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七心情沉重無比，美眸夾雜著複雜情緒，望著眼前的雲睿霖和秦顏。

  秦顏提到這裏，神情非常落寞，低頭咬著牙關，仿佛故事的轉折點，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雲睿霖更加握緊了幾分秦顏的手，嘴裏不斷安慰道：“沒事，老婆，過去了，都過去了……”

  厲老太太都有些聽不下去，自古以來，就算父母媒妁之言的聯姻，都沒有這麽惡毒的做法。

  “簡直太過分了，剝奪一個人的自主意識！你的師哥太沒人性，壓根不是真的喜歡你。”

  秦顏調整呼吸，誠懇至極地望著雲七七，繼續道：“可能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發現我不受他的控製了，他認為原本在我身體裏的情蠱，需要重新培育一條更強的，完全傾慕於他。”

  雲七七聽得心驚膽戰。

  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秦顏就必須完全嫁給柴玉宸，一生都奉獻於他，為他燃燒自己。

  甚至不惜丟失性命都要守在他身邊，沒有理智。

  甚至也沒有回頭路。

  而且每當發作的時候痛苦萬分，隻有不離開下蠱者，才能減緩痛苦，當然這種蠱常年累積待在身體中，最終也會令中蠱者死亡。

  時間問題。

  “太偏激了。”雲七七緊皺眉頭，不太理解這種所謂的喜歡。

  秦顏點了點頭：“不過也正是因為他去製作情蠱，培養情蠱，我才有了徹底了解睿霖的機會，他在得知我不受控製後，每日就鑽心研究，很少管我，而我發現我正在一點點違背著自己的本能，喜歡上你爸爸……”

  她所謂的本能，原本是喜歡師哥柴玉宸。

  雲睿霖笑著看向雲七七：“你媽當初天天在窗戶外麵偷看我，我還真考過了道士證，成了她師弟，那段時間，我天天給她送花。”

  秦顏心中溫暖至極，光是回憶起那段時光，都覺得十分美好。

  “也是那時候，我才分辨出來，什麽是喜歡，什麽是不喜歡，了解自己喜歡什麽樣的人，和不喜歡什麽樣的人。”

  那一刻，她看清楚了自己對師哥柴玉宸究竟是什麽感覺。

  當曾經和柴玉宸在一起時，他們每天學習、畫法扇、焚香，每一天都非常平靜開心，這樣的日子的確很充實。

  可是，這種充實，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而且即使有情蠱在她身上，從前的她，也不願意和柴玉宸有任何身體接觸。

  柴玉宸是謙謙君子，不會碰她，再者，她嚴謹紀律，也會對這件事特意避諱起來。

  她對柴玉宸所謂的“喜歡”，隻停留在天天想和他一起結伴而行。

  直到秦顏體會到和雲睿霖在一起時的感覺後，她發現雲睿霖會偷親她，她不反感，甚至喜歡他的接觸。

  她看到花的時候，她發自內心的幸福，她認為不是花浪漫，而是送花的人比較浪漫。

  當雲睿霖牽起她的手時，她會臉紅心跳，會緊張，會在意每天自己的形象。

  當雲睿霖和她表白時，她很無措，但嘴裏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也喜歡你。

  從那以後，秦顏就徹底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喜歡。

  “當我清楚了這一點後，我就想和睿霖一起，去師哥柴玉宸的麵前說清楚。”

  秦顏緊皺眉頭，當初的她其實還不知道自己中了情蠱，所以在稍微明白一些自己的心意後，就和雲睿霖做了這個決定。

  雲睿霖點頭說道：“沒錯，而且我不認為你媽媽是水性楊花，我隻是覺得他們之前那些壓根不算愛，最多隻是青梅竹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實真正的伴侶，是靠共性和吸引。

  即使柴玉宸的的確確從小陪在秦顏的身邊，陪伴了那麽久的時光，但是，這不意味著，她的人生就要屬於他。

  這一切，應該由秦顏自己說了算。

  “可是我們彼此牽手出現在師哥柴玉宸的麵前時，他看見我們，雷霆大怒，氣憤到不行，直接把我們帶到了天師的麵前，說我們不守紀律，要將睿霖逐出師門。”

  秦顏手心布滿熱汗，“至於我，他說我是恥辱，說我低賤，背叛他，各種難聽的話都罵了一遍，我說我也求趕出師門，但是他在老天師的麵前，說看在我們訂婚的份上，給我一個機會，把我交給他處置。”

  先前，秦顏的確因為中了情蠱，答應了所謂的“舉辦婚禮”。

  “老天師知道我是汪家的後人，也知道你外婆汪雅風的地位，不想將這件事辦的那麽難堪，所以，真給了我一個機會，將我交給了他處置。”

  秦顏閉上眼睛，回憶起那段人生中最痛苦黑暗的日子，就覺得痛不欲生。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誤認為曾經喜歡過，有多麽愚蠢。

  “我被逐出師門，他們強行將我送下了山，我和你媽媽在那天分開。”雲睿霖闡述說道。

  “老天師下了處決後，並且要求這件事所有人不能外傳，我師哥柴玉宸就借機將我天天關在他的道房中，讓我每天哪裏都不許去，我剛開始還求他，我說我曾經是喜歡你，但是婚姻這種事需要想明白，而我現在想明白了，他聽了這種話，一天比一天憤怒，除了一日三餐，不允許我踏出房間，給房間上了鎖。”

  秦顏的幽閉症，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得的。

  雲睿霖聞言練練歎息，“也是因為這件事，你媽媽她到現在都害怕黑暗的地方，我下山後的第二天就偷摸上山了，我想去帶她私奔。”

  “我剛開始還以為我師哥隻是生氣，我以為他想關我禁閉，等我想清楚了就會放我出來，直到睿霖在外麵時，看見了他栽培一隻新的情蠱，而且隻剩下最後一天就成功……”

  “他隻是在等情蠱完全培育好，然後在我身上下這種東西。”

  秦顏咽了咽喉嚨，“當睿霖來偷偷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還不信，那是我的師哥，我從小對我最好的師兄啊，他怎麽會對我幹這種事？”

  雲睿霖想想當時的情景的確足夠凶險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