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作者:似伊      更新:2022-08-18 09:03      字數:3462
  第195章

    這話一落。

    彭文兵整張臉脹得青紫,當即連帶著呼吸都跟著急促了幾分,“周中鋒!”

    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滋味。

    周中鋒先是解開了左邊袖口,又接著解開了右邊袖口。

    利落地脫掉了整個外衣。

    隨即——

    一個利落的過肩摔。

    在周圍人驚呼當中,彭文兵再次來了個和地麵親密接觸。

    疼得他當場腦袋有一片空白。

    這是青石板啊!

    還百年的青石板啊!

    就是拿著大卡車都壓不壞的青石板,結果,他來用身子骨,用臉來撞——

    疼的彭文兵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摔完彭文兵。

    周中鋒再次慢條絲縷地把衣服給穿好了,這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會說人話嗎?”

    這一陣清冷的聲音,把彭文兵的思緒從天邊拉了回來。

    在想著,周圍這麽多老鄰居。

    彭文兵生吃了周中鋒的心思都有了,“周中鋒,你這是打人,我去告你,我去告你。”

    周中鋒,“盡管去,你私闖民宅,我正當防衛。”

    闖個屁,彭文兵根本沒進來,但是他有進來的意思。

    彭文兵這會的理智和麵子,全部消失殆盡。

    他冷笑道,“周中鋒,你背後使陰招,讓我被單位停職,按照這個說法,我還不能來找你是嗎?”

    那一瞬間。

    周圍的鄰居都跟著看了過來。

    都是一個胡同長大的年輕人,又是大晌午的,這會大家都在家。

    有人就忍不住道,“周中鋒,如果真是彭文兵說的這樣,那你這也太過分了。”

    “是啊,這是有多大的仇啊,文兵的工作單位好,這被停職了,對他來說是致命打擊。”

    “咱們到底是一個胡同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的發小兒,何必呢?事情做這麽絕?”

    “在怎麽說,文兵和你也有著兄弟情。”

    都是帽兒胡同長大的,那是打小兒的交情。

    要是,周中鋒真把彭文兵給舉報停職了,那實在是太不地道了。

    眼見著大家都朝著自己說話,彭文兵心裏一喜,不枉這麽多年來他在帽兒胡同,鋪墊這麽多。

    終於算是到了要收獲結果的時候了。

    看周中鋒在怎麽優秀又怎麽樣?

    還不是不得人心,連帶著發小都跟著指責他。

    這讓,彭文兵在停職之外,略微找到了一絲慰藉。

    周中鋒冷眼看著,“你們真以為,工商局是我周家開的不成?隨便把一個正式員工,還是一個主任停職,這是光麵子情能做到的事情嗎?”

    “如果,彭文兵沒犯錯,單位又怎麽會把他停職?”

    一群腦袋人進水了不成?

    這——

    大家麵麵相覷,確實是有道理啊!

    正式的國家飯碗,可不容易被開除的,更別說被停職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除非。

    犯了大錯,才會有這個處罰結果。

    “文兵,你是不是犯錯了啊?”

    眼見著這一群牆頭草,又倒戈了,彭文兵氣得牙癢癢,“我犯什麽錯?我彭文兵進單位這麽多年,從來沒事,怎麽周中鋒一來,我就出事了。”

    “這事,要說和周中鋒沒關係,打死我也不信。”

    他是打算,把這一盆子屎往周中鋒頭上扣著了。

    周中鋒不讓他好過。

    他也不會讓周中鋒好過。

    “你這人真不要臉,隻說其一卻不說其二,要不是你假公濟私,帶著未蓋公章的檢查單,故意來找我們海島部隊貨物的茬,你又怎麽會被單位處罰?”

    “還香的臭的都想往我們周團身上抹,我呸!”

    不知道何時,聽到動靜的猴子,忍不住出來,就朝著彭文兵一陣噴。

    “我們部隊的軍人,還知道守規矩,為海島部隊爭口氣,你呢?你可是天子腳下的,就這樣給首都抹黑?”

    “徇私枉法,假公濟私,打擊報複。”

    “別說把你停職了,你這種人被開除我都不意外,組織的敗類!”

    “呸!”

    猴子和四眼齊齊地呸了一口,那表情,要有多嫌惡,就有多嫌惡。

    他們兩人皮膚黝黑,說話還帶著幾分方言,一看就是外地人。

    但是,就這麽一個外地人,把首都人,以及首都都給裏裏外外嫌棄了一遍。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彭文兵。

    彭文兵氣得哆嗦,他沒想到周中鋒都不吭氣了,這倆哪裏竄出來的野猴子,竟然這般說話不客氣。

    他抬手指著,“你——”

    “你們簡直——”

    “我們簡直什麽?我們起碼堂堂正正,不害人,不缺德,你呢?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被單位處罰了,還往我們家周團身上扣屎盆子,惡性不惡性你?得虧你是個大男人,我看真小人差不多。”

    猴子這一張嘴是真厲害啊!

    罵人的時候,把人罵得頭都抬不起來。

    周團是誰?

    是他們都說好要保護,報答的人。

    能讓這麽一個小人給欺負了去?

    彭文兵還想再說些什麽。

    但是卻被打斷了,“文兵,還嫌不夠丟人嗎?”

    向來不出門的彭家老爺子,被家裏人,推著輪椅出來,咯吱咯吱的車軲轆的聲,仿佛碾壓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隨著,彭老爺子這話一落。

    在場的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

    這是老的也跟著出來了。

    彭文兵還有些不甘心,“爺爺!”

    “還不給中鋒道歉?都是一個胡同長大的發小兒,鬧到這個地步,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不說,連帶著你腦子也被豬吃了?”

    這哪裏是罵彭文兵的。

    連帶著周中鋒一起給罵進去了。

    帶著身份的老人家說話就是這個德性,拐著彎,指桑罵槐。

    周中鋒神色頓了下,帶著幾分冷意,周家的門咯吱一聲,再次被打開了。

    是周奶奶,她拄著拐杖,打量了一下彭文兵,接著朝著彭老爺子冷笑道,“老爺子,你家這位繼承人,腦子可不就是被豬吃了。”

    “蠢得無可救藥。”

    “覺得我們家舒蘭搶市場,就搶市場,大家都是憑本事說話,他倒是好,本事憑不過,就開始耍陰招,打算以公謀私,開了假批條來扣押貨物。

    怎麽?扣押之前沒動他那豬腦子,這批貨是誰的?

    那是海島部隊的,賣了貨,這個錢又用到了哪裏去?

    那是海島部隊的軍需,軍需是做什麽的知道嗎?

    是我們家中鋒,是這兩位小兄弟,是無數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年輕人,他們扛著槍,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為之付出生命,這才保衛了我們後方,這一群老百姓看得安穩。

    怎麽?好日子過了幾天,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沒這麽一群年輕人在前線玩命兒地守衛疆土,能有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在窩裏麵鉤心鬥角嗎?”

    這話說得著實不留情麵。

    不說彭文兵了,就是彭老爺子這個老人,臉上都是一陣麵紅耳赤的。

    “周奶奶,生意就是生意,你扯到這上麵做什麽?”

    彭文兵忍不住反駁了一句,這一下子和前線的戰士扯到一起,那他還有屁的勝算。

    “是我要扯到這個上麵嗎?你是個畜生玩意兒,扣了海島部隊的貨,你還好意思說?你知不知道,你扣押貨物的這管卡,戰場上就有人因為裝備不夠先進,子彈不夠多而喪命啊?”

    說著,周奶奶氣不過,拿著拐杖就往彭文兵身上招呼。

    “我們這群老人,不指望你們這些晚輩忠君愛國吧,起碼也不能拖後腿,耍陰招不是?”

    “既然你爺爺教不好你,老太婆子我就拖一次大,狠狠地教育你一次,讓你知道什麽叫忠君愛國!”

    周奶奶年紀大了,她去打彭文兵,彭文兵根本不敢還手,就怕還手傷著對方。

    “周姐姐,你夠了!”

    眼看著周奶奶要把彭文兵往死裏打,彭老爺子到底是心疼了。

    周奶奶敲了最後一悶棍,她停下動作,冷眼看著彭老爺子。

    “年輕的時候,我倒是敬你是個人物,如今老了老了,自己利益熏心,把孩子們也教得利益熏心,就知道往這帽兒胡同一畝三分地看著,掐尖要強比房子,除了這,你們彭家還有個什麽?”

    “老彭,不說我說,你們彭家自語是帽兒胡同裏麵的第一家,可是我瞧著,這裏麵就是最差的一家,都比你們家強,起碼人家的孩子心思正,走正路,在看看你們彭家的孩子,真是遺傳了你一貫的利益熏心,等著看吧,不走正路,早晚是自取滅亡。”

    這話一說,彭老爺子臉色一片青紫,他緊緊地抓著輪椅把手,差點把把手給掰斷了。

    這老姐姐好狠的心。

    今兒的這一張嘴,他們老彭家在帽兒胡同十多年的威嚴,一下子消失殆盡。

    “怎麽?還不服氣我說的?我看你們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彭文兵是吧?你最看好的繼承人,那我們就等著瞧,看看你家這個心術不正的繼承人,將來能走多遠?”

    說完,周奶奶就拉著周中鋒,猴子四眼進去了院子。

    “走了,和這種陰溝裏麵的蛆,有什麽好說的,平白髒了咱們家的地。”

    這話說的——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彭家在帽兒胡同真的算是厲害的人家了,但是到了周家人嘴裏,卻一文不值。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彭家爺孫兩人。

    彭老爺子臉色極為難看,朝著彭文兵低喝道,“還不走,等著被人罵嗎?”

    難道,他們彭家就真不如周家?

    周家屋內。

    周奶奶罵完是痛快了,看著舒蘭抱著孩子,一臉崇拜的看著她,她心裏就跟喝了冰汽水一樣舒坦。

    “好了,沒事了。”

    她故意提高嗓門道,“海島部隊的貨,盡管往首都鋪,隻要貨好,我看看還有哪個人不長眼睛出來搗亂,真是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