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作者:啾靈      更新:2022-09-03 10:14      字數:6836
  第六十一章

    肅州府衙之外, 烈烈的帥旗迎風招展,武寧侯一身氣勢的騎在馬上,身邊隻留下了不到十個人。

    其他的大部分人此時已經在知情人的帶領往出事的地點進發了。

    薑邈帶著翠竹和餘安, 跟著武寧侯。

    其他侯府裏來的人, 已經自動的歸到了武寧侯手下的人調配起來了。

    雲大人從府衙中出來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武寧侯。

    說起來武寧侯常年駐守邊關, 他也是這幾年才入朝的官員, 按理來說是沒有見過武寧侯的。

    但誰讓他曾經見過武寧侯班師回朝的盛況呢?那時候他還是個正在掙紮了科舉的考生呢。

    暗色的鎧甲鮮紅的披風,也遮不住武寧侯本身給人的鋒利感。

    “下官見過武寧侯!”

    雲大人抱拳行禮。

    “不必多禮, 你將詳細情況仔細的說說!”

    武寧侯翻身下馬, 直直的往府衙內走去:“供詞記錄之類的也都拿上來。”

    “是。”雲大人連忙答應。

    薑邈也跟著武寧侯一起進了府衙, 武寧侯此時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並非什麽遠方表親。

    但知道了她是那個被皇上換給陸澹的女子的時候, 臉上也沒有多少其他表情,總而言之挺淡定的。

    完全不了解武寧侯為人的薑邈, 自然也沒辦法猜出來武寧侯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心提起來了一會兒之後才反應過來,她好像也沒有緊張的必要吧?

    可能是武寧侯的氣勢著實有些太強了,薑邈對自己剛才的反應不由的覺得有點好笑。

    想明白了之後, 薑邈也就重新大方自如起來, 甚至在武寧侯毫不介意她跟著他的時候,大大方方的問道:“侯爺一點都不懷疑我是皇上派來的人嗎?”

    武寧侯擺擺手,說道。

    “看得出來,你和我夫人和子清都相處的比較好, 他們總不可能都看走眼的。況且, 你就算是皇上派出來的人又怎麽樣?”

    武寧侯一句話中的自信自傲展露無疑, 他願意相信妻子和兒子的眼光, 但也持保留意見, 還有就算薑邈是皇上派來的,有他在也沒什麽影響。

    跟著武寧侯走入府衙的薑邈一時之間無話可說,隻能沉默。

    武寧侯一邊聽雲大人說最近營救的情況,一邊看著手裏的關於這件事情的文字記錄,看完之後,想了想遞給了薑邈。

    薑邈來不及細想武寧侯這個行為的含義,想很快找到陸澹的念頭讓她直接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些記錄中和雲大人所說的話基本都相差無幾,薑邈看完之後,眉頭也鎖了起來。

    她突然問雲大人道:“你們帶人去剿匪時候的人數和回來之後的人數都數過嗎?能對上嗎?”

    那幾個埋伏偷襲之人消失的一點蹤跡都沒有,他們既沒有上天入地的本領,自然不可能會憑空消失。

    但當天所有在場的人問了個遍,都沒辦法說清楚那幾個人的去向,那些山匪也都完全不清楚那幾個人是什麽人,從這些口供來看,應該也不是造假。

    那或許該換個思維,或許那幾個人不是消失了,若是他們趁亂光明正大的融入了剿匪的隊伍,跟著一起回來了那自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薑邈問出這句話,在場的人都不傻,一下子都仿佛被打開了思路,想到了這個最有可能的可能!

    雲大人一聽十分激動,連武寧侯在場都顧不上,直接吩咐外麵的人:“來人!將陸大人出事那天,跟隨陸大人一起去剿匪的所有人都找出來,讓他們在校場等著!”

    轉頭才想起來對武寧侯說道:“侯爺,當時路大人帶去剿匪的是府城的守備兵力,相互之間不說熟識,但十數人之間混個臉熟還是很平常的。

    隻要我們讓所有人都回想回想當天來回的路上身邊的人,怎麽都會有點蛛絲馬跡!”

    雲大人十分欣賞的看著薑邈說道:“這位小公子真是心思敏捷觀察入微,可惜我們竟無一人想到這個可能!”

    薑邈搖搖頭說道:“雲大人當局者迷罷了!”

    這些記錄大都是一點一點細碎的整理出來的,雲大人等其他人也都參與其中,自然很難挑出來全局考慮。而薑邈這是第一次完整清晰的看完這些記錄,所有的可能她自然都會想一想,問一問。

    雲大人邀請武寧侯一起去校場看事情的發展程度,薑邈雖然將那個記錄還了回去,腦子裏卻一直在想著那個記錄上關於陸澹出事的地方的地形圖。

    “侯爺,我先先去世子出事的地方看看!”

    薑邈想著,有武寧侯和雲大人在,校場那邊若真有不對也絕對能查出來,她不想白白的等著,便想先去陸澹出事的地方看看。

    …………

    肅州的山勢有些奇峻,不如京都附近的山婉約秀麗,眼前的山崖更顯的危險非常。

    想到陸澹就是從這裏摔下去的,薑邈心裏不由的一緊。

    “方圓三公裏基本上都已經找遍了,都未找到什麽痕跡!”

    薑邈看了一下問道:“山崖下麵是一個水潭嗎?水流往何處的?”

    正因為山崖下麵的那個水潭,才能得到陸澹生死不明的結果,否則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恐怕早就找到屍體了。

    “是一個水潭,但是那水潭周圍並無任何往外的河流和溪流,水潭底我們也找了識水性的人,四處摸查過了,也未找到任何蹤跡。”

    薑邈聽完之後,心裏反而多了些希望。想必這些人也是一樣的,這種摸不著頭腦,甚至沒多少痕跡的情況,才讓人覺得可能是有哪裏被忽略掉了。

    這幾天之內,從這個山崖往下已經在稍微平緩的地方設置了幾處繩梯,另外再加上吊在腰間的繩子,安全性已經不用擔心了。

    薑邈和翠竹在其他人的幫助下下了山崖,山崖下麵的路這幾天來已經被別的人踩踏的好走不少。

    順著水潭薑邈轉了一圈,確實沒有發現其他別的痕跡。

    但薑邈同樣也發現了,這個水潭乃是一潭活水,水底那個地方有暗道的話,應該也是十分可能的。

    肅州這個地方本就屬於內陸,熟悉水性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也都不會十分精通,隻能大體的查探一下水潭底部有沒有人掉下去,是否有暗道之類的就很難摸查清楚了。

    想到就做一向是薑邈的行事風格,不管對不對,先查探了再說。

    薑邈便讓人問問跟侯爺一起從邊關回來如今已經分散四處尋找蛛絲馬跡的那些將士們,其實中否有特別精通水性,尤其擅長長時間閉氣的?

    不久之後,六個人就出現在了薑邈麵前。

    “小公子,這幾人乃是整個軍中都算上,水性閉氣都不差的。您有什麽想法,盡管吩咐他們!這幾個是離的近的,我還在讓人繼續找,等會就過來!”

    說話的是武寧侯手下的一個副將,這次也跟著武寧侯一起回來的。

    雖然武寧侯沒有吩咐,但是他也能看出來眼前的這小公子在武寧侯府應該地位也不低,況且現在的情況就是要無論任何方法,隻要能盡快的找到世子,那他們就無條件配合。

    所以他聽手下人說薑邈提出了這個要求之後,不僅很快的將人給找了過來,連他自己都親自過來了。

    比起漫無目的的擴大範圍搜索,他更希望眼前的這小公子能帶來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既然如此,薑邈也不多客氣,取來繩子墜上石頭放進水潭裏,將水潭分為了六個區域,讓他們各自負責一個區域,盡量詳細的探查區域範圍內所有的情況。

    重點關注是否有能讓成年人的體型能通過的暗洞之類的!

    這個水潭經過探查足有十幾米甚至有的地方可能達到了十六七米的深度,薑邈將這個情況跟這六個人說了以後,提出如果有人做不到的話,不要勉強。

    否則不要到時候沒有探查到消息,還要別人去救,不僅耽誤事情,也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六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僅都沒有退縮,反而鬥誌昂揚。

    “小公子放心吧,我們心裏都有數,若是不行會自己說出來的!”

    薑邈點點頭也不耽擱時間,說道:“你們盡量順著繩子的範圍探查,若是有什麽不舒服,抓著繩子拽一下,岸上有人拉你們上來。”

    薑邈本來還想問問要不要給腰上綁上繩子再下水,幾個人都拒絕了,說是綁上繩子之後,可能還會限製活動,薑邈便作罷了,隻能再次強調不要勉強。

    幾個人分別鑽進了水潭裏,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明明還沒有過去太久的時間,薑邈卻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終於有一個方向有了動靜,一個人破水而出對岸上搖了搖手,平緩了幾下,換了口氣,又一頭鑽進了水裏。

    接下來幾個人接二連三的出來又鑽進去,但都沒有什麽好消息。

    直到有一個人比往常時間更久的沒有出現,讓薑邈不由的把心提了起來,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情才好。

    又是幾分鍾過去了,那個人依舊不見動靜。

    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那個人換氣的時間間隔了,薑邈不由的往那個方向走了兩步。

    接著薑邈就看見那個人附近的繩子在擺動,連忙對守在這條繩子旁邊的人喊道:“快拉!”

    那些人也不用多說,直接幾個人合作,直接伸手就將繩子拉在了手裏,繩子那頭果然是沉的,幾人趕忙快速又小心的往外拉。

    終於,嘩啦啦一聲,一個人被拉出了水麵,繩子纏在了那個人的腰上打了個結,而那個人已經嗆水休克昏迷過去了!

    熟悉水性的人自然也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辦,有人快速的上前按壓他的腹部,那人口中吐出一些水,咳嗽了兩聲清醒了過來!

    “咳咳,水潭的最……最底下,確實有一個暗洞,咳咳,我試著進去探查了一下,太深了不知道通向哪裏的,就趕緊回來了!咳咳,是活水!”

    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心裏都是一針振奮,不管這個方向對不對,但總算有了更新的進展了,便是查找也有了方向。

    “咳咳!那個暗洞,大概……咳咳,大概的走勢,應該是那個方向!”濕淋淋的將士,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那副將就要讓人往那個方向去找了,薑邈連忙叫住他,說道:“不僅是那個方向,那暗洞在地底也可能轉向,你查探一下這附近所有的水流,像是江河小溪之類的,並且沿途跟人打聽打聽,是否有見過飄過去的人!”

    那副將自然沒有二話,連連點頭答應!

    本身武寧侯帶回來的人就不少,還有肅州本地的人員和不少自發前來參與尋找救援的民眾,人手是絕對足夠的。

    而且肅州所在的地方,本身水脈就沒有那麽豐富,想來應該很快就能探查到結果。

    不管結果怎麽樣,她來一趟肅州總算是出了自己的一份力,也稍微能心安一些了。

    直到天色漸暗的時候,薑邈聽到了有人激動的邊往這邊跑,邊喊的聲音!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陸大人還活著!陸大人還活著!”

    薑邈隻聽見這句話,心中便湧起了喜悅。抓著翠竹的手,不禁的喊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

    夜色已經變暗,一排打著火把的隊伍蜿蜒著在村長的帶領下,往村後的一戶人家走去。

    這裏離山崖水潭之處已經有五六裏的路程了,便是搜尋範圍再擴大,也擴大不到這裏來。

    隻是這個村子的附近一條河流,才順著河流問到了村裏的人,最近是否有見過從河裏飄下來的人。

    “漂下來的人倒是沒見過,但是我隱約聽說那村東頭張家,好像是救回來過一個人,隻是聽說一直昏迷,不知道是不是從河裏漂過來的。”

    這一個線索讓所有人精神一振,便在村裏人的帶領下到了張家,見了那個還在昏迷的人。

    打聽到消息的人雖然不認識陸大人究竟長什麽樣子,但是那當官的穿的衣服總還是能認出幾分,當下便肯定了這絕對是陸大人!

    薑邈聽到消息之後,便直接帶著翠竹,騎馬往這裏趕來!

    在村口正好遇到了同樣騎馬騎得快要飛起來的武寧侯等人,雲大人等文人便是騎著馬,也趕不上武寧侯的速度,至今還在後麵不見人影。

    也來不及打招呼,便在村長的領路下,一群人往村東頭的張家趕過去。

    這個村子總體上因為有這條河的原因,雖然有人餓死,大部分人卻活了下來,也沒有被迫背井離鄉的成為流民那麽淒慘。

    而張家就是其中不幸的一員,一個災情過去,家裏就隻剩下父女二人了。

    薑邈等人到的時候,那父女二人看著這樣一大群人都有些生怯,隻有張家姑娘在看到了薑邈之後,總忍不住偷偷瞧上兩眼。

    她以為她救回來的陸澹已經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跟他差不多的人。

    外麵的世界是不是跟她眼睛看到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啊?

    躺在床上的陸澹肉眼可見的憔悴蒼白,整個人消瘦了很多。

    總是這些日子以來有些不修邊幅,但是那張臉依舊在這個破舊簡陋的房子中,仿佛熠熠生輝一樣的亮眼。

    薑邈不合時宜的想到,這樣的環境若是別人住著,那就叫窮困。若是陸澹住著,那恐怕要叫陋室高潔了。

    武寧侯看了一眼陸澹算是放下了心,隻要他兒子活著,別的都可以容後再說!

    趕緊讓大夫先給躺在床上還昏迷不醒的陸澹看看情況,得到了暫時沒有危險,其他的問題要仔細檢查的回答之後,才有了心思了解詳細情況。

    張父戰戰兢兢的回答武寧侯的話道:“是小人把人從河裏撈回來的。”

    “他醒來過沒有?情況怎麽樣?有沒有說過什麽話?”武寧侯問道。

    “醒來倒是醒來過,但是時間不長。我們村的大夫也給看過了,說也沒什麽好辦法,小人這家裏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拖著。”

    張父小心翼翼的強調這沒辦法,生怕這些貴人老爺將這人昏迷不醒的事情怪罪於他。

    當初他就不想救,他家也不是殷實人家,更何況他雖然沒見過當官的穿的官服,但那料子好壞他還是能認出來的,怎麽看都很麻煩。

    隻是當時他女兒也看見了,非要讓他救,就剩這一個親人了,他也隻能咬咬牙把人給救了回來。為了給他請大夫看看,還搭進去他不少口糧呢!

    “說話倒是也說過,……說過讓我們去府衙找人。”

    張父吞吞吐吐的說道,村長一聽急了:“那你們咋不去找啊?”

    張姑娘怕這些權貴,但是村長她可不怎麽怕,開口就反駁道:“我們連府衙的門朝那邊開都不知道怎麽找啊?而且當官的能有什麽好人……”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聲音逐漸就沒了。但她也不是覺得自己的話說錯了,而是覺得自己說話的場合錯了。

    當官的本來就沒一個好人,他們村子稍微有點餘糧,那些人總是一遍一遍的來村子裏搜刮,若不是那樣的話,她娘也不會死了。

    “你救的人也是當官的。”

    即便他們沒有及時的將消息傳遞到府衙,但他們依然是陸澹的救命恩人。連官員都沒怎麽見過的平常百姓,對去府衙有顧慮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應該過分苛責。

    薑邈主動接了一句話,將她說錯話的事情大事化小,還帶著開玩笑的意味說道:“這個當官的說不定也是壞人呢?”

    那張姑娘眼看有人跟她搭話,便不假思索的回道:“可他生的那麽好看,肯定不是壞人!”

    這句話一出,連薑邈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看來陸澹是被他一張俊臉給救了的,看他以後還說不說外貌和皮囊沒有用了!

    脫口而出之後,那張姑娘後知後覺的羞紅了臉,看著薑邈一笑整個屋子都亮起來的感覺,更是躲在了她爹的背後,不好意思露臉。

    武寧侯也爽朗的笑了一聲,那大夫雖然還沒有具體給出結果,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沒有傷到根本,心情也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一直沉甸甸的變得輕快起來。

    看張家父女有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的寬慰道:“二位不必如此小心,你們乃是小兒救命恩人,我感激都不來不及,又怎會在意別的枝節?”

    張父聽了之後,臉上的神情不由的鬆了下來。自從聽說了救上來的這人高不可攀的身份,以及為了找人出動了多少的人力之後,張父就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人追究他沒有及時去稟報的罪過。

    此時聽了這地位最高的人的話之後,才總算是吃了定心丸,放鬆了下來。

    而那個張姑娘一聽這人竟然是床上那個人的父親,不由好奇的探出頭來看了兩眼,眼睛裏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夫此時已經收起了東西,武寧侯連忙問道:“我兒如何了?”

    “回侯爺,陸大人他左腿骨折了,可能要重新固定一下好好養養。還有就是頭上有一個包,可能是昏迷的原因之一。”

    眾所周知,傷在頭上總會更危險一些,武寧侯沒忍住問道:“頭上的傷不會有事吧?還有別的昏迷原因?”

    “侯爺莫急,若是陸大人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會有危險,但聽他們說陸大人中途是醒來過的,而且神誌也是清楚的,就沒什麽大危險。至於別的昏迷原因……”

    那大夫看了看張家父女家徒四壁的環境,自己都顯得麵黃肌瘦的神色,說道:“除了湯藥之外,多給陸大人補充點營養,應該會好的更快一些。”

    大夫雖然沒明說,但言下之意眾人也都聽得明白。

    薑邈心想不管怎麽說,這家人能在大災後還從自己的牙縫裏擠出些口糧來養著陸澹,就已經是大恩了。

    至於別的,他們自己都沒有,又如何給病人?

    武寧侯等人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也沒有什麽追究的意思,人還活著就已經是萬幸了。

    “先給世子把腿固定好,別讓路上的顛簸在加重傷勢了。”武寧侯說道,接著安排人準備將陸澹連夜帶回府衙。

    大夫應是之後,便開始動作,薑邈便跟著大夫去看床上的陸澹。

    武寧侯此時才對張家父女說道:“你二人乃是我兒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自然要報,你們有何要求盡管提,隻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村長還有其他村裏的人,眼裏盡是羨慕的神情。

    張父有些期期艾艾的擺手說道:“不敢!不敢!”

    神情之間雖然有期待,卻也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這都沒想過呢。

    “你們可以先好好考慮考慮,我留人等你們三天,有了決定告訴我就行。若到時候實在想不出來的話,那我就自己做主了。”

    張父猶豫著想點頭,張姑娘卻鼓起勇氣問道:“你是他的父親嗎?”

    這個他所有人都能明白指的是陸澹。

    武寧侯點點頭。

    “那……我想讓他娶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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