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三合一
作者:今聽      更新:2022-08-27 09:21      字數:12456
  第88章 三合一

    靳博屹是三月初回來的, 他回來那天拋下一堆事務,直接去學校找林以鹿了。

    林以鹿在科研中心待了一天,靳博屹到的時候她正戴著護目鏡,拿著螺絲刀和小組成員在檢修一個自動執行工作的機器人。

    實驗室裏有人看到了靳博屹, 輕快喜悅地喊到:“哎, 屹哥!你回來啦!”

    聞言, 林以鹿停下動作,抬起目光看了過去, 靳博屹朝她緩緩走過來,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笑著跟徐教授說:“不好意思徐教授, 借你徒弟一會兒。”

    徐教授穿著白大褂, 站在一個學生的轉椅後,專注看他寫代碼,聽到聲音才抬起頭:“這哪需要跟我借啊,都是你老婆了,以鹿你先下課吧,反正是課後實驗, 不打緊的。”

    “謝謝徐教授。”

    “謝謝徐教授。”

    兩人異口同聲,說完,對視了一眼, 似有說不出曖昧在空氣中流動。

    實驗室裏的同門調侃道: “哎呦,酸死人了。”

    “快走快走, 我不想吃狗糧。”

    林以鹿將工具收回工具箱裏, 靳博屹順手拎上了:“那我們先走了。”

    “走吧走吧。”

    出了實驗室, 步在走廊上, 靳博屹牽著林以鹿往電梯方向走去, 林以鹿忽然停下腳,他看她,怎麽了?

    話還沒問出口,林以鹿一把抱住了他,腦袋埋在他胸膛上,靳博屹笑了笑,提著工具箱的手環住她的腰,另一手摸了摸她的頭:“才幾天沒見,這麽想我?”

    林以鹿沒有說想不想他,反問道:“靳博屹,你累不累?”

    靳博屹微微皺了皺眉,從她這話裏聽出了別的含義,但他沒多想,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涼而柔軟:“有點,走吧,帶你去吃飯。”

    林以鹿離開他的懷,看著他怔怔地沉寂片刻,才淡淡道:“我想去吃你高中學校附近那家湯包館。”

    “行,順便在那邊約個會。”

    聽到這話,林以鹿眸子裏溢出酸澀的水光,靳博屹沒發現,牽著她的手一直在往走。

    吃完飯,靳博屹和林以鹿想進上京一中走走,他們跟校門口的保安很熟,熟稔地聊了兩句,保安便笑著放他們進去了。

    鹿校已經退休了,新校長他們都不認識,便也就沒專門去打招呼。

    進校剛門時剛好五點半,下課鈴聲響起,原本寂靜的校園裏瞬間人聲嘈雜,穿著深藍色校服的學生滿校園來回走動,影子被夕陽拖得很長。

    運動場似在舉辦一場籃球比賽,籃球場上的少年們腳下生風,跑起來身形矯健,與觀眾席上為自己傾慕對象喝彩的女生們一樣,看上去坦蕩,自由,不被束縛。

    微涼的風穿過樹梢,樹上沙沙地響,呈橘黃色的梧桐落葉在眼前飄落,卷滾在地。同走在一條走道上的學生,時不時將驚羨的目光投到他們身上。

    “誒,那不是靳學長麽,他身邊那個女生是他未婚妻吧,看起來好配啊!”

    “哇塞,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那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美女我好愛!”

    “我認識這個學姐,她姓林,好像還是岑暗的妹妹,以前在北禮國際高中讀的,是優秀畢業生之一,上過當地的青年報,優秀到令人發指!”

    旁人驚歎:“這麽厲害,那她配得上我們的靳學長,優秀的人就該跟優秀的人在一起。”

    路過景園,林以鹿停下了步伐,看著波光瀲灩的人工湖,忽然問了一句:“你成年那天許了什麽心願?”

    泡到你。

    靳博屹在心裏默默地回完後,對她說:“我沒搞那玩意兒。”

    “為什麽要騙我,你們學校舉行成年禮那天我在。”林以鹿指著臨湖而建的涼亭:“我親眼看見你將許願牌掛到了那邊的樹上。”

    上京一中舉行成年禮那天是鹿校生日,又恰巧是星期天,林以鹿他們學校不用上課,便攜北禮校長送給鹿校的一套茶具帶來上京一中,順勢湊了他們這個熱鬧。

    她沒有專門去看靳博屹,隻是他太出眾耀眼了,她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靳博屹心頭一暖,胸腔裏溢滿了濃濃的情,原來那天那個人真的是她,他沒想到她參與了他那段青澀而隱晦的暗戀旅行。

    靳博屹看著林以鹿,桃花眼裏蔓延著化不開的虔誠與愛意:“想知道我的秘密?”

    林以鹿纖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白淨的臉頰上隱現幾分糾結,她想知道他所有埋藏起來的秘密,但又怕知道以後會後悔,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怎麽就說了那個字:“想。”

    話音落定,靳博屹便牽著林以鹿往景園裏走了。

    湖邊的石凳上坐著不少學生,微風吹起漣漪的湖麵,鋪著鵝卵石的小路延伸進許願樹,許願樹上掛滿了每屆高三學子們的許願牌。

    林以鹿抬頭仰望著一樹的許願牌,問道:“你的還在嗎?”

    靳博屹說:“這顆樹掛的都是我們33屆的許願牌,不出意外還在原來的位置上。”

    林以鹿可不這麽想:“不一定,可能早就被暗戀你或者喜歡你的女孩子摘下來了。”

    “……”

    聽到那兩個字眼,站在樹下撥許願牌的靳博屹,動作明顯頓了頓,一陣窸窸窣窣的許願牌互相撞響聲過後,他似漫不經心地問:“你有暗戀過別人嗎?”

    “我為什麽要暗戀?這種把搞自己狼狽又卑微的事不合適我。”林以鹿很直白地說:“坦然大方地告訴對方難道不好過長久無望、苦守堅持嗎?”

    何況,在這種快餐式戀愛時代,暗戀一個人的獨角戲又能堅持多久?

    靳博屹聽聞她的話,唇角細微彎起,夕陽落在他的眼尾:“萬一對方不同意呢?強上?”

    林以鹿張了張唇,剛想回答,停了幾秒才後知後覺,他怎麽好像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林以鹿漂亮的眉眼掠過狐疑,之前學校論壇有人集合出種種實證,說他暗戀她,這事兒荒誕又蹊蹺。

    換做是其他男生林以鹿可能會相信,但對方是靳博屹,林以鹿都不用懷疑,他從小就被人眾星捧月捧到天上去了,驕傲又耀眼,怎麽可能會將自己的姿態擺低,去暗戀一個與他相隔137,6公裏的人呢?

    靳博屹找到了自己的許願牌:“過來,幫我摘下。”

    林以鹿向靳博屹靠近了一步,沒問為什麽,直接踮起腳,抬手去解綁在樹枝上的紅繩,單薄的衛衣往上跑,露出一截冷白色的細腰,略微有些緊身的黑色牛仔褲勾勒這她皎好臀部曲線,誘人的不行。

    林以鹿解了半天都還沒解開,站在她身後的靳博屹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鼻尖襲來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他扯下她的衣擺,溫熱的手掌還停留在衣擺裏,看似是在摟著她,實則握著了她的腰,指腹有意無意的摩挲了一下她的皮膚。

    在靳博屹觸碰到自己那瞬,林以鹿渾身一個激靈,他中指戴著的訂婚戒指冰冰涼涼,卻能灼燙得她渾身發熱。

    林以鹿掃了圈人工湖附近,沒什麽學生,應該是去食堂吃晚餐了,她耳尖有些滾燙,輕輕往後踩了一腳靳博屹:“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收斂點,畢業了就無所顧忌了是嗎?”

    “都有你了,我還顧忌什麽。”

    “……”

    真的是管不了這狗男人。

    林以鹿加快手上的動作,許願牌懸空旋轉間,她看見了許願牌裏麵的內容,雙手頓在了半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許願牌上什麽字都沒寫,靳博屹他用刀在正中央刻了一頭小鹿,右下角刻的三個字母是他名字縮寫。

    有那麽一瞬間,林以鹿相信了論壇上的傳言。

    “刻得像不像?”

    靳博屹抱著她問,雙手環著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腦袋上,這幅畫麵在燦紅的夕陽裏是無聲的,親昵的。

    林以鹿想起了他之前的微信頭像,也是一頭小鹿,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快速將許願牌解下,握在手裏,又認認真真地看了遍,睫毛輕顫,居然有些酸澀。

    她說:“如果高中那時我跟你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在許願牌上刻這個。”

    如果真的有關於我,我不想你的願望實現不了。

    “婚都還沒結,你就想管我。”靳博屹把許願牌拿了過來,放進口袋:“我呢,不想改也不會改,走了,回家。”

    快要走出校園時,有幾位大膽的女生上前問靳博屹要聯係方式,還有想要把信件送給他的,她們笑得都很甜:“靳學長,我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你能收下我的信嗎?”

    “我未來老婆醋勁很大,要是收了你們的信,回家我是會死的。”靳博屹瞧了眼身旁牽著的林以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聲音帶著痞:“或許不用等到回家,今天我就葬這兒了。”

    林以鹿:“……”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未來老婆不想讓她們難堪,打算開口讓你收下她們的信?

    信不會收,聯係方式也不會給。出了校門,靳博屹問林以鹿要不要在附近的夜市逛一逛。

    林以鹿搖了搖頭,想早點回家,但想到需要買些東西:“去商場吧,我想買些東西。”

    靳博屹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她,笑:“行,爺聽你的。”

    附近就有一家大型商場,開車幾分鍾就到了。

    停好車後,靳博屹有緊急電話進來,推購物車陪林以鹿挑選物品期間,就沒停過和別人談工作上的事情。

    林以鹿拿手機在查,做蛋糕需要買什麽材料,照著美食博主列出的清單一樣一樣地挑選,轉悠了一圈,站在一列貨架前,沒看到圖片上的那兩款麵粉,拿著手機問旁邊一個導購員:“阿姨,這兩款麵粉有賣嗎?”

    導購員兩指放大手機,看了看:“噢有的,等會兒哈,阿姨給你找找。”

    “謝謝。”

    林以鹿收好手機,把視線轉到一邊,雙手搭在購物推手上。

    靳博屹站在林以鹿前方幾步遠的一列貨架前,手機隔在耳邊,單手抄在兜裏,襯衫和長褲被他穿出一身的邪氣,存在感十足占地。

    他好像是在跟公司裏的員工通話,聲音平平淡淡的,讓對方盡快熟悉一下公司目前正在運行的項目。

    林以鹿很早之前就發現了,他做事有分寸且老練細致,熟懂金融市場,很明顯從小就被當成集團決策人來培養,寄予了無限厚望。

    靳博屹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往她這撂了一眼,對電話那頭說:“先這樣,明早開會再詳細說。”

    “好的,小靳總。”

    靳博屹掛了電話,朝林以鹿走去,低眸看了眼購物裏麵的東西,挑了挑眉,眉宇間蕩漾著笑意:“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

    “三月八,婦女節。”

    林以鹿邊說,邊從購物車裏拿起一束頂端包著一枚巧克力的花,遞:“你的生日。”

    靳博屹笑,接過那束花,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還有呢?”

    林以鹿的呼吸輕微有些變化,拇指微彎,指腹輕輕摩挲中指上戴著的戒指,裝不知道:“還有什麽?”

    靳博屹看著她,微微俯下身,近到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眸色像是墜了耀眼的星光:“今天也是你哄騙我跟你接吻的日子,忘了?”

    林以鹿沒忘,如果不是那次,他們根本不會拉扯糾纏在一起。

    絲絲繞繞的情愫在心尖纏繞,她控製住心底的波瀾和悸動,別開了頭,長發隨著扭頭的動作輕微晃蕩,遮住了大半的臉蛋。

    靳博屹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她不想他靠近她,就像以前一樣,無言的拒絕。

    良久,她才說:“……忘了。”

    導購員沒找到林以鹿要的那兩款麵粉,拿了另外兩款過來推銷:“你要的賣光了,這兩個牌子的麵粉也不錯,要不小姑娘?”

    “可以,謝謝。”

    買完東西便回了唯愛公館,靳博屹將購物袋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放在幹淨的琉璃台上:“你會做蛋糕?”

    林以鹿劃著平板,點開一個視頻:“不太會。”

    “我和你一起做。”

    林以鹿拒絕靳博屹的幫忙:“我想親手做,你去別處坐著,別礙著我發揮。”

    靳博屹抱著胳膊倚著琉璃台,笑得肆意:“行,我已經做好了進醫院的準備。”

    “……”

    前幾天林以鹿專門去烘培社請教了老師和學姐,今天是她自己第一次動手做,不太熟悉,但每個步驟都記得。

    靳博屹回了趟自己家,再回來時,手裏拿著一台相機和攝像架。

    林以鹿將打好的蛋白液和麵糊混在一起攪合,細細密密的睫毛微垂著,聽到滴的一聲,才緩緩抬眸,看到攝像機正對著自己拍,閃著紅點,她沒躲,一臉疑問地看向靳博屹。

    靳博屹說:“記錄我老婆第一次做蛋糕。”

    林以鹿手裏的攪拌動作停了停,清冷嫵媚的臉上展現出少女獨有的嬌羞和甜蜜,眼角眉梢掛著的笑意說不出來也無法形容。

    她性子太淡太冷了,近期又因為各種事情總皺著個眉頭,靳博屹很少見她這副模樣,拿出手機,找好角度拍了一張照片。

    靳博屹發了條朋友圈,無配文,隻有一張照片。

    靳博屹不是第一次發林以鹿的照片上朋友圈,以往發的都是背影照,很少會發正臉照,今天破天荒發了張正臉照,那些在國外還沒見過林以鹿的兄弟看到照片都要瘋了,底下評論頓時激增。

    Joseph:【生日快樂兄弟,WOW,這就是你藏起來的那位未婚妻Miss Lin嗎?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Matthew:【這不是之前來我們學校遊學交流,老師安排你指導的其中一個女生Deer Lin嗎???別以為過了幾年我就認不出來,Brant,你挖我牆角,不仗義!!!】

    Jackson:【噢~原來是這隻會彈琴小鹿啊,祝福你們!】

    學校的同學和朋友也有在下麵評論:

    【屹哥生日快樂!祝你未來風光無限,和嫂子的愛情浪漫依然!】

    【嗷嗷嗷,嫂子好漂亮!她在做什麽呢,我饞了!想吃!】

    【哥,我給你組了這麽大的局你不來,居然在家等著吃蛋糕?】

    【今晚的生日party,缺了主角,美女們該傷心死了。】

    靳博屹一條評論都沒回複,放下手機,望向在廚房裏給他做生日蛋糕的林以鹿。

    璀璨的水晶燈下,她戴著黑色的圍裙,袖子半挽,不施粉黛,綁著簡單的低馬尾,由於不太熟,翻拌蛋糊的時候,表情迷蒙,眉目嫵媚嬌憨,白皙柔軟的臉蛋嫩得可以掐出水。

    靳博屹手肘抵著膝蓋,就這麽靜靜地凝視著她,在漫長的等待中,她終於將蛋糊裝進膜具,送進了烤箱裏。

    靳博屹起身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琉璃台上,吻住她的唇時,騰出一隻手把身上的外套脫下鋪在琉璃台上:“今晚在這。”

    繾綣的吻輾轉至她的耳邊,輕輕咬住她的耳朵往下壓,一手穿過她的後頸,一手去解她休閑褲上的拉繩,帶喑啞模糊的低語:“如果你不喜歡……告訴我。”

    他骨子裏迷戀的不隻有她,還有她的身體,他食髓知味,控製不了、也壓製不住想要將她帶進欲望的沼澤地裏,一寸一寸,無限製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溫熱熟悉的氣息傳遍了她的全身,林以鹿的大腦有幾秒鍾短暫的空白和遲鈍。

    她不想再含蓄的表達情感了,手指慢慢的攀上他襯衫領子,主動的親了親他的下巴,給他回應,所有的言語全都淬在了眼裏。

    熾燙的唇舌攪纏在一起,愈漸激烈,兩種感情交織在一起,如烈火燎原般,燒掉了所有的認知和感官。

    汗水順著他幹淨的眉眼滑下,靳博屹手臂上凸起隆結的青筋,像火山爆發後形成的環礁和主島,無法遏抑地釋放出深長、濃烈、纏綿、繾綣的愛意。

    林以鹿額頭挨著靳博屹的下巴,柔軟的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摟住,呼吸之間盡是屬於他的雪鬆琥珀香。

    唇舌糾纏,瀲灩迷離的瞳眸倒映著他的臉。

    他在她眼裏,是沼澤地上的烈陽,她不想看到他黯淡熄滅下去。

    戚風蛋糕早就烤好了,空氣裏飄著一陣香氣,甜而不膩。

    小別重逢後的激情纏綿,靳博屹饜足了,身上雅痞的氣質在這一刻特別的濃厚,他索取的有些瘋狂了,本以為自己能控製住力道,沒想到還是在她身上製造出了痕跡。

    “我抱你去洗澡。”

    枕在他的臂彎裏的人虛脫了,精致的眉目疲倦憊懶,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裏:“隻洗澡嗎?”

    頭發弄得他有些癢,靳博屹笑了笑,手捏著她的腰恰到好處的揉了揉:“我給你按摩,你再獎勵我點吃的。”

    “……”

    懷裏的人聞言,無情地翻過身,背對著他,埋首在被子裏。

    從第一次的懵懂到現在,他早已嫻熟的遊刃有餘,林以鹿難以招架。

    洗完澡出來,林以鹿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想起樓下的生日蛋糕還沒做好,翻身看了一眼床頭上的時鍾,快十一點了。

    還有一個小時可以給他慶祝生日。

    靳博屹在浴室裏洗澡,林以鹿躺在幾分鍾便起床了,把先前準備好的禮物放著床上。

    靳博屹一出來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禮物盒,他打開來看,是一對定製袖扣,精致的銀質袖扣上點綴著鑽石,在柔暖的燈光下閃過一道亮眼的光芒。

    靳博屹下樓,坐在餐桌前,林以鹿把做好的蛋糕端上桌,淺色油畫色調,有水蜜桃粒和茉莉葡萄點綴著,看賣相,勉勉強強還過得去。

    林以鹿將蠟燭插上,找打火機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自從決定戒煙後,家裏的打火機都扔了。

    靳博屹拿起剛剛穿的那件外套,掏出打火機,將蠟燭點燃,燭光搖曳暈黃,林以鹿靠著椅背,看他,眼睛裏閃耀著淺淺的光華,嘴角笑意溫淡:“男朋友,許願吧。”

    靳博屹笑著糾正道:“是未婚夫,Your fiance。”

    林以鹿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的波動,隻是靜靜地垂下眸,看著中指指上的戒指。

    也許……很快就不是了。

    ,

    E科的醜聞又上升了一個新高度,外界眾說紛紜,不停有人從各種渠道謾罵、諷刺、抵製E科,甚至還譏罵E科的高層董事。

    這些事還沒壓下來,公司內部就發生了動亂,有一位高層人員卷款潛逃了,嚴重威脅到了E科正常運營。

    E科高層董事們這幾天幾乎沒入睡過,有幾個年紀大的叔伯熬不住了,相繼暈倒在會議室裏,還好救護車來得快,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林世捷仰臉看著大屏幕上滾動的股票走勢圖,拿著湯匙攪拌著咖啡,深邃的眼眸在燈光下猶顯暗沉:“照這種速度跌下去,E科很快就會變成一個空殼。”

    林以鹿沉默了一會兒,才淡淡問道:“哥,爸爸現在怎麽樣了?”

    林世捷說:“爸在那場爆炸中受的傷不輕,那方人員以他暫時接受不了調查的理由一直扣著他,不讓我們的人與他接觸。”

    “他們針對爸爸,我大概知道是為什麽,也知道是國外對家公司所為。”林以鹿垂著長睫,“但我一直都想不通,他們為什麽要把靳家也算計上。”

    對家公司做那麽多不就是想打壓他們E科的科研團嗎?

    這關靳家什麽事?靳家涉足十幾種行業都與科研不沾邊,難不成真的像周簡之說的那樣,靳家人是因為插手了林宥紳的事,才會被人算計上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龍頭企業、龍頭老大多了去了,就算靳林兩家的家底再厚,也總有人比他們厚。

    一手遮天的本事,誰都沒有。

    林世捷沒有明確回答林以鹿這個問題,隻是淡淡然的看著她:“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聯姻對象早就定下了,爸中途給你換了個未婚夫,你沒有想過其中的緣由嗎?哪來那麽多感情牽扯,那不過是以利益為名的一張遮羞紙而已。”

    他的眼神溫涼逼近冷漠:“靳家,是爸給你選的一座城堡。”

    良久,久到了林世捷手裏的咖啡徹底涼掉了,林以鹿才再次開口,聲音滄桑沙啞:“是不是隻要靳林兩家撇清了關係,靳家就能安然無恙?”

    ‘“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隻要靳家的人不插手林家的事,自然是沒有人費盡心思去算計他們,畢竟,靳雲仲和周禾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林宥紳會被國外對家打壓,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是沒想到他們的手段如此狠辣。

    林世捷目光平靜地望著她,大概是看出她情緒不佳,又不知道怎麽安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一場持久戰,如果你不想跟拖累他,那就登報退婚。”

    “……”

    “你也可以自私自利些,保全自己是本性,沒有人會怪你。”

    “……”

    林以鹿不作聲。

    三月中旬了,還是這麽的冷,一陣陣寒風拂過,人行道上稀稀拉拉地飄著落葉。

    林以鹿不知道走到了哪,隻知道自己站在梧桐樹的盡頭。

    靳博屹根據定位找到林以鹿時,她蒼白而失神的臉上有未幹的淚痕,木然的眸子裏水光流轉,有一片枯萎的樹葉飄落在她的肩上,勾住了毛衣上的絲線。

    靳博屹把樹葉拿掉,脫下大衣披到她身上,包裹住:“不知道自己體寒是吧,出來也不多穿件衣服,凍著了誰心疼你?”

    “……”

    林以鹿鼻尖控製不住地酸酸澀澀,眼睛紅紅的,纖長卷翹的睫毛有些濕,吹過的晚風早就凍得她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沒有人,靳博屹,除了你,沒有人真正地心疼我。

    “別哭,醜死了。”

    靳博屹看著她,眼睛也有些紅了,一邊嫌棄她,一邊給她擦眼淚,襯衫上別著她送的銀質袖扣,碎光閃爍,宛如夜空上的星光。

    林以鹿踮起腳,微微仰頭吻上靳博屹,兩手攥著他腰側的衣服,眼淚從眼角滑到耳根。

    靳博屹回吻,溫熱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覆著薄繭的拇指指腹擦出從她眼睛裏溢出來的淚水。

    沿途的過路人朝他們行注目禮,月下樹影斑駁,車燈和路燈交錯在漆黑的夜裏,枝葉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一幕迷離繾綣,朦朧曖昧,就像電影裏的畫麵,有兩種矛盾的情況。

    一種是預感即將卸甲逃避,另外一種是邁出第九十九步,準備進入狙擊的射程。

    一吻上怎麽都舍不得放開,林以鹿克製住自己,中斷了這個吻,五指緩緩鬆懈下,掌心清晰地感受到遲來的鈍痛。

    她低垂著眸,已經啞著嗓子說話了:“靳博屹,我想去東避山看星星。”

    靳博屹:“好,我帶你去。”

    靳博屹將車子開到一個合適觀星的地點,兩旁樹林鬱蔥,除了前方的農莊區閃著點點星光,周圍沒什麽光線,昏暗的仿佛將時光拉得靜止了。

    斜右方的一輛白色寶馬車的劇烈震動著,想都不用想,車裏麵的人此刻在幹些什麽。

    他們開的大G車沒有全景天窗,想看星星隻能下車看,兩人坐在車後尾箱,靳博屹拿毛毯將林以鹿裹得緊緊的,生怕她會著涼生病。

    林以鹿仰頭看著漆黑的天幕,月亮半圓不圓,星星盈盈地閃爍著。

    靳博屹沒有看星星的心情,靜靜地看著林以鹿。

    他很清楚的記得,大一上學期,學校的實驗機房裏,小組成員初次操作機器失誤,林以鹿的手臂被一根很粗的機器鋼針刺傷,大白褂瞬間染紅,血流得觸目驚心。

    明明很痛,她卻一滴眼淚都沒流。

    不像現在。

    自林宥紳出事後,林以鹿的心境受到了影響,頹喪的像個瓷娃娃,脆弱且不堪一擊。

    靳博屹和林以鹿淺淺碎碎地聊了會兒天,林以鹿問靳博屹:“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東避山?”

    為什麽喜歡?

    大概是因為這裏是我們第一次重逢的地方。

    靳博屹沒回林以鹿的問題,反問她:“喜歡的很明顯?”

    林以鹿輕輕點了點頭:“我們在一起後,你就把這裏列入了約會首地,時不時都問我,要不要去東避上看星星,這難道不是喜歡嗎?”

    靳博屹回:“還行。”關鍵是有你在。

    斜右方的那輛白色寶馬車還在震,林以鹿終於發現了,視線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臉上表現出難得的震驚。

    靳博屹長臂一伸,溫熱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將她撈進懷裏,急急阻止:“別看,長針眼。”

    “……”

    林以鹿微微仰臉,看著靳博屹,眉眼幹淨之餘,帶著一點小邪氣,不像是什麽正經人,她問:“你喜歡那樣嗎?”

    靳博屹挑眉笑了笑:“哪個男人不喜歡刺激?”

    “那我們試試。”

    “……?”他看她:“來真的?”

    “嗯。”

    靳博屹假模假樣的咳了一聲,把她的腦袋按在懷裏:“想要了回去再給你。”

    懷裏的人沒說話了,靳博屹以為她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她這麽不老實,手指落在了他的皮帶處,摸索著皮帶暗扣,一按,解開了。

    靳博屹抓住林以鹿的手:“還能不能好好看星星了?”

    “我想看別的。”她已經有下一步動作了。

    靳博屹有一瞬間僵滯,他經不起她撩撥,不到一秒便繳械投降了,嗓音低沉磁性:“回車裏。”

    晚風吹不散了浮躁的炙熱,入夜就飄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掛滿了雨滴的車窗很模糊,林以鹿跨坐在靳博屹身上,兩人唇齒糾纏間的接吻聲被雨聲蓋過。

    呼吸的節奏也變得極快極亂,窗外雨滴像海水浪花漲潮的般一遍遍撲過來。

    靳博屹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滲出來,握著細腰的五指慢慢的收緊,有些控製不住力道。

    林以鹿雙手圈著靳博屹的頸脖,心跳的節奏亂掉了頻率,額頭上也布滿著一層薄汗,蓬鬆卷曲的長發與肌膚摩擦,晃蕩著。

    借著車內屏幕微弱的熒光,她看他,視線在狹窄封閉的空間裏不停描摹著他染了欲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緋色的唇,冷硬繃著下顎線,碰上他唇的那一刻,一股電流竄向心髒,感官神經都酥麻了。

    靳博屹抱著林以鹿,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去與她交扣握在一起,指腹輕輕摩擦著她手指上戴著的戒指。

    每次結束之後,他都會在她的耳邊說了很多很多話,到最後所有話都變成了一句:“我愛你。”

    那晚之後,林以鹿就很少跟靳博屹聯係了,在學校上完重要的專業,便驅車回淮京,以各種理由拒絕靳博屹的所有邀約。

    E科的事確實給了林以鹿很大壓力,這點靳博屹知道,但她不接他電話,拒絕跟他見麵,讓他覺得她反常,像是某種昭然若揭的前兆。

    靳博屹人已經在E科集團樓下了,前台接待區的小姐告訴他,林以鹿出外差了,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靳博屹來前就查過林以鹿的手機定位,她在E科。靳博屹倚著通體黑色的跑車,拿著手機斟酌了好幾分鍾,編輯出了一條短信發過去。

    【下來,我們見個麵。】

    想到她不怎麽看手機,使用電腦多一些,靳博屹又給她發了一封私人郵件。

    靳博屹點了根煙,再看手機,依舊是一條回複都沒有。

    等到了晚上十點多將近十一點的時候,林以鹿的那輛黑色大G車終於從E科停車庫裏開了出來,靳博屹一路跟上。

    前邊有一段路很寬,車輛很少,靳博屹就是在這段路超了那輛黑色大G車,跑車直接橫在了麵前,逼停。

    車子貼了防窺膜,靳博屹看不清駕駛座上的人,隻能依稀看到那人的身體輪廓,骨架並不小,肩寬且平直,是個男的。

    靳博屹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林以鹿是真的不想見他。

    林世捷下車,直迎靳博屹的視線,眼神悠遠深邃,動作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根煙,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靳博屹不想跟他玩商場上的那一套,直接問道:“她人呢?”

    林世捷看著靳博屹,似在打量探究著什麽,繚繞的煙霧包裹著毫無溫度的嗓音:“在準備退婚協議。”

    靳博屹聞言,睫毛極其細微的顫了顫,繼而又恢複了麵無表情:“開什麽玩笑?”

    林世捷彈了彈煙灰,沒看靳博屹:“她的決定不會改,你很快就知道了。”

    靳博屹的眼眸立刻變得深邃起來,他不信林以鹿會無緣無故會跟他提出退婚:“因為外界的事不想拖累我?”

    猜得很準,但準沒用。

    林世捷將煙頭直接掐滅了,繚繞指尖的煙霧很快就隨風散了,他對靳博屹說了句飽含深意的話:“權勢和在刀刃上成長的初愛,她選擇了後者。”

    初愛,靳博屹對這個詞的理解是,第一次愛上卻沒能在一起的人。

    回去之後,靳博屹上網查了關於岑暗的消息。

    前幾天岑暗拍仙俠劇吊威亞的時,機器出了問題,人從房梁上摔下來,傷了腿,現在在醫療接受治療。

    粉絲拍的路透圖裏,出現了林以鹿的身影。

    靳博屹放下平板,沉默地拿起杯子,白皙的手指捏著杯壁,用力到指關節都有幾分泛白,他喝了一口水,入喉才發現已經涼了。

    深藍色的閃電劃破了屋外昏暗的天色,靳博屹放下杯子,杯底與辦公桌發出輕微清脆的碰撞聲,他拿出煙和打火機,青綠色的火焰點燃了香煙,明明滅滅的火光中,他再次拿起手機,撥打林以鹿的電話。

    這回,林以鹿接聽了:“我在上京家裏,你過來吧。”

    凸起的喉結滾了滾,靳博屹“嗯”了聲,將電話掛掉,抬手,抿了最後一口煙,將燃到一半的煙投進杯中,細微的聲響,煙霧嫋嫋的飄著,與暗色融合,淡得幾乎看不到。

    一區到九區,步行二十分鍾,開車三分鍾。

    靳博屹抓起跑車鑰匙,起身下樓時,香姨問他:“今晚回來睡嗎?”

    步下最後一節台階,靳博屹回:“不知道。”

    三分鍾後,黑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九區二棟柵欄外。

    在院子裏玩球的阿拉斯加朝著靳博屹搖尾巴,靳博屹彎下腰,摸了摸SUN的腦袋。

    林以鹿從屋內出來,站在台階上,橘色的燈地落在她身上,渲染出電影般唯美柔光。

    她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袋,臉色有些蒼白憔悴,眼尾微紅,長發披在肩前,幾縷細碎的劉海垂在臉頰邊,氣質孤冷,卻又矛盾得沉柔。

    林以鹿壓著萬千浮動的情緒,將門關上,下台階,沒走幾步就來到他麵前,站定,將手中的文件遞向他:“退婚協議和戒指,還有你們家之前給我的東西全都在裏麵,我沒使用過。”

    連日來被她忽視的情緒還沒有得到疏解,現在又來一擊悶錘砸在他頭上。

    靳博屹直直盯著林以鹿沒有任何異樣的臉龐,麵頰覆了層陰鬱的寒霜:“你認真的?”

    她冷淡回:“嗯。”

    林以鹿眉目清冷,就像平常那樣,很淡然地說出那句話,從容的沒有任何一點破綻:“我不想要這段婚約了。”

    話落的每一秒,林以鹿都像是走在刀尖般的煎熬。

    垂在身側手慢慢的蜷縮成拳頭,靳博屹抑著心底湧來的各種情緒和不安,聲音不自覺顫抖:“理由,聽真的。”

    “對你的新鮮感過了,不想再繼續了。”

    靳博屹深深地望著林以鹿的眼睛,看不出是在說謊。

    四目相對,靳博屹的眼眶紅了:“林以鹿,你知道愛情最基礎的是什麽嗎?是彼此用心經營感情建造起來的信任。你每次遇到難關總是最先放棄我,你有想過我是什麽感受嗎?”

    林以鹿看著靳博屹眼尾下的那一抹紅痕,整顆心都跟著潮濕起來,細細密密的疼,呼吸緊了又緊,彷佛被空氣扼住了喉嚨,艱澀而喑啞的道:“對不起,我對你沒有很深的感情。”

    靳博屹那雙黑沉沉的看不到半點星光,過了好半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林以鹿,你他媽玩我?”

    “是,我從一開始就在玩你。”林以鹿狠下心,迫切地想要撕破他對她的感情,一字一句直往他心口上麵戳:“我們第一次接吻,岑暗在場,我是故意做戲給他看的。”

    “……”

    “我之所以會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溫凝手上有我跟岑暗的視頻,我不想他受到傷害,想利用你去威脅溫凝刪掉視頻。”

    “……”

    “所有一切都是我演的,我喜歡的人一直是岑暗……”她喉間忽然哽咽了下:“不是你。”

    最後一句話,足以讓靳博屹心底高高修築起的堤防在頃刻間徹底崩塌,身體的控製閘也在瀕臨崩壞,繃得死緊的輪廓線條勾勒出來冷邪的森寒。

    她坦白直說的這些靳博屹全都知道,傳入耳裏時,每一聲都振得他發疼,心在緩慢下沉,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林以鹿愣住,想上前抱住他,卻怎麽都邁不出那一步,而後他勾著唇輕聲自嘲地說:“不能跟他在一起才來找的我……行,那就結束吧。”

    “……”

    一枚男士白金訂婚戒指落地,折射出淺淺的銀光,她聽見他最後說了一句:“我的感情和信任,你全都不值得。”

    一陣刺耳的轟鳴聲響徹在路邊。

    林以鹿站在原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車,捏著文件袋的手微微顫抖,心口的痛疼蔓延至四肢百骸,轉為一陣陣的麻。

    烏雲覆滿整個夜空,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燈光下,雨點重重地砸在地上,林以鹿將戒指撿起來,緊緊地攥在手心裏,所有的偽裝在此刻粉碎,忍了大半天的眼淚像是打開的閘門一樣,一滴一滴往下落,沒有任何聲音。

    對不起,靳博屹,真的對不起。

    我自私地不想失去你的好,可我們這段感情裏有太多說不清的利與弊了,我不想讓我們兩個家庭都陷入無止境的算計中。

    ,

    退婚協議書靳博屹沒拿走,也沒簽字。

    林以鹿不好送過去給靳博屹,讓原青律師帶過去給他,他收下了。

    沒過幾天,金融時報的最新刊報紙,報道了這一則重大消息,引起了軒然大波。

    報紙上寫的很清楚,是林家主動退的婚,沒有靳家看林家倒下之後翻臉無情這一說。

    靳博屹父母看到新聞後,打電話問靳博屹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突然退什麽婚。

    林家現在正是最需要扶持的時刻,這則新聞一經見報,就等於靳林兩家自此後毫無關係,靳家也沒有適當的理由再插手林家的事。

    而且,誰都知道,聯姻銷毀後受到最大影響的是女方。

    靳博屹看著桌上的那份報紙,心裏很空,一片荒蕪,他沒想到林以鹿寧願賠進自己的名聲,也要跟他退這個婚。

    她就這麽不喜歡他嗎?

    靳博屹仔細回想才發覺,林以鹿沒有跟他承諾過任何有關未來的事,對他的愛,對他的感情,全都有一條界定線。

    在她所擁有的一切當中,他是最容易被她拋棄的,熟稔的沒有任何觸動。

    作者有話說:

    嗚嗚……靳對她說不了狠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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