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德妃就是楚王妃
作者:五女幺兒      更新:2022-08-27 09:15      字數:5316
  第135章 德妃就是楚王妃

    臨近年底,朝堂上出了幾件事。

    第一,杜貴妃的父親西北副將杜如海回來述職了;第二,青羅國太子完顏超前來給完顏太後吊唁,因為路途遙遠,等不及青羅國來人就把太後安葬了,青羅國太子日夜兼程趕到這裏,一來是給完顏太後上柱香,二來替父親看看宮裏的姑姑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遇到什麽不舒心的事;第三,京城中最近謠言四起,紛紛流傳當今的德妃娘娘,就是昔日的楚王妃,此謠言流傳甚廣,可以說百姓們人盡皆知了,大家暗中都道皇上荒淫無恥,搶占臣妻,乃昏君所為也。

    謠言很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皇上馬上下旨去查謠言的出處,嚴懲散布謠言者,順便又把李德妃的父親李易安的官位提了一提,由原來的三品典義升為從二品的太子少傅之職,以此來掩人耳目。

    其實,荒淫無道,無恥昏君這類的稱謂慕容流尊根本不在意,之所以嚴查此事,就是心疼曉媚的名譽,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但她不可以,這個世界對女人的要求可謂是苛刻至極,一個沒有名聲的女人,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在這世上立足的。

    很快,散布謠言的造謠者被查出來了,慕容流尊聽到那個名字時,頓時笑得陰森森的。

    也好,既然是有人執意找死,那他成全了就是。

    晚上,慕容流尊在瑤光殿宴請了青羅國太子和杜大將軍等人,酒至半酣時,青羅國太子完顏超笑道:“慕容陛下,本來孤不該幹涉陛下後宮之事,隻是孤隻有一個姑姑,父皇對姑姑也十分關心,最近聽說陛下宮裏新晉升了位德妃娘娘,甚得盛寵,陛下為了她連初一十五都不去姑姑的宮裏了,如此寵妾滅妻,實不是明智之舉,還望陛下能雨露均沾,不要傷了夫妻和兩國的情分。”

    這番話,聽著是在勸諫,實則暗藏威脅,若慕容流尊再冷落完顏皇後,就要傷害到青羅國和大雍國之間的情分了。

    本來是夫妻間的問題,現在已經上升到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問題了。

    慕容流尊聞言,輕笑一聲,說:“多謝殿下提醒,朕知道了,往後會注意的。”

    杜將軍見皇上這麽好說話,也趕緊趁熱打鐵,起身道:“陛下,自陛下命臣鎮守邊疆以來,臣一直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懈怠,唯恐稍有差池有負聖恩,托賴陛下洪福庇佑,我大雍國邊疆一直無事,臣這才安心。隻是,閑暇之餘常常擔心貴妃娘娘,娘娘自幼是被我們夫妻嬌養長大的,雖然心善卻不甚會做人,還望陛下能看在臣的薄麵上恕其一二,無事時讓她與德妃娘娘學學如何侍君,德妃娘娘比她進宮的日子淺,卻已經誕下公主,可見是極得聖心的,貴妃若能從德妃娘娘身上學到點兒東西,一則可以更好的侍奉陛下,二來也可為陛下開枝散葉,為大雍國多添幾個皇子。”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看來是在為德妃先生下孩子泛酸呢!

    慕容流尊了然,想必皇後和杜貴妃已然跟娘家人告過狀了,完顏太子和杜將軍這麽說,是給她們撐腰呢。他淺淺的飲了一口酒,才不緊不慢的說:“貴妃很好,杜將軍不要妄自菲薄。”

    杜將軍一聽皇上說了這麽一句官方的話,有點不樂意了。

    他可是為了皇上提著腦袋做事的,這一年多來,為了幫皇上架空葉家,他被葉宇軒派人暗殺了幾次,差點兒沒命,好容易把葉家的兵權架空了,卻付出了最優秀的兩個兒子慘死的代價。

    就憑這些,皇上封他的女兒做皇後都不足為過,如今隻是讓他分點兒寵給他的女兒,讓女兒能有子傍身,老有所依,皇上卻含糊著不肯明確表態,這種做法讓他感到有點兒寒心。

    “陛下謬讚了,貴妃一向天真直率,不怎麽會處理世事,不然之前也不會得罪皇後娘娘,臣的兩個兒子,臨時前還在為這事兒惶恐不已呢。”

    他這是在提醒慕容流尊從前把杜貴妃打入冷宮之事,順便提醒慕容流尊,自己的兒子為了他的江山大業壯烈犧牲的壯舉。

    慕容流尊何等聰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緩緩的撂下酒杯,道:“貴妃真的很好,朕還打算等過段日子晉封她為皇貴妃呢。”

    皇貴妃可是極尊貴的,位同副後一般,可同皇後一樣戴九尾鳳釵,著明黃色鳳袍,也可同皇後一樣執掌後宮,發號施令,相當於民間的平妻。

    聽皇上這麽說,杜如海才漸漸釋懷。

    其實,如此逼迫皇上,他也有自己的用意,現在他執掌大雍西北三十萬大軍,將來若是女兒能生出皇子,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讓皇上立他的外孫為太子,若是可能,最好在把女兒扶上後位,那時,他們杜家才算是真的權傾朝野,滿門富貴,他的兩個兒子才算沒有白死!

    一頓晚宴下來,皇上看似是對青羅太子和杜將軍妥協了,然而當晚,他還是去了德妃的宮裏。

    回去時,曉媚已經跟賀兒睡下了,慕容流尊俯身看著榻上熟睡的妻女,越看越喜,越看越愛,這兩個女人都是他的眼珠子,命根子,誰想動搖她們都不可能,誰敢來打擾她們一家人生活,那就注定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死!

    第二日早朝罷,慕容流尊正坐著轎攆回水晶宮去,路過一座小花園兒時,一個容貌俏麗的宮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倒不是因為這宮女姿色俏麗,而是因為路過這宮女的身邊兒時,他意外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兒。

    玫瑰香水!

    上輩子,他母親的身上就常有這個味道,他不大清楚香水兒,但隱約記得好像是一款很貴重的玫瑰香水兒,還有,那個該死的姚子萱也用這款香水。

    之所以記得姚子萱身上的味道,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跟他母親用同一款香水的緣故才記住的。

    “停!”

    他一揮手,轎攆停下了,他看著跪在他麵前麵若桃花的宮女,沉聲問道:“你是哪個宮的?”

    蘇雪兒跪在地上,鶯聲燕語道:“回皇上的話,奴婢是錦繡宮的。”

    “過來。”

    “是!”

    蘇雪兒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嫋娜娉婷的走到了慕容流尊的轎攆旁,低著頭,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慕容流尊向她靠了靠,又吸了吸鼻子,確定這種味道就是他母親常用的香水的味道,不禁驚愕不已。“你身上用的什麽香?”

    蘇雪兒嬌聲道:“是奴婢自製的一種花香,叫做玫瑰香水。”

    慕容流尊瞳孔微聚,眯著眼看了蘇雪兒一會兒,頷首道:“這個味道朕喜歡,回頭你把配置的香水給朕送過一瓶去。”

    “是,奴婢遵命!”

    蘇雪兒強壓著心裏的狂喜,中規中矩的向慕容流尊行了禮,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太棒了!

    她快步走在小徑上,極力的掩飾著內心的狂喜,要不是怕被人看見,這會子她真想尖叫或者跳起來,以抒發心中的感受!

    此時,她太開心了,她終於引起皇上的注意了,雖然皇上沒立刻臨幸她,但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皇上開始注意她,她有的是手段能讓皇上喜歡上自己。

    李德妃,你不就是臉蛋比我漂亮嗎?那又有什麽用?我會用比裏多出來的幾百年的見識和閱曆,讓皇上徹底迷上我,讓裏徹底失寵,一敗塗地!

    其實,這次偶遇根本算不上是偶遇,是蘇雪兒精心策劃來的,她花重金買通了宮裏的小太監,查清了皇上的作息規律,特意守在這裏跟皇上浪漫邂逅的。

    皇天不負苦心人,皇上注意她了,她終於有出頭之日了!

    蘇雪兒滿懷著激動興奮的心裏,向錦繡宮走去。

    背後,慕容流尊冷著臉對小安子道:“去,好好的查查這個蘇雪兒的來曆,特別是這兩年的經曆,一點兒都不許遺漏的報上來。”

    小安子應了一聲,剛要退下,又被慕容流尊叫住了,他看了看周圍,低下頭小聲道:“把朕的替子找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

    小安子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對上陛下森冷的眼神,馬上打了個哆嗦,低聲道:“是!”便趕著下去辦差了。

    ……

    這段時間,曉媚一直在自己的宮裏陪伴女兒,完全沉浸在初為人母的幸福裏,對外麵的事兒一無所知。當然,也是慕容流尊故意隱瞞,怕她知道上火,不叫人把那些謠言傳到她的耳中去。

    而楚王府裏,此時卻已經因為這個消息鬧翻了天。

    “母嬪,外麵都傳瘋了,女兒覺得無風不起浪,這消息十有**是真的。”樂昌公主陰著臉,沉重的向尹太嬪說了她聽到的傳聞。

    尹太嬪捂著心髒的位置,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傻掉了一般,她不斷的搖著頭,嘴裏機械的重複著:“不會的,她怎麽敢,不可能,不是真的……”

    恪靖瞪著眼,氣恨的說:“怎麽不可能,怎麽不傳是別人呢?為什麽偏偏傳是她,再說,德妃自冊封以來,還沒有見過呢,想必是她心虛,怕被人看見。”

    慕容春的臉上一片蒼白,她是真的怕了,如果這個傳言是真的,李氏一定會向皇上告狀,隻要她跟皇上吹吹耳邊風,皇上一句話,她的未來就全完了,怎麽辦?

    “哇——”

    慕容夏忽然哭起來,她想起自己之前推李氏下水等十二,嚇得要死,以李氏現在得寵的程度,想收拾她一個小小的郡主,簡直易如反掌,完了,這下完了……。

    “祖母,怎麽辦?皇上本來就不待見咱們,要是李氏再給他吹吹枕頭風,咱們豈不是要完了?”

    “什麽完了,你胡說什麽?事情的真假還未確定呢,你怎麽就下起定論來了?”戴側妃板著臉,瞪了慕容夏一眼。

    現在的楚王府裏還沒有正妃,側妃也隻有戴側妃這一位,還是皇上指婚過來的,因此,戴側妃一直自覺高人一等,在這個王府裏也一直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連尹太嬪都不大放在眼裏。

    慕容夏很怕這個強勢的母側妃,一看她發火了,趕緊閉了嘴不敢再哭,但因為心裏的恐懼,嚇得她渾身發軟,淚珠子流了一臉。

    慕容秋、慕容誠、慕容信都還小,不曉得發生了什麽,看見大人們一臉愁苦的,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吱聲。

    屋裏的氣氛很沉悶,半天後,尹太嬪才出聲:“不管是真是假,往後這事兒誰都不許在議論了,你們記住了,以後說話行事要更加小心謹慎,萬不可授人以柄,楚王府不比從前了,小心些總是好的。”

    恪靖一聽,激動的說:“外祖母,您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您打算就這麽算了嘛?李氏她不守婦道,背著我舅舅勾引皇上,害得咱們家七零八落的,難道您打算就這麽聽之任之,讓我舅舅白白受這奇恥大辱嗎?”

    “我受了什麽奇恥大辱了?”慕容淵拄著拐杖緩步走了進來。

    之前為了拒絕皇上的指婚,他故意弄折了腿,一直在家裏養傷來著,這兩天剛能下地走動,今兒心血來潮溜達到鬆鶴院,剛進門就聽到了恪靖激憤的聲音,便開口詢問起來。

    恪靖一看是舅舅來了,立刻嚇得捂=住了嘴,不敢再出聲,別人也不知該怎麽跟慕容淵說這件事兒,也都沉默著不吱聲。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說!”

    慕容淵看到大家的神色,知道一定不是小事,不由得撂下臉喝了一聲。

    恪靖看舅舅是對著她吼的,嚇得哆嗦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舅舅,不關我的事,都是外麵傳的,說皇上新冊封的德妃就是咱們王府出去的楚王妃,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信您去打聽打聽。”

    慕容淵的臉徹底的黑了下來,整個人也變得僵硬了。

    尹太嬪看出兒子顏色大變,趕緊道:“淵兒,這事兒隻是謠傳,你且不要衝動,再說,就算是真的,那李氏是咱們休棄的,跟咱們也沒什麽關係了,你萬不能為個女人去跟皇上爭執,你爭不過他,也不值為她去開罪皇上,咱們府裏的處境越來越差,真的不能再有差池了……”

    說著,尹太嬪哽咽起來。

    她太了解兒子的性子了,若她沒有看錯,兒子這會子多半已經怒了,或者說,他已經起了別的心思。若他現在有能力與皇上抗衡不會反對他與皇上爭一爭,但是,以皇上現在的勢力來看,就算楚王府傾盡全力,也不可能動搖他一分一毫。

    慕容流尊那個小崽子還真是個不好弄的呢,不聲不響的就把完顏太後給收拾了,連葉家也被收拾的所剩無幾了,區區一個不在封地的藩王,又憑什麽去跟他爭呢?

    慕容淵的手握著死死的,屋裏的人都聽得到他泛白的骨節發出的‘喀嘣喀嘣’的聲音,大家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都乖覺的閉住了嘴不敢出聲,慕容誠和慕容信還嚇得偎在奶娘的懷中哭起來,抽抽噎噎的,不敢大聲。

    許久後,慕容淵一聲不響的轉身出去了,尹太嬪在後麵喊道:“你去哪?你可不能為個女人做傻事啊……”

    回答她的,是慕容淵堅定沉重的腳步聲。

    “白二家的,快,快去找人盯著楚王,看看他要幹什麽?一有動靜,馬上來知會本宮。”尹太嬪慌亂的叫起來,白二家的聽了,慌忙跟出去了。

    樂昌公主沉重的說:“娘,咱們現在該怎麽辦?那賤人跟咱們有仇,現在又如此受寵,萬一她要害咱們可怎麽辦?”

    尹太嬪閉了眼,有點兒聽天由命的說:“還能怎麽辦?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說,尹太嬪之前還對曉媚瞧不上眼兒,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兒,現在,卻對她產生了恐懼和忌憚之心,她總算是相信,曉媚有能力報複她們了。她總算也知道,一直以來,是自己小瞧她,她再也不敢用輕蔑的眼光去看待曉媚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曉媚投奔了太後,要是早點看清她的真麵目,她定會在曉媚過門就了解她,定不會養虎為患,給自己種下這麽大的麻煩的。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慕容淵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鬆鶴院,連拐杖都忘了用了,直到腿部的劇痛襲遍全身,他才漸漸地醒轉過來。

    痛苦、憤怒、難受、尷尬、屈辱、難堪等諸多情緒在他的心裏翻轉著,他甚至很想不顧一切的衝進宮去找她問個明白,恨不能指著她的鼻子斥她是蕩婦,不守婦道,可是,他又有什麽立場這麽做呢?

    曉媚已經被他休了,已經不是他的王妃,她要做什麽了他已經無權過問,此事本就是他理虧,他又能憑什麽去質問她呢?

    何況,對方還是皇上,難不成她還敢違抗皇上不成?

    是了,或許她根本不願意進宮,是皇上逼迫她的呢!

    回想當初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指婚,說不定就是為了讓她死心呢。

    不過,這個想法並沒有讓他好受多少,失去了心愛之人,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的,對他而言都是紮心。

    他也知道,他跟她之間,已經徹底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