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作者:似伊      更新:2022-08-18 09:03      字數:5397
  第49章

    薑舒蘭忍不住也眉開眼笑,她是非常愉悅的,“我沒想到司務長人這麽好,我遲到了兩個小時,他不止沒罵我,還反而讓我晚點去。”

    “以後你早上不用喊我了。”

    免得因為喊她,還要連累對方也跟著早起。

    見她高興,周中鋒臉色也柔和了幾分,側身偏頭靜靜地看著她笑,“不用早起,就這麽高興嗎?”

    薑舒蘭忍不住點了點頭,語氣雀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起床氣,早上早起真的要命。”

    她覺得六點已經是極限了,三點半上班,真的是要了她半條命。

    要不是為了保住這個工作,她才不會早起。

    周中鋒靜靜地看著她片刻,低聲道,“隻要你高興就好。”那就是值得的。

    “什麽?”他聲音太低,薑舒蘭沒聽清楚,忍不住仰臉看著他,再次問道。

    周中鋒眸光閃了下,他問,“你晚上吃飯了嗎?”

    薑舒蘭搖頭,“我還沒呢,小劉給發了兩個肉包子。”

    她從身後就拿出來,是用油紙包著的,“噥,這裏,有兩個肉包子,咱們晚上在做個清湯就好。”

    她終於不用靠著周中鋒養了,也不用等著坐吃山空了,自己掙錢拿工資的感覺還不錯。

    周中鋒目光在那兩個肉包子上凝視片刻,眸光晦澀,“怎麽沒在食堂趁熱吃?”

    食堂的工作人員夥食一直不錯。

    薑舒蘭搖頭,“咱們家還沒做過肉包子,就一起吃嘛。”

    明明是在普通不過的話,聽在周中鋒耳朵裏麵卻格外好聽,“嗯,那我還想要一個涼拌黃瓜。”

    薑舒蘭涼拌的黃瓜極為好吃,酸酸脆脆的,在這炎熱的夏天極為爽口。

    薑舒蘭心情好,當即就答應下來,“沒問題。”看著那滿院子晾曬著的衣服,她笑了笑,“允許你在報一個菜,就當是你洗衣服的獎勵。”

    家裏的衣服積攢了兩天,她還沒來得及洗,倒是沒想到,周中鋒把衣服全部都給洗了。

    周中鋒想了想,“就這個吧。”

    哪裏是就這個呢,不過是心疼薑舒蘭上了一天班,涼拌黃瓜是最簡單的,連火都不用開,直接拍了酸就行。

    薑舒蘭覺得周中鋒好養活,當即拿著家裏的菜,準備去隔壁那家換兩根黃瓜的。

    結果,無意間看到自家院子的前些天種下的種子,也都出了一個顫顫巍巍的小嫩苗。

    “呀,咱們家的菜都出來了。”薑舒蘭驚喜道,她蹲下身子拿手指去撥下小嫩苗。

    苗苗們都剛露出一個頭,才拇指高,嫩綠色,看起來格外喜人。

    周中鋒,“前幾天那一場暴雨出來的。”

    他每天都有關注院子的情況。

    薑舒蘭隻覺得什麽事都是順心順意的,她心裏美滋滋的,“這苗子一出就快了,等在大一點,我就把這些移栽到旁邊去,不出一個月,咱們家的青菜不用買了,不出兩個月番茄黃瓜豆角茄子都有了。”

    “還有這豆角,到時候需要搭架,周中鋒你記得提前去山裏麵砍一些細竹子回來呀。”

    夕陽下,薑舒蘭蹲在菜園子裏,身姿纖細單薄,低著頭,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天鵝頸,嘴裏的碎碎念不過是最常見最普通的家常。

    周中鋒卻覺得此刻格外的美好,這是他從未感受到家的一麵。

    他喉結滾動,眼裏閃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好。”

    “除了架子還有什麽要的嗎?”

    薑舒蘭想了想,“如果能弄到絲瓜種子,在圍牆旁邊再種上一圈絲瓜,咱們能吃到秋天去。”

    “還有,我想種幾棵果樹,海島這邊水果多,我想——”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一臉滿足和暢享,“要是能在家門口摘到椰子,芒果,荔枝,香蕉,黃皮就好了。”

    這是她聽苗紅雲提過好幾次的,每一次提起,她都咽口水。

    周中鋒低頭垂眸看著她,目光柔和,“好。”

    “還有嗎?”

    這——

    把薑舒蘭難為著了,她看了看院子,“這裏要是能有個石桌子就好了,這樣我夏天躺在滿是爬藤的葡萄藤亭子下麵,抱著椰子吸一口,在閉上眼睛吹海風。”

    “周中鋒,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很美好?”

    她神情太生動了,那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還帶著少女的純情和單純。

    周中鋒移不開眼,“很美好。”

    薑舒蘭笑了笑,把肉包子往他手裏一塞,“我去苗嫂子那邊找兩根黃瓜,你去先把灶膛的火燒上。”

    連帶著碎步都帶著幾分輕快,身姿曼妙。

    周中鋒真是喜歡的不得了,這樣一個薑舒蘭。

    生機勃勃,透著活力。

    光和她生活在一起,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薑舒蘭去了隔壁,苗紅雲頓時忍不住道,“小薑,你上班怎麽樣了?”

    真是擔憂了一天了,平時習慣了每次上午來找薑舒蘭一起嘮嗑做家務。

    冷不丁的家裏沒人了,苗紅雲倒是覺得有些少點什麽。

    薑舒蘭點了點頭,“還成,除了累點,別的都好。”

    但是累,也是她願意的,畢竟有個工作做著,比起家裏待著,不知道美好多少倍。

    見她情緒高,苗紅雲也跟著鬆口氣,“那還好。”

    “苗嫂子,我來問你找幾根黃瓜。”

    “噥,你看上哪個,自己去園子裏麵摘。”

    剛下過一場雨,之前有些枯黃的黃瓜藤,像是瞬間生機勃勃,連帶著花苞都打得比以往多一些,而且上麵接著無數個小黃瓜。

    剛指頭大小,嫩嫩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薑舒蘭強迫自己移開喪心病狂的目光,摘了兩根倒了謝,便朝著苗紅雲道,“等我家黃瓜長大了,苗嫂子你隨便吃呀。”

    鄰裏間相處就是這樣,有來有往。

    等薑舒蘭離開後。

    苗紅雲忍不住和婆婆那老太太感慨,“我瞧著小薑這上班,反而精神頭好了一些。”

    那老太太忍不住笑,“那是自然,你想想,一個女人天天在家裏蹲,和在工作的地方待,那精氣神能一樣嗎?”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我瞧著,小薑能上班,還是周副團那後生好,他要是不好,小薑哪裏能去上班咯。”

    而且,她剛還瞧著周副團那後生洗衣服晾衣服。

    講真的,這種男人真的整個海島少見,就是那老太太以前在首都的時候,都很少見到屋裏屋外一把抓的男人。

    “小薑嫁給小周,倒是有福氣。”

    苗紅雲不愛聽這話,她忍不住道,“那娘您怎麽不說,是小周娶了小薑也有福氣??”

    小薑人長得漂亮,識文斷字,有文化,聰明不說,還不藏心眼,這種人才是最難得的。

    人活得通透幹淨,靈動透徹,這種女同誌同樣少見。

    那老太太忍不住道,“對對對,你說得對,小薑是不錯。”頓了頓,她壓低了嗓音,“你知道隔壁家現在每天三點準時就有人起來出門了嗎?”

    這……

    苗紅雲真不知道,她睡覺睡得沉,半夜三點正香的時候。

    哪裏知道隔壁家的事情。

    那老太太搖搖頭,笑眯眯道,“你啊,就是個傻子,你等著看吧,後麵你就知道了。”

    老人眼睛渾濁,卻抑製不住的閃著智慧的光芒,連帶著語氣都跟著期待起來。

    苗紅雲摸不著頭腦,“娘,您這是?”

    “甭問我,自己看。”

    那老太太手一背,進屋去咯。

    要不,她怎麽說,小薑有福氣呢?

    海島上,周中鋒這種男人可不多咯。

    隔壁。

    薑舒蘭借了黃瓜回去,周中鋒已經在廚房把灶膛給燒著了,正在拉風箱。

    那麽高高大大的一個人,縮在灶膛口巴掌大的位置,看著怪委屈的。

    薑舒蘭抿著唇笑,“燒著了?”

    周中鋒點頭,“風箱剛好。”

    薑舒蘭剛準備說些什麽,外麵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老姑,老姑,你終於回來了。”

    倆孩子在雷家耍了一天,沒見到薑舒蘭,還不知道心裏怎麽想著她。

    炮彈一樣衝了過來。

    薑舒蘭瞬間被倆孩子給左右包圍住了。

    “怎麽滿頭大汗的?”

    她下意識地摸著倆孩子的額頭,果然一摸,汗津津的。

    雷雲寶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男子漢嘛,出點汗子正常的。”頓了頓,和鐵蛋兒對視一眼,把袋子遞過去,“老姑,這個是我和鐵蛋兒今兒得去撿的蝦,你看看能不能吃?”

    可不止他們兩個撿的,上午和下午都跟著吳同誌去趕海,到最後,吳同誌拎著一個空桶回去。

    好貨都被倆孩子半路截走,拎薑舒蘭這裏了。

    薑舒蘭一看,好家夥,還不少,起碼有一兩斤的蝦子。

    都還是活蹦亂跳的,桶裏麵還有海水。

    “你們想怎麽吃?”

    兩孩子齊齊看向周中鋒,“聽說上次老姑父做的油炸蝦子,很好吃呢。”

    可惜,他們沒吃到。

    誰說小孩子傻乎乎了?

    聽聽這話裏有話,明顯是想讓周中鋒做,又不肯直接說,拐彎抹角地說。

    薑舒蘭和周中鋒對視一眼。

    直接拒絕了,“油炸要控水,今兒的怕是來不及,我們今兒得吃清蒸的,下次吃油炸的怎麽樣?”

    雷雲寶在外麵跟魔王一樣,在屋內卻乖巧得很。

    薑舒蘭說什麽就是什麽。

    立馬乖乖點頭,“隻要是老姑做的,我都喜歡吃。”

    鐵蛋兒也煞有其事地點頭。

    薑舒蘭忍不住笑了,刮著倆孩子的鼻子。

    忙活起來,因為孩子們臨時回來添了一道菜,晚上的晚飯也跟著豐盛起來。

    一道青菜雞蛋湯,一道刀拍黃瓜,還有一個清蒸蝦。

    薑舒蘭特意調了一碗佐料,用的是海島當地的燈籠辣魔鬼辣,當然調料做了兩份,一份是大人吃得帶辣的,一個是孩子們吃得不帶辣。

    本來,就薑舒蘭和周中鋒吃肉包就夠了,但是兩孩子一回來,怕主食不夠。

    薑舒蘭又攤了五張煎餅,她嘴叼,攤煎餅不喜歡用雜糧麵,每次用的都是上好的富強粉,打了一個雞蛋液進去。

    所以,攤出來的煎餅是兩麵焦黃,起了卷兒,脆脆的極為好吃。

    攤好後,薑舒蘭單獨拿了一張出來,還有半碗清蒸的蝦子,雖然量不多,但是都是極好的吃食。

    她對著倆孩子交代,“去給那奶奶端過去,回來咱們就開飯。”

    倆孩子欠地流口水,跑得飛快。

    把東西往那家一放,那奶奶拉他們讓他們帶點東西回去,喊都喊不住。

    倆孩子太著急了,因為那家的飯菜,沒有他們家的好吃呀。

    等孩子們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去洗手。

    薑舒蘭讓周中鋒把飯桌端到了外麵,坐在月光下吃晚飯,一陣涼風習習吹過來。

    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當然也隻有薑舒蘭才忍不住去看風景。

    周中鋒和孩子們都是埋頭苦吃,薑舒蘭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了,每次當吃完食堂回來吃她做的飯菜,都是一種享受。

    煎餅又香又脆,涼拌黃瓜爽口,青菜蛋湯極為有食欲。

    至於,蝦子肉質鮮美,最大的保留著原汁原味,當沾上調料後,尤其是挨著那海島本地的燈籠椒,整個口腔都抑製不住火燒起來。

    辣是真辣,但是好吃是真好吃。

    周中鋒吃的滿頭大汗,根本停不下來,倆孩子看著周中鋒不停的去沾那個調料,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總覺得老姑父的調料好像更好吃點?

    趁著薑舒蘭和周中鋒低頭剝蝦的時候。

    倆孩子忍不住偷偷沾了下周中鋒麵前的調料,結果——

    下一秒。

    哇——

    雷雲寶和鐵蛋兒一起哭了出來,張著舌頭跟小狗一樣,哭的極為大聲。

    太辣了,辣到舌頭都要掉了。

    薑舒蘭聽到動靜,在看到倆孩子的模樣,哪裏能不知道呢?

    真是該!

    她一邊給他們盛湯,一邊忍不住笑,“這下長記性了吧?”

    她特意調了兩種調料,這下好了吧!

    倆孩子一口氣喝了兩碗青菜蛋花湯,渾身辣的通紅。

    周中鋒也忍不住笑,還把自己麵前的碗遞過去,“在嚐嚐?”

    雷雲寶,“……”

    鐵蛋兒,“……”

    老姑是親的,老姑父是撿來的。

    薑舒蘭一連著在食堂工作了七天,在一場大暴雨後,終於迎來了一天假日。

    一大早,周中鋒從外麵搬回來一張圓圓的石桌子,在放到院子後,確定了位置,這才拍了拍手,洗完進去看了一眼薑舒蘭。

    還在睡著,睡的四仰八叉的。

    他忍不住道,“小豬一樣,真能睡。”

    太陽都曬屁股了。

    周中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笑了笑,又輕輕地關上房門,去了把從食堂打回來的早飯,放到了灶膛裏麵,這才去了拉練隊伍。

    而周中鋒前腳走,後腳王水香就上門了。

    王水香就挎著一個小籃子,帶著一個小鏟子,敲開了薑舒蘭的家門。

    “舒蘭妹子,在嗎?”

    薑舒蘭噯了一聲,在不用早起的日子裏麵,她恨不得一覺睡到十點去。

    聽到外麵的動靜,她這才打了個哈欠,“水香嫂子,你進來。”

    王水香一進來,瞧著薑舒蘭睡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道,“舒蘭妹子,你這可真能睡。”

    還沒見過哪家結婚的小媳婦,還能睡到太陽曬屁股的。

    薑舒蘭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水香嫂子,你這是?”

    “昨兒的不是下大雨嗎?今兒的一早趕海好東西多,我來問問你,要不要去?”

    薑舒蘭瞬間瞌睡沒了,“我去。”

    想到上次的將軍帽,海鮮是真好吃啊!

    “等等我馬上來。”

    臨走的時候,薑舒蘭從灶膛裏麵摸出來了一個棒子麵饅頭,還是溫熱的,邊走邊吃。

    旁邊的王水香和苗紅雲看到這哪裏還有不懂的呢!

    齊齊道,“我估計著嫁對人的女人,就是小薑這樣的了。”

    能睡懶覺,能起來就有飯吃,男人體貼還工資上交。

    薑舒蘭忍不住嗔了一眼,道,“說的跟你們男人不會給你們打飯一樣。”

    這下,王水香和苗紅雲也忍不住笑,“會打是會打,但是像周副團這種,到底是少數嘛!”

    嘮著磕,就到了海邊。

    昨兒的下完大雨,沉靜了一夜的海平麵極為清澈,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王水香巡視了一眼,“舒蘭妹子,你來選個位置。”

    這海邊這麽大,總要有個目的地,才好趕海嘛。

    薑舒蘭打了個哈欠,陽光照的眼睛睜不開,她眯了眯眼,隨手一指,“還沒去過北邊,就去北邊吧!”

    此刻,彈幕再次響起。

    [注意,舒舒此刻的表情,你們看她眯著的眼睛,是不是透著幾分智慧的光芒和勢在必得?]

    [???]

    [什麽啥意思?不就是打了個哈欠嗎?]

    [一看就是新來的,建議重刷之前的劇情,你就能明白,什麽是天選之女,什麽是老天鵝的親閨女。]

    [我來解釋吧,你們細看,舒舒此刻恰到好處的打哈欠嗎?她那是打哈欠嗎?她那是怕自己暴露了,在掩蓋真相吧。]

    [什麽真相?]

    [當然是北邊有好東西了,不然你以為舒舒為什麽打哈欠?眯眼睛?那是眯眼睛嗎?那是睿智的光芒。]

    [天選之女舒舒;嗬,凡人,我是不會讓你們猜到我的真實意圖的。]

    薑舒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