    “這回的考題但是很好,與百姓息息相關,但凡務實些的都能得個好成績。”

    劉夫子點了點頭,可不就是這樣嗎。

    他因出身差,所以知道的東西要比別人多一些,就連對農事也頗為熟練,人情世故更是通達,想來這一次就是沾了這個好。

    那人說完之後又轉頭對身後的人道:“可惜了夫子您沒來考,若不然定能高中。”

    文良學輕輕搖頭:“我誌不在官場。”

    比起做官,文良學更喜歡教書育人。

    文良學的這句話本是實情,可在某些落榜人看來,就是吹牛不自知了,所以當下便有人譏諷:“考都沒考就說自己誌不在官場,帶你考中了再說這話也不遲,真以為科舉是那麽容易的嗎?”

    文良學不想回應,可他的學生卻不樂意了,跳出來懟道:“我們夫子乃是穀城縣致遠學院的山長,教過得學生共有八十名,四十人考中舉人,十一人高中進士,都在這皇榜中,可要我一一讀給你聽?”

    旁邊立馬小小的轟動了一下,就連劉孔二人也驚詫萬分。

    舉人跟進士有多難考,這是有目共睹的事。

    這穀城縣也非大縣,竟然出了一個這樣了得的學院,想必今日過後,這學院必定名聲大噪。

    找茬的那個咽了咽口水,也沒有這麽輕易的被打敗,酸溜溜地來了一句:“考中進士又怎麽樣,誰知道是不是同進士呢?”

    學生冷笑,指著自己溫良恭儉讓的大師兄:“這是我大師兄,本次殿試狀元。”

    餘子謙隻道:“僥幸,僥幸。”

    找茬的人:“……”他似乎真的踢到鐵板了。

    學生指尖一轉:“這是我二師兄,二甲傳臚。”

    季讓拱了拱手:“不才,不才。”

    找茬的人:“……”

    這到底是什麽鬼書院?

    方才反擊的學生再次質問:“我等都是夫子教出來的,他既然能教出這麽多進士,還需被旁人質疑那等沒所謂的事兒?自個兒考不上罷了,別以己度人,沒得看輕了別人。”

    話不好聽,可卻沒人敢反駁了。

    這一場爭鋒,致遠書院立馬揚名京城,眼下誰都知道,這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竟然還有一個這樣厲害的書院!就連他們京城裏頭的大書院也比不得呢。

    蕭瑾身處宮中都聽到了動靜。

    彼時他正交代韓仲文好好完善科舉各項流程,他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想法,隻是那些明清的科舉流程往上套就是了,考的內容不一樣,但製度可以是一樣的。

    蕭瑾隻是動動最皮子,最後受累的都是韓仲文。

    等聽說了致遠書院這件事後,蕭瑾隻是覺得穀城縣這地兒好像有點耳熟,自己也仿佛去過,但卻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兒了。

    不過這裏頭有這麽一個書院,接下來的幾年裏都會極熱鬧的。

    一熱鬧,人就多了。

    蕭瑾忽然問道:“穀城縣文風如何?”

    韓仲文剛好也打聽了這些,道:“聽說文風鼎盛。”

    蕭瑾走有了一個好主意,他可以在穀城縣這邊辦一個茶會,借此推廣夏國的茶文化,順便拉動一下經濟,還能讓南北兩地的百姓都熱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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