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們走在前麵。

  宋隊長在後麵，望著唐慕笙高挑纖瘦的背影，“恩，像！真像！”

  陸厲琛好奇，就開口問道：“像誰啊？”

  “像她媽媽！”

  宋隊長伸出一根手指頭，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慕笙這孩子跟她媽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從背影看，我還以為是雪深姐回來了。”

  傅雪深是唐慕笙媽媽的閨名，陸厲琛整天聽陸夫人在家裏念叨，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望著唐慕笙的背影出神。

  宋對賬拍了拍他的肩膀，“陸家小子，怎麽樣？我們慕笙還不錯吧！”

  陸厲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笑著問：“宋隊為何突然那麽說！”

  宋隊長看著他，”我記得你媽媽跟慕笙媽媽關係一直不錯，你應該比慕笙大幾歲吧！“

  “恩，大三歲。”

  “我記得雪深姐懷慕笙的時候，陸家太太就經常嚷嚷著要她生個女兒，好給自己以後做兒媳婦，我看你們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十分登對，如今，慕笙也回來了！你們家不打算表示表示？”

  這一番話直接問得陸厲琛啞口無言。

  良久，他笑著說：“這種事，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吧！”

  宋隊長沒太聽懂，隻安慰道：“沒事，你家裏肯定也會同意的。”

  “家裏人的確喜歡她。”

  陸厲琛回憶了一下，哪裏是喜歡，簡直就是寵愛好不好？

  如果哪天唐慕笙說要天上的星星，估計他老媽都得立刻去找人搭梯子往天上去摘。

  “家裏人喜歡，那你呢！”

  宋隊長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居然比女人還要八卦，“陸少，你喜不喜歡我們慕笙？”

  “我……”陸厲琛一時間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他喜不喜歡唐慕笙呢？

  坦白來講，陸家大少活了二十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異性。

  錢跟權本就是一味令人無法抗拒的藥，更何況他還生來一張上好的皮囊，可動心究竟是什麽感覺？他不知道，也無法想象。

  跟唐千羽因為責任在一起五年，幾乎連手都沒有牽過。

  唯一一次能夠稱得上是動心的瞬間，大概是五年前那個荒唐的夜晚，風雨如晦。

  他第一次在逼仄的車裏將一個軟糯的女孩子欺負到哭，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讓從來以君子自居養性的陸大少在那一夜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禽獸。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那晚那個連臉都沒有看清的女孩，平生第一次動了心。

  那唐慕笙呢？

  對於陸厲琛而言，唐慕笙是特別的那一個，她好強，倔強，看清現實也絕對不服輸。

  他曾經覺得自己是一個絕對的理想主義者，即便家世顯赫，也習慣去拚，去爭，去用現實的泰坦去撞擊理想的冰川。

  曾幾何時，陸厲琛一度以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跟自己一眼的人，到底遇見了唐慕笙。

  他見過她任何樣子，開心的，難過的，冷漠的，還有鮮活的。

  這個女孩的一顰一笑都逐漸刻進了自己的心底。

  可他對她心動過嗎？

  五年前的那一晚，激素跟荷爾蒙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內心，但拋去這個，回歸柏拉圖，心動在沒有任何性衝動的加持下，又將會是一個怎麽樣的感覺呢？

  陸厲琛不知道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宋隊長急了，“怎麽了？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們慕笙？”

  “我……我不知道。”

  陸厲琛隻能那麽回答他。

  宋對賬望著他，歎了一口氣，唉……怎麽這種事還有不知道的。

  看守所的醫務室，一扇掉了漆的大鐵門，上麵隻簡陋地用紅漆寫著三個大字，‘醫務室’

  平時這裏很少有人來，除了那些進來時檔案上就帶著病曆的犯人有資格被送到這裏外，其他人基本生了病，隻要死不了，就不會有人多管閑事。

  這是犯罪的代價，光有法律的懲治是不夠的，很多成本是要一點點去償還的。

  特調員推開門，昨晚的命案現場，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大夏天的，差點將人給熏吐。

  唐慕笙也皺了皺鼻子，抬腳走進去，陸厲琛跟宋隊長緊隨其後。

  醫務室陳設簡單，裏麵還有一間是小型手術室，但也基本用不到，大病直接保外就醫，這裏就是一個應付上麵審查的形式。

  唐慕笙附身到窗台前看了看，外麵不遠處果然就是帝都的護城河。

  “從這裏遊到護城河，大概需要多久啊？”

  “半個多小時吧！”宋隊長回答。

  “這人昨晚什麽時候死的？”唐慕笙轉身看著宋隊長。

  “經過法醫鑒定，大概是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之間。”

  宋隊長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按照這個時間推算，王大晟要從最近的岸上出現至少也到一個小時，我們的人已經按照時間把方圓五公裏以內的地方翻了一個底朝天，但一點痕跡都沒有。”

  “也沒有上岸的痕跡嗎？”

  陸厲琛蹙眉，他也覺得不太對勁，落入水中不上岸，難道這個王大晟已經在水裏淹死了？

  “沒有。”

  宋隊長搖搖頭，“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們現在都已經開始捕撈了，或許人已經在河裏淹死了！”

  “不可能。”

  唐慕笙突然抬起頭，“我曾經查過王大晟的背景，他之前給已經過世的母親買藥，基本都是一些溫補暖氣的藥，老年人基本用不著這種保健品，他的父母到底是做什麽的？”

  宋隊長還真不知道，立刻就派人去查。

  沒半個小時，消息就傳過來了。

  宋隊長望著唐慕笙，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驚訝，“查到了，王大晟的父親以前是船員，後來辭職後就跟妻子一起出海，這個王大晟此前手裏最大的一個產業是帝都周邊一個海鮮市場，那麽說……他水性很好？”

  “水性好，又是夜裏。”唐慕笙思忖著：“他很有可能直接朝對岸去了！護城河對麵是什麽地方？”

  “對麵是帝都一個高新區。”

  “追！”

  白天的街道上幹淨得一粒沙子都沒有，從水裏艱難地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