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這裏麵環境又幹淨，床榻又溫暖，我超喜歡這裏麵的。”趙楷打了個哈哈，低頭一看，“憑啥他那邊又有雞又有肉的，到了我這邊就隻有一隻燒鵝？”

  小雪看了一眼梁紅玉，捂嘴笑道，“是紅玉姐姐說殿下你飯量不大，吃一隻燒鵝足夠，多了浪費。”

  “梁紅玉！你這是想乘機虐待本王啊？”趙楷不滿道。

  劉錡邊吃邊說，“殿下你就知足吧，你那一隻燒鵝，價值都抵得過我這隻雞和肉了。”

  梁紅玉橫了趙楷一眼，“愛吃不吃，不吃我拿走！”

  “吃！我吃！”趙楷急忙按住燒鵝，“沒想到我趙楷有朝一日也要吃嗟來之食。”

  “現在覺得這是嗟來之食了？”梁紅玉嘲諷道，“早上和太子決鬥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現在的下場呢？”

  “我那不是在氣頭上嘛！”趙楷不滿，啃了一口燒鵝，“當時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氣！信叔，你跟他們兩個講講。”

  “唔？”劉錡正抱著燒雞啃，看到趙楷對自己挑眉示意，便喝了口酒，抹了一把嘴，對梁紅玉和小雪說，“你們是沒看到殿下早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在馬車裏手持寶劍，正襟危坐，目不轉睛，將麵前一切視若無物。當時進東華門的時候，那個楊提點想要讓殿下交出寶劍，結果殿下隻露出一個殺氣的眼神，一句‘本網還需要你來教本王規矩嗎？還不速速放行？’，頓時嚇得那個提點連忙告罪。”

  趙楷聽到劉錡將自己吹的神勇無比，暗自點頭。

  “還有在和太子持劍對決的時候，殿下連劈四下，每劈一次便說一句太子的罪狀，最後將太子說的臉色蒼白，無話可說，被殿下一劍劈下了台階。”

  “那太子怎麽樣了？”梁紅玉忙問。

  “太子無恙，就是出了一頓醜，被殿下打地狼狽不堪。”

  梁紅玉這才鬆了一口氣，斜瞥了趙楷一眼，“想不到今日惲王殿下還挺英勇？”

  趙楷吃的滿嘴是油，笑道，“若是換成像信叔這樣的武士我當然不會傻到去找他決鬥，但是換成我皇兄嘛，我好歹也是武官序列的皇城司提舉，打不過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太子，豈不是給皇城司丟人？”

  梁紅玉見他們如此樂觀，歎了一口氣，“現在王府上下人心不穩，你們卻在這大宗正司的大牢之中談笑風生。”

  “你讓他們放心，本王遲早會回去的。”

  “你就這麽有信心？”梁紅玉問，“現在外麵到處都是對你不利的流言。”

  “區區流言不必在意，最快十日，最晚一月，我就能打道回府，你們用不著為我擔心，每日為我帶些美食過來就行了。”

  “好吧！”梁紅玉點了點頭，既然趙楷都這麽說了，她便相信他，不需要理由。

  趙楷和劉錡很快便將食物掃蕩一空，梁紅玉和小雪收拾好殘局，起身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大牢之門又被打開，叔祖趙仲湜又領著一人進來。

  “叔祖，您來晚了，吃的已經被我們吃完了！”趙楷高聲喊道。

  “這樣啊？”趙仲湜對他身旁之人說，“你看他都吃飽了，你還是將這食盒送給我吧，我還沒吃飯，你忍心讓我這老人家餓著？”

  “叔祖，這……”那人不知怎麽拒絕。

  趙楷頓時定神一看，居然是趙樞！

  “五弟，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被父皇關起來了，特意過來看看你！”

  “行了，你們兄弟兩個聊吧。”趙仲湜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懂得尊老愛幼！”

  “叔祖，對不起！”趙樞對趙仲湜拱手。

  “沒事，我就是開個玩笑。”趙仲湜嘿嘿一笑，“去吧，和你皇兄好好聊聊。”

  梁紅玉和小雪跟趙樞見過禮，便隨趙仲湜一塊出去了。

  “五弟你不必擔心，我在這裏麵好得很。”趙楷說，“剛剛我還吃過一隻燒鵝呢！”

  “真的沒事麽？”趙樞擔憂道，“我聽說父皇今日發了很大的火，下午又召集六位大臣商議如何處理此事。”

  “你放心好了！”趙楷笑了笑，反過來安慰趙樞，“連我也不相信麽？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果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這事兒我都嚴禁宮人們在妹妹們麵前說起，怕她們去父皇麵前哭鬧。”

  “你這麽做是對的！”趙楷道，“妹妹們在宮裏就隻有你能依靠，日後你要好好照顧好兩位妹妹，知道嗎？”

  “三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趙樞聽罷點了點頭，後又發覺趙楷此話不對味，怎麽好像是母妃臨走時交代他們兩個的話語，變了臉色。

  趙楷知道他會錯了意，“你想哪裏去了！我隻是告訴你，你要好好照顧兩位妹妹，沒有別的意思。”

  趙樞還是有些擔驚受怕，“三哥，你不會有事的吧？”

  “我能有什麽事？父皇難不成會把我砍了不成？”趙楷嬉笑道，“放心吧，我真沒事，說不定過幾日我就出去了。”

  “真的啊？”

  “真的！我保證！”趙楷感覺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把食盒留下，回去吧，啊！”

  “那我就回去了！”趙樞猶豫道。

  “回去吧，快回去！”趙楷對他揮揮手。

  趙樞在三步兩回頭中終是離開了牢房。

  趙楷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真羨慕二位殿下之間的兄弟情感！”劉錡在一旁感歎道。

  “我跟我弟的情感有什麽好羨慕的？”趙楷笑了笑，隨即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好像也有八個兄弟吧？好像你還是最小的一個！你有八個哥哥疼愛，還用羨慕我倆？”

  劉錡搖了搖頭，“雖說是兄弟九人，但哥哥們一個二個都成家立業，要不就是在前線打仗，總是聚少離多，我從出生到現在也沒見過我大哥幾麵，有什麽感情可言。”

  “我又何嚐不是如此？”趙楷說，“到上個月為止，我父皇整整生了二十六個兒子，年幼的暫且不論，就單說我的大哥太子，居然想著給我下毒！除了我的同母弟之外，我與其他皇子的感情能有多好？”

  “都說天家無情，你兄弟九人雖然彼此間沒有什麽感情基礎，但我們皇子之間多的是勾心鬥角，你死我活，應當是我羨慕你才是啊！”

  二人各自談論著各自的兄弟，都不住唉聲歎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