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消散

  　　“你早就猜到是我了。”“白薇寧”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似乎對虞西的話並未在意。

  　　虞西淡定地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而在發現虞西並沒有解釋的企圖後，“白薇寧”淡定的麵具有些戴不住了, “本尊問你, 你早就知道本尊的打算了？”

  　　說完之後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於激動了, 恐怕會被虞西看出破綻。

  　　“虞西，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是否答應跟本尊合作。”

  　　“哦？”虞西挑了挑眉，看上去十分驚訝, 但臉上沒有了往常的笑意盈盈,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她平日裏完全不同的挑釁，“合作？”她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白薇寧”麵沉如水，似乎是對虞西的回答十分不滿意。

  　　“大人，不可。”青陽仙尊皺眉開口阻止了“白薇寧”，語氣十分不滿：“虞西不會心甘情願任由你驅使，倘若與她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最終隻會落的跟淩霄宗一樣的下場。大人莫非忘記了之前與她合作的淩霄宗如今是何處境嗎？”

  　　青陽仙尊沒想到天道一開口居然是想要跟虞西合作。

  　　跟她有什麽好合作的？虞西再有通天的本事, 難不成還能越過天道嗎？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也不過是在大道之下鑽空子獲得的, 並且也全部都已經被天道給收了回去。失去了所有利用價值的虞西怎能再與天道合作？

  　　當然,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倘若虞西再次借天道的勢起來, 而他們這些惹了她的人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青陽仙尊不後悔自己剛剛對虞西說的那番挑釁的話, 但他絕對不會允許虞西再借由天道的手來做什麽。

  　　“白薇寧”扯了扯嘴角，麵色不虞地看著青陽仙尊, “你在質疑本尊？”

  　　區區一個凡人, 也敢質疑他的話。

  　　青陽仙尊從“白薇寧”的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蔑視, 猶如在看一隻螞蟻，他不用耗費吹灰之力就能將他殺死。

  　　青陽仙尊第一次從他人身上感受到這種窒息的壓迫感，還有被人狠狠壓製的屈辱感同時向他席卷而來。

  　　青陽仙尊悄無聲息地閉上了嘴，盡管這個舉動讓他感到難受極了。

  　　“白薇寧”本來就沒有真的覺得虞西會答應自己，倘若她真的那麽好說服，那自己也不用布這麽大一個局了。

  　　“虞西，你自持甚高不將本尊放在眼裏，本尊對你一再忍讓，但你卻步步緊逼，本尊隻好用自己的方法來逼你將你的能力歸還於眾生。”“白薇寧”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冒出點點金光，周圍太溪山的環境一點點褪去，逐漸變成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這片空間裏再次出現其他色彩，卻是一個又一個的人。

  　　還是虞西的熟人。

  　　那些人分為了三波，這三者之間互不幹擾，一樣看過去就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區別。

  　　修真界的修士，妖修，和魔修。

  　　眾修士之中為首的是至元仙尊，他站在最前方，目中無人地朝眼睛已經完全變成金色的“白薇寧”行禮：“恭迎大人降臨。”

  　　他身後的眾修士聞言心念一動，這位就是天道在人間的化身？

  　　眾人陸陸續續地朝“白薇寧”跪下，嘴裏念著跟至元仙尊相同的話。

  　　而妖修和魔修們沒有動，妖族為首的妖尊無妄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虞西，但始終沒有站出來說什麽。

  　　溪堯麵色沉靜，朝虞西行了一禮：“你莫怪我，我的確是背叛了你，但我也沒有辦法。”

  　　他反抗不了天道。

  　　不僅僅是他，溪堯掃了一眼僵在原地的魔修們，他們也是一樣的，沒有人能反抗天道。他們都是天道手裏用來對付虞西的棋子，隻是不知道為何天道會對虞西如此忌憚。

  　　但，從天道對虞西如此謹慎的態度就能猜到，她必然不隻是一個修真界普通的修士，或許是可以與天道齊名的存在。

  　　不過今日這般，似乎是天道占了上風。

  　　“虞西，這些人你可認識。”“白薇寧”緩緩開口，他看著虞西眼神掃過那些人，眼中卻沒有絲毫情緒閃過。

  　　“他們背叛了你，虞西。”天道說。

  　　“哦，那又如何。”虞西開口，語氣平靜無波，仿佛這根本不是一件大事，又仿佛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裏，本尊也是如此。這些凡人如何能與你我二人比肩？簡直是癡心妄想。”天道毫不客氣地說，絲毫不擔心是否會得罪了他嘴裏這些“凡人”。

  　　他是目空一切的天道，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凡人的憤怒一點價值都沒有。倘若不是為了重擊虞西，他才不屑與這些凡人為伍。

  　　見虞西還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模樣，天道拿出一個東西，裏麵的東西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是什麽？為何他們有一股強烈的欲望想要將它搶過去？

  　　有修士經不住誘惑朝它走了過去，“給我……”他嘴裏喃喃道。

  　　但沒等他觸碰到，下一秒他就在天道的眼神中瞬間灰飛煙滅。

  　　所有同樣被迷惑住的人瞬間清醒。

  　　天道將這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將那東西遞到虞西麵前，“看，你給出去的東西多麽誘人，但是他們最終還是沒有領你的情。”

  　　這裏麵的東西，正是對修真界的眾人來說最寶貴的東西，氣運。

  　　這個世界生成之初，就有了天道和氣運。天道掌控萬事萬物運行的規則，但倘若所有都按照規則來行事，這個世界將永遠止步不前，也不可能源源不斷地進化發展，所以天地間又萌生了一種東西，名為氣運，擁有氣運的人被稱為氣運之子。

  　　但並非每一個氣運之子都是好人，有時候氣運選擇的主人會利用自身的優勢為禍世間，最終會導致這個世界的破滅。但不知道為什麽，世界意識並沒有給天道懲罰這些氣運之子的能力，卻選中其中一個氣運之子讓她來管理其他人。

  　　這個人就是虞西。

  　　本身虞西與天道之間沒有交流，虞西也沒有其他想法，甚至在接到世界意識的任務時覺得是自己做了一個噩夢，怕不是誰瞎了眼才選中了她吧。

  　　不過後來世界意識通過多種手段，最後割地賠款才終於說服了虞西——這個最有可能將世界毀滅並且氣運最強的氣運之子接受它的委托。

  　　本來虞西與天道並沒有任何交集，她也不想與天道有什麽溝通，但是在她上任後沒多久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天道似乎有別的想法。虞西對他的想法不感興趣，但是也並不想跟他當一路的人，所以從那些氣運之子身上收回來的氣運她放在了自己這裏，沒有給天道。

  　　“倘若你乖乖將這些氣運交給我，我又何苦繞這麽大一圈把他們拿回我的手上呢。”許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天道的語氣不疾不徐，似乎是真的在為虞西和自己惋惜。

  　　虞西嗤笑一聲，“你確定你將他們拿到手了嗎？”她掃視了一眼被天道拿在手裏的東西，“這不是我給出去的氣運。”

  　　從虞西手裏給出去的氣運她都是心中有數的，比如給儲家的，給狐族的，給魔修的，還有從淩霄宗眾人手裏收回來的，這些氣運沒有她的允許是絕對不會被旁人取出來，即便是天道也不可以。

  　　那麽如今天道手裏的氣運就隻有一個來曆。

  　　“他們知道自己的氣運被你拿走了嗎？”

  　　氣運被拿走？這是什麽說法？

  　　有人求助似地看向自己的主心骨，卻發現對方也麵露慌張地看向前方站著的人。

  　　麵露慌張的人大多都是修士，妖修和魔修一個一臉茫然明顯是沒有聽說過這種事，一個完全被天道控製住，根本沒有辦法參與到其中來。況且他們魔修是出了名的不被天地所喜愛，修煉十分困難，根本談不上什麽氣運。

  　　……等等，不被天地所喜愛？

  　　有魔修察覺到了什麽，悄悄抬頭看著從出現開始就對他們魔修沒有說過一句話，連看都是斜眼看他們的，天道。

  　　天道明顯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至元仙尊為了穩住他們的心，畢竟是自己說服的他們，隻好開口解釋道：“大人怎麽可能霸占你們的東西，隻是借用而已。”

  　　眾人不管相信與否，都隻好用這番話安慰自己，那是天道，是天地間最為公正的存在，怎麽可能會搶他們的氣運。

  　　其實，氣運隻是指那些氣運比旁人濃很多的人，修真界的門派但凡能延綿到今日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氣運，這是他們一整個宗門的氣運，淩霄宗能到不久前還牢牢占據著第一宗門的位置，很大程度是依賴於虞西和太溪山供給給他們的氣運。一旦虞西將這些氣運收回，不用自己動手，淩霄宗自動就會走向消亡。

  　　如果沒有天道幹涉的話。

  　　對於至元仙尊的這番話，天道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任何附和的意思，冷眼站在原地不置一詞。

  　　人群中，有人突然向虞西問道：“虞西，你為何要這般誤導我們？莫非你當真如同大人所說，對我們的氣運覬覦已久？”

  　　這個問題虞西無法回答，相較於眾人皆知的天道，虞西雖然是被世界意誌親自賦予了職能，但是卻鮮少有修士知道她的身份，就算是知道的那一部分也並非虞西親口告知，而是自己猜出來的。而虞西的行為在外人看來，的確就是在謀取他們的氣運。畢竟在大部分修士眼中，天道才是絕對公平的。跟明顯帶有人的七情六欲的虞西比起來，他們明顯更願意相信天道。

  　　天道依舊冷眼站在原地，看著虞西被這群曾經收她庇護的人疾言厲色地質問他，心裏並不像外人所猜測的那般無悲無喜。恰恰相反，他現在覺得十分開心。

  　　天道將這稱之為“反噬”。

  　　虞西從一開始就走錯路了，她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本來就應該順勢一統修真界，他開始以為虞西會真的這麽做，因為若是如此，虞西才有能力與他抗衡。

  　　結果沒想到她居然老老實實真的去回收氣運了。天道本來以為虞西就是這樣一個蠢人，結果沒想到過了一段時間她居然發現了他的秘密，並且開始用她自己的方法分給修士們。經她手的氣運天道也沒有辦法幹涉，因為他們二人誰也沒辦法驅使誰，天道沒有辦法對虞西下手，虞西也沒辦法對他下手。

  　　但是天道知道，人心本來就是最難測的東西。人類貪婪，愚蠢，隻能看見眼前的利益，為了一點點錢財都能付出自己的生命，是最容易操控的物種。

  　　所以虞西能有今天，天道其實並不意外，他現在就想知道虞西是什麽想法。

  　　畢竟從天道的角度看來，虞西其實是救了這些修士，但現在卻被他們反咬一口，並且對方是絕對不會相信她的說辭的。天道就想知道虞西這個被世界意誌選出來心懷大愛的氣運之子會如何替自己開脫。

  　　天道想了千萬種可能，但唯獨沒有猜到，虞西根本一點都不傷心，也不為自己感到委屈和難受，更加不會費心巴力地替自己向這些修士證明什麽。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談何覬覦。”虞西毫不客氣地說道，臉上卻依舊掛著溫和十足的笑。

  　　“你、你……”竟然如此不要臉！

  　　什麽叫她的東西？這是他們自己的氣運，什麽時候成了她的？眾人覺得虞西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不然你們覺得，自己身上的氣運從何而來？難不成是你們生來就帶有的？”虞西輕輕地笑了一聲，卻嘲諷意味十足。

  　　這些人也罷，天道也罷，本來就隻窺見了真相的一角，卻敢在這裏對她指手畫腳，當真是好笑至極。

  　　虞西沒有再說什麽，但之前對她的話充滿質疑的修士們不知為何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

  　　難不成，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他們的氣運當真是……

  　　虞西卻沒有給他們機會仔細思索，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她上前一步掐住了天道，也就是白薇寧的脖子。

  　　“你想通過這具化身來殺了我？”虞西一手死死抓住手下人的脖子，將他的臉掐得通紅，但卻一點都不影響她對此表露出疑惑。

  　　“我不信，你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快告訴我。”虞西掐著“白薇寧”的脖子前後搖動，將他的臉掐得更紅了。

  　　天道閉了閉眼，終於忍不住動用了自己的力量掙脫開來，“虞西，你莫要太放肆！”

  　　再次出現在不遠處的天道麵沉如水，臉上剛剛被虞西掐出來的通紅幾乎是在瞬間就消失不見。

  　　虞西的行為激怒了他，他沒想到如今她居然如此無法無天，敢直接掐他的脖子！

  　　他不欲再與虞西廢話，直接說道：“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那好，本尊現在就來告訴你。”

  　　“這群修士已經將氣運全部上貢給了本尊，本尊現在手裏的氣運不比你少，你唯一的依仗現在已經沒有了，你根本敵不過本尊。”

  　　“還有這群妖修，你的所有弱點全部被那鮫人，還有你養的那群靈植出賣給了本尊。說起來，這種事情也不是這鮫人頭一次幹，本尊將他看得一清二楚，不信你不知道他的往事。就憑這你還能上當，本尊之前對你的評價還是過了，你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人！”天道指的是溪堯。

  　　“……你不要胡說。”開口的是妖尊無妄，他直勾勾地盯著天道，開口道：“溪堯不是那種……”話說到一半被人給捂住了嘴。

  　　空氣裏傳來草木的氣息，無相冷靜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你錯了，他就是這種妖。”

  　　本該站在虞西身旁的無相此時麵色沉浸地阻止無妄繼續說話，自顧自地替天道解釋道：“那狐族如今的九尾天狐是從他這裏得到的傳承，你以為他那裏為何會有九尾天狐的傳承？若是當真如他所說，他與九尾天狐是好友，你會將你們一族的傳承交給並非你們這一族的好友嗎？”

  　　無妄瞬間就懂了。

  　　不會。

  　　他們天狗一族本身就傳承困難，更加不可能將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旁人，即便是最信任的朋友。

  　　所以，溪堯為何手裏會有九尾狐的傳承？

  　　溪堯隻是淡淡地看了無相一眼，沒有否認他的話。

  　　妖修沒有人再站出來說什麽，天道最後將眼神放在了魔修身上。這也是他第一次拿正眼看這群魔修。

  　　“至於你寄予厚望的魔修。”天道冷哼了一聲，“他們不是傻子，知道誰才能真的改變魔修的處境。”

  　　他指著其中一個魔修：“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新的魔尊，管好你的人，不要讓他們來煩本尊。”

  　　被指著的人微微俯身，“是。”

  　　“白虎城主……”有魔修忍不住出聲，但是在玄奇淩厲的眼神射過來的時候瞬間啞了聲。

  　　玄奇頂著所有魔修的視線走到前麵，不久前這個自稱天道的聲音找到他，說可以讓他取代現在的魔尊，屆時玄奇正在因為虞西在魔域留下的爛攤子煩躁。

  　　天道告訴他，魔域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皆是因為魔域沒有氣運，所以魔修修煉才會如此艱難，魔域也一片荒蕪。而虞西將那些魔修們帶去的太溪山之所以能有如此濃鬱的靈氣皆是因為太溪山的氣運比修真界其他地方多得多。

  　　剩下的話天道就沒有再說了，玄奇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玄奇微微低頭，誰也沒有看。

  　　“虞西，如今你已經一無所有。”天道嘴角抽了抽，極力想要壓下嘴角上揚的弧度。

  　　自從虞西開始將氣運私藏起來，天道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他會與虞西走到這一步。但當初他沒有將虞西放在眼裏，覺得不過是小打小鬧，她根本沒有辦法對自己造成威脅。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同天道所想的那麽容易，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對付虞西。

  　　他無法幹涉她的行為，而虞西卻仗著這一點肆無忌憚地破壞他在修真界所布置的一切。眼看著自己的所有心血即將付諸東流，天道開始下一盤大棋。

  　　他從另一個世界找來了白薇寧，用她更改了淩霄宗的走向，讓淩霄宗再也沒有辦法成為虞西維持氣運平衡的工具。同時也想要借白薇寧的手激起虞西心裏的嫉妒和不平。

  　　虞西之前拿到的“原書”中，她被白薇寧的所有氣運，白薇寧取代了她後成為了淩霄宗上下最受寵的人，而自己最後因為嫉妒她而被趕出師門，淒慘地死去。

  　　但天道給白薇寧的“原書”則是在告訴她如何踩在虞西的忍耐線上悄無聲息地將她的東西給奪走。

  　　而天道自己給虞西寫的結局，則是她因為無法容忍白薇寧的挑釁，最後開始與她爭搶眾人的喜愛，爭搶旁人對自己的關注，最後這些人因為更大的利益誘惑拋棄了虞西，自己再趁機殺了她。

  　　但是天道沒有想到的是，虞西根本就不在意那些人，也完全沒有將白薇寧放在眼裏。明明她也隻是一個凡人，她怎麽可能沒有欲望，沒有嫉妒？淩霄宗倘若沒有她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他們因為白薇寧而想要趕走虞西，他不信虞西就會一點不甘心都沒有。

  　　事實上，在虞西將淩霄宗趕出太溪山之後，她當真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了，就好像在她將自己的名字抹去之後就與淩霄宗再也沒了關係。

  　　明明他們背叛了她。

  　　天道不甘心，所以告訴淩霄宗的人，並不是他們做錯了什麽，而是虞西“背叛”了他們，他想知道虞西是否真的如同所表現出來的那般一點都不在意他們。

  　　想到這裏，天道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既然一個淩霄宗的分量不夠，那整個修真界，妖修，以及受她恩賜的魔修，他們全部背叛了虞西的話，她會如何？

  　　在天道熱切的眼神中，虞西終於動了。

  　　在他的視線裏，虞西的臉一瞬間被放大，他聽見虞西的聲音悄悄在耳邊響起：“我管他們做什麽，殺了你不就好了。”

  　　所有人都看見虞西瞬間出現在“白薇寧”身旁後，直接伸手穿過了她的胸膛。

  　　因為沒有劍，虞西是親自上手的。因為白薇寧本來修為就不高，雖然天道在她體內但是依舊抵擋不了虞西，就連天道現在也不知道虞西如今的修為到了什麽地步。

  　　沒有人會想到虞西會直接對白薇寧，哦不是天道出手，包括天道自己。

  　　“你……你以為這樣就能殺了我嗎？”天道目眥欲裂。

  　　“當然不能。”這個虞西還是知道的，“不過，能重創你不是嗎？”她笑得和善極了。

  　　天道心下大駭，她怎麽知道自己將一部分靈識附在了白薇寧身上？

  　　白薇寧這個棋子天道早就想要拋棄，但是他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是毀在虞西手裏，以這種方式。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驚得都不敢動。

  　　天道被虞西殺了？

  　　但最終，無論天道如何不甘心，他也隻能在這具身體消亡之前灰溜溜地逃走。他最後死死地盯著虞西，嘴角突然咧開一個笑。

  　　下一秒，“白薇寧”眼中的金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白薇寧驚恐的神情。

  　　在天道取代她的時候白薇寧自己的靈魂陷入了沉睡，而她一恢複意識就發現自己胸膛被穿了一個口子，凶手還是虞西。

  　　“你、你……我要殺了你……”白薇寧依舊記得天道對自己說的話，她是唯一可以殺了虞西的人。此時的白薇寧還不知道天道已經被虞西重創得灰溜溜地離開，她此時什麽依仗都沒有了。

  　　看在白薇寧最後快死了的份上，虞西善心大發決定告訴她真相。

  　　“他是不是對你說，隻有你能殺了我，而且還拿之前你在太溪山刺了我一刀的例子來說服你？”

  　　白薇寧表情出現一瞬間的空白，她怎麽會知道？

  　　不僅是白薇寧，就算是天道現在自己聽見虞西的話都會驚恐無比，因為……

  　　“因為那是我故意的，你能刺到我不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是因為，他。”虞西一身是血地站在白薇寧麵前，微笑地看著她無力地滑落在地。

  　　她在這一刻大腦終於動了起來，嘴唇顫抖地張開，“你、你是為了留下、留下……”她雙眼瞪大，沒了氣息。

  　　白薇寧死了。

  　　當然虞西知道她隻是在這個世界死了，她此時應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但並非她離開以後就將她在這個世界做的惡一筆勾銷了。虞西不知道世界意識會不會保留她的記憶，但是她知道白薇寧很快就會感受到自己所做的惡反饋到自己身上是什麽滋味。

  　　天道突然消失，白薇寧也死了，所有人都慌了神，尤其是那些將自己的氣運交出去的修士們。

  　　他們自認為與虞西不熟，算不得背叛她，於是便十分大膽地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我等的氣運……”

  　　虞西淡淡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漫不經心道：“我怎麽知道。”

  　　突然，他們四周的結界開始出現裂痕。這個空間是天道構造的，他離開之後破碎也是應該的。但眾人能明顯地感覺到這裂痕有些不尋常，似乎是有外力在外麵撞擊造成的。

  　　隨著裂痕逐漸擴大，撞擊的聲音也越來越響，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在攻擊結界，直到結界徹底破碎，露出外麵一身死氣的黑衣男人。

  　　沒有人知道霜行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將結界破開。霜行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著一個人，突然臉色大變。

  　　“主人！”無相終於忍不住，神情慌張地朝虞西奔去。同他一起動的人不在少數，但是他們都沒有一個人快。

  　　霜行跑在最前麵，在虞西的身體變得透明的最後一刻抓住了她的手，“別走……”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虞西輕輕挑了挑眉，什麽東西順著與霜行接觸的地方傳給了他。

  　　隨後，虞西的身體突然變消散在了天地間，無人能再尋到她的氣息。

  　　作者有話說：

  　　昨天沒有更新的原因是晚上突然有事去了醫院，淩晨才回家所以來不及寫完了，對不起QAQ

  　　還是繼續給大家發紅包。

  　　還有，沒有意外的話下一章明天更新，有、有意外就當我沒說……

  　　感謝在2022，07，28 22:35:48~2022，07，31 14:07: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嘟嘟 5瓶；月與倉的茶話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