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作者:蝶之靈      更新:2020-03-31 19:31      字數:4723
  卡牌密室(重生)最新章節

  【第339章、林容容】

  這天上午,肖樓打開電腦在醫學院的論壇“校友錄”板塊翻找,這個板塊是專門供各個班級的同學畢業後聯絡用的,肖樓很快就找到了程少峰以及他的學長林容容的同學資料。

  程少峰和林容容都屬於臨床醫學係,程少峰入學那年,趙森和林容容都是大三,比程少峰高了兩屆,恰好普外就有一位叫李然的男醫生是林容容上大學期間的同班同學。於是,肖樓在午休時間端了一杯咖啡,去找這位同事聊天套話。

  肖樓先問了問他主管的幾個病人的情況,接著就將話題轉移到林容容的身上:“對了,李醫生,你是醫科大畢業的吧?你認識臨床1班的林容容嗎?”

  李然笑道:“林容容?我當然認識,他就是我們班的,大學還跟我住一個宿舍。”

  這位李醫生,肖樓每天上班都能碰見,沒想到重要的線索人物其實就在自己的身邊。肖樓搬了張凳子坐下來,一邊喝咖啡一邊隨口問道:“你這舍友畢業後去哪了?好像不在我們醫院?”

  “他沒當醫生。”李然疑惑地看向肖樓,“怎麽突然提起他?”

  “哦,我一個朋友,上大學期間跟他是好哥們,昨天還問我呢,想讓我幫忙打聽一下他的消息。”肖樓不動聲色地編了個借口。

  “這樣啊……其實,我也不清楚他畢業後去了哪。”李然抱歉地笑了笑。

  “哦?你們大學舍友都不聯係的嗎?”肖樓問。

  “說來話長。”李然輕咳一聲,道,“林容容跟我雖然是舍友,但關係並不是很親近。大一那年,我剛去宿舍的時候,看見門口貼的舍友名字,我還納悶林容容這名字聽起來怎麽像女生?後來他提著箱子走進宿舍,原來是個長得很清秀白淨的男生。他性格冷淡,我們也不太敢和他說話。”

  “他在大學期間人緣不好嗎?”

  “他比較孤僻,總是一個人去圖書館學習,不跟同學們聊天。我們那時候喜歡開黑玩遊戲,他也從來不參與。不過,他成績是真的好,年年都拿獎學金。”李然歎了口氣,搖頭道,“唉,可惜了,當初在醫學院我們都以為他會是同學中最有出息的,結果他考上研究生,卻沒去讀書。”

  “考上了卻沒去?是出什麽事了嗎?”

  “他家人出了事。聽說他自小就沒有爸爸,是媽媽一個人把他養大的,他畢業那年本來已經考上了我們醫院的研究生,可正好在研究生麵試的那天,他媽媽因為尿毒症去世,他沒參加麵試,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李然說起這件事,臉上滿是惋惜的神色,顯然是真的為這位舍友可惜。

  “尿毒症?”肖樓微微一愣。這是慢性腎病患者晚期很難處理的綜合征,需要做血液透析,血透不但價格高昂,病人也會比較辛苦。想要徹底改善尿毒症的症狀,隻能通過腎髒移植。

  一種推測在肖樓的腦海裏漸漸地浮現起來,他繼續問道:“林容容家的條件是不是不太好?沒有錢去給他媽媽做腎移植手術?”

  “是啊。他家在偏遠的鄉下,他媽媽沒有穩定的收入來源,隻能靠低保度日。大學期間他每年都申請助學金,平時也忙著勤工儉學。大概是因為太忙了吧,他很少跟我們一起玩兒。”李然靠在椅子上,滿臉的無奈,“他家那麽窮,別說是腎移植手術的錢,他媽媽每次做透析的錢,都是他省吃儉用存下來的。我曾經見他在宿舍吃了整整一星期的泡麵。他念書那會兒特別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我看著都不忍心。”

  “他媽媽去世後,他沒有重新再考研嗎?以他的成績,再複習一年同樣能考上吧?”

  “可能是這件事對他打擊很大吧。當時他還發了條朋友圈,說學醫有什麽用?連自己最親的人都救不了。可能是心灰意冷,他沒再考研,也沒去當醫生。”趙醫生頓了頓,道,“反正畢業這麽多年,我們每次同學聚會他都不參加,也不跟我們聯係,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工作。”

  “對了,他當初考研,考的是哪個科?”肖樓仔細問道。

  “心外科的林教授,跟同一屆的趙森競爭。當時他理論課的成績比趙森要高,據說林教授也挺喜歡他的,可惜麵試的時候他沒來參加,所以林教授最後收了趙森當學生。”李然頓了頓,笑著說,“就是我們醫院心外科的那個趙森,你應該認識吧?”

  “嗯,認識。”肖樓道,“我聽我那位朋友說,林容容和程少峰關係挺好的,程少峰這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他倆是迎新晚會上認識的。林容容彈得一手好吉他,據說是自學的,特別厲害。那年迎新晚會我們班實在是沒節目出了,班主任知道他會彈吉他,就趕鴨子上架讓他出一個節目,正好程少峰也喜歡彈吉他,在後台認識之後,一來二去就混熟了吧。”李然撓了撓後腦勺,說:“程少峰就跟小迷弟似的,一口一個‘學長’,經常來我們宿舍拿複習資料,林容容也一點都不吝嗇,把自己的筆記全部借給這個學弟。他倆的關係,比我們舍友要親近多了。”

  “程少峰叫他……學長?”

  “對啊,林容容本來就比程少峰高了兩屆,叫學長也是應該的吧。”

  ——看來,趙森在這件事上並沒有說謊。程少峰和林容容關係確實很好,周圍的同學都知道。

  肖樓聽完之後,總算能把前因後果給整理清楚。

  程少峰和林容容在大學期間關係很好,林容容對程少峰幫助很大,應該是他非常敬重的學長,大學期間叫“學長”是出於禮貌,畢業之後,叫“榮哥”也合情合理。

  林容容的母親死於尿毒症,他學醫多年、卻救不了自己唯一的親人,心灰意冷之下放棄讀研。加上他從小家境貧寒,說不定會因此而心理扭曲,走上另一條違法犯罪的道路,靠學到的醫學知識牟取暴利。

  他研究生考的是心外科,實習期間也去心外科的手術室做過助手,顯然,他對心髒手術很感興趣。他彈吉他就是自學的,這個人相當聰明。雖然沒當成醫生,可他學業好,基礎紮實,自學幾年再加上拿屍體練手,說不定能學會心髒摘除、腎髒摘除等手術的做法。而由於他缺乏臨床經驗,手術的過程中難免會出現疏漏。因此造成一些人術後出現嚴重的並發症而死亡……

  肖樓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測很合理,他立刻將這些信息告訴了虞寒江。

  同時,肖樓還提出自己的疑惑:“目前有一點沒法解釋,林容容家境貧寒,家裏應該也沒多少有權有勢的親人,以他自己的能力,他很難組建起規模龐大的器官移植組織。我更傾向於他是這組織中負責手術的醫生,而不是組織的頭目。”

  虞寒江早就安排了同事調查所有嫌疑人的戶籍資料、工作履曆、銀行流水和社會關係。

  聽到肖樓的分析後,他讚同地說道:“林容容嫌疑確實很大。我這邊調查的結果是,他畢業之後沒當醫生,去了一家醫藥公司上班,在研究部門做科研。他上班的公司名字叫‘華鑫藥業’,目前已經被藥監局取消了營業資格證,公司的老板……你猜是誰?”

  “難道是榮誠?”肖樓輕輕摸了摸下巴,分析道,“那個因為銷售假冒偽劣藥品害得很多人入院,結果被判刑的醫藥公司老板榮誠,他們公司的營業資格肯定被取消了,對嗎?”

  “沒錯。”虞寒江道,“林容容正是這位榮老板手下的員工。”

  “他們居然有這樣的聯係……那榮誠被抓入獄後,林容容又去哪裏了?”

  “下落不明,這也是我最懷疑的地方。”虞寒江沉默片刻,拿起手裏的一份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低聲說道,“還有一個好消息,宋小青的身份也查明了。”

  “找賀榕買房子的那個女人?她不會也跟這些人有關吧?”

  “嗯,她是個富婆,以前做的是醫療器械相關的生意。她有個哥哥是本市最大的房地產商,清水鎮的錦繡山莊項目就是她哥的公司開發的。她和榮誠是情侶關係,當年榮誠被抓的時候警方也曾懷疑過她,但沒有證據。她公司的醫療器械來源、去向、所有的賬目都非常幹淨,榮誠入獄後她就跟榮誠分手,這幾年也沒去監獄看望過他,兩人表麵上徹底斷了聯係。”虞寒江拿起手裏的筆,一邊在資料上劃出重點,一邊說,“查來查去,我發現這些人之間,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誰的嫌疑最大?

  虞寒江將目前查到的線索全部分享到了群裏,隊友們越看越是頭疼。

  肖樓仔細理了理這些人的情況,打字分析道:“林容容有很大可能是那個在黑診所做手術的醫生,我覺得他不像程少峰所說的那個榮哥。當時劉橋跟著程少峰去機場的路上,程少峰打電話給榮哥說半小時後到,聽起來,這位榮哥是很有分量的人物,程少峰逃跑都要給他匯報。而且,榮哥還安排司機撞死了程少峰滅口……林容容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吧?會不會是醫藥公司的榮老板?“

  榮老板開醫藥公司賣假藥,賺了不少黑心錢,雖然入獄之後被沒收了財產,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把財產轉移去了國外?而且,虞寒江之前查到,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國際航班,他到底是真的出國了,還是以出國作為掩飾,暗中籌劃些什麽?

  說不定,他當年賣假藥的時候,就已經組建了這個地下器官交易組織?

  這麽多名字帶“rong”的嫌疑人,誰是榮哥,誰是組織成員,誰又是幹擾項?

  為了方便隊友們理解,虞寒江總結了目前的線索——

  “朱清榮,過失殺人罪被吊銷醫師執照;林容容,因為母親去世對學醫心灰意冷;這兩個人都有可能心理扭曲走上極端,變成黑暗手術室中的劊子手。”

  “榮誠,醫藥公司老板,財大氣粗,有過賣假藥的前科;賀榕,一大筆資金來源不明,加上親舅舅是邵清格父親的助理,開了家娛樂會所,認識大量權貴;這兩個人,都有資本和實力成立龐大的地下器官販賣組織。”

  “還有曾經因為貪汙公款而被判刑入獄的聶榮,雖然嫌疑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龍森看得頭疼,按住太陽穴道:“我感覺誰都有嫌疑,可又誰都差那麽一點?”

  曲婉月道:“我也覺得,這一連串拔出蘿卜帶出泥,好幾個嫌疑人,互相之間又有關係,會不會我們隻是接觸到了組織的邊緣,還沒觸及真正的核心?”

  虞寒江提出一個問題:“大家覺得,程少峰叫對方‘榮哥’,這個人的名字就一定要帶‘榮’字嗎?”

  眾人看見這句話,心裏都微微一怔。

  出於慣性思維,程少峰叫“榮哥”,對方要麽是叫“xx榮”,要麽是姓榮……

  但萬一,“榮哥”隻是一個代號呢?

  虞寒江道:“這幾個人要繼續查。我現在出發去清水鎮,小葉老莫,你們一起跟我參加明天鍾叔的60歲大壽。”

  肖樓用心有靈犀通道說:“我跟你一起去。”他總覺得明天會出事,這種不詳的預感,讓肖樓沒法放心虞寒江的這次行動。

  虞寒江道:“你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小葉和老莫都在,你不用跑那麽遠,留在醫院裏等我消息吧。”

  肖樓固執地說:“我明天請假一天,陪你走一趟。”

  知道肖樓是擔心他,虞寒江也不好拒絕,隻能說:“好吧,那我今晚六點多來醫院接你。”

  ……

  下午六點,肖樓請了假,回值班房換上一身衣服,來到和虞寒江約定的地點。

  兩人一起吃了晚飯,虞寒江開車帶肖樓出發,為免動靜太大,他這次沒開警車,開的是自己的私人轎車。車子很快就上了高速,肖樓坐在副駕,歪著頭不知道思考些什麽。

  虞寒江看著他的側臉,低聲問:“想什麽這麽認真?”

  肖樓蹙了蹙眉,若有所思:“我總覺得,有什麽重要的線索被我們給漏掉了。”

  虞寒江道:“該查的我都查過,還差哪個?”

  肖樓仔細想了想,突然雙眼一亮,回頭看向他說:“對了,劉任遠的腎!最開始在太平間,我們發現劉任遠腎髒消失,後來不是懷疑他的腎去了邵總的身上嗎?結果證明基因不對,邵總的腎來自外賣員王巍。劉任遠的腎移植給了一位女性,這個女人叫羅雨薇,你查過她了嗎?”

  虞寒江沉默片刻,才低聲說:“你跟我說過的信息,我當然不會漏掉。隻不過,調查的結果讓人失望——這個羅雨薇,去年年底的時候,死在了家中。”

  “死了?”肖樓微微睜大眼睛:“是被殺?還是病逝?”

  “病逝。”虞寒江說道,“根據屍檢的結果看,她死於腎移植的術後排斥反應,她的家屬早已移民,所以,這條線索已經斷了。”

  肖樓不由皺起了眉頭。

  還有什麽,是被他們忽略的呢?

  曲老師說“拔出蘿卜帶出泥”,或許這些都隻是“泥”,蘿卜真正的“根”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