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者:今聽      更新:2022-08-27 09:21      字數:3481
  第57章

    林以鹿的脾氣總是難以捉摸, 她有時候任性不講理,嬌氣又蔫兒壞,是個得像供菩薩一樣供著的小公主,骨子裏還有一股作勁兒。

    岑暗覺得, 他要是惹她不高興了, 怎麽哄都哄不好, 隻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國慶放假那幾天林以鹿在淮京,右手腕雖打著固定石膏, 但一點都不妨礙她跟朋友們一起出去聚會。白天跟家裏長輩一起出席商業交流,晚上跟朋友們去夜店、酒吧、唱歌、跳舞樣樣不落。

    沒有靳博屹在身邊,她的生活軌跡逐漸回到正軌上。

    長輩眼皮子底下她依舊是那個溫和有禮、懂事沉穩的優秀晚輩, 而在同輩前, 她依舊是那顆矜冷又不可一世、不容人侵犯的‘天菜’。

    前段時間,林以鹿和靳博屹分手那事不僅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已經成了圈子裏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覬覦的這顆‘天菜’被外圈人騙走了,多少都有些不服,剛開始他們還不知道靳博屹是誰,一打聽, 又氣又不得不服。

    靳博屹跟林以鹿一樣,他們平時都挺低調的。兩個極其低調的人暗渡陳倉,確實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拐彎一想,不搞上才奇怪。

    一個情場浪子遇上一個理智過人的妖精, 相互吸引也是無可厚非, 人吃人的遊戲罷了。

    林以鹿看起來沒點兒失戀的消沉, 坐在人群中有說有笑, 享受眾星捧月的光環。

    聽人談起靳博屹, 她一個字都沒否認,漫不經心地蕩著杯中的威士忌,未融化的冰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一雙媚眼透著風情,紅唇嬌豔:“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真的假的,聽說你倆分分合合了兩回,第二次還是被迫分手的。”

    林以鹿喝酒的動作一頓,看向說話的那個男生:“你聽誰說的?”

    “什麽聽誰說的,圈子裏都傳開了。”

    “我也聽說了這麽一回事。”許輕寧咬了口西瓜:“上京那圈人說你跟靳博屹分手,是因為那個溫什麽的女生,我忘記她叫什麽名字了,反正那夥人說,靳博屹在跟你談的時候,那個女生家裏逼他們訂婚了。”

    “那女生叫溫凝,就上回宴園我們談論的那個女生,挺漂亮的,就是有點傲,看不起人。”

    “噢,那個女生啊,我知道她。她有個親哥叫溫臨,好一段時間沒出來混了,聽說別人打傷住院了,雙手都折了。”

    “草,誰啊?”

    “哪個好心人幫我們鹿子報了骨折之仇。”

    “不太清楚,但我聽說是靳博屹打的。”那男生放下酒瓶,雙肘撐在膝上,一副給小朋友們講故事的神秘樣兒:“靳博屹他有個兄弟叫符禮晉,好像還是靳博屹表妹夫來著。上個星期我去上京跟符禮晉談生意,無意聽上京那圈人談溫臨神秘被打的事情——”

    溫臨,他們這群人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溫臨那個渣之前對他們一個兄弟的老婆動手動腳,那個兄弟很寶貝他老婆,追她追了整個青春,一成年就想方設法把人拐到國外領證,現在是合法的夫妻。

    “我剛開始還以為是席惟幹的,畢竟席惟護妻是出了名的,秋後再次算賬也不是不可能。我當時就想吧,他們那圈人要是有計劃尋仇,我還能通個氣什麽的。沒想到符禮晉走出來讓他們別管這事兒,說是裏麵那位爺幹的,那位爺就是靳博屹。自己人打自己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怎麽說未來都是一家人,鬧成這樣是真不好看。”

    “靳博屹為什麽打溫臨?我聽說溫臨之前怎麽混他都不管。”有人好奇問道。

    剛剛那個男生將視線落在林以鹿打了石膏的手上:“好像是因為……”

    林以鹿緩慢地抬眸,沒什麽表情地對上他的眸子:“因為我?”

    其實圈裏之間多少都有些心照不宣,花叢裏周遊的浪子怎麽會替一個女人報仇,惹一身沒必要的麻煩。

    “額……不太清楚耶。”那男生撓了撓後腦勺。

    他那天沒親耳聽到是誰,所以不太好說。

    “誒,許沉,還記得那個小明星陳汝嗎?”

    許沉點了下頭:“記得,怎麽了?”

    “他是靳博屹初戀,以前經常帶出來,他們都叫她大嫂,好像是認定的,溫臨之前纏過她。”

    想起那天的賽道日,許沉說:“我聽過幾回他們叫陳汝大嫂,靳博屹沒否認,現在應該還有牽扯。”

    許輕寧問:“有照片嗎?我看看到底什麽天仙樣兒,能讓一個浪子介紹給他朋友認識。”

    許沉上微博搜了幾張陳汝的照片給她看:“跟鹿子是一個類型……”

    旁邊男生踹了他一腳,輕咳了聲:“胡說什麽呢,這種女人能跟我們林大小姐比嗎?”

    “說實話,好看是好看,但真比不上我們林大小姐。陳汝這雙眼睛攻擊性太強了,跟把殺豬刀一樣,沒有媚,隻有殺氣。”

    “我認識的一個朋友跟她曖昧過一段時間,看那聊天記錄,別提有多騷了。”

    “一馬平川,沒意思。”

    許輕寧滑看了幾張照片,把手機還回去,癟了癟嘴:“陳汝的粉絲都有毛病吧,說我們鹿子是替身,見過怎麽優秀的替身嗎?”

    話音剛落,氣氛莫名怪異,所有人看向林以鹿。

    林以鹿神色似是暗了一瞬,倒也沒說什麽,漫不經心給自己倒了被烈酒,仰頭一口飲盡,她捏著方杯的手背崩得很緊,冷白膚色下青筋格外顯眼。

    林以鹿之前看學校論壇,看到這麽一句話:“每個男生都會對自己初戀念念不忘,之後交往的每一個女朋友都會有初戀的影子。”

    靳博屹認識陳汝在先,他們在一起兩個月。

    靳博屹跟她說過,隻是還恩情,他不喜歡她,也對她沒感覺。

    既然不喜歡她,對她沒感覺,那為什麽帶她去見圈內兄弟,還允許那些人叫她大嫂?

    如果說這些不算什麽的話,那分手後還聯係算什麽,替她找公司,費時間幫她爭奪資源、帶她周旋各個導演麵前這些都算什麽?

    明明還恩情的方式有很多種,他為什麽要把自己帶進去?

    要說不喜歡,林以鹿還真不信。

    陳汝她家境不好,要學曆沒學曆,脾氣又炸又裂,公司開設的技能班她總是缺課,學到一半就半途而廢。

    靳博屹就算再喜歡她,靳家是不會同意他娶這種一無是處的女生進門。

    所以,有更好的選擇出現,他為什麽不選?

    “哢噠——”清脆一聲響。

    林以鹿放下杯子,忽然笑了下,夾雜淡淡的顫抖與自嘲。

    本來都快忘了,現在又想了起來,林以鹿你還真是犯賤啊,就這麽上趕著當人家的替身嗎?

    “鹿子……”許輕寧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你別生氣,不就是個陳汝嗎,不值得你生氣。”

    “就是,她不還是你公司的藝人嗎,直接封殺她。”

    “這招毒。”

    林以鹿懶懶散散地開了瓶酒,仰頭喝了口,苦澀又火辣刺激著她的味蕾,她說的很直白:“我為什麽要自降身價去對付一個哪裏不如我的女人?”

    ,

    酒吧外,路旁的霓虹燈亮如白晝,今晚這場聚會落下了帷幕,多輛豪車緩緩駛入街道,路旁的穿著藍色小馬甲的師傅隻剩下幾個。

    林以鹿沒開車來,蹭許輕寧的車回家。

    林宥紳這幾天在國外,家裏沒長輩在,林以鹿喝的爛醉,隨性懶散地躺在沙發上,姿勢幾乎動都沒有動一下。

    蓉姨煮了解酒茶,林以鹿不想喝:“先放著,待會兒再喝。”

    “那蓉姨放著啦,你記得喝。”

    “嗯。”

    蓉姨想起那位今天回來了,到衣帽間給林以鹿那了條毛毯,給她蓋上。

    林以鹿嫌熱,不想蓋,蓉姨說:“岑少爺回來了,在樓上洗澡。”

    “……”

    林以鹿迷蒙地眨了眨眼,坐起身:“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你晚半個小時。”

    “他有沒有問起我。”

    “問了,我說你跟朋友去酒吧玩了。”蓉姨端起醒酒湯,讓她喝下:“這酒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別喝太多了,傷胃。”

    醒酒湯隻喝了半碗,林以鹿把碗遞給蓉嫂,抱起小毛毯:“我先回房間休息了,蓉姨,你也早點休息。”

    “嗯,晚安。”

    岑暗住在三樓,林以鹿自己住在四樓,平時除了蓉姨和打掃的傭人,其他人沒事都不會上來。

    洗完澡,吹幹頭發,林以鹿直接躺在床上,酒精上腦,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敲門。

    她扯過被子蓋到頭上:“睡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

    門外的人暗啞地“嗯”了聲:“晚安。”

    林以鹿睜開迷離的雙眼,不太清醒的腦子一直想著今天晚上的事情。

    靳博屹有沒有喜歡過她?

    她真的很想知道,非常非常想。

    已經快三點了,林以鹿躺在床上,沉默地望著天花板,手裏拿著手機,理智未回籠前,腦子一幀幀閃過跟靳博屹在一起的畫麵。

    他們明明沒在一起多久,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深刻的記憶?

    從高一到現在大二,有關於他的一切記憶都如藤蔓般瘋長,緊密般纏繞著她。

    黑夜漫長沉寂,沉重的呼吸使房間的空氣變得稀薄不已。

    林以鹿下床,拉開落地窗,陽台外漫天閃爍著繁星,她仰望了會兒,撥通了靳博屹的電話。

    “喂。”

    那邊幾乎是秒接,倦倦的嗓音拖著輕微的鼻音。

    林以鹿鼓噪的心跳停了幾拍,看了眼屏幕,確認自己沒打錯電話。

    “林以鹿。”

    他總是喊她全名,直白而又熱烈,卻有說不出的纏綿繾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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