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作者:時三十      更新:2022-08-24 21:30      字數:6495
  第173章

    城外, 外族的營地裏。

    謝琅沉著臉,坐在篝火旁邊, 盯著麵前跳動的火苗。有人端了一玩肉湯過來,他看了一眼, 而後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並不接過來。

    外族的王笑了一聲, 把肉湯隨手放到一邊, 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會說中原的話,隻是發音有些奇怪, 聽起來很是別扭, 可與人交談卻是沒什麽問題。

    他在謝琅身邊坐了下來,對謝琅說:“你還沒有考慮好嗎?”

    謝琅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置可否。

    他的態度冷淡, 可外族的王卻不甚在意。謝琅聽說過這人的名聲, 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兄弟,把自己的兄弟殺完了, 才做了這兒的王, 踩著屍體上位, 登基之後,也做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名聲並不好。

    謝琅被抓過來好幾天了,第一天他就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王,倒不是他印象中殘暴的君王,這些日子裏, 對他的態度竟然可以用友善來形容。

    隻是他打的是什麽念頭,謝琅也看的出來。

    果然,那外族的王在他身邊坐下沒多久,很快便開了口:“要是,你選擇和我合作,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放回去。”

    謝琅依舊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半點也不為所動。

    外族的王笑了笑:“你又何必這麽固執,你們中原人最是狡猾,你要是答應和我合作,就可以不用再打仗,這樣好的買賣,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謝琅冷冷地說:“本王可不是那等賣國之人。”

    “靖王殿下也是王儲,應當也想要那個位置,要是我們合作,靖王殿下就能有一個大助力,與其它皇子比起來,靖王殿下已經有了優勢,若是再有我相助,你們皇帝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滿

    意?”外族的王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不管你有沒有不滿意的地方,我一定會讓你滿意。”

    “本王不會做那等賣國求榮的事情,不管你提再多的要求也一樣,本王的主意不會改變。”謝琅冷笑道:“你又懂什麽為君之道,你的位置,可不是靠你的能力得來的。”

    外族的王說:“我殺了他們,就是他們的能力不及我,為何不算?”

    謝琅一噎。

    他又撇過頭不願意再搭理這人。

    “靖王殿下好好想一想,若是你答應我,我就能讓你做皇帝,要是你一直不肯鬆口,那可別怪我下手不留情,我可是誠心誠意地與靖王殿下商量過了。我手底下的將士,英勇善戰,他們一定會將你們的懷州踏平,而你們懷州,沒有了你,注定會成為我們的領地,甚至是你們中原,最後也會屬於我們。”

    謝琅說:“你想的美!”

    外族的王說完,便起身離開,離開之前,又將那一碗肉湯放到了他的麵前。而他走開之前,又有好幾個身材高大的將士靠近站在謝琅的左右,看守著他。

    謝琅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手,手上還銬著鐵鏈,阻礙了他的動作。

    他到底還是將那碗肉湯端了起來,囫圇吃掉,而後瞥了左右看守的幾人,沒有緊皺。

    就算是謝琅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種境地。

    他與外族人交手以來,一直是占了上風,這給了他莫大的信心,那日甄好與裴慎大婚,恰逢外敵來襲,他就帶兵出城應對。也不知道是那日他心神不寧心不在焉,還是這些外族人有備而來,特地為了抓他,他這個主將反而成為了俘虜。

    簡直是奇恥大辱!

    也不知道裴慎那廝又會如何的笑話他!

    可偏偏這邊人看的緊,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找不到,看守他的人日夜都在他的身邊,連晚上都有人守著,謝琅等了這麽多天,依舊沒找到能跑走的機會,反而是那個外族的王,幾次三道地來找他,想要與他合作。

    這邊外族的王想要與他合作,還說能讓他做皇帝,若是換成從前的他,說不定還真的動心了,可現在不同。

    現在的謝琅已經明白,想要做皇帝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若是沒有得到百姓的認同,就算是他做了皇帝,也隻不過是得到了自我的滿足而已。

    他手中握的權利已經足夠大,整個懷州都已經由他掌控,可光懷州這麽一個小地方,他都沒有辦法輕鬆掌控。在裴慎來之前,他與懷州的百姓相看兩厭,到如今才總算是好了一些,而懷州的百姓也已經能夠接受他,在他被抓來之前,已經對他十分尊敬了。

    為百姓做實事得來尊敬,比靠著強硬手段得來的口不對心的尊敬,更讓謝琅值得高興。

    他甚至也在想,自己這回被抓,會不會有百姓惦記著他的安慰。

    若是從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從不會覺得自己與那些普通百姓的關係會有那麽好,可這回卻是不同了。經過了地下河,還有先前的很多事情,他都已經有了信心,相信懷州百姓也會惦記自己。

    而他也相信懷州的百姓,就算懷州沒了他,就算這時候外敵再襲擊,懷州的百姓也不會輕易地被擊敗。就算懷州沒有他,也還有裴慎在。

    他相信裴慎。

    從前他是看不起裴慎的,看他是個讀書人,卻自甘下賤做了一個商戶的上門女婿。他自持身份高,起初心底也是有些瞧不上裴夫人的,隻覺她做府中一個侍妾就已經是綽綽有餘。隻是他如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卻接二連三變了想法。

    他瞧不上裴夫人的出身,反倒是求而不得,巴巴地看了這麽久,卻連裴夫人的一眼都沒有有幸得到垂憐,他引以為傲的身份,在裴夫人眼中更是不值一提。而裴慎,與裴慎共事這麽久,他也已經見到了裴慎的才幹,看清他並不是奴顏媚骨之人,真正厲害的人,並不會因為身份低微而被埋沒,哪怕是身陷泥濘,都能走出一條光明的路來。

    走了懷州一遭,他許多許多的想法,都已經產生了變化。

    如今他再看外族的王的話,聽著他的話,甚至還有些好笑。

    他若是成了一國之君,更不可能將自己國土讓給其它人,更不能讓自己的百姓失望,他要讓自己的百姓過的好,倉廩充實,衣食豐足,要讓他的國家強盛,隻有做到這些,才是一個好君主。

    他要是想要做一個好君主,又如何能答應外族的王的要求。

    隻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從這裏出去,而懷州的那些百姓們,在他不在的日子裏,又是否能夠抵禦住外族的攻擊,又是否有人想要把他救出來。

    ……

    想要救謝琅的人,當然是有的。

    他是主將,軍隊裏不能沒有發號施令的人,有他在,軍心也能安定不少,更別說他身份特殊,還是個皇子,就算是要與皇上交差,裴慎都得想辦法把他給救回來。

    外敵抓走了他們的主將,已經是在他們的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有這樣大的威脅在手,外族人肯定會趁機向他們提出要求,他們更不可能坐以待斃。

    因而裴慎這幾日便開始思索,是否主動向外族人進攻。

    可若是主動進攻,也有幾個難處,靖王被抓,他們就沒有可以帶兵的主將,蔣副將雖然已經激勵了將士們一番,可論起行軍打仗的能力,還是比不上謝琅。更別說,裴慎還沒讀過幾本關於兵法的書,也無法幫上太多。而另一邊,外族人定然是士氣大漲,說不定比平時也還要更加勇猛。

    救人是一定要救得,如何救人,卻是一個大大的問題。

    靖王身份重要,不用說,外族人肯定是要把他重重護住,輕易靠近不了,就算是他們喬裝打扮,也沒法接近那些重要的將士,更別說,外族人的模樣就與他們差了太多,更加難以偽裝。

    隻為了這個問題,裴慎這幾日都睡不好。

    甄好已經與他睡在同一間屋子裏,兩人第二次大婚之後,關係比從前還要更加密切,因而裴慎的一舉一動,她也是清楚的不得了。

    看裴慎想不出法子來,她也在旁邊急的不行。

    “難道就隻能等到那些外族人把靖王放出來,反過來威脅我們嗎?”甄好不禁問道:“既然那些外族人能在我們這裏放眼線,那我們就沒有在那邊放什麽暗線,或許能把人救出來呢?”

    裴慎搖了搖頭:“外族人部署許久,這些暗線一早就埋下,開戰之後,不隻是我們在提防著他們,他們也在提防著我們,我與靖王曾經試過要在他們那邊放眼線,可是也沒有成功過,從前放過一個,但是和那邊的人起了衝突,外族人不講理,激動時還會動手腳,就這樣沒了。或許是被發現了也說不定。”

    甄好聽著,也不禁覺得有幾分遺憾。

    她對這場戰役的了解並不多,懷州距離京城那麽遠,上輩子裴慎也不會把公務拿回家裏頭與她商量,甄好聽到的消息也都是一些大事,更別說時候過去了這麽久,她也不急的懷州這一場戰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持續了很久,最後以他們的勝利而結束,同時,靖王也身亡了。

    想到這裏,甄好的心也忽然提了起來。

    上輩子,靖王是中了瘴毒的,這輩子,時間雖然不同了,說不定靖王還會再中瘴毒呢?那想來還有些奇怪了,懷州濕熱,這兒的百姓應當也是對瘴毒有些了解的,這兒的大夫肯定也治過中了瘴毒的病人。靖王在懷州打仗,在懷州待了這麽久的時間,怎麽可能也會毫無防備,半點準備也沒有呢?

    甄好不禁深思了起來。

    難不成……難不成,上輩子靖王中了瘴毒,其實是有人故意暗害的不成?

    甄好問道: “先前我讓你與靖王提醒,讓他多備些解瘴毒的藥材,你提醒了沒有?”

    裴慎一頓。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問了一句:“夫人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這兒多瘴毒,自然是有備無患。”甄好眨了眨眼,說的也還是從前那個理由:“再說,靖王是過來帶兵打仗的,他是軍隊的主將,自然也比我們重要多了,若是他出了什麽事情可怎麽辦 ?”

    “軍中有軍醫,再者城中也有大夫,夫人也不用擔心。”裴慎慢條斯理得說:“再說,靖王的事情,也用不著夫人來操心,他手底下那麽多的人,自然有人幫他記著這件事情,夫人與靖王可沒什麽關係,一直惦記著靖王,可有把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裏?”

    甄好張口,剛想要說點什麽,忽然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方才說了一句什麽話。

    甄好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忍不住道:“沒羞沒臊,我在和你說正經事。”

    “我與夫人是夫妻,這些當然也是正經事。”裴慎嚴肅地說:“夫人當著我這個夫君的麵,張口閉口就在提其它男人,我的肚量可不不大,夫人是見識過的,既然如此,夫人為何會覺得我能忍得了呢。”

    “……”甄好心中無語,被他這麽一打岔,一下子就忘了先前的擔憂來。

    她怕裴慎還要纏著這個問題不放,很快就扯起其它話題,把裴慎的注意力轉移走。

    她卻是沒看見,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裴慎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商量了幾日,裴慎最後還是與蔣副將商量出了一個結果來。

    讓蔣副將帶著將士們出征去,去外族那把靖王給救回來。

    蔣副將帶著眾將士出城的那一日,裴慎與甄好,還有懷州的無數百姓,都站在城門口送他。

    “裴大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靖王殿下給帶回來的!”蔣副將道:“裴大人,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懷州就交給你了。”

    裴慎也鄭重地點了點頭:“蔣大人放心,隻要我在懷州一日,懷州就不會出事的。”

    蔣副將對他自然也是相信的,他看了懷州百姓一眼,調轉馬頭,帶著眾位將士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而懷州的百姓們留在了原地。

    蔣副將帶著大部分士兵都出發了,隻有小部分的人留了下來,保護懷州城。隻是謝琅不在,懷州百姓們卻生出了共同存亡的危機感,等蔣副將一走,便也興衝衝地回家拿了自製的兵甲,有組織有規模的開始與士兵們一起保護懷州城,在懷州城內外巡邏,他們與士兵同進同出,甚至連吃飯也是一起吃,待遇與士兵們差不多。

    懷州百姓們還熱心的很,各個百姓家中也主動送去了吃食,隻是將士們有自己的口糧,也不敢亂收其他人送來的東西,大多還是進了懷州i自己的人的肚子。

    所有人同心協力,保護著懷州。

    而裴慎,等蔣副將一走,城裏頭所有的事情,還有軍隊裏的事情,都落到了他的頭上,讓他比從前還要更加忙碌。

    裴慎可忙的恨不得分成好幾個人了。他非但要處理城中的公務,還要抽空給京城寫信匯報近況,謝琅的事情自然也沒有瞞下,裴慎還要想好措辭,怎麽寫,才能讓皇帝不會生氣。不隻是這些,甚至連家中,連甄老爺和裴淳的事情,都得等他來處理。

    甄老爺從江南過來,參加了兩人的大婚之後,就直接在懷州留了下來。而裴淳到了懷州之後,就在懷州的學堂裏讀書,也在裏麵遇上了不少的同齡小孩。

    裴慎忙,甄好也忙,甄好還有一個鋪子要忙活,甄老爺來了之後,就把家中的雜事給接了過去,至於接裴淳的這種小事,他自然也是都接了過去。

    甄好對他十分放心,小事也不過問,以至於當兩人把事情鬧大之後,才傳到她和裴慎的耳朵裏。

    裴淳在學堂裏,把自己的同窗給打了。

    甄好聽到的時候,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剛開始沒把這件事情告訴裴慎,而是自己先去處理,問過了裴淳緣由之後,才知道此事也與甄老爺有些關係。

    甄老爺手頭闊綽,他來懷州時,自然也帶上了不少銀子,可懷州能花用的地方不多,自從開始照顧裴淳之後,他對裴淳也大方了不少。甄好自小被他嬌養著,用的樣樣都是好東西,自然也知道他養起孩子是什麽樣子,具體就表現在為,裴淳手頭也變得寬裕了不少,甄老爺給他的零花錢,比裴慎給的多了十幾甚至幾十上百倍。

    裴慎小氣,每回給他零花,都是幾文幾文的給,可甄老爺,卻是幾兩幾兩的給。

    裴淳年紀小,心性不定,驟然得了大筆的銀子,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想要的東西都給買了。他沒了銀子,甄老爺就會給他,在甄好與裴慎不知道的時候,小孩最近的日子過得可實在是滋潤。

    城中所有人都知道,裴淳是裴大人的弟弟。壞也就壞在了他的身份上。

    懷州百姓如今的態度已經與從前截然不同,都真心接納了裴慎,可懷州那麽大,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自然地接納他,因而也還有許多的人,不滿裴慎這個知府,隻不過平日裏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而裴淳打的這個孩子,他的父母便是這樣的人。

    那個孩子聽的多了,回頭與家裏人說起來裴淳近日的變化,他的父母就是更加痛恨不已,不知道甄老爺這一層,隻當做裴慎搜刮了民脂民膏,隻不過表麵裝的好。

    那個孩子聽了父母的話,再回到學堂裏,就對裴淳說了。

    裴淳最是敬重自己的兄長不過,如何能忍受的了其它人這樣說,然後便出了手,再之後,事情就讓甄好知道了。

    甄好聽了之後,先沉思了一番,然後把裴慎叫了過來。

    一見到兄長的黑臉,裴淳原先還有幾分理直氣壯的,這會兒也蔫了,他小聲地說:“是他們先說你的……”

    “哎喲,有話就好好說,對孩子那麽凶幹什麽!”甄老爺在旁邊急的直勸架:“真要說起來,這銀子還是我給他的,你要怪,也應該怪我,怪他一個小孩子做什麽?”

    裴慎頓時頭疼:“爹……”

    “你叫我做什麽?叫爹也沒有用!”甄老爺凶巴巴地說:“要不是我來了,難道你還想打他,他是你的親弟弟,你連親弟弟都能下的了手,那等以後你和阿好有了孩子,豈不是還要天天打孩子了?!”

    裴慎更加頭疼,求助都朝著甄好看去。

    甄好才連忙把甄父拉開,兩邊勸了一句:“還是先與那個孩子的爹娘聯係一番吧。”

    甄父這才緩和了臉色,對著女兒讚同地點了點頭,回頭再看裴慎,依舊是黑了臉。

    裴慎問清了那個孩子的爹娘的身份之後,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個孩子的爹娘的身份還不算低,在懷州的百姓之中,都由幾分威信,在那些反對裴慎的人之中,也是領頭一般都存在。裴慎就聽說過他的不少事情。

    裴慎有心想要讓懷州百姓信任自己,他也的確是做到了,如今懷州大部分的人都對他十分信任,可這剩下小部分的人,他雖然頭疼,可也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想要得到這些人的信任,得費很大一番功夫,好在懷州的百姓都是一心想要懷州好,他才將此事暫時放到一邊。

    甄好定了一個食樓的包間,邀請了那對夫婦過來。那個小孩臉上還帶著傷,與裴淳見到之後,先互相做了一個鬼臉,相看兩厭。

    至於那對夫婦,見到裴慎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好臉色,重重地哼了一聲。

    裴慎卻不惱。

    他見著了人,第一句話便是直接問說:“你想不想要做將軍?”

    那對夫婦頓時愣住。

    其中那個男人,胡大山先冷笑了一聲:“果真是個狗官!”

    甄好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裴慎卻也該是不惱,這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我是在以懷州知府的身份問你,並不是以舍弟兄長的名義。我認得你,我從懷州百姓那兒之中聽說過你,他們都說你是個厲害的人,你也知道,現在靖王不在,蔣副將也出城去了,我是個文官,可不懂這種行軍打仗的事,如今懷州百姓有不少都願意來幫忙,可這些人卻無人管理,令我有些頭疼。”

    胡大山頓時愣住。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一下子氣勢都低了不少,小心翼翼得問:“你要找我去做將軍……”

    “不錯。”裴慎頷首:“若是你願意的話,隻要懷州的那些百姓願意聽你的話,他們就歸你管了。我暫時還沒法讓你做將軍,軍功得靠你自己來掙,若是做得好,能做到什麽程度,你應當也清楚。”

    胡大山一下子沉默了,他甚至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與屋子裏其他人一樣,愣愣地看著裴慎。

    裴慎卻是氣定神閑,鎮定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