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作者:今聽      更新:2022-08-27 09:21      字數:6673
  第55章

    月亮起了霧, 二人立在燈光下,投射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兩道影子疊在一塊。

    長街樹葉浮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林以鹿仰頭定定地看他,她第一次見他那納著散漫的桃花眼有一些難以控製的情緒, 隱忍, 克製, 深沉。

    靜默了半晌,靳博屹微微別開頭, 望向行人稀疏的街道:“進去吧。”

    說完,也不等林以鹿回話,轉身走進警察局。

    林以鹿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他就沒有其他想問她的嗎?就比如疼不疼?想不想他?

    風很輕柔的灌進石膏裏, 想刀片一樣刮著她的皮膚。

    和原青溝通好情況,原青自然懂得怎麽做,這件事很快就私了解決了。

    溫臨靠著椅子上,笑得很囂張,下巴朝林以鹿得瑟地點了下,十足十的挑釁:“前男友不幫你, 氣不氣?”

    林以鹿當時人已經要走了,一肚子的氣一時消散不了不說,還聽到溫臨這麽說, 瞬間惱火了起來,眼睛裏的攻擊性很強, 但語氣依舊很平靜:“又不是老公, 我氣什麽?”

    林以鹿其實氣得要死, 心裏想著出了這個門, 看我怎麽找人把你打回去。

    但她沒這個機會, 一個小時後,她接到人電話:“我們過去時,那家夥已經被人打殘了,雙手都折了,看著挺慘的,我們要不要幫他叫個救護車?”

    此刻,林以鹿正生無可戀地坐在沙發上,前方的電視正播放著一部仙俠劇,肚子餓的難受無力,趴在腳邊的阿拉斯加知道今晚自己犯錯了,焉裏焉氣的掃著尾巴。

    聽到這話,林以鹿一下子坐直身子,覺得有些疲累,拿抱枕墊在背後,再次靠下:“溫臨被人打殘了?”

    “是的,小姐。”

    派去‘伺候’溫臨的兩個保鏢,是林宥紳找來的,她咽不下這委屈,更別說林宥紳了。

    林以鹿懷疑那兩個保鏢認錯了,讓他們拍張照片給她看,被打得像個豬頭一樣躺在昏暗巷子裏的那個人,確實是溫臨沒錯。

    誰打了?仇家?

    林以鹿淡定的盯著電視屏幕看,心中忽然有一個不太好卻又讓她極其舒爽的猜測。

    打他的人不會是靳博屹吧?

    林以鹿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隨即了然道:“查一下附近有沒有監控拍下來,拷貝後刪除,沒有監控就算了。”

    一個小時前。

    林以鹿和原青走後,靳博屹讓溫臨上車,溫臨拿準他不敢對他怎麽樣,大剌剌彎身坐進副駕駛。

    一坐進去就開始這摸那看,這手就沒閑下來過:“小舅子,把你這車借給哥哥玩玩唄。”

    靳博屹勾了下唇角,沒說話,啟動車子,將車開到MOOM酒吧附近,二話不說把剛下車的溫臨拽進旁邊的一條巷子裏。

    小巷狹窄逼仄,水泥道坑窪不平,牆麵結了厚厚一層黑色斑駁的汙垢。

    靳博屹把人抓進巷子裏,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溫臨整個人倒在地上,身上的西裝沾倒了水溝裏的臭水,他吃痛地想爬起來:“靳博屹你他媽……”

    靳博屹一腳踩在溫臨後背上,強壓著他不讓他動,臉貼著地。

    靳博屹踩著他,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間,他體內的暴戾因子在看到林以鹿手傷那一刻起,瞬間激發,忍了一路沒發作。

    溫臨趴在地上奮力掙紮著,奈何他的力氣抵不過經常鍛煉的靳博屹,被他一腳壓很死:“操!你敢這樣對老子,不怕老子去告訴你爹嗎!”

    靳博屹抬起腳。

    溫臨以為他放過他了,沒想到剛爬來一點,靳博屹又重重踹了下來,臉和身體再次著地,皮膚被石子摩擦的發疼。

    靳博屹弓下背,右手搭在右腿上,他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青白騰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表情。

    靳博屹耳朵自動屏蔽溫臨的粗言髒語,煙燃了半根,他將猩紅煙頭狠狠地按滅在溫臨背上,語氣陰戾:“你他媽這種爛人敢碰她,是想死嗎。”

    全身血管裏炸起的暴戾已經控製不住了,靳博屹抓著溫臨西裝衣領,把他拽過來,一拳往他嘴角揮去。

    少年身姿挺拔頎長,身上的T恤幹淨純白,清瘦手臂上的青筋脈絡誇張地凸著。

    溫臨倒在一旁,靳博屹這一拳下來,他耳朵嗡嗡嗡的,腦子也眩暈了一瞬:“我草你媽——”

    尾字音隻發出了一半,靳博屹又一拳揮下去,發了瘋、發了狠地碾壓毆打溫臨。

    “我忍著不動你,不是不會動你,懂嗎?”

    溫臨倒在地上,半蜷縮起身子,捂著痛處,嘴角血絲纏洇在嘴角。

    溫臨挨打嗷叫的聲音引來了人,酒吧門口的兩個保安循聲過來查看情況,沒想到看見靳博屹。

    “大、大老板?”

    這場麵他們著實沒見過,有些震驚。

    靳博屹這公子哥,平時對什麽事情都漫不經心,就算酒吧裏有人鬧事打起來,他都不會管,總是一副玩世不恭、遊戲人間,隨意悠閑的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看大老板打人,還賊狠,腳踩在那人的背上,火機跳躍出火苗,光影微晃,清楚地照亮他半張輪廓。

    他漫不經心地往這邊瞥了眼,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

    兩個保安視線挪了挪,想看看那個被大老板打的倒黴蛋是誰,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鼻青臉腫,被揍得慘不忍睹的人居然是溫臨。

    溫臨?溫臨!我勒個草!大老板居然對溫臨動手了,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溫臨這個家夥,囂張跋扈,仗著自己有點錢、有點背景,就不把他們這些打工的當人看,天天欺壓他們,活該被打!大老板打得好!非常棒!

    “誒,前麵的燒烤是不是出攤了?”

    “肯定出了啊!我都聞到香味了!”

    “那一起去吃點?”

    “走走走,再來兩罐啤酒!”

    兩個保安勾搭著肩,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溜走了。

    靳博屹又抽了跟煙,眉骨間的凶戾發泄過後才稍微收斂起,他垂下眼淡淡掃了眼地上的人,始終都維持著踩壓他的姿勢:“下次還敢去招惹她,廢的就不止是兩隻手了。”

    “你……他……媽,給……老子……等著。”溫臨痛得連話都說不順。

    “等你?”靳博屹要笑不要笑地說:“行啊,我教你做人。”

    發泄完,靳博屹走出窄巷,迎麵碰上趕過來看戲的符禮晉,他往裏麵瞧了瞧:“溫臨?”

    靳博屹單手抄在兜裏,淡淡地“嗯”了聲,自顧往前走。

    “臥槽,你沒把他打死吧?”符禮晉跟上,說:“他好歹也是你……”後麵的話放輕:“小叔叔。”

    “爺沒這種小叔叔。”

    符禮晉嘖嘖了兩聲:“溫臨到底怎麽招你惹你了?你這架勢是不打算給他叫救護車了?“說著,他回頭看了眼,確定溫臨沒爬出來:”你爸媽那邊怎麽交代?溫家那邊怎麽交代?不可能不管他吧,要是真死在那兒了,晦氣啊!”

    “死不了。”走到車旁,靳博屹拉開車門:“你看著,半個小時後再叫救護車,讓他多痛會兒。”

    “惹你發火,溫臨還真是敢啊。”符禮晉手搭在車上,低眸看他:“去哪啊?不進去喝點?”

    “沒空。”

    “真有事兒?”

    “嗯。”

    車子還未啟動,靳博屹坐在駕駛座,單手拿著手機,打開與林以鹿的聊天框,琢磨了好一會兒都不知道發什麽過去,對話框裏的字減了又減,刪了又刪。

    符禮晉瞥見他的手機屏幕頁麵,微微差異:“你不會是要去找林以鹿吧?不是,哥哥,你們已經分手了,你還去找她幹嘛?這不是找罪受嗎?”

    猶豫了半天都不知道發什麽過去,靳博屹按熄屏幕,靠背椅背,閉上眼:“溫臨弄折了她的手,我去看看她。”

    符禮晉微愣,他終於知道靳博屹為什麽會動溫臨下那麽重的手了,原來是踩到底線了。

    溫臨這還隻是折了她的手,要是真碰了她什麽,符禮晉想,靳博屹會不顧所有,直接要了溫臨的命。

    “怎麽折的?”符禮晉小心翼翼地問道。

    靳博屹其實不太清楚這件事,他接到律師的電話,本來不想管的,但聽到對方是林以鹿,他立馬放下公司的事,奔到警局。

    去警局的路上,靳博屹一直在想,溫臨這個人做事沒底線,要是普通的口頭牽扯,是絕對不會鬧到警局去。

    他就怕她出什麽事。

    律師在電話裏沒詳細說,就說溫臨不小心推了林以鹿一把下靳博屹想笑,這他媽所謂的不小心,讓她把給手折了,她得有多疼啊。

    靳博屹煩躁地搓了一下臉,按下啟動鍵:“我要去找她了。”

    符禮晉沒追問,識趣推開:“行吧,你路上小心。”

    車窗外夜景繁榮,高樓大廈閃著霓虹的光,車輛疾馳在寬闊的馬路。

    靳博屹不確定林以鹿在唯愛公館,按照之前出事的慣例,林宥紳會讓她淮京。

    他很想她,想知道她在哪,想給她打電話,想給她發信息,想問她在幹嘛,關於她的一切,什麽都很想。

    小洋房溫馨地攏著光,她在家。

    身上的白T弄髒了些,還散著淡淡的煙草味,靳博屹到後備箱找了件新的黑T穿上,站在她家門前,理了下微亂的短發,按下門鈴。

    林以鹿剛收到保鏢發過來的視頻,還沒來得及打開看,門鈴就響了,她以為是外賣到了。

    阿拉斯加對著大門搖尾巴,見她站定在原地,走過來,用前爪蹭了兩下她的小腿:“汪!汪!”

    這狗剛剛還發焉,現在那麽激動,想必門外那個是它想見的人。

    在開門的前一秒,林以鹿紊亂的心跳中隱含著一絲期待,門外的人……會不會也是她想見的人呢。

    說不清為什麽想見他,但就是想,沒見的這些日子都很想。

    “哢嚓——”

    黑夜繾綣,掩藏在迷霧後的月亮亮著微弱的光,風鼓動少年的衣袖。

    林以鹿眼底閃著細碎的光,心跳伴著星辰:“你……”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眼裏的愉悅淡了幾分,站在門中間,聲音輕淡:“怎麽來了?”

    阿拉斯加似乎很想他,在間縫鑽出去,腦袋蹭著他小腿。

    剛剛她的表情全收進靳博屹眼裏了,略微愉悅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淡然了下來,見到他就怎麽不開心嗎?

    靳博屹心尖微微抽痛了兩下,彎下腰摸阿拉斯加的同時回她話:“來看看……”他頓了下,接:“你的手。”

    林以鹿右手往前提了提,“看,看完你就走吧。”

    靳博屹直起身,單手抄兜,落在她手上的視線上移,嘴邊勾著一絲淺笑:“不邀請我進去坐坐?”

    “你訂婚了。”林以鹿嗓子微澀:“不合適。”

    靳博屹看著她的眼睛,想要竭盡全力抓住什麽,可雙手被高牆束縛在裏麵,重實的枷鎖一圈圈牢銬住他,使他動彈不得。

    和她對視了數秒,半晌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行,我走了。”

    “……嗯。”

    林以鹿垂下眼,心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一陣陣酸澀湧上來。

    靳博屹轉過身要走,林以鹿不受理智控製,伸出食指勾住他的尾指:“等一下。”

    靳博屹身形微繃,沒轉身,尾指蜷縮起,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肌膚。

    那晚,她沒開口留下他。

    靳博屹也不指望今晚她可以留下他。

    勾住尾指的手鬆了力,靳博屹背著她閉上眼睛,克製著迸發的情感,也鬆了手,喉結滾了滾。

    林以鹿心緒繚繞,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觸碰過他的食指上,細細密密的電流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點一點將她的理智吞噬。

    明知道這樣是不可以,她還一而再再而三去犯,一個月前是這樣,一個月後還是這樣。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不受控製的感覺。

    林以鹿看著他寬闊的後背,眼睛浮起一層迷蒙的水光,他一定不知道她現在有多想留下他,多想抱住他,告訴他:沒見到你的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

    可她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阿拉斯加站在兩人間轉圈圈,靳博屹叫完她的名字後,也沒再有下文,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林以鹿張了張唇,剛想說些什麽,外賣小哥騎著小電爐停在九區二棟前:“你好,林小姐的外賣。”

    靳博屹走過去拿,“謝了。”

    “不用。”外賣小哥騎著小電驢走了。

    靳博屹站在林以鹿跟前,提著她的外賣,林以鹿向他攤開擦破的手心,低低柔柔的完全不像她:“手疼。”

    靳博屹微微挑眉,像是把她這個行為當成是撒嬌,剛剛的情緒忽然煙消雲散,眉眼勾著壞笑,微痞:“要我吹吹,還是要我喂你吃飯?”

    “……”林以鹿輕咳了聲,轉身進屋,邊走邊說:“你替你小叔叔贖一下罪,不過分。”

    靳博屹剛走進玄關,聽到‘小叔叔’這個詞眼驀然怔愣。

    林以鹿停下腳步,意思到自己說漏嘴了,不敢轉身看他。

    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吧……

    林以鹿不太確定,轉身朝他走去,靳博屹麵色很凝重地看著她,問:“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林以莫名有些慌:“分手那天。”

    “你爸爸告訴你的?”

    “是……”

    林以鹿想說,是你爸爸媽媽告訴我爸爸的,不是我爸爸去查的,可這麽說,好像是把‘鍋’推給他的家人。

    “那天……”

    林以鹿抿了抿唇,她那天差點被‘流放出國’了,如果不哭不鬧,林宥紳早就把她送出去了。

    小時候,林宥紳不想要她,她知道。可沒辦法啊,她已經沒有了媽媽,不能再沒有爸爸,所以她必須努力,必須得到他的認可,成為他的驕傲。

    如果那天她真的被送出國了,那麽她在這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費了。

    林以鹿深知,她根本不需要多努力,她一哭一鬧什麽都有了。

    原因很簡單,不是因為她是林宥紳的女兒,而是因為她是鹿茗悠的女兒,林宥紳就算不想要她,也不會虧待她。

    她本就不是什麽純良的人,也拎的清,很多時候看破不說破,理在弦裏,埋在心裏。

    可現在,林以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順嘴說出別人家的秘密,不尊重別人的同時也不尊重他,她試圖挽回他,朝他走近了一小步。

    靳博屹沒再看她,將外賣放在玄關的櫃子上,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林以鹿沒追出去。

    阿拉斯加垂下尾巴,黑玻璃珠一樣的眼睛盯著門看。

    那份外賣放了很久,第二天蓉姨從淮京過來,見到玄關櫃子處放著昨天的外賣,二話不說就給扔了。

    林以鹿坐在電腦前,看昨晚溫臨被打的視頻,酒吧管理範圍的監控都不對外公開,外街的監控老舊,畫質不清晰,加上視頻裏的環境昏暗。

    她看不見人,也不聽見聲音,不知道溫臨到底是被誰打了。

    昨晚那兩個保鏢說,溫臨一身傷躺在暗巷裏,中途有人經過想叫救護車,卻被看守的保安趕走。半個小時後,看守的保安才慢悠悠叫救護車,很明顯就是故意的。

    暗巷旁邊那家酒吧叫MOOM,林以鹿總感覺自己在哪聽說過這個酒吧名字,想了會兒,才記起來那是靳博屹的酒吧。

    林以鹿沒去過這家酒吧,上網查了一下信息,酒吧規模很大,裝修偏英式,精致輕奢,富麗堂皇。

    靳博屹休閑時都會去酒吧嗎?

    林以鹿發現自己是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平時有什麽喜好,也不認識他校外的朋友,他的交際圈她從來就沒有涉足過,除了在學校,他們在外幾乎沒有什麽實質上的交際。

    傷筋動骨要養很久,這期間什麽都幹不了。所幸林以鹿是個左撇子,正常用手寫字沒問題,但修理機器、單手開車這些,暫時還不太行。

    八月二十八號至八月三十一號,上京大的學生分批回校報道,大二和大三是第二批,回校報道那天要開學期會。

    禮堂裏人潮濟濟,林以鹿按照學號坐在席位上,羅傑看到她手上打了石膏,驚了驚:“鹿子姐,你出車禍了?”

    林以鹿無語地看著他:“摔的。”

    “骨折了?”

    “嗯。”

    話音剛落,旁人有人落座,來自他清冽的雪鬆琥珀氣息包裹在周身。

    想起前幾天的事,林以鹿腦海中那根弦瞬間繃緊了,要不要主動道個歉?

    “屹哥,好久不見!”羅傑歡快打招呼。

    靳博屹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微微側頭瞧了眼羅傑,應:“嗯,好久不見。”

    夾在中間的林以鹿:“……”

    我跟你也一個多月沒見,怎麽不見你跟我說聲好久不見?

    打了石膏的右手特別酸,特別沉,林以鹿沒掛固定帶,手往前伸了下,舒鬆筋骨。

    靳博屹目光筆直地聚集在她右手上,林以鹿有所察覺,右手往身側藏了藏。

    她的手腫的跟個豬蹄一樣,有什麽好看的。

    會議還沒開始,林以鹿拿手機出來,自顧玩了會兒,手機屏幕上方彈出一條微信信息。

    JBY: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林以鹿目光微微閃爍,心跳登時紊亂,她高冷地回了句:有人接。

    JBY:哦,那算了。

    林以鹿:“……”

    林以鹿直接把手機熄屏了,起身,垂眸瞪他:“收腳。”

    靳博屹不動,兩條腿依舊大剌剌趟在過道裏:“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林以鹿沒理他,長腿一跨,輕盈的裙擺擦過他西褲。

    在大禮堂開會的不止有他們機械自動化係,還有別的幾個係,人很多,林以鹿和靳博屹聽完這邊的會議,還要去給大一新生演講,不能提前離開。

    林以鹿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靳博屹不在位置上,她問羅傑:“他人呢?”

    羅傑正在玩遊戲,手指靈活地控製屏幕:“啊?誰?屹哥嗎?我沒注意誒,可能去抽煙了吧。”

    “……”

    會議開始前,靳博屹回來了,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確實是去抽煙了。

    這邊的會議開完後,靳博屹和林以鹿一前一後趕去另一個大禮堂,他們作為優秀代表給大一的學弟學妹們演講。

    他們一上台,台下學弟學妹們熱情漲潮的尖叫聲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不歇。

    大屏幕上的兩人站在立式麥克風前。

    男生白襯衫黑西褲,女生一襲白裙,四角暖色的燈光傾灑在他們身上,像是鍍了層金光,耀眼又奪目。

    “大家好。”

    “我是35屆機械自動化二班,靳博屹。”

    男生先開口自我介紹,女生接連:“我是35屆機械自動化二班,林以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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