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人心惶惶

  皇上著七皇子全力查辦馮天春殺人一案，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全宮。

  季淑妃聽到了這個消息後，直接跑去永福宮見江皇後。

  兩人一見麵什麽話都沒有，抱頭痛哭。

  因為她們知道，讓七皇子查，那就是真的查。

  這一次，老頭子是真的想要殺了馮天春了。

  很快地，永福宮外湧進來許多後宮中人，有妃，有嬪，還有些品階更小的美人。

  所有人都含著眼淚看向江皇後，所有人說的都是跟季淑妃一樣的話：皇上這次是真的想要殺了馮天春了！

  有人跪下來，仰天高呼，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多年的恨，終於有處宣泄了。

  有人已經開始哭自己沒有出世的孩子，說當年隻是走在宮裏沒有及時給馮天春讓路，就被罰跪在永巷裏兩個時辰，五個月的身孕直接就跪得小了產。

  關於馮天春霸淩後妃的事簡直不要太多，一樁樁一件件都被人們說了出來。甚至還有人說起當年就因為皇上去了她屋裏，馮天春派人去請，皇上沒有過去。氣得馮天春第二天一早就派人硬給她灌下一碗紅花，從此以後她再沒能懷上孩子。就連她生的四公主都被馮天春做主送去西高和親，嫁給西高國君那個老頭子，不出兩年就被折磨死了。

  提起四公主，江皇後感同身受，無奈地歎了一聲：“容嬪，你也是可憐人。”

  這時，又有人插了一句：“灌你的是紅花，隻是讓你以後不能生育，這還算好的。你們可還記得安貴人？她被灌下去的是鴆毒，當場就沒了命。

  當年的馮天春何其猖狂，那可真是殺人不眨眼。”

  “說到底不都是皇上慣的。好在皇上不是一直慣著她了，今日這個消息也算是老天開眼，在咱們有生之年還能等到這一天，想想都解恨。”

  “是啊！但願七殿下查得快一點，本宮已經等不及看到馮天春被處死了。到時候本宮一定會在宮中大宴三天，姐妹們記得捧場，咱們不醉不歸。”

  人們說起慶祝馮天春將死之事，說得異常興奮。又因為查辦之人是七皇子，所以誰都不懷疑馮天春一定會被正法。

  隻是又有人說起今日上朝時自天而降的天罰，一時間猜測紛紛，卻誰都猜不到點子上。

  更有人腦洞大開，跑來問季淑妃那天罰是不是跟七皇子有關，畢竟這天底下最像神仙的人，也就是季淑妃生的七皇子了。

  季淑妃哪知道什麽天罰，她隻是聽說了這個事，但聽到的跟這些後妃們聽到的也沒什麽兩樣。至於她兒子像神仙這種話她更是不愛聽，人就是人，哪來的什麽神仙。

  後來，人們見季淑妃不愛搭理人，見江皇後也坐在那裏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人們該說的也說了，該哭的也哭了，情緒發泄完了，便一個接一個地也散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江皇後才問季淑妃：“你說，天罰到底是什麽？”

  季淑妃搖頭，“不知道，傳聞一個比一個邪乎，甚至都有人用五雷轟頂來形容了。可那話能信嗎？不過我確實是聽說那聲音從天而降，就是馮天春說話的聲音，話還是在昨天說的。”她說到這裏，頓了頓，然後屏退左右，俯到江皇後耳邊小聲說，“昨日阿秋去過北夜宮。”

  江皇後明白了，陸辭秋去過，打折了馮天春的腿，還剪了馮天春的頭發。

  她以為這就算完了，沒想到那小姑娘還幹了這麽一票大買賣。

  “據說我們阿秋有些手段跟那懷北太子是一樣的。不！比那懷北太子還要高明。”江皇後很自豪，“我江媛媛的兒媳婦果然厲害。”

  季淑妃也很自豪，“我兒子跟陸家四小姐訂了親，那將來跟阿秋也是親戚呢！”

  兩個女人笑作一團，笑一會兒又哭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再笑一會兒。

  最後，江皇後說：“還是要防著些，這事兒咱們能琢磨明白，死渣男必然也能琢磨明白。警醒著些，萬一他為難阿秋，咱們不能坐視不理。”

  季淑妃點點頭，但也不無遺憾地道：“在那個渣男麵前，我是說不上話的。但是沒關係，我有兒子，此番渣男把案子交給我兒子來查，我相信很快就會有我們想要的結果！”

  朝廷連發數案，紅穀縣兩案，分別為綁架皇子和盜取官銀。

  現如今再加上馮天春的案子，一時間人心惶惶，大理寺和刑部忙得焦頭爛額，刑部尚書甚至都想把位置讓給七皇子來坐，他覺得他是一天都坐不下去了。

  相對來講，望京府衙門就清閑許多。

  莫府尹每日都要跑一趟永安縣，莫大夫人則是每天去一次回春堂。

  莫蓉冰幹脆搬了行李住在了千秋莊，莫府尹每天晚上從永安縣回來時經過那裏，都會去看看他女兒。見女兒沒什麽事，整日就是跟著工匠們說蓋房子的事，便也放了心。

  至於朝中那些曾替前太子說過話的人，一個一個跟商量好了似的，誰都不吱聲了。就好像前些日子的那些話不是他們說的一樣，所有人都視前太子一家為瘟神，連帶著對六皇子都敬而遠之。

  陸蕭元冷眼看著這一切，心裏也是陣陣發慌。

  他總覺得皇上似乎想要幹點什麽，但究竟要幹什麽，他卻不敢再往深裏想了。

  羽王府這幾日也不消停，六皇子早出晚歸，白天去紅穀縣，晚上不管多晚都必須返回來，就守在家裏，生怕陸傾城再對陸惜玉下毒手。

  不出幾日，這件事情就被皇上知道了。

  老皇帝將六兒子叫到宮中來訓斥了一番，說他不專心辦案，還問他府裏究竟是什麽人勾著他的魂，讓他竟不怕折騰，天天這麽來來回回的。案子沒見辦得如何，馬倒是累瘦了。

  燕千雲嚇得直冒冷汗，哪裏敢提陸惜玉的事，就隻能說家中側妃近日身體不適，他過於擔心，這才辛苦一些。

  老皇帝冷哼一聲，提醒他國事為重。另外也告誡他不要被宮中馮婕妤的案子所影響，不管他母妃曾經做過什麽，隻要他沒有參與，就不會受到牽連。燕千雲趕緊跪下謝恩，並保證自己從未參與過，還說當年自己還年幼，三公主出事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出生，絕對同那些事情沒有關係。

  當然，他也表達了不相信母妃會那麽做，請父皇一定明察，還母妃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