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知道。”

  歐念聲音很涼，涼的沒有溫度，任由男人掐著她的肩膀。

  盡管已經掐的有些生疼了。

  這就是孟禹東，歐念一直都了解孟禹東究竟是什麽類型的男人，他偏執，他霸道，他暴戾。

  同樣，他也溫柔如水，他要是愛一個人，會愛慘她，會拚了命的嗬護她。

  歐念知道他的這個舉動，是不再嗬護自己了……

  他不考慮自己的感受了。

  孟禹東聞言，頓時大喜，笑出聲來，撫摸著歐念那張清純的臉龐，“既然你知道在哪裏，快，告訴我，告訴我她的東西都在哪，我要找回來。”

  他的眼神近乎偏激，瘋狂，執念，固執。

  歐念搖了搖頭，“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是說了嗎，她隻是一個營養師，對你而言不重要的，為什麽要在乎她的東西在哪？”

  她美眸依舊帶著笑意，內心還僅存著一絲希望。

  大叔，隻要你繼續騙下去，繼續欺騙我，我就信。

  一個男人之所以欺騙你，代表他心裏有你，最怕的是這個男人連欺騙都不願意對你說。

  就在歐念等待回答時。

  孟禹東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死死地望著歐念，坦白道，“我騙了你。”

  咯噔。

  一瞬間，歐念的心髒像是支離破碎，連呼吸都跟著停了。

  她臉色有些蒼白，聲音有點顫抖，“什麽？大叔，你要是累了，今天可以不用再說下去的。”

  她在給他機會。

  孟禹東咬牙切齒，搖了搖頭，“你該知道的，我也不想繼續再騙下去了，我累了！”

  “……”

  孟禹東閉上眼睛，胸膛不斷起伏，頗有些痛苦的道，“歐念，我現在說的話你都給我聽好了，鹿婉不是什麽營養師，她是我的老婆，星星是我們一起生下來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我跟她的孩子！”

  若是今天不說，這個謊言隻會越來越大。

  一個謊言撒下，要用無數的謊言去圓。

  他沒有這個精力了。

  歐念倒吸了一口涼氣，唇角勾勒苦澀的笑容：“嗯，還有呢？”

  歐念的反應，並沒有孟禹東想象中的劇烈。

  孟禹東見她沉默不說話，更加愧疚，歉意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現在很疑惑，當初你出了國，和我分手，就是那個時候我遇到的鹿婉，我愛上她的原因說來很荒唐，因為她像你。”

  這一次，他說的是真話。

  歐念單薄的身子有些顫抖，上前擁抱著孟禹東的腰，“大叔，你愛上她是因為像我，這證明你愛的是我，我不會怪你。”

  “你聽我說完……”

  “不，你聽我說完。”歐念生怕孟禹東接下來的話是她不愛聽的，她含著淚，哽咽道，“我不在乎你做的那些事，現在我回來了，我呆在你的身邊哪裏都不會去。”

  “可我要是愛上鹿婉了呢？”

  男人的聲音近乎嘶啞，孟禹東低垂著俊臉，有些疲憊的望著歐念。

  “孟禹東，你沒愛上她，你愛的一直都是我。”歐念一字一句的強調。

  孟禹東有些自嘲，“起初，我也以為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可自從離婚，自從她慢慢消失在我的生活中，真正離開我，真正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時，我發現我愛的是她。”

  是，他愛上鹿婉了！

  “不是因為她像你，是因為她是鹿婉，她是和我過了六年生活的妻子，她是星星的媽媽，她是每天晚上和我同床共枕的另一半。”

  他和歐念什麽都沒發生過。

  而人生中真真切切的經曆，全部都是鹿婉陪他度過的。

  這才是真的。

  “我不想再騙你，也不想騙我自己了。”

  孟禹東很恨自己，現在才認清楚自己的心。

  “既然之前都能騙，現在怎麽就騙不下去了？”歐念用力地抱緊男人，語氣越發堅定，“我寧願活在欺騙中，大叔，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愛你。”

  “歐念——”

  歐念慢慢鬆開了孟禹東的腰際，鬆開了這個擁抱，她抬起一張絕望淚痕的臉，凝望著眼前的男人。

  她咬著牙，“孟禹東，你怎麽能對不起我？”

  孟禹東苦澀至極，“可我要是更對不起鹿婉呢？我六年的生活，一直錯誤的把她當成你，我以為我愛的是你，鹿婉隻是你的替身，可我現在明白了，她鹿婉，就是她自己……”

  歐念再也繃不住了，泣不成聲地捂住雙唇，她眼睛泛紅。

  “好了，別說了。”

  “我和你的關係，其實六年前就已經結束了，歐念，你不該回來的。”孟禹東徹底想清楚了。

  這一道聲音，讓歐念渾身一震，痛苦不堪。

  他說，歐念，你不該回來的。

  你不該回來的……

  “現在可以告訴我，鹿婉的東西在哪嗎？”孟禹東追問道，他沒時間了。

  他有種預感，隻要他再這麽消耗時間，鹿婉和林梟就會越走越遠。

  他怕到時候鹿婉的心，回不來的。

  歐念抬頭望著孟禹東滿是汗水的臉龐，這一刻她知道他究竟有多著急，就像當時他著急自己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刻，她覺得好諷刺，風水輪流轉。

  她自認為自己段位高，手段好，可現如今居然還是落成了和當初鹿婉一樣的下場……

  “她的東西，我扔了。”

  歐念有些冷意地對著孟禹東道。

  孟禹東再一次上前用力掐著歐念的肩膀，“扔？不可能的，我上次吩咐了保姆讓她放在雜貨間！”

  “嘶。”歐念肩膀酸痛，感覺骨頭都要被捏斷了。

  “說啊！”

  她咬著唇，臉色一度蒼白，“在你走後，我又下了命令，派人扔到垃圾桶了，鹿婉的所有東西，我都扔進垃圾桶了！”

  孟禹東頓時萬念俱滅，高大的身軀踉蹌的後退了一步，眼神可怖而冷漠，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孩。

  這種眼神，讓歐念覺得害怕極了，掌心裏全是潮潤的汗水。

  “歐念，你從那個時候就知道鹿婉是誰，是不是？”

  她從那個時候就知道鹿婉根本不是營養師。

  她全都知道。

  歐念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