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給你。”

  陸厲琛點了菜，然後把平板給了沈聿，客客氣氣的，明明是人家請客，他卻一副客隨主便的樣子。

  “沈先生看看吧！想吃什麽？”

  沈聿微笑，“都好，慕笙跟豆丁喜歡就行。”

  菜上齊了。

  沈聿完全沒心思吃飯，注意力全部都停留在那份親子鑒定上。他不會相信任何一個人，謝傾月說的話，他會自己親自去查。

  唐慕笙察覺出人不對勁，“沈聿，你沒事吧？”

  沈聿這才收回遲遲停留在某處的目光，淡淡一笑。

  “沒事。”

  當著唐子衿的麵，他們也不好交流要找人的事。唐慕笙總覺得他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陸厲琛看到她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沈聿身上，心裏不是很舒服。

  “看什麽呢！吃飯！”

  唐慕笙瞥了他一眼，這時候，服務員送上兩份冰激淩，唐子衿開心地叫起來，陸厲琛將其中一份推到她麵前。

  唐慕笙素來對甜食不太感興趣。

  “給我這個幹嘛！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跟小孩子也沒什麽區別！”

  陸厲琛笑了笑。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睦，陸厲琛難得沒跟沈聿嗆起來，直到結束，沈聿一直很安靜。

  天色晚了，唐子衿中午在幼兒園裏貪玩沒睡午覺，心滿意足地吃完冰激淩，就窩在唐慕笙懷裏睡了。

  “媽咪，我困了！”

  “好，媽咪帶你回家去。”

  唐慕笙摸了摸他的頭。

  “那陸叔叔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唐子衿奶聲奶氣地說，“媽咪，我要跟陸叔叔一起走。”

  “好。”

  陸厲琛溫柔地說：“叔叔跟你們一起回去。”

  陸厲琛要把他們送回去，隻有沈聿還坐在那裏。

  唐慕笙抱著唐子衿，回頭看著他，“沈聿，你不一起回去嗎？”

  沈聿搖搖頭，看上去很是溫潤。

  “不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不跟你們回去了！”

  等他們走了，沈聿原本還溫潤如玉的臉瞬間烏雲密布，他看著麵前陸厲琛跟唐子衿用過的餐具，過了兩分鍾，他起身，將兩份餐具都收了起來。

  他倒要看看，謝傾月那邊的消息到底準確嗎？

  可如果唐子衿真是陸厲琛的孩子呢？

  沈聿不敢繼續往下想。

  回去的路上，天已經完全黑了，路燈高高地亮起來，陸厲琛開車，唐慕笙抱著唐子衿坐在車後，她一路上都在想沈聿，他們認識那麽多年了，不可能察覺不到一個人的變化。

  或許是見她沉默無言，陸厲琛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觀察她的表情。

  “怎麽了？”

  “沒事。”

  唐慕笙將懷裏的孩子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我隻是覺得沈聿似乎怪怪的。”

  陸厲琛對沈聿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還是猜測了一下。

  “大概是輸了一個項目吧！”

  “你贏了？”

  “恩。”

  唐慕笙想不明白了，“為什麽！這個項目怎麽看都是沈聿那邊更有優勢啊！”

  陸厲琛簡單地回答了兩個字，“生態。”

  “陸氏集團作為綜合性大型企業，擁有一個投行機構無法完善的生態體係，如果的互聯網賽道，早就走過了技術高光，最後技術怎麽落地生根，拓展市場空間才是最主要的，這一點，隻有陸氏能夠做到。”

  說得有點道理，唐慕笙看著他的背影。

  “那這樣沈聿還請你吃飯，換作是我，不在你飯菜裏下毒就不錯了，你知道他為了這個項目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成王敗寇，商業世界裏沒有努力，隻有實力。”

  陸厲琛輕描淡寫。

  他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問道：“你們公司的宣傳片什麽時候開機？”

  “最遲下個月，如果不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導演，我早就開機了！我在國內實在沒什麽這方麵的資源，國外認識的那些導演風格跟國內又不太一樣，”

  唐慕笙道：“你不是說讓江煥幫我聯係人嗎？”

  她道：“我看去年陸氏拍的那條公益廣告就不錯，你把導演推給我吧！”

  “好。”

  回到家裏，唐子衿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陸厲琛將人送回去，還進去蹭了一杯水，他握著水杯，站在巨大的樂高牆前，唐慕笙從樓上下來，發現他居然還沒走。

  “你怎麽還不走？”

  他回過身，“我喝杯水不行嗎？有你那麽待客的嗎？”

  唐慕笙毫不留情，“有，我一直都是那麽待客的。”

  江煥很快發來了導演的名片，是個年輕的新銳導演，唐慕笙上網查了一下資料，看著履曆跟成績都還不錯。

  她坐在沙發上，跟陸厲琛打聽。

  “這個葉承繹，跟你很熟嗎？”

  “葉家的小兒子，算是發小吧！”

  “葉家？”

  唐慕笙想起來，帝都四大家，其中一家就是葉家。

  陸厲琛道：“你可以放心，他的業務能力出了名的好，明天有個他的電影首映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電影，你投資的？”

  “恩。”

  陸厲琛道：“小眾的文藝片，叫好不叫座，但內容立意很不錯。”

  “好啊！”

  唐慕笙來了興趣，看看時間，“都十點了，你怎麽還不走？我都要睡了！”

  “你這不是還沒誰呢！”

  陸厲琛本想著，在這裏留宿一晚，但看唐慕笙的態度，簡直沒門。

  好不容易將這尊大佛送走，唐慕笙打開電腦，一點點去調查沈聿給他的那些轉賬記錄，林茹跟唐千羽給人轉賬的機會真不多。

  他們查到的人叫李峰，二十八歲，按照這個數字來算，五年前，他也就二十三歲。

  二十三歲的年紀，唐慕笙回憶了一下。

  其實，她記不清楚五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些人長什麽模樣了。

  有必要去會會這個李峰了。

  帝都一條擁擠不堪的街道，主路口正在修路，鐵皮桶將寬闊的路麵封了一大半，這邊有個海外超市，一到周末，人流車流將整個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汽車鳴笛聲，不斷暴露出路人的焦慮，後麵一條商業街，喧鬧聲震天響。

  一輛賓利慕尚緩緩從主幹道上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