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信不信。”

  “你看你什麽態度！”

  “跟你學的。”

  陸家的司機一直被陸厲琛關在郊外的一棟別墅裏，這座別墅是老陸總很久之前買下的，因為風景很好，開門就是帝都楓山，被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陸夫人。

  江煥開車而來，唐慕笙環顧四周。

  “風景是不錯，比河邊好多了。”

  “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可以帶著豆丁來度假。”

  陸厲琛道：“那邊有個小池塘，春天一到，可以在那裏撈蝌蚪，小時候我經常跟我爸在那裏玩，豆丁肯定也喜歡。”

  “不一定。”

  唐慕笙很是了解兒子：“他潔癖很嚴重的。”

  推門走進來，落雪的楓山景致更是別致，二人走進客廳，讓江煥去把那個司機帶上來。

  人是被推著進來的，因為車禍，雙腿出了事，隻能靠著輪椅度日，這也是陸家人一直覺得愧疚，而年年撫恤金不斷的原因。

  一見到唐慕笙，司機明顯慌了神，“唐……唐小姐。”

  “還認識我？”

  唐慕笙在他身邊坐下，“看來你跟陸家的關係是真不錯，這房子正好用來度假，這就讓你給攤上了！”

  “不不不。”

  司機誠惶誠恐地看著陸厲琛，“陸……陸少。”

  唐慕笙道：“說說吧！是我們問你，還是自己主動招。”

  “我……陸少，對不起我，我對不起陸家！”

  司機說著，就拿著腦袋使勁往輪椅上撞。

  “行了，今天你要是把自己給撞死了，在咽氣之前也要先給我解釋清楚了，當年的車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唐慕笙不耐煩了。

  “當年，我們在高架橋上，車子突然失去控製，失速後的漂移差點讓我們撞上了橋梁，是……是傅家的車子擋了上來，才……才救了我們一命，當時我昏過去了，老陸總也受了傷，陸夫人因此……”

  “因為什麽？”

  司機低下頭，“夫人當時其實懷孕了，因為這場車禍，沒保住那個孩子。”

  這件事別說是唐慕笙了，就是陸厲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曾經有個弟弟妹妹。難怪車禍不久之後，他們家就領養了江燦跟江煥，原來是這個原因。

  陸厲琛蹙眉，“你確定傅家的車是自己撞上來的？”

  “我確定。”

  司機重重地點頭，“那麽多年來，我們也懷疑過，老陸總至今都想不明白當年傅家的車為什麽會突然衝上來，一度懷疑是對方司機的問題，但司機死了，查都沒有源頭查！”

  陸厲琛看了一眼唐慕笙。

  “我也不知道，母親當年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才能讓她跟外公都舍命卻保護陸叔叔跟阿姨呢！”

  唐慕笙抿唇，到底是什麽原因？

  如果司機沒問題，真的會是母親跟外公自願的嗎？

  可是那個時候，她才八歲，就算跟朋友關係再好，放棄生命來保護別人，值得嗎？

  這是她十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這件事，或許你可以親自去問我父母。”

  陸厲琛道：“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答案。”

  “那當年傅家的司機呢？”

  “司機的問題要從源頭開始查，隻不過，那個人死了，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想。”陸厲琛表情嚴肅。

  “那這個人怎麽辦？”

  唐慕笙低頭瞅了一眼喪眉搭眼的司機。

  “帶回去，他不需要跟我道歉，但是他需要跟我爸媽道歉。”陸厲琛輕描淡寫。

  司機猛地抬起頭，捂著臉，嗚咽了幾聲，“陸少，是我鬼迷心竅，可我……可是我真的沒有臉見他們啊！”

  唐慕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在你答應別人時就應該想到的，早晚有那麽一回。陸家待你不薄，可是你卻陷害他們於不忠不義，你覺得這事現在就那麽過去了嗎？”

  陸厲琛接過話頭，“陸家那麽多年來，沒有虧待過你，這件事我父母至今都不知情，但我已經通知了公司財務，以後你每個月兩萬塊錢的撫恤金就停了，我爸現在沒發現端倪，以後也會遲早發現。如果他來問我，為什麽突然斷了你的供給，請問我該怎麽回答！”

  司機羞愧地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陸厲琛繼續道：“張叔，一個月兩萬塊，這個工資水平已經超過全國大部分人的平均收入了，就連你那套房子，也是我們家出錢買的，人心不足蛇吞象，陸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陸少，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司機把見埋進手掌心裏，艱難的說。

  陸厲琛站起來，“這些話，你還是留著跟我爸媽解釋吧！”

  從別墅出來

  唐慕笙磨蹭蹭，半天都沒上車，她站在一棵紅梅樹下，冬季寒梅迎風，傲骨錚錚，陸厲琛單手插兜，在不遠處看著她。

  “還不走？”

  唐慕笙折了一枝梅花，跟上去。

  “折這個幹什麽？”陸厲琛不解地問。

  唐慕笙說：“給阿姨的禮物，既然要道歉，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

  陸厲琛笑了笑，“折我們家的梅，送給我媽？你大概不知道，這棵梅樹是我有一年生日地時候，我媽親手種下的。”

  “啊？”唐慕笙覺得自己大概闖禍了。

  受到陸夫人照顧那麽多年，她還不知道她真心喜歡什麽。

  她問：“哎，那你媽喜歡什麽？我送給她。”

  “我媽……”陸厲琛想了想，“你吧！”

  “啊？”唐慕笙沒聽懂。

  陸厲琛說：“從小她就喜歡把你掛在嘴邊，你回國的時候，她跟我爸差點沒把家裏整成你的主題樂園，一度連抱枕都是你的相片。”

  唐慕笙想了想這個畫麵，覺得十分詭異。

  陸厲琛說：“你要是想討她開心，很簡單！給我們家做兒媳婦就行了。”

  她忽的停住腳步，看著他，“你沒完了是吧？”

  陸厲琛忍俊不禁。

  唐慕笙手裏紅梅覆雪，“你就不能有點誠意！”

  “有誠意了，你就嫁給我？”他追著問。

  “那我不一定，我才不到二十五歲，那麽早嫁人後悔了怎麽辦！”唐慕笙笑著說：“不像你，陸少，你都恨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