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作者:時三十      更新:2022-09-09 21:31      字數:6320
  第80章

    話還得說到當初安王設宴,以靜和公主的名義相邀,將京中貴女請到了園子裏。

    那日寧暖就穿了一身月白色,戴了一套精致玉飾,不算是太高調,可卻讓所有人都記住了她,無它,隻因為靜和公主對她青眼有加。盡管寧暖中途離開了,可貴女們口中仍然還小聲議論著她的名字。說著說著,又有人說起了雲山寺上慧真大師的批語。

    寧晴在那個園子裏,本來是抱著和各個貴女打好關係的念頭,可聽著她們談論起寧暖,又說起寧暖原先名聲不好的事情,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後來寧暖和江雲蘭回來,從園子帶走了她,寧晴這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雖然是鬆了,可她仍然還有一些不甘心。在此之前,她與其他府的小姐走動,一向是如魚得水,可從來沒有失利過,唯獨這回,好不容易讓老夫人開口,借著寧暖擠進了這些貴女圈子裏露臉,結果那些人連理也不理,話裏話外,提的也隻有寧暖,說起寧暖頭上戴的玉飾,身上穿的衣裳,雖然寧暖不在,可所有人都在議論著她。

    寧晴嫉妒不已。

    更別說她們匆匆回來以後,連那場宴會也沒有結束後就直接將她帶走,她厚著臉皮去求老夫人,到最後卻連什麽好也沒撈著,那些貴女們連她是誰也沒記住,隻一直提起寧暖。

    提起寧暖頭上的玉飾,說是精致無比,氣質非凡,提起寧暖身上的衣裳,也說十分好看,提起寧暖,都說難怪靜和公主會喜歡。

    那可是公主,寧暖何德何能,竟然還得了公主的青眼?!

    先是柳公子,又是安王,如今又是公主殿下!

    寧晴赴宴回來以後,便一直想著貴女們說的話,她心裏頭惦記著,便是日夜也難以忘懷,後來去布莊挑料子的時候,也不知怎麽的,鬼使神差的挑中了一匹月白色的布料,再後來,她揣著二夫人給她的銀子,進了首飾鋪,竟也鬼使神差的買下了一套玉飾……

    連二夫人也納悶,為何她忽然變了喜好,她心中羞憤,可瞧著鏡中的自己,又覺得好像也的確好看的很。甚至後來見了一回周公子,還被周公子誇了一次,寧晴心中雀躍,後來就舍不得脫了,更是不敢再往寧家去,生怕被寧暖撞見。

    等靜和公主坐在茶樓裏看到她,又驚呼出聲時,寧暖與香桃轉頭看去,正好看見了她。

    香桃頓時叫了出來:“還真是堂小姐呢,小姐,要不要奴婢去將堂小姐叫來?”

    “叫她來做什麽?”寧暖搖了搖頭:“就當是沒瞧見好了。”

    “可堂小姐還學小姐你的打扮,小姐,你就不生氣嗎?”

    “玉飾並非我一人能帶,衣裳也不是我一人才能穿,她學就學了,今日學我,過個幾日,說不定又學起了公主殿下,我和她爭論這個做什麽?”

    香桃憤憤,不能不甘心地應了下來。

    靜和公主捧著她的手,摸了摸,一臉心疼地道:“你長得好看,就這麽任人欺負?不如孤替你出頭,替你將她教訓一頓,讓她以後都不敢再做這樣的事情。”

    寧暖愣了一下,連忙製止了她。

    靜和公主隻能歎氣:“那孤幫你記著,若是你以後你再受人欺負,孤再幫你教訓回來,也是一樣的。”

    寧暖哭笑不得的應了。

    靜和公主不過才十歲,年齡比她小了一截,說這番話時卻嚴肅的很,小臉上滿是憂愁,不知怎麽的,就讓寧暖想到了安王,兩叔侄年齡差了一輩,卻是同出一轍的不著調。

    她心想:也難怪靜和公主會那麽喜歡安王呢。

    兩人說了兩句話,底下的寧晴也走遠了,寧暖瞥了一眼,看著她是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也不知道是要做些什麽。

    她沒有在意,很快,方才點的東西便送了上來,靜和公主的注意力立刻被這民間點心吸引了過去,一下子將方才的事情忘了個幹淨。

    等她們在茶樓裏坐到日色漸暗,安王這才姍姍來遲,敲了敲雅間的門,在門外道:“寧姑娘可是在裏麵?”

    寧暖看了香桃一眼,讓香桃去把門打開。

    過了一下午,靜和公主早就已經忘了之前的不滿,瞧著他出現,頓時高高興興地撲了過去:“安王叔叔!”

    楚斐的視線立刻黏在了寧暖的身上,他對著寧暖點了點頭,道:“勞煩寧姑娘幫我照看侄女了。”

    寧暖垂著頭道:“王爺客氣了。”

    楚斐自然地接道:“我實在感激寧姑娘的很,不知道該如何謝寧姑娘,若是寧姑娘不嫌棄,等改天找個日子,我一定要將好好謝謝寧姑娘,到時候,希望寧姑娘可不要拒絕了本王。”

    寧暖:“……”

    寧暖心裏頭無語的很。

    她就說,難怪安王這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

    寧暖搖了搖頭,剛要出口拒絕,可話才剛到嘴邊,楚斐就比她更快的開口堵住了她的話頭:“難不成寧姑娘當真要拒絕我?”

    寧暖一噎:“……”

    楚斐笑眯眯地道:“那此事就這麽說定了,日後我定會親自上門邀請,寧姑娘在家等著本王便是。”

    他說完,一把將靜和公主抱起,立刻轉身走了。靜和公主反應不及,隻來得及和寧暖揮了揮手,她張口還想要說點什麽,可楚斐腳步飛快,轉過彎,下了樓梯,她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寧暖沉默地在雅間裏坐了半晌,才抬頭對香桃道:“我們回去吧。”

    “小姐……”香桃憂心忡忡地跟在她的身後:“若是安王當真來了,該怎麽辦。”

    寧暖輕輕地道;“左右是在家中,難道還找不到拒絕的法子?”

    香桃想了想也是,這才定下了心。

    她們下了茶樓,又聽掌櫃說安王已經先結了賬。寧暖也沒有說什麽,帶著香桃從茶樓裏走了出去,等她們回到寧府時,寧家卻是難得的熱鬧。

    隻是這熱鬧隔了一堵牆,雖是發生在寧家,卻不是這個寧家。

    寧暖頓時納悶不已,她去尋江雲蘭,卻見江雲蘭坐在屋中,臉上還滿是不高興。

    “娘,出了什麽事了?”寧暖關心地問道:“我回來時聽著,好像連老夫人也去了隔壁?”

    隔壁就是二房了。

    今日二房也不知發生了什麽大喜事,連老夫人也興致衝衝地去了,隔著一堵牆,她都能聽到二房的那邊的熱鬧。

    江雲蘭沒好氣地道:“還不是寧朔回來了?”

    寧暖愣了一下,恍然道:“原來是堂哥回來了。”

    “老夫人最是看重他,他在外求學,老夫人心裏頭可是天天惦記著他,如今一聽到他回來,哪裏能坐得住?”江雲蘭不甘心地道:“寧朔不在家時,老夫人嘴裏頭天天都在念叨,朗兒也出了遠門,去的還是青州這種山匪之地,可沒見得老夫人惦記過哪怕一句,阿暖,你說說,這都是親孫子,朗兒哪裏不如他?”

    這親孫女都還要分個高低呢。

    寧暖心想:要是真要比,她哥哥倒還真不如堂哥。

    寧朔是二房長子,與寧朗是先後出生,比之寧朗隻小了幾個月,可最得老夫人喜歡。他人也爭氣,與寧朗不同,自小便聰慧的很,好似二房所有人的腦子都長到他一個人身上了,幼時就被一位大儒看中,隨著他去了江州求學,平日裏鮮少歸家。寧暖上一回見到他,也是在兩年之前。去年過年時,寧朔本來說要回來,可因為有事耽擱了,讓老夫人很是遺憾了一陣子。

    若是寧朔回來了,難怪二房這樣熱鬧。

    寧暖想,她下午看到寧晴出城去,原來是去接寧朔了?

    “阿暖,你可別太疏忽。”江雲蘭哼了一聲:“這寧朔一回來,老夫人為了他心愛的大孫子,定然是要鬧上一場的,還有二房那邊,也跟有了底氣似的,定會找借口過來鬧一鬧,阿暖,你可得小心一些,千萬別著了他的道,比他那表麵樣子給騙了。”

    “娘,不會的。”寧暖想了想,說:“堂哥這次回來,是為了秋闈吧?”

    “是啊。”江雲蘭心道:他倒是運氣好,不但考中了功名,還得了個榜眼,讓二房上輩子也不知道多得意呢。

    還有老夫人,還直說寧家後繼有人,這寧家後繼有人,那也是她兒子寧朗,關寧朔什麽事?

    江雲蘭一想起寧朔,心裏頭就憋著氣。上輩子,她事事被二房壓著,這輩子揚眉吐氣,總算是翻了身,她瞧著二房三房如今的狀況,心裏頭也得意的很,她比什麽都比得過,唯獨比兒子不行。

    她兒子實在是太不成器,讓江雲蘭想要與人家較高低也做不了。

    “若是堂哥回來是為了科舉,那娘就不用太擔心。哪怕是為了堂哥,二嬸嬸也會忍著,老夫人也是如此。娘你要是擔心,不如先提前做好準備,等春闈一結束,就看放榜以後,堂哥能不能考中。”

    江雲蘭心念一動,問道:“若是他考中了呢?”

    “那為了堂哥,二嬸嬸也定會來和娘爭一爭,還有老夫人,老夫人喜歡堂哥,要是堂哥有出息,一定會想要將所有好東西都給他。”寧暖頓了頓,道:“可二房是二房,大房是大房,都已經分了家,哪還有這種道理,娘,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是,我也是這樣想。”江雲蘭用力點了點頭,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一口氣將人全趕出去,京城這麽大,何至於還擠在一處,也不用現在看著覺得礙眼。還好你哥哥不在,不然我看著他,就更是來氣。”

    寧暖莞爾:“哥哥如今也不比堂哥差。”

    “是了,他在那當山大王呢!”

    江雲蘭忍不住想:這一個是未來的朝廷命官,一個是青州山頭的土匪,哪裏有可比性?

    一想起這個,江雲蘭就更覺得胸悶氣短。她忍不住多看了寧暖好幾眼,這才又定下了心。

    還好還好,她的阿暖厲害,可比那二房三房的蠢丫頭都厲害太多了。

    正如寧暖所說的那樣,二房熱鬧過後,果然沒有發作。所有人都對寧朔寄予了眾望,打心底覺得他能考中功名,因而也盤算好了,隻等著放榜以後,再替他出頭。就連老夫人,從二房那兒回來了以後,也在心裏頭將寧家的東西和自己的東西數了又數,數著有什麽能給自己心愛的孫子。

    整個寧家裏頭,唯獨隻有剛回來的寧朔不習慣的很。

    他一早就遞了信回來,寧家早就已經知道了他要回來的消息,一早就準備著,直到進城以前,原先都是好的。

    唯獨進了城以後,他的書童駕著馬車在寧府大門停下,他剛要下馬車,卻被妹妹拉了拉,寧晴滿臉通紅地告訴他,他們家已經不住在這兒了。

    寧朔歸家數次,還是頭一回走了偏門。

    不但如此,分家以後,二房住的地方變小,伺候的下人也變少了,他不過是兩年未歸,家裏頭的條件便驟降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連屋子裏頭的東西擺設都好像比先前次了一些,更別說櫃子裏新製的衣裳。

    就連疼愛他的老祖母,都是從隔壁來的。

    寧朔渾身不自在地躺了一整晚,第二日,天不亮就起床溫書,等外麵的動靜變多了,他才放下書,起身出門去。

    在早膳時,他才總算是將家中的變化打聽了個清楚。

    原來是分家了。

    寧朔溫和地道:“好端端的,為何偏偏就分家了?奶奶也沒有說什麽嗎?”

    “大房鬧著非要分家,說起來,這事情也要怪三弟。”二夫人歎氣道:“他在外麵惹了事,非要寧彥亭替他出頭,結果你大伯被人打破了頭,可算是被傷透了心,他傷還沒好,就鬧著要分家,他是寧家家主,他發了話,我們哪裏能不同意?”

    二夫人將自己在公賬上瞞天過海、以及讓整個寧家替寧晴出嫁妝的事情都略過不提,隻將全部事情都推到了三房的頭上。

    寧朔聽完,又問:“那奶奶呢?”

    二夫人頓時心虛:“寧彥亭他……他說要將三弟送去報官,老夫人心疼三弟,自然不敢反對,隻能接受了。”

    寧朔點了點頭,這才沒有說什麽。

    他沒有像寧晴一樣,順著二夫人的話罵大房一頓,隻淡淡地道:“我這麽就沒回來,大哥一定想我的很,我去見見他。”

    “哎呀,見什麽,你可別去了。”二夫人說:“寧朗如今可不在寧家,早就出門去了。”

    “他去哪兒了?”

    “他去了哪兒,我也不清楚,那日是大房所有人親自將他送到了城門口,說是去外麵求學,到如今也沒回來。”二夫人嗤了一聲,道:“說得好聽,那寧朗是什麽樣子的人,我們哪裏不清楚?說是求學,不過是去外麵遊山玩水了,如今秋闈近在眼前,他還不回來,恐怕是連秋闈都不參加了。”

    說到這兒,二夫人又高興了起來:“我兒一定比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有出息多了,隻要你在這次考中了功名,老夫人已經答應了我,為了你,肯定也會爭一爭,寧家的東西可都是你的,哪裏能被大房那些人占去,如今他們搶走了,以後也得還回來。”

    寧朔淡淡地嗯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麽。

    他仍舊是出了門,帶著自己從江州帶回來的禮物,去隔壁寧府拜訪去了。

    寧彥亭不在家,是江雲蘭接待了他。江雲蘭收了禮物,也沒有什麽反應,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對他也沒有太熱絡。

    寧朔打聽道:“我聽我娘說,大哥出門去了,不知是去了哪裏?”

    江雲蘭頓時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已經兩年未曾見到大哥,我們兄弟感情好,實在是想念的很。”寧朔淡淡笑道:“今日忽然聽到大哥出門,心中著實吃了一驚,我問我娘,娘說她不清楚,便特地來問大伯母了。”

    江雲蘭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也沒有實話實說,隻隨口扯了一個小眾的地名,說的還是對外的借口,隻說寧朗遊學去了。

    寧朔聽了,應下以後,便又將手邊的禮物往她那邊推了推:“這是侄兒從江州帶回來的,其中還有給暖姐兒的……大伯母,暖姐兒在家嗎?”

    江雲蘭替寧暖收下,說:“她也出門去了。”

    “既然如此,那侄兒也不打擾大伯母了。”寧朔起身告辭。

    江雲蘭送他出了門,這才帶著禮物去寧暖屋子裏找寧暖。

    “寧朔果然來了,還給你帶了禮物。”江雲蘭說著,動手替她將禮物拆開,她口中嘟囔道:“這人禮數倒是周全的很。”

    寧朔送來的東西可不止給寧暖的,還有給江雲蘭和寧彥亭的,他不知道寧朗不在家,因此也給寧朗準備了一份,都是從江州帶回來的特產,的確是禮數周全。

    寧暖皺著眉頭,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堂兄何時與哥哥感情那麽好了?”

    “我哪裏知道,他還說他惦記著你哥哥,特地來問我你哥哥去了哪裏。”江雲蘭說:“他平日裏不著家,與寧朗一年也碰不著幾回,何時關係好過?”

    寧暖也跟著搖頭。

    寧朗這人最是重視朋友,若是將人放在心上,口中就會不停的提他。不管是先前的安王也好,還是後來的祝寒山,即使是從前的狐朋狗友,寧暖都聽他提起來好幾回,這一次去了青州,偶爾寄信過來,不但在信裏頭問候家人,還時常問祝寒山的消息,生怕他們會忘了他的囑托,忘記照料祝寒山。

    寧暖記性好,可從小到大,也沒聽說寧朗口中提過多少次寧朔。

    別說與寧朔關係好了,每回寧朔回家來,他的日子是最慘的。兩人年紀差的不大,因此常常被拿出來比較,寧朔天資聰穎,人又勤奮,寧朗總是被比較的裏外不是人,非但寧彥亭看著他歎氣,連老夫人也不給他好臉色。

    每次寧朔回家時,寧朗都要偷偷來找她抱怨。去年過年時堂哥沒回來,寧朗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堂哥難道還是個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寧暖皺起眉頭,一時對寧朔也起了不一樣的看法。

    若是在從前,哪怕是遠離了寧家,二房得勢,最大的受益人也仍然是寧朔。以二嬸嬸的性子,定是會天天在寧朔麵前念叨,這偌大寧家未來都是他的。就連老夫人也是這樣想。

    盡管平日裏見不著,可寧暖也不覺得,她的這位堂哥是那種不慕名利的人。快到手了的東西忽然沒了,誰能甘心?

    “娘。”寧暖忽然問道:“堂哥回來,爹說什麽了沒有?”

    “你爹?”江雲蘭愣了一下,倒想起來昨晚的事情。

    昨天寧彥亭回來後,她也將寧朔回來的事情與他說了,然後兩人又不禁回想起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原先的寧家還算是安穩,可就在寧朔考中了榜眼以後,二房趾高氣昂,也是在這個時候,朝中開始動蕩不安,寧家也出了許多事情。兩人一回想起來,便忍不住想的多了,還為著自己的事情各自難過了許久,後來便將這件事情忘了。

    可如今想想,當初寧家出事,就連寧彥亭也鋃鐺入獄,可最後得利的可是二房呀!

    就她妯娌那個腦袋,能想出那麽多主意?

    江雲蘭愣了又愣,忽地反應過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她結結巴巴地道:“等你爹回來,我再和他好好說說……”

    當初寧彥亭替二房頂罪時,老夫人口中是如何說的?

    他們大房隻有一個不成器的敗家子,整個寧家,也就隻有二房的寧朔有出息,以後能撐起整個寧家,若是二弟出事了,以後寧朔如何在官場裏頭混下去。他們寧家,以後是要靠寧朔撐著,因此老夫人才逼著讓寧彥亭入了大牢。

    江雲蘭的心陣陣發冷。

    她的這個侄子,可向來表現的和二房那些人不一樣,溫和謙遜,她從前還感歎過,說是二房歹竹出好筍,竟得了寧朔這樣一個好苗子。

    可那時候,他站在一旁看著,隻聽著老夫人和寧彥文一唱一和,從未阻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