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作者:
要要子 更新:2022-09-07 20:55 字數:4668
第81章
“……”在疾雪思考怎麽解釋之前, 桂雲扶已經轉身走向柳南。
他被剛才那一波動靜嚇得躲在角落,扭著頭不知在衝誰嘀嘀咕咕:“係統,係統你倒是說話啊, 我現在該怎麽辦?喂?人呢?”
桂雲扶的陰影籠罩在他頭頂,他顫顫巍巍回頭瞪他:“你……你想幹嘛……”
桂雲扶不答,筆直修長的手伸到他麵前。
柳南知道眼下對方人多勢眾, 自己討不到好處, 不情不願把乾坤袋摸出來還給了他。
“沒偷什麽吧?”
“我還沒來得及呢!”
他現在不怕這群NPC,就怕疾雪。本以為就是個龍套角色, 誰知道她那樣的居然也是穿過來的。
他用餘光瞥了眼遠處的疾雪, 未料被她逮個正著。她警告似地挑了下眉, 好像在說“敢動商人一根手指, 我把你腦袋砍下來當球踢”。
柳南莫名有種她不是在開玩笑的感覺。
怎麽辦, 現在可怎麽辦?
混元珠100%就是在商人身上。明明係統派發的任務目標就在眼前了, 自己就要這麽失敗了嗎?
想想,快想想。
疾神之前發過的攻略裏有沒有提過什麽可以先發製人的招式的!
柳南在冥思苦想的時候,陸鳴之二人已經將陣結好。玄紫真君斷了一條胳膊,即便止住血,整個人還是像要死了一樣委頓在一旁。
疾雪問他:“你不是就想見她一麵嗎?現在人見到了, 你滿足了?”
他抬起頭, 鷹鉤似的眼深深下陷,哈哈地笑道:“滿足了……滿足了……她還是和當年一樣, 那麽美……”
他淌下兩行無聲的淚。
這個天罡宗最英武的劍修,此刻卻狼狽憔悴得如同乞丐。好像一生的夙願就此達成,再無其他奢望, 不再動彈。
疾雪收起戒備的架勢。
“芙芙, 你的傷呢?給我看看。”
桂雲扶道:“沒事。”
陸鳴之在遠處道:“我……我剛才給他簡單止了血, 有些傷可能還沒好全。”
“那更得給我看看了。”疾雪固執地抓住他的手,不容置喙。玄紫真君在後麵忽然道:“你真的和她很像,到底是她的骨肉……可惜她對你似乎並無情誼。”
桂雲扶回頭道:“所以呢?”
他笑道:“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他早就死了。在我出生之前。被她親手殺的。”桂雲扶淡淡的:“我是這樣聽說的。”
“沒錯……哈哈,的確如此。”玄紫真君道:“她到最後也沒有真正接納我。寧願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商會男人……也不願……哈哈……到底是因為我不願為她放棄仙途……她就這麽想報複我。”
桂雲扶麵無表情:“未必吧。也許是從頭到尾都沒把你放在過眼裏呢?就像對我一樣。”
玄紫真君聽罷愣愣呆在原地,桂雲扶一拉疾雪的手,往洞窟外走去。疾雪趕緊回頭衝陸鳴之二人道:“那就麻煩你們先在這守著了,我帶他去處理下傷口。”
二人走後,陸鳴之仍舊緊緊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向晚晴問:“師兄,怎麽了?”
“我總覺得……”他突然漲紅著搖頭:“不不不,應該是我想錯了。魔頭怎麽可能是……”
“……”向晚晴不明所以:“咱們還是快想想辦法吧,要是真的把桂風遙的神魂放到修真界,到時候仙魔大戰也許就不可避免了。”
那將是修士們最不願意麵臨的情況。
魔域的人也許不知道上任魔尊的名諱,仙門的修士們卻是耳熟能詳的。
她死了快千年,本來都要被眾人遺忘到記憶的長河中去了。眼下卻突然……
“我知道。”陸鳴之嚴肅了神色:“趁今天,咱們再把法陣加固一次。”
……
之前囑咐懷青的事他照辦了。疾雪來到主殿,在頂樓的一處無人房間裏找到了當康造好的結界。
懷青、阿葵、莊曉月,還有當康都在裏頭。
“疾……疾雪!”莊曉月一看見她就撲上來,淚眼汪汪的:“我聽懷青說了還不信,你真的活了!”
疾雪:“本來也沒死好吧。”
阿葵拍著手:“活啦,活啦!”
懷青在旁邊笑吟吟地揚起下巴:“我照你說的做了,這不誇誇我?”
“幹得好幹得好。”疾雪敷衍:“沒你我都不行,行了吧。”
秘境裏的發生的事,她也沒打算瞞著,三言兩語跟眾人說了。唯獨沒提桂雲扶和上任魔尊的關係。
“雖然我覺得不會這麽快,但萬一搞不好,她隨時可能衝破法陣出來。到時候天罡宗內的人都得遭殃。”
莊曉月驚訝:“那怎麽辦?”
“你們去和載陽長老說一聲。要是可以,把弟子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至於別的……”疾雪看了當康一眼:“我來想辦法。”
“行。”懷青點頭,欲言又止道:“你……你不要逞強,安全第一。”
“我知道。”
眾人離開,隻剩下當康。
疾雪又道:“你想個辦法通知魔將,讓玉弩帶上所有魔將來天罡宗一趟。”
當康點頭:“尊上是打算跟商人魔尊開戰了對嗎?好啊好啊,打架!趁此機會,咱們把仙門也夷為平地吧。”
疾雪:“這倒沒在我的計劃裏。”
當康垮下肩膀:“是嗎,那太遺憾了嗚嗚。但不管怎樣,屬下先離開天罡宗打開魔域的大門再說!”
說完也走了。
這下,屋內徹底陷入安靜。
疾雪看見旁邊有張床,拉著桂雲扶坐下。
“礙事的都走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他也沒拒絕,任由疾雪扯開他的衣襟。
雪白的皮肉上到處都是猩紅的傷口,有些是劍傷,有些是鞭傷,有些是劍氣與靈力撕裂造成的痕跡。都又深又重,可見下手的人一點也沒留情。
她問:“是玄紫和柳南?”
“柳南?他敢麽。”他輕輕嗤了聲。
“就算他沒對你動手,我也不打算放過他。”
她的聲音又低又深,明明沒什麽波瀾,但讓人不寒而栗。
桂雲扶沉默兩秒,啼笑皆非的:“那好。我等你替我討回來。”
疾雪抬頭看他,沒了剛才凶惡的表情,小心翼翼還帶著點笑:“所以你不生氣了?”
“誰知道呢?看某人的表現吧。”他道:“畢竟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下一次。”
“不會有下一次了。真的。”疾雪抓緊他,就差對天發誓了:“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不回去也沒關係。”
她在那個世界,說實話沒什麽牽掛。
親情,她沒有。愛情更別提了。友情……也就稍微對同事和老板有那麽點不舍。但別人終究有別人自己的生活,少她一個,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但桂雲扶不能沒有她。
盡管這個想法有點自戀。但疾雪就是這麽認為的。
“不是要治傷?”桂雲扶也不知聽沒聽懂,瞥了眼她還扒著自己衣袍的手:“快點。”
很好。
他隻要不拒絕就行。就算還在生氣也可以慢慢來。
疾雪放了心,專心為他療傷。
外麵天色漸暗時,桂雲扶腹部腰側的傷已經逐漸愈合,疾雪伸手將衣袍給他攏上,桂雲扶腰帶也懶得係了,往後一靠,靠在牆上,架起一雙長腿晃蕩。
“我母親在正道時的名字叫桂風遙。”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有點漫不經心:“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最近幾年才知道她有這麽一個名字。”
疾雪手一撐,從地上起來,坐到床邊。
“說實在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像在聽一個與我無關之人的事。剛才也是。我不太理解玄紫哭成那樣的原因。”他看疾雪一眼:“你不會以為我長到這麽大,還在尋求什麽母愛吧?”
疾雪摸摸鼻子:“確實……我本來以為剛才在秘境裏,你會表現得更震驚一點的。”
“我早就知道她留下的秘境肯定有鬼,她那種野心勃勃的人,怎麽會甘願去死呢。不如說都在我意料之中。”他道:“可惜,我骨子裏流著她的血,多少也繼承了一點她的無情。我的母親早就死了,她區區一縷神魂也想像她那樣利用我?”他嗬了一聲:“想得倒挺美。”
“疾雪。”他對她道:“我打算殺了她。不,從一開始我的打算就是毀掉那座秘境。”
“混元珠是被她用秘術釘入我的神魂的。隻要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這道詛咒大概也會解除。”
不等疾雪說話,他主動坦白:“抱歉,騙了你。說什麽玄紫真君也許知道摘除混元珠的辦法。”
“我那個時候還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你,所以我不知道把最後的底牌亮給你看,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他定定與她對視,眼眸在昏暗的室內呈現出一種如寶石般瑰麗深邃的色澤。
“那現在呢?”疾雪不禁問道:“你現在把這些告訴我,是不是……”
桂雲扶的拇指摁在了她的唇上:“我說了,看你的表現。”
手腕往下移,一拽,他不輕不重地揪起她的衣襟。
“你把我的腰帶解開,不打算幫我係回去了嗎?”他就這麽唐突地轉變了話題。
疾雪一愣,條件反射嘴先動了:“我可以不係嗎?”
他彎彎漂亮的眉眼:“不係?那你想怎麽樣?”
這句話裏的暗示意味太重了。疾雪瞬間感到呼吸都有點滯住。
她想,這是自己聽錯了?
還是,自己理解錯了?
桂雲扶怎麽會說這種話……
她露出了個宛如木頭般的呆愣表情,惹得桂雲扶不禁好笑。這個勾人得有些晃眼的笑容把疾雪的魂勾了回來,她咽了口唾沫問:“可以嗎?”
桂雲扶道:“不想就算了。”
他推開她起身,被疾雪一把按回去。
“想!寶貝,我做夢都想。”
流氓。
桂雲扶在心裏罵了句。
當康的結界是按最高等級來造的,隻要沒人走進這個屋子,裏頭的一切響動都不會透到外麵去。
疾雪壓在桂雲扶身上,雖然看過好幾次,但眼底還是不由閃過一絲驚豔。
玄紫說得對。
桂風遙很美。所以與她肖像的桂雲扶也漂亮得不像是人。
趁著屋內還沒有那麽暗,她俯下身吻他頸側的那顆小痣,他抿唇抬頭,雪白的頸項呈現出優美的弧線,顯得脆弱易碎。
上次有了經驗,這次疾雪的動作就流暢了很多。
兩個人在床上把被子踢到地上,又親又啃,搞得大汗淋漓的。黑暗中隱隱可以聽到桂雲扶邊喘氣邊悶笑:“你……行不行啊……就不能動動?”
疾雪皺著眉還在研究:“你怎麽不動?”
“不想動……好、好累。”
他剛才被疾雪吻遍了全身,早就四肢發軟,現在隻會壓著喉音在她身下吸氣顫抖。
中途的時候,疾雪一晃神,看見半掩的窗外,夜空中綴滿繁星。
她對桂雲扶說:“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帶你去山上看星星吧。”
他閉著眼,不怎麽舒服地發出低低輕嗯:“再說。”
“我想和芙芙你去看。去嘛。”她動了下腰。成功聽見桂雲扶咬著唇聲音拖得長長地喘息了聲:“你……流氓。蠢狗。”
可惜因為滿帶欲情,軟綿綿的,毫無殺傷力。
“我就是狗。”疾雪低下頭拿鼻尖蹭他汗涔涔的脖頸:“而且隻給芙芙舔舔。”
桂雲扶掐緊手指,擋住通紅的臉,不想再搭理這個無賴。
“你……快點……我真的累了。”
“好好,寶貝。”
夜色如墨,長夜漫漫。
風吹過窗子,白的窗紗上搖搖晃晃地映著屋內輕輕翳動搖曳的兩道影子。
很快。
天漸漸地亮了。
“……”疾雪這次是真的一覺睡到了大早上,一醒來就察覺到了不對。
非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一直負重而行的人拿掉了身上的沙袋的那種感覺。
她身體輕得像要飛起來似的。
慢慢吞吞穿上衣服,她走到窗邊看著外頭燦爛的陽光,腦子還有點發愣。
“打水。”過了一會,身後傳來桂雲扶慵懶沙啞的聲音:“熱水。我要沐浴。”
“先等一下。”疾雪回頭衝他抬抬胳膊:“我感覺不太對。”
“嗯?”他還沒睡醒,窩在床上,身上什麽都沒穿,偏偏還不怎麽注意地踢掉了一半被子,疾雪隻好挪開視線:“我突然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不知道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他用鼻子輕輕“哦”了聲:“那是因為你很快就要突破了。”
“哈?”她更不解了:“什麽意思?”
他笑道:“你還沒發現嗎?從混元珠中汲取瘴氣又不是隻能靠親來親去。”
疾雪一愣,指指自己,又指指他:“該不會……”
他理所當然地點頭:“不然你以為我昨晚明明受著傷為什麽還要邀請你?真以為我有那麽欲求不滿?”
疾雪:“……”
我倒寧願你是欲求不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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