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沒有了林立高樓的遮擋，刺眼的陽光將大地烤得熾熱，群山之上，雲朵移動的速度都快樂不少；綜藝的錄製是在下午三點多鍾，薑淺來得比這個時間更晚，等到了的時候，拍攝地的路邊已經停了一溜煙地保姆車了。

  　　她提著包裝嚴實的紙杯蛋糕，一個人順著小路向上走了幾十米，望著道路兩邊幾乎沒有什麽變化的相小樹，突然有些好奇了起來。

  　　一直沒有關注，“…也不知道毛坯房被裝修成什麽樣了。”

  　　畢竟未戎劇組的拍攝進程算是較為緊張，加上合作對象帶給她的精神壓力…一有休息時間都被薑淺拿來補覺了。

  　　她壓根沒心思、也沒想起來去搜《歡迎來我家》的直播，理所當然的也不清楚小屋最終所呈現出的效果會是什麽子。

  　　有點期待啊，，,

  　　這樣想著，薑淺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帶好了耳麥，順著門前最後一段小路走了過去；她輕輕地推開木門，然後…

  　　眼睛差點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救命，這是哪門子的毛坯小屋？！

  　　明明是超小資綠野別墅！

  　　視線所及之處，原本光禿禿的建築如今煥然一新，牆外也整整齊齊貼好了米色牆磚，薑淺放眼望去，到處擺滿了綠植，走近了還能聞到清新的泥土氣味以及若有若無的淡淡花香。

  　　要不是在錄節目，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不對，這個花壇哪兒來的，魚池是哪兒來的，等等，屋子旁邊的小羊圈又是怎麽回事！

  　　薑淺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可一看到齊刷刷對準她的攝影機，又飛速地將表情調整回了正常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薑姐是第一期來的，今天直接嚇傻。】

  　　【攝像師聽我的，拍她眼睛，第一次見到女明星瞳孔地震請讓我看得更仔細一些！】

  　　【靠，怎麽忘了還有這個姐，晦氣死了。】

  　　【薑寶薑寶！終於等到了！】

  　　直播間的彈幕因為薑淺的出現而爆發了一小波高潮，不過當事人本人卻對此毫不知情，隻是好半天後才從震驚中徹底過了神。

  　　她望向擺放在院子正中間的那張長桌，淺綠色的餐布打底，上頭擺滿了小吃和飲料，還有不少飛行嘉賓們帶來的禮物，至於常駐們…不知道去了哪裏，院子裏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薑淺將帶來的紙杯蛋糕放在了桌上，想著要不要去廚房找人搭把手的時候，冷不丁被人嚎了一嗓子。

  　　“薑姐！”

  　　中氣十足的青年音遠遠響起，她抬起頭左右看了半天都沒看到人在哪兒，直到餘光中有影子移動了一下。

  　　薑淺這才發現，小院外的一塊菜地上，薑楷正扯著個大嗓門、蹭地一下從柵欄上翻了回來；戴著黑框眼鏡的青年滿臉喜色，雙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三步並兩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好久不見啊薑姐！”

  　　“要不要喝點水，還是來點小酒？或者嚐嚐蘇蘇姐特製的核桃飲料？”

  　　“這個是蘇蘇姐花了兩個月時間才研究出來的，姐我跟你說啊…”

  　　薑楷的眼睛亮閃閃的，厚重的鏡片也壓不住其中期待的光芒；讓薑淺突然覺得自己麵前像是站了名個服務生，正瘋狂地推銷著自己店裏的產品。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把奇怪的想法從腦海裏趕了出去，“沒事，我自己來就行。”

  　　“話說大家都在忙嗎？怎麽好像…都不在?”

  　　整個小院裏都靜悄悄的，除了兩人談話的動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蟬鳴和樹葉扇動的沙沙聲響，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坐了二三十名工作人員，硬是半點聲音都沒傳出來。

  　　沒怎麽接觸過直播綜藝的薑淺：真牛掰啊。

  　　正當她感歎的時候，一旁的薑楷開口了：“哦！蘇蘇姐和小楚哥分別帶著幾個老師去山裏轉了，其他嘉賓都在屋裏呢，姚姐的話…”

  　　青年瞪著眼睛望了一圈，不太確定地說道，“應該在廚房吧。”

  　　“那我去幫忙。”薑淺點了點頭，話音一落就要離開，雖然見麵時可能會有些尷尬…但是鏡頭在這兒，她不可能什麽活都不幹。

  　　況且自己和姚初還都是同屬星娛的藝人，總得打個招呼吧。

  　　這樣想著，她頭也不回地朝著廚房走去，結果沒走兩步就硬生生被薑楷給攔住了。

  　　“節目組有規定，所謂的收官聚會就是常駐們幹活，你可別想著下廚啊。”青年雙手交叉，NO了半天。

  　　薑淺唔了一聲，“沒有啊，我就看看不幫忙。”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薑楷眼睛都大了一圈，“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有嗎？”薑·沒證據就是沒發生·淺攤手。

  　　“來人，上回放！”

  　　她咂咂嘴，“直播有什麽回放啊。”

  　　【楷子哥怎麽回事，是因為最近直播的遊戲都太溫柔了嗎，你居然放鬆了警惕哈哈哈哈】

  　　【救！太好笑了。】

  　　【薑淺：嗯，我說了又怎麽樣我現在改口你也沒辦法出示證據哈哈哈】

  　　彈幕上又是一長串的哈哈哈哈，盡管沒能親眼看到，薑楷也能想到等節目錄製完了以後，這個片段又要被粉絲們鞭屍多久，就跟上次薑淺在微博上跟他互動的時候一樣。

  　　那天他快不認識‘哈’這個字了！

  　　有理有據不是自己的安全區，薑楷嘴巴一撇，幹脆開始擺爛了。

  　　“我不管，總之廚房重地，嘉賓免進。”

  　　他說完後就站在原地，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薑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偶爾傳來一兩句笑聲的毛坯小屋內部。

  　　“薑姐！請吧！”

  　　“……”這麽強硬，不知道的都以為是要請她去局子裏喝茶了。

  　　“好吧好吧。”薑淺實在是倔不過他，隻能在對方的帶領下朝著小屋內部走去。

  　　一進屋，光線暗了不少，薑淺的心也暗了不少。

  　　《歡迎來我家》的節目一共會錄製十三期，除去本周的收官周不會邀請飛行嘉賓之外，十二周下來會有大約二十四名藝人回到C市參加今天的活動。

  　　在座的各位有老牌的影星，也有新出道的藝人，演藝圈這麽大，按理來說不會有這麽巧的事情發生，但是呢…

  　　薑淺看著麵前的楚心雅，原本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不可抑製地淡了下去。

  　　而對麵的女人也在她進來的第一時刻看見了她，和上次見麵時一樣，楚心雅穿著黑色長裙，雙手環抱，表情不必比薑淺友善多少。

  　　正在笑嘻嘻地跟眾人介紹著來人的薑楷說著說著，聲音像是坐過山車似的跌入了最底，屋內的氣氛像是墜入冰窖。

  　　所有直播、錄播鏡頭都不自覺朝著兩人的方向移去，不止節目組，連守在直播間麵前的觀眾們也回想起了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事。

  　　——楚心雅劈腿對象謀殺未遂，和星娛大小姐微博對線。

  　　雖然她本人在微博上發了澄清，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但…娛樂圈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準呢。

  　　【好家夥，這不比一群人湊到一塊兒吃飯刺激？】

  　　【不會打起來吧這兩個姐。】

  　　【靠我現在好激動，差點都忘了這件事了。】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有沒有人給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稍微解釋一下啊！】

  　　【關鍵詞去搜啊，楚心雅劈腿。】

  　　【劈腿個錘子，楚心雅是渣男的受害者懂不懂，我@！#@！#！@你媽才！@#！@】

  　　……

  　　彈幕上愈吵愈烈，幾乎到了沒辦法控製的程度，一個傳聲總裁的侄女、當紅小花，一個時悅的親戚、似乎還是星娛力捧的對象，屏幕前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這兩個人究竟會鬧出些什麽讓人意想不到的幺蛾子時：

  　　什麽也沒有發生。

  　　薑淺和在座的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唯獨略過了楚心雅，可是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發生。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在眾人的注視當中走到了沙發邊坐下，和某位喜歡的中年演員交談起了演戲上的一些理解，至於楚心雅…她的牙根都要咬碎了。

  　　這不是擺明了對自己有意見嗎？

  　　卷發女人的臉色陰沉，像是即將要發作，她抱起藏在胳膊下的拳頭攥得緊緊的，幾乎要抑製不住將薑淺從座位上拽起來的想法。

  　　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項鏈的事、趙子琛的事…前段時間她沒少被張榮海罵。

  　　父親一向不喜歡張心蕊，卻因為自己出了事而開始對她有了好臉色…

  　　都怪池薇，都怪趙子琛，都怪張心蕊，還有那個在微博上胡亂跳腳的時星祁…以及…都怪薑淺！

  　　對所有人都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卻單單對她像是對待透明人似的，真是虛偽至極。

  　　薑淺不和她說話，自己也不可能去主動找她。

  　　楚心雅的腮幫子緊繃著，顧及著鏡頭，她攥著的拳頭越來越緊；女人克製自己的情緒，維持著表情，盡量不讓自己失態。

  　　“哼。”最後，她狠狠白了薑淺一眼，冷哼一聲就要從屋裏出去。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薑淺用餘光撇了撇：“……”

  　　然後暗自罵了一聲神經病。

  　　可巧合這種東西真的是沒辦法說，薑淺上一秒才從對楚心雅的無語當中緩了過來，以為能稍微放鬆休息一會兒的時候，下一秒，她心裏最大的‘不速之客’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下午好。”

  　　下午不好。

  　　有些人就像臭豆腐，還沒出現在你麵前，那股讓人忍受不了的味道就已經能夠源源不斷地鑽進你的鼻腔裏。

  　　薑淺看著背光進入屋內的寧晟言，剛剛勾起一些的嘴角又緩緩地放了下去。

  　　她從來不用覺得自己是一個會惹事兒的人，但是沒辦法，事兒會主動惹她。

  　　就像現在，有沒有人能告訴她是她看錯了，還是寧晟言正主動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危。

  　　大危。

  　　薑淺的瞳孔地震這次終於沒有被拍到了，當然，此時此刻也沒有人再關注她和楚心雅的事情，無數個鏡頭對準寧晟言，將男人溫和的笑臉一秒不落地拍了下來。

  　　雖然之前有小道消息說了，第一季的寧影帝可能會出現在《歡迎來我家》第二季的收官之夜，但是當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那張臉龐出現在鏡頭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刷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屏。

  　　畢竟能在熒幕之外的地方見到寧晟言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

  　　他不在微博營業，行程保密做得也極其的好，雖然有一部《未戎》正在拍攝，可那也要半年多才能製作出來。

  　　寧晟言出現在直播間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聞風而來的粉絲在過年放鞭炮的時候都不見得有這麽開心：

  　　【嗚嗚嗚什麽時候可以看到哥哥的新綜藝啊，《我家》是不是綁架他了，為什麽不多上點別的節目讓我好好看看你啊嗚嗚嗚】

  　　類似的彈幕充斥在屏幕上，後台飆升的數據讓胖導演的嘴都快笑歪了。

  　　他邊看統計圖邊截圖，炫耀似地給圈裏的所有朋友都發了一遍；雖然不知道寧晟言為什麽主動聯係他說要來收官之夜，但管他呢，結果好著就行。

  　　導演在這邊竊喜了好一段時間，同時指揮總攝影多給寧晟言一些鏡頭，反正能拍的都拍下，就算正片時間不夠，他還可以做點花絮嘛！

  　　“錢錢，我的錢錢啊！”

  　　“工資！漲漲工資啊！”

  　　這邊，整個劇組都洋溢在數據帶來的喜悅當中，而毛坯小屋內，原本要離開的楚心雅當麵撞上了寧晟言，那張板著的臉就像是開了柔光一樣，瞬間變得欣喜了起來。

  　　“小寧哥哥！原來你真的來啦！”

  　　“我還以為是亂寫的，早知道就和你一起來啦！”楚心雅笑容滿麵地湊到了寧晟言的跟前，覺得自己被薑淺惡心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起來。

  　　然而她的一腔熱血似乎是撒歪了，穿著白色短袖的男人見她過來，卻隻是點了點頭。

  　　寧晟言的臉上常年掛著笑容，按理來說應該讓人感覺到溫暖才是，可他看著楚心雅時流露出的神態，卻總讓人覺得他似乎並不喜歡眼前的這個人。

  　　【好尷尬啊，什麽時代了還要哥哥長哥哥短…】

  　　【寧影帝好像對楚心雅很平淡啊，是我的錯覺嗎。】

  　　【那誰說兩個人關係好的，不會是楚心雅故意營銷出來蹭熱度的吧。】

  　　【言哥和心雅姐都是傳聲的，一個股東一個大小姐，人家都認識多少年了，不想把私生活拿到明麵上說罷了，輪得到你們這群妖怪在這兒指指點點？】

  　　【OK明白#寧晟言見過繈褓裏的楚心雅#】

  　　【哈哈哈哈神經病啊！】

  　　火眼金睛的網友們總能在蛛絲馬跡中找到些不對，可無論彈幕上討論得多起勁，當事人都是看不到的。

  　　這次的直播隻有六個房間，每位嘉賓身後也不再有跟拍PD，而連接著主直播間的攝像機在寧晟言出現後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然而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位影帝在和所有人打完招呼之後，就筆直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視線的中心，是薑淺。

  　　“……”不會吧。

  　　楚心雅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她親愛的‘小寧哥哥’越過自己，連話都沒和自己說兩句，之冷冷地走到了薑淺的座位旁。

  　　女人臉上的表情幾乎要繃不住，連眼線也因為控製不住地擠眉弄眼而花了一些。

  　　為什麽，為什麽。

  　　大家都是傳聲的藝人，寧晟言為什麽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

  　　之前他眼睛受傷的時候自己還專門去醫院給他送了雞湯，薑淺呢？在微博上麵幸災樂禍，他為什麽還要湊到那女人身邊去。

  　　這人腦子有問題嗎？

  　　是抖M嗎？

  　　楚心雅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挑戰，可緊接著席卷而來的，是一種濃濃散不去的背叛感，她死死盯著薑淺的方向，眼神也愈發不善。

  　　至於薑淺本人：“……”

  　　退！退！退！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拒絕的氣息，然而寧晟言就像是什麽都沒察覺到似的走到了她跟前。

  　　“下午好，小薑。”

  　　薑淺：看見你就不太好，退！退！退！

  　　【這兩個人坐一起還挺有CP感的耶！】

  　　【不好意思這個鍋CP我們文言文拒絕，言總正在搞工作，謝謝】

  　　【就是，抱走不約。】

  　　寧晟言的粉絲不愧是圈內都出了名的控評狂魔，不過這一幕隻持續了幾秒，又被新的彈幕給刷了下去，連之前熱搜的事情也被重新提了起來。

  　　【也別說得這麽準確，要是真的什麽都沒有，熱搜怎麽說？】

  　　【熱搜？什麽熱搜？我今天就像是瓜地裏找不到瓜的猹。】

  　　【就是薑淺被拍到和神秘男子約會，寧晟言發微博秒刪內涵，雖然後來解釋了，但是你懂的。】

  　　【救命！我可以我可以！嗚嗚嗚兩個人要是真的在一起就好了。】

  　　【不說了，姐妹們，這對兒CP我先磕為敬，超話呢，超話趕緊給我開起來。】

  　　【無語。什麽都磕，也不怕老牙給你崩掉了。】

  　　眾人吵得不可開交，也讓同樣蹲守在直播間的時奕州發了好半天的悶火。

  　　天氣本就燥熱，加上心情不太美妙，看著咖啡廳小桌上散落的好幾頁文件，他硬是怎麽都看不進去。

  　　厭學了，這下是真的厭學了。

  　　二十七年來第一次厭學的時奕州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好不容易稍稍平緩了一下心情，一抬頭，麵前的手機屏幕上，寧晟言的眼睛都快粘到他老婆臉上去了。

  　　“媽的。”

  　　這人究竟是什麽品種的跟屁蟲，陰魂不散，還有吃瓜群眾，磕磕磕，就知道磕。

  　　【寧晟言？蹭熱度的小白臉也配找女朋友？】時·這輩子第一次說這麽刻薄而又惡毒的話·奕州在彈幕上敲下了這麽一行字。

  　　視頻軟件的SSSSVIP金黃而又善良的大字占滿了二分之一的屏幕，直播間裏沒有屏蔽高級彈幕的路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幾個大字給嚇傻了。

  　　【臥槽，這是什麽！】

  　　【臥槽！】

  　　【這是金錢的力量啊！】

  　　不過寧晟言的粉絲也沒傻眼太久，這句話實在是太招人恨了，反應過來的直播間粉絲們像是打了雞血，紛紛敲起了鍵盤。

  　　然而時奕州的這句話說得不帶粉籍，一群人想點他的個人信息卻點不進去，沒辦法，可該戰鬥還是要戰鬥，寧粉們在後援群裏溝通了一下，接著，成百上千的彈幕像是海嘯一樣湧了進來，直接將他打成了黑粉，語言問候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種空前‘盛況’讓鏡頭後的導演嘴巴都要笑歪了，吵架就是有熱度，有話題度，這很好。

  　　他喝了一口水，笑眯眯地望著背對著窗戶而坐的那兩位‘流量殺手’，然而那燦爛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等他再度檢查數據的時候，直播間的彈幕居然以飛一樣的速度變得單調了起來。

  　　“臥槽，這是怎麽回事，滿屏幕的句號！”

  　　時奕州：怎麽說呢，控評真好，有錢真好。

  　　網絡上的鬧劇仍在進行，至於薑淺…

  　　她正坐在沙發上，臉拉得老長。

  　　要是上天突然賜給她一個什麽符咒之類的，她能直接把寧晟言從房間這頭的打到屋外路邊的那一攤牛糞上。

  　　薑淺現在不自在極了，想不明白這麽大一個房間、這麽寬一個沙發，寧晟言為什麽硬要湊到自己旁邊來？

  　　仔細想想，她也始終不明白寧晟言為什麽一次次地在試圖接近自己。

  　　你說他是對自己有想法吧，好像沒有；如果是要報複，其實之前也有不少的機會…

  　　難道是要為曾經的一榔頭補償？

  　　也不太像啊。

  　　“……”不會單純地在惡心人吧。

  　　薑淺已經能想象得到寧晟言那群瘋狂的粉絲在節目結束後、哦不，也許現在已經在瘋狂針對自己的場麵了。

  　　但凡哪位女性和他走得稍微近一些，就難免被針對…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在養蠱啊。

  　　總之敵進我退，敵退我跑，抓緊時機，遠離神經病。

  　　這樣想著，薑淺借著去拿桌上小餅幹的動作挪了挪屁股，不動聲色地和寧晟言拉開了些距離。

  　　而男人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也跟著起身取了一片餅幹。

  　　他同樣挪了一步不說，還在薑淺僵硬地抬起頭時露出了以一張溫和的笑臉。

  　　“……”薑淺恨不得上去撕了他那張臉皮。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連攝像師架機子的胳膊都有些顫抖的時候，坐在斜對麵的薑楷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鼓足勇氣走了過來。

  　　“薑姐，要不要去看看窗簾？就是你買的那一條。”

  　　青年他咬咬牙打著哈哈，用希冀的目光盯著這邊，眼神裏有傳達著一句話：球球了，今天千萬不要吵起來啊。

  　　…可憐孩子，都被嚇成什麽樣了。

  　　薑淺在心裏給他點了根蠟燭，想也不想就站了起來，“好，我還挺好奇現在房間變成什麽樣了呢。”

  　　她邊說邊離開作為，從寧晟言身邊邁了出去，還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死死踩了他一腳。

  　　薑楷：“……”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