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者:時三十      更新:2022-09-09 21:31      字數:4056
  第29章

    寧朗很是吃了一驚,隻是寧暖也不是要與他商量,隻是告知他這個消息而已。和他說完了這件事情,寧暖便喜滋滋地繼續去試自己的新首飾。

    寧朗呆愣在原地,愣了大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急忙去問寧暖:“這好端端的,怎麽忽然分家了呢?是誰同你說的?千真萬確?你不是在唬我?阿暖,你與哥哥好好說說,莫不是在和哥哥開玩笑吧?”

    “哥哥若是不信,不如去問娘親,看娘是如何與你說的。”寧暖想了想,又提醒道:“隻是這事還沒有定下,哥哥可千萬別和其他人說,要將這件事情好好瞞著,等分家分完了,你才能和其他人說。”

    寧朗愣愣地應了下來。

    他撓撓頭,納悶道:“我不過是出門了一天,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哥哥才是,今天怎麽回來這麽的晚?”寧暖問:“平日裏書院下了學,你回來的應該是比爹爹早才是,今天爹爹都回來了,我們還與其他人說完了話,哥哥這才回來。”

    “我……”寧朗撓了撓頭,壓低聲音道:“我去打人了。”

    “什麽?”

    寧朗不好意思將自己被朋友和杏兒騙了的事情說給她聽,因此也隻是含糊的道:“就是教訓了幾個人……阿暖,我與那些朋友都不會有來往了。”

    寧暖聞言一喜:“真的?”

    寧朗:“……”

    寧朗鬱鬱道:“阿暖,你為何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早就想說了,哥哥的那些朋友都不是什麽好人,隻是哥哥喜歡與他們待在一塊兒,哥哥喜歡,我也不好說什麽。如今哥哥總算是和那些朋友斷了來往,我自然是為哥哥高興的。”寧暖欣喜地說:“哥哥可要記住今天的事,以後若是那些人再來找哥哥和好,哥哥可千萬不要答應,像娘說的那樣,專心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經事。”

    寧朗很失落,他的朋友挺多,可都是今天才斷交的狐朋狗友,沒了那些朋友,書院裏他也沒什麽走得很近的人。寧朗習慣了和自己的朋友熱熱鬧鬧的,忽地身邊沒了人,很是不習慣。

    “再說了,哥哥不是還有安王嗎?”

    “安王?”

    “難道安王不是哥哥的朋友?”

    寧朗頓時又振作了起來,滿臉喜意地說:“阿暖說的對,我去找安王就是了。”

    寧暖:“……”

    不知為何,寧暖忽然忍不住在心中有些同情安王。

    ……

    分家的事情很快就決定好了。

    大房這邊捏著寧彥海的把柄,再 加上寧彥亭說得決絕,若是不答應分家,就一定會去官府報官。雖然寧彥亭沒有說,寧彥海也含含糊糊的的,可老夫人也猜的出來,這事情要是真的捅了出去,隻會對自己的小兒子不利。為了小兒子的前途著想,她也隻能不情不願地答應了寧彥亭的要求。

    第二日,老夫人便將宗族的長輩叫了過來,出麵主持分家的事情。

    寧彥亭是嫡長子,家主之位自然也落到了他的頭上。三兄弟都是老夫人親生的,老太爺在世時,也沒有留下庶子庶女,公中所有財產都均分到了三房手中。眾人也還是住在寧府,並非眾人沒有其他的院子,隻是依著寧彥文和寧彥海的想法,如今寧彥亭隻是一時被傷透了心,等到以後他們再說幾句好話,自然又會和從前那樣巴巴地討好他們。若是住的遠了,豈不是不好占便宜?

    寧彥亭和寧母都沒有說什麽,隻是依著寧母的意思,另起牆將三房隔開,以後三房各過各的日子,除了逢年過節需要走動,不會再有幹係。

    至於老夫人,按照禮製,也被寧彥亭接了過來。

    老夫人沉著臉,很是不情願。

    寧彥亭卻是不在意,口中便道:“若是娘不喜歡和我住在一塊兒,不如就和二弟一塊兒住,我與三弟每月給二弟送去銀子,娘若是不喜歡和二弟住,那就和三弟住,一切都聽娘的意見。”

    寧彥文和寧彥海聽完,頓時心頭一緊。

    可老夫人卻是心動的很。

    三個兒子,她唯獨不喜歡的就是大兒子,以後三個兒子各過各的,她每天得和大兒子一家朝夕相處,見到的是自己看不順眼的江雲蘭,自己不喜歡的寧朗和寧暖,與其如此,倒不如真按照寧彥亭說的,與另外兩個兒子一塊兒過。

    老夫人在心中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另外兩個兒子哪有寧彥亭高?

    若是跟著大房過,她走出去,那就是三品官員的母親,風光的很。

    再說了,若是她跟著大房住,她也能將大房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什麽好的,自然也能補貼一下另外兩個兒子。老夫人戲中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響,她心中道:不過是分了家,難道寧彥亭還敢不聽她的話不成?

    這事情就這麽定了。

    在族中長輩的主持之下,寧府三個兄弟正式分了家。

    前腳剛分了家,寧母便立刻去聯係泥瓦工,當天就拉了石磚過來,火急火燎地砌牆,看這架勢,分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與他們分開。

    老夫人臉色陰沉不已,當她看到大房一家搬回到了主院後,更是覺得心中不舒坦。

    主院一直都是家主住的地方,隻是在前些年,寧彥文找借口說自己的院子住的不舒坦,老夫人再好言說了幾句,寧彥亭便主動巴巴地將自己的院子讓了出來,大房一家也搬到了其他院子,如今總算是搬回來了。

    寧母從二夫人手中接過賬簿的時候,隻覺得心中舒坦的不得了。

    她昂起下巴,高傲地衝著二夫人道:“二弟妹拿走的那些東西,可別忘了還回來,那都是公中的東西,可不是二弟妹的私房。”

    二夫人臉色很是難看。

    要怪就怪她之前仗著拿了管家權,心中得意的不行,隻以為江雲蘭從此會被她踩在腳底,連賬目也沒有及時抹平,到現在一分家,說是家產均分,卻是讓二房三房乖乖地從口袋裏拿東西,送給大房去。

    二夫人得意了這麽多年,如今寧母忽然翻身,她隻感覺臉上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一般難過。

    寧母還道:“若是二弟妹覺得不方便,我也可以叫下人過去,幫著二弟妹一塊兒將東西拉回來。這初次管家,我可不像二弟妹那般經驗豐富,還得從頭到尾好好理一理,還請二弟妹動作快些,省的我也做出一筆糊塗賬。”

    二夫人險些氣厥過去。

    寧母得意地昂頭,也沒忘記和三夫人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分完家後,自然還有許多事情忙碌,這些事情都由寧彥亭和寧母攬了過去,寧暖和寧朗卻是閑了下來。

    一有空閑,寧暖也總算是可以處理自己的事情。

    她花銀子去買了一幅名家畫作,仔細包好以後,交到了寧朗的手中。

    寧朗納悶不已:“阿暖,你給我這個做什麽?你也知道我是什麽性子,娘讓我認真念書也就罷了,這字我還認識,畫我卻是看不懂的。”

    寧暖白了他一眼:“這樣不是給哥哥的。”

    “不是給我的?”寧朗好奇:“那是給誰的?”

    “這是要讓哥哥給安王殿下的。”寧暖說:“安王殿下幫了哥哥這麽大的忙,難道哥哥就沒有仔細感謝他?”

    “誰說沒有?我謝了,我特地去排了好久的隊,買了杏春樓上好的酒,特地送給他當做謝禮。”寧朗得意地說:“這哪用得著你說,你哥哥我早就已經想到了。”

    “除了酒,就沒有了?”

    “沒有了。”

    寧暖遲疑:“那安王殿下……是如何說的?”

    提到這個,寧朗就有些鬱悶。

    那天他提著酒上門去,剛開始安王還高高興興,聽到他拿酒當謝禮以後,直接翻了個白眼,將他轟出了門去。最後連酒都沒有到安王的手中,他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一個人喝了。

    寧暖一看他這幅模樣,就立刻猜了出來。

    “安王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哥哥就拿一壺酒對付了?”寧暖哭笑不得:“安王是什麽樣的人物,他是王爺,什麽珍瓊佳釀沒有喝過?呐看得上杏春樓的酒?再說了,杏春樓的酒雖然出名,卻也不算頂級,哥哥平時稀罕,安王殿下卻是不稀罕的。”

    寧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沒有給我好臉色。”

    要知道,那天安王可是特地豁出去了臉皮,陪著他爬了牆頭,好在沒有什麽人看見,不然安王的名聲也要徹底毀了。他平日裏與自己曾經的那些朋友待在一塊兒,那些人不是什麽高門貴子,杏春樓的酒對他們來說是稀罕,寧朗一時轉不過彎來,卻也將安王當做了和他們一樣的人。

    寧朗懊悔不已:“還是阿暖你想的周到。”

    寧暖歎氣:“哥哥隻說這是自己準備的就是,莫要在安王麵前提起我。”

    寧朗連忙點頭:“自然,阿暖你放心,這回我一定會將這事處理好的。”

    寧暖懷疑地看他一眼,勉強算是相信了。

    寧朗抱著那幅畫作又去了一趟安王府,他去了很多次,守門的侍衛沒有阻攔,直接將他放了進去。隻是下人通報安王以後,他等了很久,安王才總是出來。

    楚斐沒好氣地看著他:“你這回又是提了哪裏的酒過來?”

    “這回不是酒。”寧朗連忙將盒子打開,將裏麵的畫作展開在他的麵前,討好地道:“你瞧,這個你總喜歡了吧?”

    楚斐瞥了一眼,果然有了興趣。

    “這難道是王先生的大作?”楚斐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你這次送來的東西倒是不錯,看來是特地將本王的興趣也打聽過了。”

    寧朗這才放心。

    他在心中想:果然應該挺阿暖的。

    他特地去排了幾個時辰的隊伍,買來了上好的酒,卻隻得了安王的黑臉,阿暖倒是好,她與安王從來都不曾見過麵,卻還能知道安王的喜好。

    “你喜歡就好。”寧朗興衝衝地道:“這次總不會把我趕出去了吧?”

    楚斐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在畫作上流連,算是勉強接受了。

    等他欣賞完畫作,將畫小心的收了回去,這才道:“這樣不是你想出來的吧。”

    寧朗:“……”

    寧朗猶豫再三,這才承認:“你怎麽知道?”

    “若是你能想的出來,還能等到現在才來見我?”楚斐說:“若是你能想的出來,上次就不會提著一壺劣酒來見我。”

    “這你也猜得到?”

    “你還與那些朋友決裂了?”

    “這你也知道?”

    楚斐笑了笑。

    寧朗和他來往密切,自然也有人盯著他,寧朗那邊有什麽動靜,也會有人和他匯報,再說了,他也好奇寧朗會如何處置杏兒姑娘的事情,因此寧朗一打完人,消息就送到了他的桌上。

    寧朗不清楚那麽多,卻是對他敬佩不已。

    “那你還能猜出是誰幫我想出來對這個主意?”

    楚斐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那個妹妹?”

    寧朗肅然起敬:“這你還能猜到?”

    “你平日裏妹妹長妹妹短的,哪回不是她出的主意?我猜她還和你說了,讓這個……”楚斐指了指桌上的畫卷:“讓你說這個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不讓你提她的名字,是不是?”

    寧朗一噎,總算是想起了寧暖囑咐她的話。

    寧朗:“……”

    寧朗滿臉懊惱:“你隻當沒猜到就是了。我出來前,還和阿暖保證過,說是會將這件事情處理好,若是讓阿暖知道了,我又要被她念叨一回。”

    楚斐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