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身順著繩索躍到牆頭上。

  那邊保安已經注意到了，“在那裏，有賊進來，趕緊抓賊啊！”

  唐慕笙在噴泉裏走一遭，渾身濕漉漉的，站在牆頭上，腳步有些打滑，眼看幾個保安拿著手電筒追過來，底下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下來，我接著你！”

  唐慕笙低頭一看，是陸厲琛。

  這堵牆不高，但起碼也有兩米多，要是真那麽跳下去，恐怕兩個人都會受傷。

  “還愣在做什麽，跳下來，我接著你！”

  唐慕笙卻猶豫了。

  陸厲琛張開雙臂，“唐慕笙，下來！”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索性心一橫，閉上眼睛跳下去。

  她就像一隻張開翅膀的鳥兒一樣，跌落進陸厲琛懷裏，他的胳膊傷上加傷，悶聲哼了一下，江煥將車開過來，他抱著她，拉開車門就揚長而去。

  車裏

  唐慕笙渾身濕漉漉的，她挺不好意思地看著陸厲琛又透出血跡的胳膊，“你的手？”

  “廢不了。”

  “要是廢了呢！”

  “要是廢了？”陸厲琛的笑容裏帶著一股子邪氣，“那恐怕你真的得對我負責了。”

  唐慕笙白了他一眼，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記拿她開玩笑。

  陸厲琛視線落在她身上，“你怎麽了？外麵沒下雨吧！”

  唐慕笙不以為意地說：“被噴泉淋的，不礙事。倒是你……”

  她熟門熟路地去摸醫藥箱，“這胳膊還是搶救搶救吧！我不想把後半輩子搭在一個殘廢身上。”

  她找到紗布跟消毒酒精，解開陸厲琛胳膊上磨難重重的傷口，低頭用棉簽沾了沾血跡，“忍著點，疼嗎？”

  陸厲琛蹙眉，這會兒也不裝了，很實誠地說：“疼。”

  唐慕笙動作放得輕了一點，嘴上卻不饒人，”疼你就忍著。”

  他笑了笑，不滿意地抱怨，“哪有你這樣的醫生。”

  “有沒有我這樣的醫生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世界上絕對沒有你這樣的病人，傷口多少天了，換了別人，早該愈合了，你倒好，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等你到時候真廢了，整個陸家就拱手送人吧！”唐慕笙像是在嚇唬他。

  “送給誰？”陸厲琛卻當真了似地問她，“送給你嗎？”

  唐慕笙抬起頭，像看傻子似地看著他，“你是受傷了，不是腦子壞了，聽不出來我是跟你開玩笑？”

  陸厲琛卻語氣嚴肅，表情認真。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這個世界上能讓我拱手將陸氏讓出去的就隻有你一個了。”

  唐慕笙愣了愣，低頭拿出紗布幫他重新包紮。

  “行，這句話我就當是商業天才對我的誇獎了。”

  她熟練地在他胳膊上打了一個結，“好了，回去再去醫院好好看看吧！”

  她將他的胳膊放回去，陸厲琛卻不肯，一把抓住她。

  “你幹什麽？”

  陸厲琛麵不改色，“有點疼，你讓我抓一下。”

  他露出一副痛苦又可憐的神色，望著唐慕笙的眼睛，“你太重了，我的胳膊好像骨折了。”

  “胡說！”唐慕笙雖然那麽說，卻害怕那麽高的地方落下重物，自己真把人家胳膊給砸斷了，立刻挽起他的袖子認真檢查。

  陸厲琛笑了笑，抽手回來，將西裝外套脫了，披在她身上，“有點冷，別再感冒了。”

  唐慕笙沒動，任由他將外套給自己裹上。

  “我雖然沒有骨折，但肌肉肯定拉傷了，看在我是為了救你才受傷的份上，幫我揉一揉，不過分吧！”

  說完，他沒等唐慕笙同意，就將胳膊放在她腿上。

  唐慕笙扭頭開始跟他秋後算賬，“陸厲琛，你到底是怎麽知道我今晚會出現在這裏的？”

  陸厲琛沒說話。

  很快就鍋甩給了江煥，手一指，“是他告訴我的。”

  江煥頓時都傻了，見過甩鍋的，沒見過那麽甩鍋的，“唐唐小姐，我……我。”

  他支支吾吾，半天都沒有想好自己該怎麽解釋，要不要冒著滾蛋的風險，把鍋重新甩回去。

  唐慕笙簡直哭笑不得，“陸厲琛，你當我是傻子嗎？”

  她問到：“你在唐氏是不是安插了眼線？”

  陸厲琛也沒有否認，“我怕你人手不夠，唐氏現在還是唐啟明的公司，你一個人跟他鬥，你覺得你勝算的機率有多大？”

  唐慕笙道：“從前大概有三成，但現在可能有七成。”

  “哦？”陸厲琛來了興趣：“你在唐啟明的書房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嗯，十分有用。”唐慕笙也沒有瞞著他，“至少這個東西丟了，足夠唐啟明一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

  車子在黑夜中行駛，陸厲琛也不問她一句，過了半天，才沉聲道：“你要去哪裏？”

  唐慕笙一點都沒有避諱，“回家啊！”

  她大大方方地看著他，咬準了重音強調道：“我男朋友還在家裏等我呢！既然陸少都我塞進你的車裏了，那就麻煩您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順便一腳油門將我送回去吧！”

  陸厲琛嗤之以鼻，開始就她跟沈聿之間的關係長篇大論。

  “沈聿知道你今晚要來唐家摸底嗎？”

  “知道。”唐慕笙欣然回答，時刻朝他擺出一副跟男友相愛無間的模樣，可誰知道這正中陸厲琛的下懷。

  陸厲琛輕輕笑了一聲，“知道？那你跟男朋友的感情還真是一般，明明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今晚要去幹多麽危險的事，卻還跟沒事人一樣，今晚要不是我，你現在就在唐家出不來了。”

  她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你談過戀愛嗎？對，陸少戀愛經驗的確不少，畢竟之前五年的戀愛史也不算短，但你自己的感情就處理得很好嗎？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對別人的相處方式指手畫腳。”

  陸厲琛哼了一聲，“你不要什麽事情都扯到唐千羽身上，我跟你說了，我跟她的事情一言難盡。”

  “那你能不能不要什麽事情都扯到沈聿身上。”

  唐慕笙寸步不讓，“沈聿是尊重我，不像某些人，偷偷安排人來監視我，跑來多管閑事之後，還要議論我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