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是樂高，好大的樂高。”他蹦蹦跳跳，看上去特別開心。

  陸厲琛太高了，唐子衿還沒有他的大腿高，他蹲下來，拍拍小家夥的頭，“你喜歡嗎？”

  “嗯。”唐子衿重重地點頭。

  “喜歡就好。”陸厲琛聲線放得很輕，“之前叔叔不小心將你的飛船碰到了，對不起，叔叔給你道歉，這個是叔叔給你的禮物，可以原諒叔叔嗎？”

  “當然可以。”唐子衿抱著陸厲琛親了一口，“謝謝叔叔，我最喜歡了！”

  同時，他也在心裏默默地絮叨：謝謝爹地。

  唐慕笙站在一旁，看著兒子歡呼雀躍的樣子漸漸融化了一顆心，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陸厲琛身上，神情忽地複雜起來。

  陸夫人樂嗬嗬的，覺得兒子總算是開竅了，“走走走，別在這裏站著了，咱們趕緊進去，飯菜早就準備好了。”

  陸厲琛一把將唐子衿抱起來，大步往客廳走去。

  陸夫人望著他的脊梁骨，嫌棄地嚷嚷，“哎哎哎，走慢點，等等小笙啊！”可陸厲琛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抱著孩子揚長而去。

  “阿姨，讓他走吧！”唐慕笙微笑著提醒了一句。

  陸夫人覺得不對勁，美眸一轉，握著她的手，“怎麽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唐慕笙想了想，點頭承認，“算……算是吧！”盡管她至今想不明白陸厲琛的火氣為什麽那麽大。

  “臭小子！”陸夫人差點當場擼起袖子，雄赳赳氣昂昂，“等著，我替你教訓他去。”

  “哎。”唐慕笙及時拉住她，“阿姨，我們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我們？

  陸夫人的腦回路明顯跟唐慕笙不在一個頻道上，她聽到她說我們，簡直樂得一蹦三尺高。

  唐慕笙詫異地望著她，絲毫不理解她怎麽突然那麽高興。

  “哎呀，也對！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的就不跟著瞎摻合了，走走走，進去說進去說。”

  她拉著唐慕笙熱情地進了客廳。

  一樓的一間客房從前是唐慕笙媽媽住過的地方，她跟陸夫人是手帕交，從出事後，這間房間就再也沒有人住過，但時常有用人打掃，儼然成了一個小的靈堂。

  推開門，一張巨大的黑白照片掛在牆上，麵前的桌子上有鮮花跟燭台。

  唐慕笙帶著唐子衿站在最前麵，身後是陸家一家三口。

  “小豆丁，給外婆鞠躬。”她輕聲跟兒子說。

  “好。”唐子衿乖乖巧巧地鞠了一躬，上前將手裏的卡片放在高腳桌上，“外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祝你在天上生日快樂。”

  “寶貝真乖。”唐慕笙欣慰地摸了摸兒子的頭，自己也深深鞠了一躬，“媽，祝您五十二歲生日快樂。”

  身後陸夫人不停地抹眼淚，一家三口也齊齊鞠躬，這是陸家的恩人。

  “雪深啊！”陸夫人喚著舊時閨蜜的名字，“你放心，慕笙回來了，我跟老陸一定會將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照顧的，還有豆丁，他也是我們兩個的親孫子。以後，誰都不能輕易欺負他們兩個。”

  唐慕笙看著照片上母親的臉，“媽媽，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總有一天，會把我們傅家的東西全部都奪回來。”

  陸夫人上前拍了拍唐慕笙的肩膀，用眼神溫柔地鼓勵她。陸厲琛站在兩個女人身後，表情始終沒有什麽變化。

  “小琛，你過來。”

  突然，陸夫人將他喊到前麵，抽了抽鼻子，“今年是小笙第一次回來，往年雖然你也時時祭拜你傅姨，但今年不一樣，媽媽要你在傅姨麵前發誓。”

  “什麽誓？”

  “媽媽要你跟傅姨保證，從今以後，一定好好保護小笙跟寶寶。”

  陸厲琛一愣，唐慕笙也是微微蹙眉。

  “阿姨，這不合適。”她出聲製止，這代表什麽？見家長？她跟陸厲琛還沒有熟到那個份上吧！

  “阿姨知道你在想什麽。”陸夫人微笑，“但阿姨沒有別的意思，你跟厲琛如果實在沒有緣分成為一家人，那你也是他妹妹，他應該發這個誓的。”

  唐慕笙下意識看了一眼陸厲琛。

  陸厲琛卻也在看她，兩個人目光碰了一下，又迅速分開。

  空氣中安靜了幾分鍾，陸厲琛突然跪下，“傅姨，我陸厲琛在這裏向你保證，此生一定護好唐慕笙與唐子衿，如違此誓。”

  他頓了頓，突然看向唐慕笙，沉沉吐出四個字：“身敗名裂。”

  唐慕笙心頭像是被狠狠擊了一下，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地看著他陸厲琛的側臉很好看，在燈影下顯得立體深邃。

  但下一秒，陸厲琛就站起來，轉身走了。

  陸夫人還算滿意，領著唐慕笙跟唐子衿出去吃飯，一路都念叨自己讓保姆做了什麽好吃的，都是他們兩個愛吃的。

  餐桌之上

  唐慕笙被安排跟陸厲琛坐在一起，一個低著頭吃飯，一個悶著頭沉默。

  陸夫人跟唐子衿相互對視一眼，祖孫兩個瞬間一拍即合。

  唐子衿清脆的童聲問道：“陸叔叔，我的樂高太難了，你能跟我一起拚嗎？”

  陸厲琛笑了笑，“好。”

  唐慕笙一邊吃飯，一邊果斷拒絕：“不可以。陸叔叔很忙，如果寶寶需要人幫忙，媽咪可以跟你一起拚。”

  “不要。”唐子衿搖搖頭，鼓著腮幫子，“我就要陸叔叔跟我一起拚。”

  唐慕笙放下筷子，“唐子衿。”她甚少叫兒子全名，小家夥立刻撅起嘴巴，不高興了。

  “幹嘛在吃飯的時候惹孩子生氣。”陸厲琛淡淡開口，“我最近不忙，可以陪他一起玩。”

  “不了。”唐慕笙客客氣氣地回絕，“不敢耽誤陸少的時間。”

  兩個人劍拔弩張，誰都不肯輕易退讓一步，莫名其妙的火藥味在飯桌上一觸即發，陸夫人看了看老陸總，用口型比劃，老公啊！這是怎麽了？

  老陸總也是一頭霧水，怎麽突然吵架了？

  唐慕笙嗬嗬一笑，“從今天上午，陸少好像就對我很有意見。怎麽？還不允許我為自己爭辯幾句嗎？”

  她素來不讓自己受委屈，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