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達公寓樓下，程小蕊這才轉身，對韓宇打手勢，【我到家了，晚安。】

  韓宇瞟了她一眼，繞過她直接進了單元樓的電梯。

  程小蕊默默地跟了上去。

  兩人上了樓，進了公寓，裏麵整潔如新，打理的非常幹淨。

  韓宇走到沙發上坐下，對程小蕊道：“杵著幹什麽？趕緊去洗澡睡覺啊！”

  程小蕊鼓了鼓腮幫子，乖乖的去臥室找了衣服，去衛生間洗澡去了。趁著她洗澡的空檔，韓宇坐在沙發上，用手機打開了程小蕊客廳的監控。

  他雖然在客廳安裝了監控，但也沒有偷窺的習慣，隻是每天會看幾眼，確定每天能見到程小蕊安然無恙就好。

  打開監控，查看每天的監控視頻，意外發現程小蕊每天晚上做完功課，十點半出門，一點回來，早上五點穿便裝出門，六點再回來。

  韓宇在四個月內的時間裏抽查了十幾天的視頻，驚訝的發現她每天都是如此。

  這一瞬，他徹底怒了。

  坐在客廳，默默地抽著悶煙。

  好一會兒，程小蕊從臥室走出來，穿著那件洗的發白的紗裙，她一整個夏天都拿這件衣服做睡衣。

  【這麽晚了，你不回去嗎？】

  程小蕊走到她麵前，打著手勢。

  男人低頭抽著香煙，不搭理程小蕊，她隻能傻傻地站在那兒。

  直到韓宇手裏的香煙抽完，他用手指撚滅了煙蒂，丟在垃圾桶裏，才抬頭正視她，“沒有話要說？”

  她搖頭。

  “不知道要說什麽是吧，那我問你，一連四個月，每天晚上出去撿廢品，早上起早出門是賣廢品去了，是嗎？”

  程小蕊驚呆了，【你，你怎麽知道的？】

  打完手勢，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他是警察，這些東西根本不費勁就能知道。

  韓宇雙腿交疊，倚靠在沙發上，陰沉的目光凝視著她。

  那眼神，看的程小蕊汗毛倒豎，猶豫了會兒，才抬起雙手打著手勢，【我很謝謝你，幫了我很多，讓我能重新回到校園學習讀書，你就像我親哥哥一樣，我也把你當做家人。可是……】

  “拿手機打字，我看不懂。”

  韓宇雖然懂一些手語，但程小蕊高頻繁的手語和速度，還是挑戰了他的極限，最終，看不太懂。

  程小蕊無奈，去找來了筆記本電腦，這是韓宇為了讓她方便學習，給她買的電腦。

  哪怕有筆記本電腦，兩人也沒有視頻過。

  打開電腦，程小蕊打開word文檔，在上麵打字：【我說，我很感謝你能讓我重新回到校園學習。你幫我已經很多了，我後來知道你因為我花了很多錢，我想……我想趕快掙錢，還你。】

  還有一件事，程小蕊沒敢告訴韓宇。

  那就是在學校，因為她是個啞巴，學校的學生沒少欺負他。

  還有幾個男人經常堵著她，找她要錢，如果不給錢就揍她，甚至揚言要把她挨打的視頻發出去，曝光她。

  程小蕊害怕，就隻能每天深夜賣廢品，省吃儉用，攢出一筆錢交錢給他們，方才能獲得每日的安寧，好好學習。

  【可我跟你不過數麵之緣，你為什麽要幫我這麽多？我覺得，我可能這輩子都還不清。】

  “誰讓你還了？”

  【我們非親非故，我當然要還你。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程小蕊，你給我聽好了。我韓宇幫你回學校上學，叫資助。我每年會資助很多學生，而你，是所有學生中最不聽話的一個。”

  他擲地有聲，言語中充滿了對程小蕊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