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灩如水芙蓉
作者:溫輕      更新:2022-08-18 21:18      字數:2224
  第116章 她……灩如水芙蓉

    阮蓁走的實在犯困。

    總算到了墨院。

    顧淮之溜著小灰進去。

    依他的臭脾氣,自然不許旁人入內。

    夜裏到底有幾分涼,阮蓁想著要一炷香,她不願幾人在這候著,吹冷風。

    便溫聲道:“左右菡萏院與墨院不過一牆之隔,你們先回去。我好了便回。周邊有燈,無需擔憂。”

    說著,她提步跟了上去。

    葛媽媽當下回去給阮蓁準備沐浴換洗的衣物。

    暗七自然不願走。畢竟她再也不能劈叉,任務隻是照顧阮蓁。

    自然等盡心盡責,即便知曉國公府守衛森嚴,再安全不過。

    檀雲此刻仍舊氣的磨牙,她忍了一路,咬牙切齒的看著長肅入院。

    她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而後湊近暗七。

    小聲問:“你身手應當是極好的吧。”

    談起身手,暗七有些得意。

    畢竟,她是顧淮之手下暗衛裏唯一的女子。

    “這是自然。”

    檀雲高興了:“那你打得過長肅嗎?”

    暗七卻實事求是的搖頭。

    “長肅功夫最好,甚至略勝長風。”

    檀雲歎了口氣。又湊近幾步。

    “那你說,我撓傷他臉有幾分成算。”

    暗七想也沒想,在暮色裏不假思索,瞳孔泛著認真:“並無。”

    說著,她怕檀雲不信。又怕檀雲想不開去找長肅算賬,反而落得個得不償失。

    又好心的以篤定的口吻補了一句。

    “你沒近長肅的身,就被他拍死了。”

    檀雲:???

    好氣哦。

    她隻當暗七誇大其詞。並不知曉,長肅真想殺一個人,絕對不會讓他多活一秒。

    這廂,

    阮蓁已然不是第一次進顧淮之的屋子,這一回,她少了幾分局促。卻仍舊不敢隨意打量。

    她輕車熟路的在茶幾旁坐下。小灰在屋內趾高氣揚的繞了一圈,而後趴到地上。

    顧淮之繼續執筆在紙上補著。

    雖有暗七,顧淮之仍舊畫的盡可能詳細。

    阮蓁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

    等了等,索性踩著蓮步,隔著案桌去瞧顧淮之做圖。

    國公府坐地麵積大,院落,小廊數不勝數。

    案桌右下角已堆了厚厚完工的一疊,阮蓁走過去,伸手取過一張。

    畫工自然是不用說的。

    這張正巧是府內的小池那邊,精細到畫了十尾魚。

    難怪,他畫到現在還沒完工。也得虧他記性好,偌大的侯府,連個角落都沒放過。

    阮蓁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細細的一張一張看過去。

    “你無需畫的如此詳細。”

    顧淮之手下動作不停,聞言,黑沉沉的瞳仁裏裹著認真。

    蕭蕭肅肅,風姿特秀。

    世人被假象所欺,都歎範坤骨子裏都刻著溫文爾雅。殊不知定國公世子爺處理公事亦或是不張嘴說話時,是多麽的金相玉質,矜貴無雙。

    男子劍眉入鬢,斜眸瀲灩。精致的下頜線透著淡漠從容。

    他說的很慢,嗓音低沉:“養小灰時,我就想畫了。”

    “快了,最後還有你的院子。”

    阮蓁:……

    小灰再聰明也是狗,如何看得懂?

    真是費心了。

    “菡萏院便不必畫了。”

    整個國公府,她最熟悉的就是菡萏院。

    顧淮之卻是不停筆,寥寥幾筆勾勒出菡萏院的假山。

    他漫不經心道:“留著你我日後的孩子看,總歸有用。”

    既然要畫,索性一次性都畫了。

    男人的語氣再正常不過。可內容……

    然,在這個夜裏,阮蓁卻絲毫感受不到曖昧。

    畢竟……她習慣了顧淮之語出驚人。

    連床榻都怕她搶的男子,竟想著孩子?

    阮蓁抿了抿唇,並未糾結,隻是嗓音輕軟的問:“暗七你是何時送到我身邊的?”

    顧淮之蹙了蹙眉,並不想回答這些,但還是耐心應她:“那日攔截馬車後。”

    阮蓁捧著那一疊紙。由衷彎了彎唇瓣道。

    “多謝。”

    “謝什麽?”

    他落下最後一筆。

    範坤心裏惦記阮蓁,若不帶上暗七,他還能由著阮蓁在對方眼皮子下轉?

    顧淮之看了眼刻漏,不偏不倚精準的恰好是一炷香。

    他眉眼鬆動,滿意的擱下筆,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擺。

    餘光裏,女子一動未動。

    男人略一蹙眉:“阮蓁。”

    “嗯?”

    “這個時辰我該歇息了。”

    阮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顧淮之當下不大樂意。直勾勾的看著邊上的女子。

    光線柔和,女子愈發溫婉沉靜。

    肌膚勝雪,風姿卓越,美玉瑩光,如明珠生暈。

    濯如春月柳,灩如水芙蓉。

    小娘子盈盈立在一處,素色羅裙,也遮掩不住女子的身段風流婉轉。

    顧淮之看的難受。

    每次隻要與阮蓁獨處,皆是如此。

    顧淮之下頜收緊,繃著一張臉。下了逐客令。

    “我乏了。”

    阮蓁回過神來:“我這便走。”

    阮蓁剛要轉身,又想起顧淮之適才做好的那副。

    忙轉身,走近,伸手要取。

    卻不慎慌亂間踩到裙擺,整個身子往顧淮之那頭倒了過去。

    她驚呼一聲。捂住臉。

    顧淮之下意識站起來,就要往後退,避開。

    可他也不知怎麽了,腳步卻是重的未移上分毫。

    眼睜睜看著阮蓁撲了過來。

    小娘子不重,可壓過開的力道卻不小。直直帶著顧淮之踉蹌後退幾步。

    他下意識虛懷抱住女子的腰身,不讓其摔了去。

    阮蓁手上的紙隨之飄落了一地。連腦袋帶手重重撞其胸口。

    她還沒從這一變故裏緩過神,就聽頭頂傳來男人喉嚨裏發出一聲悶哼。

    她頭一次與男子這般親密。親密到稍稍抬額就能碰上男人的唇。可卻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他的傷口又裂了?

    阮蓁顧及不了旁的,她連忙退開。擔憂無措的去看臉色化為蒼白的顧淮之。

    “你的傷口……”她愧疚連連。

    顧淮之靠著身後的牆,輕輕喘了口氣。

    嗤,為了阮蓁,他這傷口倒是裂了三次。

    阮蓁眼角濕潤:“我去叫大夫。”

    “不許去。”顧淮之說的有些吃力。語氣卻不容置喙。

    他實在不想看詠太醫一眼。

    裂了而已,過後包紮便是。實在沒必要興師動眾,左右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