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來自西夏
作者:
昌令 更新:2020-05-07 21:03 字數:2303
深夜之中,街上的客流漸漸稀少,來登客棧內卻燈火通明,人聲嘈雜,一眾探查司和巡城司的士卒分別對客棧的每個房間進行檢查。
“掌櫃,我且問你,你這店中今日可曾入住過什麽行止奇怪的人?”趙楷對客棧掌櫃詢問道。
客棧掌櫃低頭思索了一陣,“今日傍晚時分倒是有一個神秘人,全身黑衣,戴著鬥笠,麵相看不太清,要了二樓東麵的一間房。”
“這人還在店中嗎?”
“草民並未看到此人出店。”掌櫃道。
“帶我們過去吧。”趙楷道。
“官爺這邊請!”掌櫃點頭哈腰為趙楷等人帶路。
上了二樓,掌櫃在東麵的東麵最角落裏敲了敲房門。
“客官!”
“客官,在裏麵嗎?開一下門。”
掌櫃連敲了十數下,裏麵都沒有人回應。
趙楷決定不再等待,朝劉錡使了個眼色,劉錡招來兩個士卒,二人奮力一腳踹開了房門。劉錡乘機衝進了房間。
環顧了一圈四周,一個不到數平的小單間,除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凳子外並無他物,幹淨幹淨。
“窗戶是打開的,窗沿上有腳印,凶手應該是從窗戶爬上屋頂,一擊命中之後再也沒有回來。”趙楷走向床邊,看向探查司,此處正好可以看到對麵衙門牆院中,西邊的窗戶沒有關,此時還能夠在對麵房中燈火下看清桌上的茶壺、水杯。
劉錡踩著窗沿也上了屋頂,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信叔,這個距離,你能用弩箭準確命中目標,一擊斃命嗎?”趙楷問道。
劉錡朝對麵看了一眼,搖頭道,“若是使弓,卑職可以確保一擊斃命,但若是手弩,卑職不敢打包票。”
這十餘丈五十餘米的距離,劉錡都不敢打包票,凶手是怎麽做到一擊斃命的呢?趙楷下意識地摸出了殺死李執的那支短箭。
這可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了,通體精鐵打造,拿在手中比一般的木質短箭要沉一些,由於殺了人,箭頭三寸處裹了一層紅色,如同上了一層漆。
趙楷從箭尾撫摸至箭頭,感受到此箭高超的製作工藝,想來不是什麽民間製品,應該是官方軍械,這樣想著,趙楷感覺到在箭頭底部隱約摸到兩個字,拿近一看,果真刻有兩個小字,但卻認不出是何字體。
趙楷將箭遞給劉錡,“信叔,這箭頭處似乎有字,你知道是什麽字嗎?”
劉錡接過一看,“這似乎是西夏文字!”
“你確定嗎?”趙楷神色一怔。
“待我仔細看看。”劉錡將箭放在火燭之上,將外表的血殼燒去,用衣袖清理了一下,仔細看了一番。
他從小就在西北長大,大宋常年與西夏開戰,經常深入敵境,西北之人認識一些西夏文字也不足為奇。
“殿下,我確定這就是西夏文無疑!”劉錡長舒了一口氣,事情總算有了突破,“這箭上刻的是西夏國主李乾順的年號,‘雍寧’二字。”
“西夏的弩箭怎麽會出現在我大宋京師?”趙楷思索道。
“凶手會不會是西夏人?”劉錡說道,他常年在西北與西夏人打交道,知道西夏的弩箭鍛造技術確實厲害,弓弩都是用牛角製作而成,耐久性強、精度高、穿透力強遠勝大宋。而大宋這邊值得稱道的神臂弓也是由西夏歸附之人製作出來的。
“八成是了,否則在大宋怎麽搞到西夏的神兵利器。
我在想,白天刺殺李執的那個光頭和尚是不是也是西夏人。”趙楷回道。
經趙楷這麽一說,劉錡突然想起來,對趙楷道,“白天那個刺客恐怕不是和尚。”
“殿下有所不知,這西夏的前任國主李元昊,下令全國的男子都剃光頭頂,隻留邊緣一圈結成短辯。
那刺客將自己頭發全部剃光化裝成和尚,亦有可能是為了方便在東京活動。”
趙楷對這西夏的風俗倒是不熟,聽劉錡這麽一說,才知道這西夏竟然有這麽一個奇葩的命令,後世的野豬皮不會就是從這學的吧。
“若是如此,那趙英勾結西夏人,極有可能是西夏打入我大宋的一個臥底,這東京城中西夏的探子刺客隻怕不少。”趙楷歎道,這西夏的刺客都在東京城中出手兩回了,大宋這邊的皇城司作為國家安全部門,居然沒有察覺到。難怪李執鄙視探查司的人了,實在是業務能力太差啊!
趙楷心中決定這次事件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整頓一下皇城司,尤其是負責探查之職的探查司,可不能抓內部內行,抓外部外行。
現在趙英和刺客都沒有抓住,趙楷隻能先行返回,全城發布海捕文書了。
趙楷宣布收兵,眾士卒依次從客棧中出去,客棧老板在一旁歎氣,“這樣一搞,今日的生意算是白做了。”
原來是士卒們搜查的時候,客官們紛紛找他抱怨,退房,如今官兵一走,店內幾乎已經沒人住宿了。
趙楷聽了,拿出一張一百貫的錢引,遞給掌櫃,“今日打擾,實屬公事,得罪之處,還請店家見諒。”
“哎呀!這……這如何使得!”掌櫃推辭了一句,手上卻將錢引抓的緊緊的,然後張開一張笑臉著對趙楷讚道,“官爺真乃包青天再世!”
趙楷搖了搖頭,“我怎敢與包青天的公正廉潔、兩袖清風相比。”
掌櫃拍著馬屁道,“官爺年紀輕輕就掌兵曹,前途不可限量!”
“你怎麽就看出來我掌兵曹了?”趙楷心裏有些好笑,這個掌櫃眼力見比白礬樓的白掌櫃差遠了,沒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兵都是皇城司的兵嗎?難怪生意沒有白礬樓好。
“白掌櫃!”趙楷一愣,這來登客棧的掌櫃都沒有看出他帶的士卒不是開封府的差役,沒認出自己是皇城司的人。
他從前到白礬樓從來沒有以真實身份示人,白掌櫃再怎麽見多識廣,也沒道理僅僅從提舉皇城司這點判斷他的身份。
要知道,他帶人去白礬樓的時候,是從宮裏帶著巡城司的人,裝束上和各親軍司的士兵並無明顯差別,他怎麽就知道這些士卒是皇城司的兵,確定自己是惲王呢?
趙楷越想越覺得有問題,難道是父皇告訴這個白掌櫃的?不可能啊,他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櫃,有什麽資格麵聖,李師師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
“白礬樓的白掌櫃有問題!”趙楷嚴肅地對劉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