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
遠山紫 更新:2022-09-08 09:51 字數:6729
第25章
吳妮妮拿著許願牌一直蹦跳著,但是都扔不到最高處,她撐著腰喘氣打算歇會,見沈知意站在那邊樹下好久都沒動靜。
她湊上前去,探頭:“知意姐你寫了什麽願望呀?”
吳妮妮看到了沈知意手裏顧訣的許願牌。
她眼睛一亮,不由誇道:“你的字真好看,萬事勝意,這個詞寓意好,我也要寫進去!”
沈知意瞥見吳妮妮許願牌上密密麻麻的一堆願望。
砰砰跳躍的心像是終於找到了著陸點,慢慢平靜了下來。
巧合而已。
就像吳妮妮這樣,隻是覺得萬事勝意這個詞的寓意好,才會寫下來,並沒有別的意義。
而且像顧訣那種從來不發朋友圈,給她發一條微信都不超過九個字的人來說。
他說不定都不知道微信的個簽在哪個位置看。
沈知意深呼吸,心頭思緒恢複平靜,放下了他的許願牌,並且將自己的那個也摘了下來。
“妮妮,你幫我拋上去吧。”
“嗯?你剛才不是綁好了嗎?”
“那邊的位置太滿了,我擠不下。”
她的許願牌,還是在高處獨美吧。
從寺廟下來還不到九點。
路過早餐店,沈知意停下了腳步。
“買兩籠灌湯包吧,這家挺好吃的。”
吳妮妮扭頭:“你怎麽知道?你吃過了嗎?”
沈知意用手指蹭了蹭鼻子,隨意道:“沒有,我聞出來的。”
回到別墅,吃完早餐。
吳妮妮懶洋洋打著哈欠去補覺,沈知意的困意已經沒了,上樓回房洗了個澡就繼續工作。
中午,忙完,吳妮妮在樓下喊她吃飯。
沈知意朝樓下應了聲,伸了伸有些酸痛的手臂,正要關機,屏幕右下角忽然彈出一份郵件。
是一個陌生的郵箱地址。
沈知意納悶,將郵件打開來,發現裏麵是一堆照片。
照片的主角竟然是她和……顧訣?!
什麽情況?
沈知意擰著眉粗略瀏覽了一下,照片有好幾十張。
有他們在情侶餐廳吃飯的,有那晚在沙灘上放煙火的,就連那天早上在別墅門口給顧訣送藥都被拍進去了。
而且這些照片找的角度都特別刻意,是任何一個人看到,都會以為這是兩個來海邊度假膩歪的小情侶。
沈知意將每一張照片都點開,閱覽完,眉梢皺得更緊。
這些照片是誰拍的,拍的目的又是什麽,總不可能是拍他們的緋聞要封口費吧,她和顧訣又不是明星。
沈知意的腦海中甚至閃過一些狗血猜測。
這該不會是程箐箐做的事情吧?畢竟她當初就對她充滿敵意。
正想著,放在電腦邊上的手機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沈知意眸光微閃,接下的同時摁了錄音。
“沈小姐,郵件收到了吧。”
電話那頭雖然是女聲,但不是程箐箐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似乎有點大。
沈知意:“你是誰?”
“我是許董成的母親,有興趣見一麵嗎?”
正中午,溫度攀升,牆上的空調靜音輸送涼意。掛斷電話後,沈知意握著手機沉思片刻。
許董成的母親約她在市區的一家咖啡廳見麵。
至於所為何事,彼此也都心照不宣。
但她不明白的是,許董成的母親命人偷拍她和顧訣的照片又是因為什麽呢。
恐怕隻有跟她見了麵才能知道答案了。
……
傍晚,落日餘暉。
看著時間差不多,沈知意換好衣服走出臥室,樓下很安靜,吳妮妮應該是又出去玩了。
她拿上車鑰匙,門口一群小孩抱著遊泳圈在沙灘棧道上歡快奔跑。
她側身閃躲的同時,眸光瞥向了隔壁的花園,並且停住了腳步。
別墅裏麵黑漆漆的,就連花園牆上的壁燈都沒開。
顧訣不在。他去哪兒了,沙灘上玩兒?
還是說……他已經回京市了。
不過他要是走了也是正常的事,畢竟偌大的顧氏集團,上下各種決策都等著他一個人做主。
沈知意轉過頭朝四下眺望,發現他的車也不見了。
看來是真的離開了……
沈知意收回視線,睫毛耷拉下來遮住眼簾。
他離開了也好,他不在,她說不定還可以考慮在這邊再多玩幾天了。
……
天剛擦黑。
沈知意將車停穩在咖啡廳門口。
她查過這家咖啡廳的資料,是隸屬許家的產業。
沈知意下車,往左右街道兩邊看了幾眼,麵色平靜走進去。
這個時間點咖啡廳裏麵沒多少人,畢竟這是一家因為經營不善,已經在門口掛出了轉讓牌子的咖啡廳。
她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卡座的女人。
方麗蓉五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很好,渾身上下帶著不少金飾,恨不得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貴氣。
沈知意走近。
方麗蓉聽見動靜,抬頭,用那雙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語氣透著不加掩飾的輕蔑。
“你就是沈知意?”
也沒多漂亮,不過就是仗著年輕。
“是我。”沈知意不卑不亢,落座在她對麵。
沈知意麵色平靜直視著她的同時,忽然覺得方麗蓉的五官有點眼熟。
倒不是像許家兩兄弟,畢竟男女長相各不同,隻不過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她暫時沒有頭緒。
方麗蓉雙臂交叉在胸前,頭往後仰靠著沙發背:“我開門見山,隻要你撤訴,我可以把那些照片的底片給你。”
沈知意若有若無的低哦了聲,反問道:“給我幹什麽?”
方麗蓉眯著眼,用手背狠狠敲了兩下台麵:“沈小姐,你背著岑森在深市跟別的男人偷|情,傳出去,你在岑森身邊的地位還保得住嗎?”
金戒指嘩啦在玻璃台麵的聲音非常刺耳,沈知意擰著眉毛忍耐不適。
方麗蓉說這話的信息量有點大,她腦袋當機了一會兒才反問道:
“等會,你說我跟誰偷|情?”
“當然是照片上那個小白臉了。”
沈知意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抿唇壓著胸腔震出的低笑。
堂堂顧家三少,顧氏集團一人之下的顧大總裁,竟然也有被叫小白臉的一天。
沈知意清了清嗓子,說道:“首先,你偷拍我跟蹤我,已經侵犯了我的隱私權和肖像權,你現在又說了這番話,看來我得打電話叫律師再加一條名譽權的起訴了。”
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許家如此溺愛小兒子,許董成下半輩子之所以會落得鐵窗淚的結局,方麗蓉實屬功不可沒。
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方麗蓉眼睛裏已然冒起了火,死死地盯著沈知意:“這麽說你是不願意撤訴了?”
沈知意勾唇,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撤訴。”
“不識好歹的東西!!”方麗蓉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從心生,抓過桌上的花瓶眼看就要往沈知意那頭砸去。
“住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嗬。
蔣學不知從何處躍了出來,一把將方麗蓉的手臂扣住,從她手上奪走花瓶。
沈知意驚魂未定,手還捂著身前做著防禦的動作,她眨眨眼,定睛看著蔣學,以及從蔣學後麵走出來的顧訣。
顧訣眸光淩厲,睥睨著方麗蓉:“將這個瘋子請出去。”
“你!你們!!”方麗蓉錯愕,繼而大怒,戴著金戒指的手狠狠指著沈知意的臉,她那雙狹長的眸子泛著令人惡寒的光,“沈知意,你會後悔的!”
顧訣見狀,直接站到了沈知意跟前,為她擋住方麗蓉的視線。
蔣學直接將方麗蓉架了出去,咖啡廳恢複安靜。
顧訣見她始終坐在沙發上,恬靜的側臉有一縷碎發掉落下來,麵容似是若有所思。
以為她是被嚇到了,顧訣的聲音不由壓低放緩:“她碰到你沒?”
沈知意搖搖頭,“她沒傷害我,她隻是誤會了我跟你的關係,並且想要以此來要挾我。”
顧訣挑眉:“哦?什麽關係?”
就在剛才,沈知意已經想起來了,方麗蓉姓方,岑森的前妻叫方今婉。
難怪方麗蓉會一上來就說自己跟岑森是那種關係。
她當初跟著岑森一起離開喜泰,就有不少流言傳出。
當中愈演愈烈的一條便是說她是被顧訣拋棄,在京市待不下去,才搭上岑森跟他跑了。
這些話都是後來白貝告訴她的,岑森走後,喜泰在方今婉的領導下完成了與顧氏集團的項目合作,之後本該是蒸蒸日上的局麵,卻不知為何逐漸走向了下坡路。
如今看來方麗蓉是聽了不少方今婉的抱怨,又因為許董成的事情將自己記恨上了。
沈知意回過神來,對顧訣解釋道:“她是岑總前妻的姑姑,她以為我跟岑總有什麽關係,然後,我背著岑總跟你……跟你……”
沈知意咬著下唇,那兩個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真是很佩服這些身居豪宅的富家太太的腦洞。
說什麽她之所以流連在深市一直沒回去,是背著岑森跟別的男人在這裏偷/情。
天知道她當初是一出院就想跑路的,再者要是沒他兒子做的那些事,她現在人早就回到海城了。
顧訣聞言,後背倚在一旁的屏風上,雙腿交疊,手插著褲兜,薄唇帶起一抹玩味輕笑:“所以,我成了小三。”
沈知意:“……”
顧訣:“我還有個疑問。”
“你說。”沈知意正襟危坐。
“秦思樾不是你男朋友嗎,她怎麽會以為你跟岑森有關係。”
沈知意:“……”
完蛋,當初撒完謊就忘記了,忘了還有這個漏洞了。
她清咳了聲,略顯底氣不足的語氣解釋道:“我是剛談戀愛,外人又不知道。”
她臉紅找補的樣子還挺可愛。
顧訣淡淡的哦了聲,尾音刻意拉長,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絲縱容的笑。
沈知意:“反正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這件事涉及顧總您的聲譽,您想我怎麽處理?”
顧訣抬腳走到她麵前,伸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像是家長誇自家小孩兒的語氣說:“問得好,這種危險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
他指腹輕揉她發頂,動作也特別溫柔。
沈知意慢了半拍才歪著腦袋躲開,不滿擰眉,“好好說話幹嘛摸我的頭?”
顧訣笑笑,收回手。
沈知意垂眸,安靜了半晌,她抬起頭,亮晶晶的眸子看著他:“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顧訣頷首:“你問。”
“你為什麽會來深市,為什麽會出現在那家飯店?”
“出差,飯店是湊巧。”
“那你為什麽會住在我隔壁?”
“也是湊巧。”
沈知意眸光一閃,掩住情緒,再次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別告訴我還是湊巧。”
咖啡廳頂上的美式風扇慢悠悠旋轉著,估計是用的年份過於久遠,不時便會發出一陣咿呀的聲響。
過了會兒,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我要說不是湊巧,你信嗎?”
言罷,他慢慢傾身靠近,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或者,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
男人高大的身軀忽然籠罩下來,充滿了壓迫感。
沈知意看著他深邃如潭的眼睛,某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突然,沈知意瞥見他身後頂上的吊燈閃動了一下,吊燈懸掛下垂的水晶不停的在晃動,桌椅也在搖晃。
顧訣眸色一凜,第一時間就抱住沈知意撲在沙發上。
下一秒,轟鳴震天的爆炸聲席卷而來!
沈知意耳朵一翁,感覺到有手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隻是很快那雙手漸漸失去了力氣,從她耳邊垂落下來。
她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市醫院,等在病房外的每一刻都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久遠。
良久。病房門被推開,醫生護士走了出來。
最後一個走出來的護士瞥見走廊對麵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她的脖頸壓得很低,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腦袋也垂著。
護士走過去一看,驚訝道:“沈知意,是你啊。”
難怪她剛才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麽眼熟。
沈知意慢慢抬起頭,唇色有些發白,走廊的白熾燈格外刺目,她眨眼壓下那股酸澀感,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誰。
“他怎麽樣?”她的嗓音有些幹枯低啞。
“病人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其餘的並無大礙。”
護士見她還是一副失神的模樣,她拍拍她肩,溫聲道:“你看你臉上還沾著灰呢,我陪你去洗手間洗一下臉吧。”
沈知意壓製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再次確認,“他真的沒事嗎?”
護士笑笑,“放心,病人過會兒就醒了。”
“……謝謝。”
她婉拒了護士的陪伴,自己走去了洗手間,鏡中的自己,臉色青白。
她打開水龍頭,先將手洗幹淨,然後彎腰鞠了一把水往臉上潑去。
沁人的涼意襲來,她渾濁不定的思緒逐漸得以平穩,長舒一口氣,取過紙巾將水珠擦幹。
蔣學辦完住院手續走回來,見沈知意還坐在病房門外的椅子上,他道:“沈小姐,您先去吃飯吧,我在這裏守著就行了。”
沈知意的視線盯著前方的地麵,搖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蔣學勸道:“您還是去吃點吧,顧總也不想你餓著肚子在這裏。”
安靜了幾秒。
“……好。”
沈知意點頭,起身往外走。
這下輪到蔣學納悶了。
這麽快就勸走了?
他還怕沈小姐擔憂過度,還得費好一番功夫才能把她勸去吃飯呢。
確認沈知意已經進了電梯,蔣學四下看了看,最後走到了樓梯間的消防通道裏麵。
蔣學跟著顧訣行事久了,說話做事的風格也有些耳濡目染,底下人聽他命令行事同樣不敢有絲毫質疑。
蔣學壓著聲音,掛斷電話。
拉開消防門正要走出來,瞥見眼前站著的人,他立刻嚇了一跳。
“沈,沈小姐!!”
“你,您不是去吃飯了嗎?”
蔣學完全沒了剛才威嚴號令的語氣,結結巴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想到他剛才在電話裏交代的那些事情,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慌亂起來。
“沈小姐,您聽我解釋——”
沈知意抬手打斷他:“我手機屏幕碎了,付不了錢,你能去幫我買一份飯嗎?”
她的聲音格外平靜,聽不出任何異樣。
“好,好,我馬上去。”
蔣學觀察了一下她的臉色,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沒什麽異樣。
也許……她沒聽見?隻是剛走到這裏而已。
可蔣學心裏還是沒底,如果那些話真讓沈小姐聽見了,怕是大事不妙了。
晚上十點,住院部十分安靜。
VIP病房的房間很寬敞,不僅有單獨的衛生間,還有個小陽台,一應電器俱全,跟沈知意之前住的普通病房有天壤之別。
沈知意坐在病床旁邊的軟墊沙發上,她的手機壞了,什麽做不了,便隻能安靜的發著呆。
過了會兒,床上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
顧訣微眯著眸,適應了一會兒光線。
察覺到他的動靜,沈知意立刻起身,走到他床前,輕聲道:“你醒了。”
顧訣伸手揉了揉眉心,朝病房四周看了眼,見隻有沈知意一個人,他問道:“你一直在這?”
“偶爾也在門外,你頭還暈嗎?”
“我沒事。”他撐著手肘預坐起身。
沈知意將他扶起來,又拿起枕頭給他墊在身後,完了又去給他倒水。
顧訣看著她的動作,這一幕格外熟悉,從前她就是這樣萬事細心的在他身邊打轉。
水是溫熱的,沈知意端著杯子遞給他。
顧訣去接水杯的同時將她的手也包裹住,他麵容帶笑,啞聲道:“我頭暈,你喂我喝?”
病房隻開了一盞壁燈,沈知意背光站著,兩人的麵容隱在暗光裏,燃起一股久違的溫情。
沈知意心頭一蕩,格外聽話:“好。”
她抬高手,將杯子邊沿抵在他唇邊。
顧訣仰頭,那雙深邃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著她,喉結滾動,他喝了兩口。
沈知意放下水杯,背過身轉頭要走。
顧訣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去哪兒?”
“叫護士過來給你檢查。”
“不用,我沒事。”
他手上一用力,直接將人拽到了床沿坐下。
察覺到後背溫熱氣息靠近,下一瞬,她被他整個抱進了懷裏。
“你別走。”男人嗓音低啞,帶著難得的繾綣溫柔。
沈知意背對著他,指甲用力嵌入掌心,她長長呼吸,張唇:“我進咖啡廳之前,開車將那個商圈繞了一圈。”
氣氛驟然凝固——
沈知意慢慢轉過身看著他。
“我看到了你的車,停在咖啡廳的後門。”
“你早就知道方麗蓉要約見我。”
“也早就知道她想害我。”
“你救我,是為了什麽?”
“想看我擔心你,害怕失去你?”
沈知意每說一句話,尾音都忍不住發顫,那雙原本幹淨清澈的眼睛變得越來越紅。
“將計就計打壓東銘的同時,包括我,也會乖乖成為你的囊中之物,乖乖的再回到你的身邊,對嗎?”
她起初還以為,顧訣之所以提前去咖啡廳,是為了不讓她單獨麵對許家人的刁難。
雖然這個想法聽起來不太對勁,如果真的擔心她,難道不該在知道方麗蓉給她發郵件的第一時間,就過來找她並且商量對策嗎,又或者說,他有一套自己的辦法。
直到今晚之前,沈知意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他是為了保護自己。
可就在剛才,在消防通道間,她聽到了蔣學的電話。
原來他一開始根本就不打算讓許董禮接掌東銘,他的目的,是要將許家從東銘踢出去,將許家的根基在深市一舉鏟除並且徹底吞並。
今晚的事情恰好是個契機,他的一言一行,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利用和算計。
難怪從前她跟顧訣在一起時,徐沅會告誡她這個男人的心思深不可測。
顧家有三個兒子,顧訣排行最小,在顧家的實權卻最大。
顧家屹立京市百年,可不是許家這種昏庸偏心小兒子的家族,顧訣之所以擁有今天越過頭上兩個哥哥的地位,靠的是他自己的本事。
沈知意變得眼尾泛紅,一滴淚不爭氣的滑落,她的語速很慢,一字一頓:
“顧總真是,好手段。”
看著她眼裏的悲戚,顧訣心裏生出一絲慌亂,這種慌亂的感覺他從未體會過。
他伸手想為她擦淚,沈知意卻一把拂開他的手,自己飛快的拭去那滴淚。
她顫聲呼出一口氣,強忍著壓製心中情緒,語氣格外平靜道:“我兩年前就說過,我隻想過自己想要的安穩的日子。”
“顧訣,你能不能放過我,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安靜的病房在這一刻止住了所有的響聲。
顧訣看著她愈發平靜的神色,懊悔與慌亂這兩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同時在他腦海中翻湧。
他頭一回不知所措,伸臂緊緊攥住她手腕,語氣沉啞難耐,“我要說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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