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作者:遠黛      更新:2022-09-07 20:51      字數:6209
  第54章

    江讓的車就停在院落前。

    紀也垂眸看手機, 腳步倏停,剛要回微信,卻被身後趕來的陶銘叫住。

    陶銘手上拎著私房菜館的包裝盒, 快步走過來。

    紀也將手機鎖屏,問他, “銘哥, 有事嗎?”

    “我看你剛剛都沒怎麽吃,特意給你打包了一份魚湯, 這兒的魚湯做的很不錯,你回去喝點。”

    紀也猶豫了下。

    不遠處的棗樹旁, 那輛黑車就隱在夜色中。縱使貼著隱私膜, 紀也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攝人的視線, 眼神緊鎖著他們這邊。

    整一晚, 這道目光若有似無,強勢霸道,不知收斂。

    紀也舒口氣, 終於敗下陣來。

    她抬眸,朝陶銘笑了下, 從他手中接過, “謝謝。”

    陶銘同樣看了眼不遠處的車,須臾, 他像是刻意伸手, 掌心撫過紀也的頭頂。

    紀也身子微怔, 卻沒躲。

    陶銘緩緩收回目光, 語氣無奈對她道, “你自己數數, 一天要對我道多少次謝。”

    紀也一愣, 旋即失笑,是真的有被他逗笑。

    她點頭,“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陶銘被她的笑容惹得眼皮輕跳。

    就在這時,紀也的手機又震了下。

    她緊捏著手機,最終還是對陶銘道,“不早了,銘哥快回去休息吧。”

    陶銘有一瞬的錯愕。

    他看了眼紀也微亮的手機,片刻後點了點頭。

    “那你路上自己小心。”

    這話一語雙關。

    陶銘不傻,自然知道她把自己支開,是要坐誰的車。

    要她小心,說的也不過是小心江讓。

    紀也點頭,陶銘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她偏頭看過去,聽到那輛黑車即刻點了火。是種暗示。

    紀也走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內冷氣足,有江讓慣用的冷香味,令人悶窒。

    紀也坐得離他遠,手上的包裝袋因為上車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紙袋聲。她順手將袋子放在腳邊,車廂空間大,足以容納。

    司機沒出聲,徑直將車開了出去。

    江讓睨了眼她腳邊的袋子,又想起剛才陶銘摸她頭,她並沒有抗拒的畫麵。

    他心裏的躁鬱陡升,心頭驀地像被尖刀刺過,泛到了喉嚨口。

    紀也掌心微濕,指尖微屈,稍微攥緊抹開。

    她垂眸,羽睫輕顫,“今天的事,謝謝。”

    江讓的眼神炙烈,窗外的幀幀樹影閃過他的眼角邊,照映著他眉骨下那顆小痣,性感冷倦。

    他撩下眼皮,瞥過紀也緊攥的手,嗓音喑啞低沉,他問她,“一定要和我這樣見外嗎?”

    紀也指節鬆開,她聲音輕,卻是直視他。

    眼神坦蕩。

    “江讓,你真的不用這樣,當年的事,我早就忘了,你不欠我的。”

    “可我沒忘。”江讓接的快,他偏頭看她,“小也,我一刻都不敢忘。”

    紀也鼻尖一酸。

    這是重逢後,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論六年前的事。

    卻誰也沒挑明。

    紀也不止一次想過,若是沒有任蔓,她和江讓之間,又能走多遠。

    或許能一直走到現在,因為她隱忍克製的愛戀。

    也或許,早散了,因為他浪蕩隨性的喜歡。

    誰又說得清楚。

    可意氣風發的男人性子清高冷傲,身居高位,從來沒有向誰低過頭。僅僅兩句話,輕而易舉將紀也的心攪得悶疼。

    紀也用力眨兩下眼,瑩白細嫩的兩膝靠在一起,兩指交纏,就握在膝蓋骨。

    她垂眸,還是安安靜靜的。

    “畢竟沒那麽喜歡我,也不是你的錯。”

    她杏眸透過擋風玻璃,直視出去,落在刺眼的紅燈,一時更紅了。

    江讓心口那抹窒痛再次襲來。

    他伸手,指尖忍不住輕觸她微涼的手背。

    紀也雙手微顫,躲過了。

    “我不辯解。”江讓收手,身子向後靠去,伸手去夠一旁的煙盒。“現在也隻不過想求個追你的機會。”

    紀也抬頭看他。

    男人冷峻的側臉輪廓立體,挺闊的身材包裹在襯衫西褲裏,迷人的危險。他黑眸幽邃,唇齒咬過煙,想了想,又丟到一邊。

    江讓的話,是陳述句。

    他沒給她機會選擇,也不需要她同意。

    紀也側過身,話才到嘴邊,“你——”

    車子猛地刹停。

    她的額頭順著慣性,撞到前座後背,悶疼。可很快又被一道力量牽扯住,落入冷冽熟悉的懷抱。她的側臉摩挲過他的胸膛,緊緊貼住。

    江讓的下巴抵在她頭頂,他掌心滾燙,牢牢將她按住。

    她並攏的雙膝靠在男人的西褲旁,是冰冷的觸感,很快就傳來一陣躁意。

    司機嚇出一身冷汗,忙不迭透過後視鏡道歉,“對不起老板,剛才有個小孩突然橫穿出來……”

    江讓的眸光有點冷,他瞥了眼窗外,視線重新落回到紀也身上。

    紀也這邊,隻覺心跳到了嗓子眼。

    他的襯衫領口,充斥著冷香味,還有屬於他的荷爾蒙氣息。

    而她的唇不經意蹭過,白色無暇的襯衫上頓時多了抹刺眼的紅,妖冶明媚。

    紀也回神,雙手推他。

    卻被江讓的指尖掐住腰,動彈不得。

    她越動,他按的就越緊。

    “江讓,你鬆開……”她膝蓋去抵他的,又被他反製住。

    江讓的唇隱隱有貼過她的耳邊,啞得不行,“我就抱下。”

    什麽也不做。

    就隻是抱下。

    司機重新踩下油門,目不斜視,根本不敢亂看。

    兩人的呼吸縈繞在一起,很亂,也很快。紀也的指尖擋在他胸前,緩緩攥成拳,抵著。

    可就算是簡單的擁抱,仍舊能挑起江讓內心深處那點破壞的心思。

    紀也穿了件紅色的連衣裙,後背係帶,是露腰的款式。江讓粗糲的指腹摩挲過一掌可握的細腰,很緊,也用力。

    不是她的穿衣風格。

    但江讓不得不接受,她是真的變了。

    可她再變,還是讓他想要把她揉碎掐扁了,浸到骨髓裏。

    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落在她臉頰旁,連頭發絲都盛滿他溫熱的呼吸。

    紀也最終還是將他推開了。

    江讓回神,懷中的盈滿驀地一空,再抬眸,什麽都摸不到了。

    紀也的指尖撥過微亂的發絲,眼角劃過他衣領上的唇釉印記,偏過頭,沒再說話。

    江讓舌尖抵過唇角,伸手扯下衣領,按下車窗。

    夏日的風順著窗沿拂過,吹淡了江讓內心的躁鬱,和紀也的發絲。

    她的頭發卷起,有幾縷落在江讓的肩膀,又很快重新落下。

    一切仿佛從來沒發生過。

    ,

    車子停到地下車庫。

    司機將鑰匙交給江讓後,就下班了。紀也和他一塊兒從地下車庫上樓。

    車位離電梯廳有一段距離,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沒有開口,好像又回到先前的模樣。

    地下車庫安靜,除去電路風扇的聲音,唯有兩人的腳步聲。

    可就在這時,一道狎昵的喘,息聲,突兀地從一輛銀色車身後麵傳來。

    紀也腳步倏頓,下意識抬眸,朝那頭看。

    她眼皮輕跳,而後又聽到女生的嬌,吟聲,混在輕聲低啞的對話中。

    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紀也臉頰驀地紅透。

    眼梢劃過銀白的影子,仿佛還能看到車身輕微晃動,黑色輪胎扁平,又跳起。

    紀也再也不敢看,也不敢去看江讓。

    和他一起撞見這種事的概率,落到她頭上,比任何事都要尷尬。

    她腳步變快,很快越過江讓身邊。

    男人唇上叼著煙,雙手插兜,又恢複往日的桀驁懶漫。

    江讓盯著她的背影看。

    他看到她脖頸後一片紅,再往下,腰間綁帶的地方,隱隱還有他剛才留下的指印。

    他喉結微滾,偏過頭,斜睨後側的銀白車。

    須臾,他吐口煙,嗤笑聲,順手將煙頭按滅在不遠處的垃圾桶上。

    走前,他漫不經心抬腳,輕踹下鐵皮桶身,刺耳尖銳聲響徹。

    再回頭看,那輛車又變回靜止。

    紀也先進的電梯,江讓跟在她身後。

    她抬眸悄悄看他,見他神色如常,應該是沒看到。

    這才默默鬆口氣。

    電梯很快到達樓層,兩人前後走出,向右拐進走廊。紀也走在前麵,走廊的聲控燈跟隨步伐忽然亮起,她被地上的黑影嚇了一跳。

    “啊——”她低叫聲。

    江讓快步上前,手臂微屈,站到她前麵。

    陸覓就坐在地上,背靠著江讓家門。光線由黑到亮,她眯眼抬頭看,片刻後適應。

    “你終於回來了,我給你發微信你怎麽不回啊?”陸覓起身,這才注意到江讓身後還有人。

    她看清後,忍不住睜圓眸。“姐姐?”

    江讓側身看紀也一眼,再掀眸,語氣說不上好,“你來幹什麽?”

    陸覓有被他傷到,“你都不回京市,還不讓我來嗎?”

    紀也有些尷尬。

    她朝陸覓笑了下,略顯幹澀輕聲道,“好久不見。”

    陸覓快速瞥江讓,見他沒說話,才上前和紀也打招呼,“好久不見,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紀也知道她誤會了,忙不迭擺手。

    陸覓看著她按開江讓隔壁戶的指紋鎖,回頭對他們說了句,“那你們聊,我先進去了。”

    江讓身子微動,趁門還沒關上,用腳抵住,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紀也轉身看他。

    “剛才我說的,就當你同意了。”他嗓音沉,黑眸邃暗緊睨著她。

    紀也一愣。

    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她同不同意他追求,重要嗎?

    他那麽強勢的人,想做什麽,誰又阻止得了。

    就像現在,他沒等紀也回答,隻輕輕鬆開她的手,“早點休息,晚安。”

    門啪嗒一聲合上。

    江讓盯著看了許久,才轉身,轉而開了自己家門。

    男人低頭換鞋,伸手按了按脖頸後側,散漫地往裏走。

    陸覓拎著行李跟在他身後。

    “我問了宇哥才知道你搬到這了,不像你的風格啊。”陸覓往沙發上躺。

    江讓從冰箱裏拿瓶蘇打水,打開,冷聲問,“又跟你媽吵架了。”

    陸覓翻了個白眼,“也是你媽好不好?”說著她直起身,“說真的,你不會真是為了追愛,才屈尊跑到這種小區來住的吧?”

    江讓仰頭喝水,喉結輕滾,放下時漫不經心回她,“關你屁事。”

    “切,真沒用。”陸覓沒再和他拌嘴,起身看下洗手間,“我先洗澡睡覺了。”

    江讓沒管她,徑直回了主臥。

    他進屋後,伸手解開領帶,順勢扔在床尾。進入內衛時,他身影路過鏡子前,有片刻的微頓。

    再轉身,他才清楚的看到,自己襯衫領口上,那抹瀲灩的紅。

    勾勒著紀也的唇型,有些糊,同樣曖昧。

    江讓的指尖撫過那道唇印,輕輕摩挲著,上麵留了香,是很淡的茉莉花香。

    須臾,他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傳給紀也。

    什麽也沒說。

    紀也是洗完澡才看到。

    江讓挺心機的,照片的角度選的好。

    他領帶拿了,襯衫扣子解開兩三顆,隱隱露出勁瘦的胸膛。那抹紅印在純白上,很顯眼。還帶有他利落的下頜線和微凸的喉結,充滿著欲氣。

    紀也指尖輕顫,手機滑到床單上。

    再拿起,她按開,發過去:【你嫌髒就扔了吧。】

    江讓很快回了:【?就這樣打發我?】

    紀也牽唇,冷淡地又接上:【改天賠你一件。】

    已經不再是給你洗幹淨了。

    因為給你洗衣服,是那個喜歡你的紀也做的事。

    ,

    周六,難得的晴天。

    紀也的門被陸覓敲開時,是早上十點。

    陸覓將頭湊進來,問道,“姐姐,我能進來嗎?”

    紀也微怔。

    她看了眼陸覓身後,並沒有別人,這才點點頭,“進來吧。”

    陸覓見狀立馬懂事的解釋道,“江讓去公司了,你不用緊張的。”

    紀也神色有些尷尬,轉身往裏走,“我在煮咖啡,你要嗎?”

    “好啊,難怪我聞到一股好香的味道。”陸覓四處看了下,朝廚房走去。

    她看著紀也的背影,終於明白江讓那樣心高氣傲的男人,這麽多年,為什麽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換做她是男人,也會喜歡上紀也的吧。

    她那麽美好,漂亮,幾年不見,好似更加耀眼了。

    “姐姐比從前更好看了。”陸覓由衷說道。

    紀也手上動作微頓,她有些不好意思,轉身將咖啡遞給她。“你也是。”

    陸覓瞥了眼窗外的好天氣,想了想,朝紀也道,“姐姐,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吧?”

    紀也知道陸覓和江讓之間的特殊關係,起先是有猶豫的。後來轉念一想,沒必要為了江讓,把所有人事都分的那麽清楚。

    陸覓對她而言,隻是合得來的妹妹而已。

    紀也應了,換衣服時問她,“這次來南城準備待多久呀?”

    “我不準備回去了。”陸覓說道。

    本來也是隨口一問,陸覓的私事,紀也沒好意思多問。

    陸覓卻是神神秘秘的,對她說,“正好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開的是紀也的車,陸覓導航到了市中心地段的一棟商務寫字樓。

    紀也停好車,跟著陸覓上了16樓。

    直到兩人站定在一家工作室門前,紀也還有些懵。

    “這是……”她抬頭看了眼門牌。

    門牌上的logo很特別,印著字——覓·工作室。

    隨即就聽到陸覓說:“我的工作室,帶你進去參觀下吧。”

    陸覓告訴紀也,她是在英國聖馬丁讀的大學,去年回國後一直想開家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不過我媽挺反對的,她覺得搞藝術的,都是玩物喪誌。”陸覓說起來,聳聳肩。

    漫不經心的模樣和江讓如出一轍。

    紀也拿起桌上的設計圖,和打板出來的樣品,點點頭,“很好看,也很有風格。”

    “是吧?”陸覓眼底一亮,又倏然暗下。“身邊好像除了你,也隻有江讓在支持我了。”

    談到江讓,紀也垂眸,放下手中的圖紙。

    陸覓勾唇,站到落地窗邊,“想不到吧,平時恨不得我和陸尋消失的江讓,送了我這樣一間工作室。”

    核心地段,業內有名的合夥人。

    所有都是江讓拱手送她的。

    紀也抬頭看陸覓,她同樣也盯著紀也。

    紀也紅唇微張,指尖握住桌沿邊,輕聲問,“你昨天說,江讓不回京市,是為什麽呀?”

    他明明那麽想得到母親的愛,卻還是固執的不肯低頭。

    陸覓挑下眉。

    照她的回憶,江讓這六年,都沒有再回過京市。

    那年紀也提出分手後,江讓就像發了瘋。

    他去過一趟宜市,去過一趟法國,回來後,好像瘋得更徹底。

    那段時間他將自己關在公寓,誰的電話都不接,也不開門。

    還差點延畢。

    這些對他來說,他都不在乎了。公司的事也不再管。

    等曾斯宇他們察覺到不對勁,硬生生撬了門,走進公寓時,隻看到江讓坐在地上,垂著眉眼,屋裏滿是酒味。

    人卻是怎麽喊也喊不醒。

    送到醫院時,醫生說是胃出血,當即進了手術室。

    江讓出院後,吳悠實在看不過去,到南城來接江讓,帶他在京市調理過一陣。

    陸覓記得那是個陰雨天。

    吳悠看著江讓,語氣冷硬地問他,“你到底要荒唐到什麽時候?”

    江讓拿著遊戲手柄,頭也沒抬,隻漫不經心說了句,“看不慣就放我回南城,老子從來沒要你管過。”

    就因為這句話,吳悠沒說什麽,倒是被從房間出門倒水的陸尋聽到了。

    陸尋蒼白的手緊捏著杯子,死死盯著江讓。

    江讓不喜歡他,同樣的,陸尋也不喜歡他。

    陸尋淺褐色的瞳孔微收,個子高,臉色卻是比指尖更蒼白。他冷聲道,“你就用這種態度跟我媽說話嗎?”

    江讓轉動手柄的動作倏頓。

    他緩緩抬眸,黑眸閃過幾分譏笑,薄唇輕勾,恣肆散漫的語調輕揚,“你也說了是你媽。”

    陸尋經不住氣,更討厭他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當即咳了起來。

    江讓卻好像被逼紅了眼,他眸底輕蔑,輕笑聲,“說兩句就受不了了?你演戲給誰看?”

    他話音落下,陸尋更是有些喘不過氣。

    吳悠忙不迭上前扶他,轉頭嗬斥,“阿讓!”

    江讓起身,斂起笑容,麵無表情從他們母子倆身邊走過。

    經過陸尋身邊時,他有一瞬的停滯,字咬得緊,“所以,以後少在我麵前演什麽母慈子孝,老子沒興趣。”

    “江讓!”

    吳悠直起身,當即失控,給了他一巴掌。

    江讓的臉被打偏,他身子沒動,半晌才低頭笑了下。舌尖舔過腮幫,朝吳悠看去。

    “這不挺好,這樣才對。”

    他說完這句話,再也沒有踏入過京市一步。

    回南城後,人又突然變得正常起來,可也比從前更冷情了。

    江氏版圖越做越大,陸覓卻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笑容。

    陸覓說完,目光緊盯住紀也。她今天一直在笑,卻又帶著些苦澀。

    “江讓不是個會表達愛的人,就像對我,包括對我們的母親。”

    她說著頓了頓。應該是在想,江讓這樣一個充滿矛盾的人,到底該怎麽形容。

    她接著說:

    “就像他那樣不齒他父親,卻還是把江氏救了起來。那樣恨我母親,卻還是願意把同母異父的我想要的一切捧給我。”

    陸覓抬眸,“更何況是你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落地窗外有斜陽照過來,一隅打在紀也裙擺上,很亮。

    “姐姐,如果你還願意,陪他一起感受愛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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