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可我也不行
作者:溫輕      更新:2022-08-18 21:18      字數:2181
  第420章 可我也不行

    慕又德指尖一頓,顯然不欲回複,他隻是道:“你今日倒是萬分的閑。”

    “我若再不問,你便妻離子散了!”顧赫簡直是服了。他就沒見過比慕又德嘴巴還嚴實的。

    慕又德有過一瞬間的恍惚:“我早有預料。”

    顧赫雖是發問,但語氣篤定:“你找過是麽?”

    馬車裏,隨著顧赫這一句話,徹底安靜了下來,記憶裏的畫麵一波跟著一撥湧到慕又德眼前,不容他控製,偏偏強製而逼迫。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顧赫氣的準備走人時,他總算說話了。

    他說:“找過。”

    “左四的死在我預料之外,可當時小郡主奄奄一息,再不救必死。”

    “周懿突然而至,更非我所願,他盯著,前刑部尚書更是盯著,可左四的身手你清楚,慕家軍的暗號從不曾有過絲毫紕漏。可當時除卻這些人,我夜裏卻又意外察覺,山林中有另一波的勢力虎視眈眈,我放心不下,暗叫不好,眼皮直跳隻能讓副將立即前去。”

    可得到的確實一句左四死了。

    所有人都慌了,他不能慌。

    可已經晚了。

    錯了就是錯了。

    慕又德幹涸旳唇動了動:“那灘血的確是人血。”

    可他不信。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卻是無果。

    “偏偏邊塞傳來消息,敵國來犯,我朝軍隊隻堪堪占上風,周懿下令當日,我必須帶著所有停駐在郊外的慕家軍啟程。”

    顧赫一愣:“所以,借著這件事,你順水推舟將小郡主送回了鄔南?”

    他搖頭:“我娘疼皎皎如掌上明珠,我如何能將小郡主送到她麵前?”

    是老太太得了消息,派人匆匆追了上來。

    “她體恤我,不願我來回奔波,更知周懿不可信,便派府上管家前來,親自送兩個孩子回去,這才漏了餡。”

    可他從未想過,母親身子骨健朗受不住眼下悲慟,不出一個月竟這般去了。

    顧赫竟不曾想是這樣。

    他消化著這一切:“然後呢?”

    慕又德放輕了呼吸,眼底變得猩紅:“我去邊塞前見了遊仕。”

    “可是因一場戰事廢了腿,那年同你回來後便因身殘,留在臨安的前校尉遊仕?”

    若是沒記錯的話,那人八年前就已亡故。

    慕又德閉了閉眼,平複情緒,嗓音跟著有些啞:“是他。”

    遊仕的偵查能力向來不差,他無法,隻能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遊仕身上,那時遊仕應了。

    “遊仕跟著你出生入死,他的話你定然是堅信無疑,所以,是他同你說說皎皎死了?”

    慕又德沉沉吐出一個字:“是。”

    他這一信就是十一年。

    到底是他沒本事,他顧忌的太多。以至於被蒙騙至今。

    “怎會如此?他不是你的人嗎?”

    “我也曾以為他是我的人。”

    可他不是。

    “你倒是說清楚。”

    “他,曾受過靖王恩惠。”

    所以,遊仕昧著良心替慕家做了選擇,他明明找到了皎皎,可他卻說皎皎死了。

    他有愧,因此,他幾年後就入了土。一閉眼好不逍遙自在。

    若不是慕寒生在書房信誓旦旦的說皎皎有了消息,慕又德從不會生疑。

    偏遊仕又因著恩,至死也沒在他麵前提上一個字。

    隻是在他怒氣衝衝尋上遊家後人,才從其子手裏得到一封早已泛黃的信,還有那對夫妻因著家中貧困,斷斷續續從當鋪賣的所有皎皎身上的首飾。

    那年,皎皎到底落下病根,哪裏是說治便治好的,上好的藥材滋補身子的人參又昂貴的可怕。

    瓔珞換來的銀子,很快用完。夫妻倆隻能麵含愧疚的再度去了當鋪,卻被後麵那些黑心的掌櫃宰了又宰,到手的銀子被剝削的剩不下多少。

    信上遊仕說對不住。

    可遊仕沒在其上寫下有關於皎皎的半點消息。

    “竟是如此。”顧赫怔怔。

    慕又德喟歎一聲,而後笑的悲涼,他隻是道:“你也無須寬慰我,左右一切由我而起,更是我咎由自取。”

    ————

    自上次被扔後,易霖倒是安分了不少,想來是易夫人拘著。他也沒法再生事端。

    戚初歆的婚事,是阮蓁在管家的幫襯下打點的,不敢讓她過於操勞,管家可謂是盡心盡力,將部分的瑣事一攬包下。

    可即便這樣阮蓁還是很忙,她忙著看戲。

    盛挽的惹禍本事高漲,很顯然,先前顧赫不在,她克製了很多,以至於公爹就沒幾日得閑。偏偏還得違心的誇了一句,幹得好。

    還有的就是。

    她從檀雲嘴裏得知,今日一早,暗七是從長風屋子裏出來的!暗七出來時,神采飛揚,眼裏仿若撒了一把璀璨星火。

    “我這就央夫君下令,讓長風對你負責。”阮蓁把暗七叫到跟前,良久幽幽吐出一句話。

    “不用。是我算計了他。“

    “他若不想,這種事還能被你算計?”

    暗七無所謂的擺擺手:“是我死皮賴臉不走的,他許是怕了,便約法三章,我們冰釋前嫌各退一步,我睡他的榻,他打地鋪。”

    不過,長風說了,同枕而眠和共處一室都是一樣的,做人還需靈活。

    暗七得逞後,決定原諒他。她閑暇之餘,也不去數螞蟻了,而是對著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

    她至今還不知被耍了徹底。

    阮蓁聞言,沉默了。

    這種無力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天黑。

    夜色皎潔,透過窗格留下一地的碎光。

    內室,阮蓁揪著被褥,纖細的手指發白。小娘子麵紅耳赤,她咬著唇,又惱又羞。隻能可憐兮兮的眸中含著霧氣,將自己埋在軟枕上,平複呼吸。

    “我在和你說長風暗七的事。”

    “不想聽。”

    她隻能被迫軟綿綿的伏在榻上,嗓音跟著染上哭腔:“那夫君請注意分寸。”

    顧淮之自然不敢真碰她。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到底是看過兩本巨作的人,阮蓁並不是一張白紙。她呼吸放輕,整張臉豔如朝霞。

    “不不不,不行。”

    顧淮之沉沉的吐出一口氣,沒好氣的咬上她瑩白如玉的脖頸。他低喘一聲,附在阮蓁耳畔:“可我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