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琛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停著來，回頭看著她，“可你不是在輸液嗎？你確定一隻手可以塗？”

  唐慕笙一雙美眸充滿怨氣，“跟你沒關係。”

  陸厲琛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出去了。

  點滴掛到一半，宋隊長打來電話，說王大笙死活非要叫她，不然就不肯招認犯罪事實。

  唐慕笙看著點滴瓶子，也顧不得過敏不過敏了，“好，那我馬上過去。”她伸手想把輸液線扯下來。

  門外卻進來一個人，是陸厲琛，他一把摁住她的手，沉聲在她耳畔，“別動。”

  唐慕笙狡辯，“可是特調局那邊……”

  “人又跑不了，難道還差這一兩個小時嗎？”陸厲琛的語氣不容半分質疑，他將人強摁回去，一隻手拿過藥膏，“躺下，不是自己能塗嗎？你塗一個我看看。”

  唐慕笙難得啞口無言，她扭頭不去看他，“我一會打完針再塗。”

  陸厲琛輕輕歎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手指挖出一點藥膏，細細抹在她的胳膊上，他的動作輕柔，藥膏微涼。

  唐慕笙不得不承認，舒服多了。

  她臉稍稍燙起來，很快，陸厲琛就把胳膊塗好了，一些隱秘的地方他自然不能下手，“脖子你自己來吧！還有哪裏？”

  “沒……沒了。”唐慕笙甕聲甕氣地說。

  “腳伸出來我看看。”陸厲琛拍了拍她的被子。

  “不行！”唐慕笙如臨大敵，腳是一個女生最不容他人碰的地方，在古代，女孩子被人碰了腳，都是要嫁給那個人的。

  所謂暖水濯我足，就是那麽一個道理。

  見她反應那麽大，陸厲琛覺得奇怪，他一個直男當然不會考慮那麽多，腳又不多麽私密的地方。

  “怎麽了？很嚴重嗎？”他更加不放心了，“放心，就算腫成豬蹄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你才豬蹄！”唐慕笙麵紅耳赤，這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陸家不是君子教育嗎？難道老陸總沒有教過他，女孩子的腳不能隨便碰？

  “我看一下。”陸厲琛堅持。

  “不行！”唐慕笙斬釘截鐵，“陸厲琛我警告你，不許碰我的腳！否則……我告你猥褻！”

  猥褻？陸厲琛目瞪口呆，幾秒鍾後，他舉手投降，“好，不碰就不碰，那你自己來！”

  他隨手把藥膏扔出去，轉身出去避嫌。

  等掛完點滴，唐慕笙幾乎一刻都不敢耽誤地往特調局趕。

  審訊室裏，王大晟堅持要跟唐慕笙單獨見麵。

  宋隊長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唐慕笙點點頭，“放心，我可以。”

  “好。”宋隊長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去吧！有什麽事就叫我們。”又囑咐了幾句，便吩咐唐慕笙進去了。

  昏暗的燈光下，王大晟看著比之前更加憔悴了，他雙手被拷起來，麵容灰白，看到唐慕笙進來，急忙詢問：“照片你到底看了沒有！”

  唐慕笙拉開一張椅子在他麵前坐下，“看了。”

  她輕描淡寫，唇角翹起來，“不過，那又如何？”

  “我知道你跟唐千羽有仇，我可以幫你。”

  王大晟語氣激動，生怕她不同意，他臃腫的眼袋在燈光下顯得無比醜陋，“唐慕笙，我手裏有唐千羽跟我上床的視頻，她是一個公眾人物，你救救我，隻要你一句話，我一定讓她身敗名裂。”

  “我憑什麽救你？”唐慕生冷冷反問。

  “憑……”

  “憑你差點害我身敗名裂？憑你差點害我背上人命官司？還是憑你險些讓我回國後的第一個項目就空虧一簣？”唐慕笙不帶任何溫度地笑起來，“王大晟，你想用這個來威脅我？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王大晟死死盯著她，“為什麽？因為陸厲琛嗎？”

  “你少在這裏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你以為那麽激我，我就會答應你？”

  唐慕笙不否認，“的確，陸厲琛是其中一個理由。這次的事情，他幫了我很多，這算我對他的一個回報。但如果你非用一些無稽之談來逼我幫你，那你算盤就打錯了！”

  “唐慕笙，我給你機會了！”王大晟說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放手的。

  “咱倆無冤無仇，我當然知道這叫啥背後震震環的主謀是唐千羽，但你既然現在都沒有去過攀咬他，恐怕不是為了跟我談條件吧！”

  他一手撐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慢慢靠近，聲音輕飄飄的，聽著十分駭人，“你其實是沒有證據吧？”

  “你！”王大晟被她說中心事，翻著眼皮，想要吃人，“唐慕笙！”

  “別那麽大驚小怪的。”唐慕笙冷言冷語地安慰他，“我早就知道是唐千羽幹的，新仇舊帳，總有一天我會跟他一起算。但如果你想讓我為了報仇，收你脅迫，與虎謀皮，那你真是太天真了！”

  從審訊室出來，沒走出多遠，陸少琛就追上來，“你們聊什麽了？”

  “沒什麽。”唐慕笙口風嚴得很。

  “他當時到底給了你什麽？”陸厲琛接著問。

  “陸厲琛。”唐慕笙站在他麵前，“你怎麽那麽多問題。聽著，這件事結束了，明天我會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來澄清這件事。你……到此為此，不要再問我下去了，我是為你好。”

  什麽為他好？

  陸厲琛一頭霧水。

  唐慕笙聳肩，“好了，我們兩不相欠。”

  陸厲琛更不懂了。

  “唐慕笙。”陸厲琛快步追出去，“什麽意思啊？”

  唐慕笙站在那裏，眼底一片清明，似乎在強調自己跟麵前這個男人除了工作上的來往，真的沒有任何關係，“沒事，這幾天多謝你。”

  陸厲琛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她，“這就是你想說的？”

  唐慕笙點點頭，背著包，“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還要回去準備明天的新聞發布會。再見。”

  陸厲琛攔住她，“你走了，我怎麽辦？”

  唐慕笙驚詫地望著他，意思是你怎麽辦，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又沒有車，你不送我回去嗎？”陸厲琛及時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