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早知道這麽好賣, 我們應該再多做一點。”趙芳草背著背簍跟在蘇依依身邊, 興奮得不得了。眼睛都亮亮的。

  　　蘇依依聽了笑，將剛剛記好的預定單仔細收好後，這才看向她，笑著說, “再多我就背不動了。”

  　　“我可以！我來！”趙芳草拍胸口。

  　　“大嫂真厲害。”蘇依依羨慕的看著趙芳草, “我也想和你一樣力氣大。”

  　　趙芳草呆了一下。

  　　這是蘇依依第二次說羨慕自己的力氣了。小姑娘站在她麵前，臉上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趙芳草知道, 蘇依依是真羨慕。

  　　她笑了笑，掂了下背上的背簍, 借著調整背簍帶，掩飾失落。

  　　頓了好幾秒才有些落寞的笑著開口，“……要是你真有我這個力氣, 可就不這麽想了。”

  　　“怎麽？以前有人笑話大嫂你的力氣嗎？”蘇依依聽她這樣一說，立刻想到關鍵。

  　　趙芳草沒想到蘇依依反應這麽快, 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這才輕輕點了下頭。

  　　蘇依依想了想開口，“大嫂，為什麽村裏的錢大娘，總是喜歡來找我麻煩？”

  　　趙芳草一聽錢小萍的名字，便輕蔑的嗤了一聲，立刻安慰蘇依依, “你別理她, 她就是嫉妒你長得好，性子軟。我們家裏條件又沒她好, 可不就指著勁兒的欺負你嘛。”

  　　“不過現在好了, 你自己立起來了, 背地裏不知道，但當著麵她是不敢再欺負你的。”趙芳草頓了頓補充，“別理這種人，心跟針尖一樣大，還愛發酸。”

  　　蘇依依笑，“那大嫂也別理會那些背後說你的人。她們心眼估計也不大，指不定有多酸呢。”

  　　趙芳草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蘇依依是在安慰自己。

  　　抿著笑低頭背著背篼走了一段路後，這才點點頭，“你說得對，她們可不就是酸嘛。酸我嫁了……”趙芳草不好意思的看了蘇依依一眼，“嫁了你大哥那麽好看的人。”

  　　“你是不知道，我跟你大哥剛結婚那陣，那些人啊，哼，每次看見我，那眼睛要能剜掉一塊肉的話，我早成骨頭架子了。”

  　　蘇依依笑，點點頭，“嗯，酸得厲害。我還以為她們會罵你狐狸精。”

  　　“當然罵啦。”一旦說出口，好像一直憋在心裏的委屈，似乎也沒那麽難過。

  　　趙芳草看了蘇依依一眼，笑著說，“不過她們不是罵我狐狸精，是偷偷罵我是牛。說我要不是有這把子力氣，你大哥可看不上我。”

  　　蘇依依皺了下眉，扭頭看向趙芳草。

  　　說道這兒時，趙芳草臉上的笑也淡了些，盯著地麵，一麵往前走，一麵繼續往下說，“說娶我回去，是因為吃得了苦，肯幹，給家裏買個伺候奶奶，照顧妹妹的奶媽子呢。”

  　　“胡說八道。”

  　　有些冷的語調讓趙芳草驚了一下，她停下腳步看向蘇依依，對她臉上的嚴肅和冷意，竟有些驚怕。

  　　她這個大姑子，一旦開了竅，居然這麽有氣勢的？！

  　　“大嫂，我這個人沒什麽心，很多事可能沒你記得清楚。”蘇依依看著趙芳草，認真又誠懇的訴說原身留下的記憶。

  　　“你還記得你懷孕的時候，大哥晚上十一二點才回來的事嗎？那次你還罵了他。”

  　　趙芳草點點頭，“我記得，他說工友家有紅薯吃不完，就下工後跟著人回家，沒花錢，別人白送的。”

  　　她還記得，自己罵丈夫就那麽饞，第二天都等不了嗎？讓那人第二天上工的時候順道帶來不就完了。還眼巴巴的跟到家裏去，來回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回來都深夜了。

  　　冬天路滑起凍，萬一摔了怎麽辦。

  　　結果蘇文居然隻是笑著說沒事，還興致勃勃的立刻去廚房，丟了幾個到灶洞裏，一家人大晚上圍坐在廚房，笑嗬嗬的吃紅薯。

  　　趙芳草當然記得這件事，有些驚訝的點點頭。

  　　“其實是大哥知道你想吃，但有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才說是自己想吃的。而且他是沒花錢。”蘇依依頓了頓又說，“但是他那天做的工，全算給那個工友了。”

  　　趙芳草慢慢睜大眼。這些事她一點都不知道！

  　　“大嫂。”蘇依依看著趙芳草，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告訴她，“你就是大哥想娶的姑娘。”

  　　趙芳草看著大姑子，和丈夫有些相似的眉眼。好半響後飛快的眨了眨眼，將眼裏的淚意迅速眨去。

  　　“可、可是我不漂亮……”

  　　“大嫂。”蘇依依打斷趙芳草，說得尋常但又自帶傲氣，“方圓百裏，除了宋官，有比蘇家兄妹長得更好的人家嗎？”

  　　……還真沒有。

  　　趙芳草呆呆的搖搖頭。

  　　“大哥生得好，我記得甚至有人上門，找他入贅的都有。包他去城裏找工作，還能在鎮上買房子，這些事你應該多少有聽說過吧？”

  　　趙芳草呆呆點頭。

  　　“為什麽大哥沒有選擇那些長得好看，家境也好的姑娘，選了你呢？就因為你有力氣嗎？”蘇依依問得認真。

  　　頓了下開口。

  　　“是因為你值得。”

  　　“大嫂，你喜歡大哥什麽？”

  　　她喜歡？

  　　趙芳草聽了，不由將記憶裏，那些被生活掩埋的最初翻找了出來。

  　　最初她也和其他姑娘一樣，喜歡蘇文長得好看、高大俊朗。後來知道他拒絕了那些媒人後，又喜歡他的性格，正直有傲骨。

  　　蘇依依看著趙芳草，見她臉上露出恍然時，便微微笑了起來，“想起來了吧？”

  　　趙芳草又羞愧又感動，她喉間哽咽，看著蘇依依直點頭。

  　　自己真是蠢，那些外人罵她是牛還真沒罵錯。

  　　她怎麽就忘了這些呢。

  　　她的丈夫如果是那樣的人，當初自己根本就沒有嫁給他的機會，她趙芳草也看不上這樣的。

  　　“我值得？”趙芳草看著蘇依依，有些期待有些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當我們大嫂的。”蘇依依回答。

  　　其他的話也不用再說什麽，心結這種東西也不是一下子能解開的。

  　　蘇依依說道這兒，伸手握住趙芳草的，衝她笑，“大嫂，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以後你多看看，多細心觀察一下就知道了。”

  　　“你和大哥路還長著呢，一下子看不明白就慢慢看？”

  　　“嗯。”趙芳草點點頭，反拉住蘇依依的手，笑得不好意思，“我做大嫂的，還要你來安慰我，真是……”

  　　“這和年紀沒有關係。”蘇依依安慰她，頓了下開口，“走吧，我們快點去小吃街，估計那些客人都等急了。”

  　　“對對，先做正事。”趙芳草笑著連連點頭。

  　　蘇依依看了眼趙芳草，故意垂了眼，立刻變得怯怯的。顯得無辜又弱小。

  　　“其實……昨天我怕你們擔心，還有件事沒跟你們說呢。”

  　　趙芳草一聽立刻追問，弱小的蘇依依立刻向大嫂細細描述了，一個叫褚紅的餛飩攤主，是如何衝她這個弱小的小姑娘翻白眼，語出刁難的。

  　　這下還得了？

  　　趙芳草立刻忘記剛才的事，一下子來了氣，叉腰冷笑，“褚紅是吧？走！我們現在過去，我看她今天還敢不敢跟你大小聲。”

  　　“好的。”蘇依依乖巧點頭，前麵帶路。

  　　等一到小吃街，趙芳草根本就沒時間看誰是褚紅。

  　　蘇依依一現麵，早就等在那兒的客人立刻認出她來，笑嗬嗬的衝她招手，“哎呀小老板，你終於來了，我們都等半天了。”

  　　“是呀是呀，我都提前在龐老板這裏買好饅頭了。”其他預訂客人笑著說，手還揚了下，讓蘇依依看清自己手上拎著的饅頭。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麻煩昨天提前預定的客人先排在前麵吧。”蘇依依笑眯眯的說，和趙芳草一起趕緊放下背簍。

  　　沾蘇依依的光，已經賣掉不少饅頭的龐大叔也過來幫忙。

  　　客人也自覺排隊，說說笑笑的等著輪到自己。一麵衝蘇依依揚聲閑聊，“我說小老板啊，你得多做點，不然又不夠嘞。”

  　　蘇依依笑著點點頭。

  　　生意太好了，幾乎所有昨天預定的客人，都買了比昨天更多的分量。新做出來的涼拌三絲薄餅，也得到客人們的好評，紛紛預定。

  　　甚至抱怨蘇依依做得太少，應該再多做點。

  　　沒一會兒便賣了個精光。

  　　好多沒買到的人見狀，都拍著大腿埋怨自己來晚了，為了明天能吃到，趕緊擠進人群裏預定。

  　　臨走前還不住的問蘇依依，明天什麽時候來，自己得提前在這兒排隊才行。

  　　等蘇依依收攤要離開的時候，就連周圍小攤販也熱情的招呼她，明天來早一點。

  　　因為有蘇依依在的關係，這兩天連帶著他們的生意，也比往常好些。

  　　蘇依依和趙芳草逐一笑著頷首回應，臨走前見龐大叔還剩餘五六個饅頭，便一股腦買了下來。和蔡婆婆道別離開。

  　　期間褚紅一直雙手抱胸，拉著臉冷眼盯著蘇依依，被趙芳草狠狠瞪了一眼後，嚇得收回視線，轉身假裝去擦小桌去了。

  　　賣油條的青年見狀，又開口調侃她，“褚紅，別擦了，你今早不是沒客人嘛。”

  　　話音一落，惹得周圍攤販紛紛笑了起來。

  　　氣得褚紅一摔抹布。

  　　說這話時，蘇依依兩人還沒走遠。趙芳草驚訝的扭頭看了褚紅一眼，和蘇依依小聲嘀咕，“她一上午沒買賣？！”

  　　從放下背篼開始，她們麵前便一直沒斷過客源，趙芳草根本沒時間去看別處，所以完全沒注意到。

  　　要不是臨走前這褚紅一直瞪著她家小姑子，趙芳草差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物。

  　　“聽龐大叔說，她家味道一般，而且東西還不好。”蘇依依回答，“有人從餛飩裏吃出過蒼蠅。”

  　　趙芳草聽了臉上麵露嫌棄。

  　　那褚紅生意不好，就屬於她自己活該了。

  　　趙芳草搖搖頭，扭頭看向蘇依依問，“我們現在去醫院嗎？”

  　　“昨天買的菜不夠，得再去一趟市場看看，另外……”蘇依依想了想說，“我想給家裏買電燈泡，還有給秀秀買新文具。”

  　　“行。聽你的。”趙芳草爽快點頭。

  　　“那我們先去找地方吃飯。”蘇依依指著某處，“前麵有家餛飩店，我昨天經過的時候，聞到味道不錯，我們去嚐嚐。”

  　　剛才離開的時候，蘇依依有留意到，趙芳草朝褚紅的餛飩小攤偷偷看了好幾眼。

  　　褚紅東西做得難吃，但麵食這種東西，煮出來的味道卻很好聞。

  　　趙芳草聽了連忙擺手，“哎呀，我們有饅頭啊，吃饅頭就好了，別浪費錢。”

  　　“吃到肚子裏的就不浪費。”蘇依依挽了趙芳草的胳膊，親昵的將頭往她肩膀上一靠，軟乎乎的開口，“走吧大嫂，我們去嚐嚐看，順便我也學學，說不定以後我們也能做出來賣呢。”

  　　“而且。”蘇依依拍拍鼓鼓囊囊的繡花腰包，小聲和趙芳草說，“我們有錢。”

  　　趙芳草笑了，遲疑了一下開口，“那……我們點一碗嚐嚐？”

  　　“什麽一碗，當然是一人一碗了！”蘇依依豪氣決定，說完拉著趙芳草就往那家餛飩店跑。

  　　另一邊，學校。

  　　蘇秀秀摸了摸自己的搪瓷茶盅，見表麵還燙手，便打算再等會兒。

  　　剛低頭寫了幾行作業，孫萍萍便帶著她那幾個跟班，耀武揚威的經過。

  　　走到蘇秀秀麵前後，孫萍萍朝她桌上的搪瓷茶盅瞥了一眼，隨即發出嗤笑。

  　　隨即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哎……蘇秀秀，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她點點蘇秀秀桌上的搪瓷茶盅，再嫌棄的點點她的文具盒，嘖嘖搖頭，“我和你從小學就一個班，那個時候你就用這些，現在還用這些。”

  　　“怎麽？這些是你家的傳家寶嗎？不會等過兩年，你侄女兒開始上學了，又傳給她吧？”

  　　她一說完，跟在她身後一臉看好戲的跟班們，立刻一個個捂著嘴笑，好像孫萍萍說了什麽樂事一樣。

  　　吳翠芳真是煩透她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孫萍萍，你整天都來找人家秀秀的茬做什麽？這還沒到中午呢，你就吃飽了撐著了是吧？”

  　　“管你什麽事？我又沒和你說話。”孫萍萍立刻頂嘴回去，同樣沒好氣的瞪著吳翠芳，“我還想問你呢，蘇秀秀是沒長嘴嗎？需要你吳翠芳每次都替她出頭？！”

  　　“我看不慣你說我朋友怎麽了？！”吳翠芳拔高聲音。

  　　孫萍萍剛要張嘴，蘇秀秀便打斷了她。

  　　“翠芳，別浪費時間。你不是說這道題不會嗎？呐，公式寫給你了。”蘇秀秀將作業本推給吳翠芳，看都不看孫萍萍一眼，專心致誌的給吳翠芳講題，“你用這個公式套進去，就沒問題了。”

  　　吳翠芳看了孫萍萍一眼，發現她被氣得夠嗆。心中暗喜，立刻配合好朋友。

  　　也看都不看孫萍萍一眼，認真的聽蘇秀秀講題，麵露恍然，“哦~~原來是這樣。”

  　　一抬頭看孫萍萍還站在這兒，“哎呀！”了一聲，立刻伸手蓋住題目解法，一臉懷疑的盯著孫萍萍說，“孫萍萍！你每次都來秀秀這裏晃，就想偷學對不對！”

  　　“你胡說！”孫萍萍氣得尖叫，“誰要很她學！”

  　　“那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麽？你還不走你就是想偷學！”吳翠芳將解題蓋得越發嚴實。

  　　那副認真的模樣，把孫萍萍的小跟班們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孫萍萍……不會真的是想偷學，又拉不下臉，所以整天在人家蘇秀秀麵前晃吧？

  　　周圍帶著懷疑的探究眼神，讓孫萍萍越發暴躁。再看蘇秀秀連個眼角都不分給自己，氣得她衝吳翠芳重重哼了一聲後，臨了怨恨的瞪了蘇秀秀一眼，轉身就往自己的位置走。

  　　吳翠芳衝她白了一眼，這才收回視線和蘇秀秀嘀咕，“討厭鬼。”

  　　“你理她做什麽？”蘇秀秀一臉淡淡的，“我姐說了，有些人連個眼神都別給。因為浪費時間精力。”

  　　吳翠芳驚訝得直眨眼，“秀秀，你姐可真變得不一樣了。”

  　　“是呀。”蘇秀秀下巴一抬，語氣上揚。

  　　吳翠芳看了看她，將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

  　　她覺得……秀秀也不一樣了。

  　　以前說起蘇依依，秀秀都是一副不耐煩，恨其不爭的樣子。現在卻滿臉自豪，甚至開始一口一個“我姐說了”。

  　　吳翠芳藏著笑，偷偷的和其他幾個小夥伴擠眉弄眼。

  　　正逗趣著呢，邊聽孫萍萍的那幾個跟班，齊齊發出驚呼聲。

  　　“萍萍，你今天不僅吃泡麵，還帶了一根火腿腸來啊？！”

  　　火腿腸？！

  　　班上同學都驚訝了，忍不住朝孫萍萍看去。

  　　孫萍萍一臉得意，將火腿腸握在手上，悠閑自得的敲打另一隻手手心，恨不得將鼻孔對天上，“是呀，我媽說這樣有營養一點啊。”

  　　“萍萍，你家對你可真好。”跟班之一一臉羨慕，“你家小賣部的東西，是不是都隨便你拿啊？”

  　　“還行吧。”孫萍萍隨意的揮揮手，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

  　　但就是這幅風輕雲淡的模樣，越發惹人羨慕。

  　　要是自己的爹媽也這麽厲害，能開小賣部就好了。

  　　孫萍萍享受著四麵八方朝自己投來的羨慕眼神，炫耀又得意的朝蘇秀秀看去。

  　　結果隻看到吳翠芳的一個白眼。

  　　而蘇秀秀連頭都沒回一下。

  　　嘖，可真會裝。

  　　孫萍萍的表情太好懂，吳翠芳見了立刻衝蘇秀秀咬耳朵，實況轉播，“秀秀，她覺得你是故意不在乎呢！”

  　　小夥伴臉上也是一樣的義憤填膺。

  　　蘇秀秀筆尖一頓，恰好聽見孫萍萍正在跟她的跟班們高聲，“等會兒也給你們一人一點兒嚐嚐吧。”

  　　“哇……謝謝萍萍！萍萍真大方。”

  　　“嘖，估計又是給她們喝點湯。”吳翠芳翻白眼。

  　　說完突然覺得有點兒嘴渴，一打開杯蓋才發現，自己忘記接水。吳翠芳隨即衝蘇秀秀嘿嘿笑，“秀秀……我口渴了。”

  　　蘇秀秀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那你自己倒吧。”

  　　“好嘞！”

  　　吳翠芳讓小夥伴幫忙將蘇秀秀的搪瓷杯拿了過來。

  　　剛揭開杯蓋要倒一些到自己杯裏，迎麵撲來的熱氣裏，有酸甜的水果香。

  　　吳翠芳一呆，低頭看向蘇秀秀的搪瓷杯，一下子睜大眼扭頭看向她，“秀秀，你這是……？！”

  　　小夥伴兒們也聞到秀秀搪瓷杯裏散發出來的香甜氣了，也是一臉驚奇。

  　　“哦，昨天我姐給我買了點零食。她說丟顆草莓汽水糖到水裏，有味兒。我今天就試試。”蘇秀秀說得輕描淡寫的。

  　　“呀！依依姐給你買了草莓汽水糖？！”吳翠芳一下子沒忍住聲音高了些，立刻被孫萍萍聽見了。

  　　眉頭一皺就朝蘇秀秀看去。

  　　草莓汽水糖？！

  　　怎麽可能。蘇秀秀哪裏吃得起。

  　　但屬於草莓的香甜氣已慢慢散開，別說孫萍萍了，班裏其他人也聞到了。

  　　孫萍萍連忙抬頭看看周圍，發現剛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羨慕眼光，現在全被蘇秀秀搶走了。

  　　氣得孫萍萍偷偷踢了下桌腳，但聽見蘇秀秀說，蘇依依還給她買了其他零食時，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偷聽。

  　　“快說說快說說，還給你買了什麽？”蘇秀秀將草莓水分給自己的小夥伴。每人勻了些後，吳翠芳立刻捧著自己的杯子，一臉興奮的催促蘇秀秀。

  　　“六七種吧？”蘇秀秀想了想細數，“除了草莓汽水糖外，還買了無花果幹，大白兔，椰子糖這些。”

  　　“哇……”小夥伴們齊齊發出羨慕的聲音。

  　　“秀秀，你姐姐對你真好。一賺了錢就立刻給你買好吃的。”小夥伴頓了下像是想到什麽，追問，“那，你姐給你買銅幣巧克力沒有啊？”

  　　孫萍萍一聽，連背都打直了盯著蘇秀秀。直到看見她搖頭，這才重新放鬆下來，臉上露出輕蔑的笑。

  　　想想也是，蘇依依哪兒舍得給她買這個啊。

  　　“沒有。”隻見蘇秀秀搖頭，頓了頓。

  　　聲音清晰無比的傳進孫萍萍的耳朵裏，“我姐給我買的是金幣巧克力。”

  　　“……？！！”孫萍萍倒抽一口氣，嫉妒得臉都要變形了！

  　　要是孫萍萍知道，蘇依依在給蘇秀秀買新文具，臉會不會變成變形金剛？

  　　“大嫂，妮妮今年也要上學了吧？”蘇依依扭頭看向趙芳草，指著店裏最好看的兒童書包說，“我們也給妮妮買上？”

  　　“哎呀，那還有半年多呢！急什麽。現在不買。”趙芳草連忙擺手。

  　　“大妹子，拿著吧。這種款式的少嘞，等你想來買的時候，估計已經沒貨了。”店家笑嗬嗬的說。

  　　蘇依依點點頭。

  　　現在的交通不便利，加上那書包要五塊錢，店家怕太貴沒多少人敢買，也不敢囤貨，還真就是買一個少一個。

  　　趙芳草其實也覺得那書包好看。

  　　漂亮的天藍色，光看著就覺得舒暢，心裏跟水洗過一樣。

  　　但價格太貴了。

  　　所以即便很心動，也堅決搖頭不要。

  　　蘇依依也沒堅持，買完文具等東西，便付錢和趙芳草一起離開，前往醫院看望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