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作者:似伊      更新:2022-08-18 09:03      字數:3739
  第199章

    這話一落,原本在院子內哄孩子的周爺爺和周奶奶頓時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

    隨即拍了拍好奇的鬧鬧,這才朝著門外道,“進來吧。”

    這兩天家裏熱鬧,老是來客人過來找舒蘭他們簽單,所以這院子大門,也沒鎖了。

    聽到進來兩個字的彭文兵,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這才推門而入。

    一進來,就瞧著太陽下,哄孩子的兩位老人。

    他頓時一頓,這是他第一次打量周中鋒家的雙胞胎,白白嫩嫩的,很是漂亮。

    彭文兵眼裏飛速地閃過一絲豔羨,隨即,迅速消失不見。

    “周爺爺,周奶奶。”

    周爺爺沒說話,周奶奶的態度不鹹不淡,目光在彭文兵手裏提著的禮物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中鋒和舒蘭在書房會客。”

    人精一樣的彭文兵,卻從周奶奶眼裏看出了幾分不喜,他下意識地捏緊了禮物,是真的在會客嗎?

    他來的就這麽不湊巧嗎?

    彭文兵有些急躁。

    但是,現在卻不能在急了,他已經走錯了路子。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

    彭文兵擠出一抹笑,“既然薑同誌和中鋒在會客,那我就在外麵等著好了。”

    這一等,就是一兩個小時。

    周爺爺和周奶奶,像是不知道他存在一樣,不提讓李姨過來給他搬椅子倒茶,也不提讓他進去休息。

    就那樣,把彭文兵那樣單獨晾在一旁。

    二老麵不改色地逗孩子,絲毫沒有任何院子裏麵多了一個人的拘謹。

    反而該說什麽就說什麽。

    這倒是讓,彭文兵有些受不住了,“周爺爺,周奶奶,不知道中鋒他們這邊還要多久?”

    他是早上九點來的。

    這都馬上十一點了,裏麵還沒有任何動靜。

    周奶奶抬頭,覬了他一眼,接著淡聲道,“這我們哪裏知道,談生意這東西,彭家小子,你比我們更清楚,有時候是一會就結束,有時候是一天了。”

    這——

    彭文兵要不是來求人,他真的恨不得提著東西就走。

    太憋屈了。

    好在,這一次的磨礪,讓他冷靜了幾分。

    “那沒事,我在繼續等等。”

    這話,就差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了,沒辦法,他求人,隻能放低了態度。

    好在,這話一落,書房內就傳來了聲音。

    “薑同誌,周同誌,不必相送了,是我要謝謝你們才是。”

    “嶽經理,您說笑了,這是雙方合作,互利共贏。”

    薑舒蘭接腔,和周中鋒一起起身相送。

    隻是,走到院子的時候,看到彭文兵站在門口,三方都跟著一愣。

    彭文兵心裏有了個不好的猜測,“嶽經理,你怎麽在這?”

    嶽經理不是旁人,正是百貨大樓的二樓經理,名叫嶽建清,說起來他和彭長勝算是平級,兩人現在都在爭取更上一層樓。

    隻是,嶽建清家境普通,這麽多年來一直被背靠家族的,彭長勝壓著打。

    但是,在這種被壓著打的情況下,還能做到和彭長勝平級,就可見此人的能力了。

    嶽建清看到彭文兵,他眸色深了幾分,這些年他和彭長勝兩人明爭暗鬥,彭長勝那個蠢貨不足為慮。

    但是,彭長勝有個好兄弟。

    正是彭文兵,他在彭長勝手裏吃了不少虧,更準確地說是在彭文兵手裏吃了不少虧。

    沒想到——

    他主動找到胡詠梅讓對方幫忙牽線。

    得虧,他主動先來了一步。

    隻是,這些不足以和外人相說了,嶽建清笑了笑,“我對周家二老的事跡仰慕已久,特意過來拜訪下老人。”

    要不是他是從周中鋒和薑舒蘭他們的書房出來。

    彭文兵差點相信了。

    他皮笑肉不笑,“是嗎?”

    嶽建清嗯了一聲,“彭經理今天休息,沒想到,彭同誌你倒是開始上班了。”

    說完,也不去看彭文兵發黑的臉色。

    反而朝著薑舒蘭和周中鋒點了點頭。

    這——

    薑舒蘭和周中鋒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想,這嶽建清是個妙人啊!

    彭文兵上什麽班?

    他都被停職查看了,這會諷刺他上班,確定不是在紮心窩子嗎?

    嶽建清見薑舒蘭發愣地看他,朝著薑舒蘭善意地笑了笑。

    隨即,蹲下身子,在周家二老麵前,逗了下孩子,他也是當過爹的人,對逗孩子這方麵得心應手。

    果然,他一出手。

    鬧鬧就咯咯咯笑個不停,連帶著向來安靜的安安,也跟著捧場拍手。

    這也讓周爺爺和周奶奶有些驚奇。

    嶽建清笑了笑,“兩三個月的孩子,最愛咿咿呀呀湊熱鬧,這時候多跟他們說話就是了。”

    “我們家老大老二都是這樣培養的,九個月就會說話了。”

    這人說話實在,嘮家常。

    也能拉近關係。

    果然,這話一說,周爺爺和周奶奶對他也親近了幾分。

    嶽建清想了想,摸了摸身上,也沒摸出個啥。

    於是站了起來,語氣特別自然,“要是二老不嫌棄,我下次過來,把我們家老大和老二的玩具拿一些過來,雖然是用過的,但是我家口子保存的完好,還有六七成新。”

    這話,讓彭文兵差點嗤之以鼻,長勝說嶽建清這人見縫插針,會來事。

    當時他還不以為意,覺得長勝多慮了,一個普通背景的人,就是在怎麽會見縫插針,也比不過長勝的。

    直到,看到這一幕。

    彭文兵是不會承認自己有些危機感的。

    他隻是譏誚道,“嶽經理,你怕是不知道,住在帽兒胡同的這些人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周家是什麽人了?”

    讓周家這兩個寶貝蛋兒,撿嶽建清家舊玩具。

    別開玩笑了。

    嶽建清麵色不變,“是我唐突了。”

    旁邊的周奶奶迅速反應過來,“沒事沒事,小嶽是吧,下次你過來,就把你家孩子的玩具拿過來,剛好我們家這倆孩子沒玩具,買新的又覺得不幹淨。”

    味道不幹淨。

    這——

    彭文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而嶽建清卻處事不驚,“沒問題,下次過來一定帶上。”

    接著,他話鋒頓了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回單位了。”

    “薑同誌,周同誌,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薑舒蘭嗯了一聲,和周中鋒一起送他出門。

    反倒是,把彭文兵給晾在一旁了。

    好幾次,彭文兵都差點忍不住了。

    好在,薑舒蘭他們回來的很快,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足足兩個小時的彭文兵,“你來找我們?進書房談吧?”

    彭文兵心裏有了個不好的猜測,但是薑舒蘭的話,又給了他希望。

    於是,彭文兵猶豫了片刻,到底是跟著進去了。

    三個孩子一進屋。

    外院的周爺爺就隨口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你不是挺喜歡胡同那裏麵的小輩兒嗎?”

    連帶著坎兒那孩子,都能得到自家老婆子的青眼。

    怎麽到了彭文兵那孩子那,那般打他的臉。

    真是沒留一點情麵。

    周奶奶斜睨了一眼老頭子,“我喜歡淳樸的孩子,那彭家小子和淳樸掛邊兒嗎?”

    許衛方雖然嘴巴賤了一點,但是心腸好,是個實打實的傻孩子。

    坎兒雖然做了大家不恥的狗腿子,但是那也是無奈,但凡是他有其他選擇,坎兒也不至於去做狗腿子養活弟弟妹妹了。

    再說,彭家那小子,心眼多得跟篩子一樣。

    這種人,一開始就不要來往的好,免得一時心軟,被對方給賣了。

    這——

    周老爺子語結了,他是真沒想到,向來和氣的老婆子,對彭家那小子的感官那麽差。

    他想了想彭家老爺子,忍不住歎口氣,“當年老彭,也是一號人物的。”

    怎麽就把孩子教程了這樣。

    這周奶奶哪裏知道。

    “管他的,反正不是咱們家孩子。”她笑嗬嗬道,“還是我們家鬧鬧和安安好哦,長的俊兒,嘴又甜,心又善,人又好。”

    周老爺子心想,這不是長的俊兒的問題,就是自家孩子是個醜八怪,老婆子也會稀罕的不行。

    書房。

    薑舒蘭和周中鋒領著彭文兵進去後。

    他們書桌上還放著合同,那是先前和嶽建清商談後的合同。

    一看到桌子上的合同,彭文兵心裏咯噔了下。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試探道,“薑同誌,嶽經理先前?”

    是來做什麽的?

    薑舒蘭平靜的把桌子上的合同都給收起來,一一放到抽屜內,這才抬頭,一雙眼睛又清又亮。

    “生意場合的事情,還是保密的好。”

    “你說是嗎,彭同誌?”

    彭文兵當然知道,隻是知道歸知道,到自己身上就不一樣了。

    薑舒蘭不欲和他繞彎子,單刀直入,“彭同誌,你是來做什麽的?”

    放他進來,自然有放他進來的道理。

    他是來做什麽的。

    薑舒蘭知道,周中鋒也知道。

    彭文兵頓了下,把禮物放在桌子上。

    他準備的是兩桶奶粉,兩罐麥乳精,兩袋白糖,兩瓶茅台,還有一張二六女士鳳凰牌的自行車票。

    可以說是把上到老人,下到孩子的東西,全部都準備齊全了。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給你們道歉的。”

    薑舒蘭看到那些東西,她挑了挑眉。

    她可不認為,他們之間和彭文兵之間,關係好到這個地步了。

    薑舒蘭雙手交握,靜靜地看著他,並不開口。

    她不開口,周中鋒這個妻管嚴,更不會開口,他更像是一個打手,站在薑舒蘭的背後,就為了護著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戲台子搭起來了,對方不繼續唱下去。

    這讓彭文兵很為難。

    彭文兵隻能硬著頭皮上,“是這樣的,之前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這次特意來給你們道歉,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

    說完,還朝著薑舒蘭和周中鋒鞠了一躬。

    這——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

    看著鞠躬的彭文兵,薑舒蘭心想,這人是真能屈能伸,這樣——

    就更留不得了。

    “彭同誌,這是哪裏話?你何時做了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沒有這樣聊天的。

    彭文兵那彎下去的腰,一下子頓住了,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站直了身體。

    有些欲言又止。

    偏偏,薑舒蘭是個不會看神色的,一言不發。

    彭文兵深吸一口氣,隻能自己打自己的臉,舊事重提,“就是上次碼頭的事情。”

    “哦,你是說那件啊?”

    彭文兵心裏一喜。

    薑舒蘭,“如果是那件的話就免談了,我們是不會原諒你的。”

    彭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