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嘎嘎亂殺
作者:萌袖      更新:2022-08-17 10:47      字數:6461
  第58章 嘎嘎亂殺

    蘇棠梨縮在青淼的柱子後頭,靠著柱子緩緩滑坐了下去。太害羞了,心跳的好快。她一時間都不知道這究竟是尷尬還是害羞了。

    她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旁,害羞了一陣之後,這才抬起頭來。手上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的鉤鉤鞋。發了一會呆,蘇棠梨忽然又想起來了什麽,她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來了青淼的青色碎玉,然後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我可是合格的合歡宗妖女,一定要好好地給魚魚安全感。”蘇棠梨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青色碎玉,自言自語地說著。

    合歡宗的弟子們們對自己的魚魚都挺好的,蘇棠梨自然也不會虧待自家的魚魚。她悄悄吐出一口氣來。

    蓮央已經跟著清濯宴的流程,走到了月牙形的清濯池旁。蘇棠梨探著腦袋,看到蓮央伸出手來,按照之前計劃好的那樣,將手放在了池中的青淼蓮花上。

    青淼的命格也在這個時候跟著躍動了出來,青蘭色的方格懸浮在蓮花花瓣的上空。

    外邊的熙熙攘攘的聲音瞬間由小到大,蘇棠梨悄悄鬆了口氣,站起身來,摸出來了自己懷中的水鏡。

    清濯宴這麽大的宴會,她蘇棠梨才不相信邪祟不會在這個時候悄悄搞事情。她低頭看向素依傳回來的消息。

    【素依】:聖女,你說的對。在這之前,時熙他表現得逐漸愛上了我,但是我不過是告訴他,我也想讓他定格在人生最美的時候,他就瞬間對我變了一個態度。

    果然時熙是有問題的。蘇棠梨看著水鏡。

    其實一開始蘇棠梨對時熙根本沒有多少印象,但是她有注意到蓮央根本就不喜歡時熙。

    一次兩次可能還沒有注意到什麽,但是次數多了,蘇棠梨就注意到:蓮央一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的時候,話就會變少,然後再會像一隻難過的小狗狗,不由自主地往她身邊貼貼。

    他在遇到時熙的時候就會是如上表現。於是蘇棠梨綜上所述得出來了這個結論。

    魚魚不喜歡的人,她蘇棠梨自然也要跟著不喜歡,並且也要跟著懷疑這個時熙是不是有問題。在蘇棠梨的邏輯鏈中,她的魚魚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她看人的眼光,魚魚看人的眼光自然也就與她狸狸自己看人的眼光想同。

    總而言之,就是她蘇棠梨偏心蓮央。

    【狸狸】:他想通過你怎麽欺負蓮央?

    【素依】:他讓我給他帶槐靈子,昆木,南生鈴……這些是個什麽東西?我不太認識,也不敢給他帶過去。

    蘇棠梨愣了愣。這些好像是用來布置陣法的東西,看上去很是眼熟,她在藏書閣中看到過,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狸狸】:給他帶過去吧,記得用北笙鈴換掉南生鈴,這兩個鈴鐺模樣相似,辨別需要一段時間,他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多看一遍。北笙鈴可以從我薑姒師姐手中拿過去。

    【素依】:好。

    管他用的是什麽陣法呢,反正北笙鈴可以阻滯所有陣法,就是造假昂貴了些。蘇棠梨的北笙鈴還是師尊在她生辰時給她送的。

    告知完素依怎麽做,蘇棠梨把水鏡揣回在懷中,腳踩著鉤鉤鞋很快地向外跑去。手腕上和腰間的青色碎玉也一齊叮叮當當。而隨著她的跑動,周身也有點點金光化作金色靈蝶,撲閃著翅膀向遠處飛去。

    與此同時的蘑菇邪祟正抱著自己的蘑菇,蹲守在阿眉吩咐好的地方。既然他們已經預備好了強攻青淼,自然也有一整麵周詳的安排與部署。

    他正埋伏著無所事事,忽然耳畔一聲碎玉叮當響。蘑菇邪祟連忙警惕地抬頭,正好看見眼前一雙鉤鉤鞋,輕輕跳動了一下,橫橫豎豎的棋盤線亮光刺目。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些縱橫交錯的線就此展開,如刀刃一般向他喉嚨割去。

    蘑菇邪祟身體一緊,邪氣猛然與這束亮光相碰。他連忙倏地後撤,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揪住了後頸,刺痛感隨之而來。

    他猛地跟著一抬頭,這才看見了來者的麵容。鴉青色的長發如瀑而下,襯著張白皙的小臉,淺色的眼眸帶著幽光,略下斂的眼尾此時顯出幾分無辜來。

    這不是蘇棠梨又是誰?

    她現在的那隻手是那樣的白皙柔嫩,青色碎玉愈發顯得那皓腕伶仃,指尖如初開的桃花一般暈開淡淡的粉意。

    隻是這樣的一隻手,現在卻毫不留情地掐在邪祟的後頸,從他頸間狠狠地撕下一塊魂魄來。

    蘑菇邪祟連忙後撤幾步,金邊的墨色鬥篷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襲擊驚得是淩亂不堪,在靈力的餘波下被撕扯成了稀碎的流蘇。

    “你怎麽會在這?”蘑菇邪祟下意識脫口而出,口中仍舊是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手中一翻,自衛地翻出來了邪氣。

    “果然也是邪祟。”蘇棠梨這麽一說,蘑菇邪祟這才摸到自己身上的雲邊。

    蘇棠梨的突襲實在是太過突然了,以至於做了千百年的邪祟,這個時候根本沒能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現在分明是青淼衛阿莫,為了這個身份,邪祟甚至犧牲了不少安插在青淼的釘子。而他今天本來的任務是利用自己守衛的身份,去與邪祟裏應外合。

    計劃原先進展的非常順利,根本沒有人去懷疑曆經重重關卡挑選出來的兩個青淼衛全都是邪祟偽裝假扮的。而在今天之前,他也沒有經曆過合歡宗或者是青淼對他任何的試探。

    在這麽短短的一息之間,蘑菇邪祟心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他也開始迅速回憶起來了,自己成為青淼衛之後蘇棠梨看他的每一個眼神。

    發現他是邪祟並且攻擊統共有兩步。

    第一步是從他無意間流露出的破綻之中,發現他的可疑之處,並且經過反覆確認,確認他是邪祟。第二步才是攻擊他。

    而這第二步也發展得令人匪夷所思。這可是青淼很重要的清濯宴,蘇棠梨應該不會有意在這時生亂。而且她就算是想生亂,現在這樣也太過突然了吧?而且他分明記得蘇棠梨的修為明明隻有金丹,她怎麽敢單槍匹馬對她下手?她是不是這些日子已經把修為提升到元嬰了?

    思來想去,翻來覆去,他也沒能想通到底是哪裏出了破綻?總不會是沒有任何的預兆吧?可是看蘇棠梨剛剛對他這樣粗暴的手法,想來她定然是早已經發現了他是邪祟。

    要是蘇棠梨能夠聽到眼前邪祟,在這眨眼之間,腦海中浮現出的無數個想法,那她一定會好好告知蘑菇邪祟:

    別瞎猜了,事情根本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複雜,我來襲擊你隻不過是你站在我眼前,而我想起來了蓮央好像也不喜歡你,我這才突發奇想下此狠手。

    至於手法那麽粗暴,不過是這樣判斷的速度最簡便嘛,還需要這些彎彎繞繞的做什麽呢?

    瞧,這不是試探出來了嘛,一遇到危險就釋放邪氣來的,不是邪祟又是什麽?

    總結,不過是因為蘑菇邪祟今天被揭穿不過是臉黑運氣背。

    “你區區一個金丹,後期怎麽敢與我相鬥?”終於反應過來的蘑菇邪祟怒目圓瞪,身上迸發出巨大的邪氣。

    而站在他身旁的“區區金丹”蘇棠梨卻是紋絲不動,反而還彎起眼眸,手中抬起靈力給了他左臉一巴掌:“因為我現在元嬰啦!以我的天賦又怎麽會打不過你呢?”

    “怎麽會?”蘑菇邪祟不信邪,就算是元嬰,對於他的修為來說,對付起來幾乎是易如反掌,他現在身上的邪氣怎麽會這麽無力,身上的修為好像也降低到了和蘇棠梨同等的水平。

    “要不你猜猜?”蘇棠梨再次靈力一抬手,給蘑菇邪祟右臉再來了一巴掌。

    分明蘇棠梨生得是這般漂亮無辜,手上的兩巴掌下去,卻比邪祟還邪祟,像極了一個大反派。

    “嗯哼,有誰規定了正派就一定要在原地等著你們邪祟偷襲,然後站在原地堅強挨打的?正派也是會防範於未然的呀。”蘇棠梨聲音清脆地說著,手中的靈力又給了蘑菇邪祟一下。

    而這一回的靈力,是直接衝著蘑菇邪祟的下巴而去,直接將他掀翻在地。

    不死心的蘑菇邪祟身上的邪氣再次湧動了起來。他的邪氣呢?怎麽會這樣虛弱,蘇棠梨究竟是對他做了些什麽!

    而這個時候邪祟才隱隱意識到不對,他看著一旁的地上隱隱縱橫著的棋盤線路,猛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最開始看到這個棋盤的光化作成刀刃一般,便自然而然地把這個當成了蘇棠梨的武器短匕而化。可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現在是在易道子的星羅棋布之中,那道砍向他的利刃不過是星羅棋布裏的楚河漢界。

    星羅棋布之中有規定,對弈雙方不得擅自越過河界。而蘇棠梨這個雞賊的,居然直接就把星羅棋布的河界定在了他麵前,這才導致了他無意中越界,遭受到了河界規則之力的攻擊。

    更糟糕的是,蘑菇邪祟還把那河界的規則之力當成了蘇棠梨的攻擊,還下意識反手拍了一道邪氣過去,想來他蘑菇邪祟現在已經上了易道子的記仇名單,所以剛剛易道子的規則之力才會放任蘇棠梨對他的攻擊。

    陰險,實在是太陰險了!易道子的星羅棋布通常都是用來推演劇情的,沒想到蘇棠梨居然會借用星羅棋布的規則,利用河界攻擊。

    且在星羅棋布這個陣法裏麵,所有人的修為都是平等的。

    而剛剛他之所以無力反抗蘇棠梨,大抵是因為他的修為被壓製,一時間無法適應如今體內這般孱弱的邪氣。而蘇棠梨一直都是金丹後期的實力,於是她便適應得很快。

    蘑菇邪祟早已經習慣了自己濃厚的邪氣,尋常時候的打鬥都是大開大放,在同等修為的情況下,哪裏會打得過精細到不放過一絲一毫靈力的蘇棠梨?

    “我們是在星羅棋布裏麵,規則呢?你指定的規則故事是什麽!我一定要和你好好玩一玩。”蘑菇邪祟抹了抹唇邊的血跡,一雙狹長眼看向蘇棠梨,眼尾流露出的怒意是相當的盎然。

    “嗯?終於是看出來了嗎?”蘇棠梨手中一揮,青色碎玉一個撞一個,叮叮當當地從棋盤上掃過,邪祟腳下的棋盤縱橫也隨之明顯清晰了起來。

    “來吧,讓我們對弈一場。”蘑菇邪祟壓抑著怒氣,聲線也止不住地顫抖,他撫摸著自己兩邊對稱的巴掌印。

    這個易道子原先是他手中的寶貝,落到蘇棠梨手裏也就罷了,蘇棠梨居然還敢用這個他最熟悉的寶貝來攻擊他,簡直就是活膩了。

    蘇棠梨是黑方執黑子,而蘑菇邪祟是白方執白子。而這一次的星羅棋布之中製定規則的人,自然是易道子的所有者蘇棠梨。

    無論蘇棠梨編出來什麽樣的劇情推演,他邪祟都可以在推演之中勝過他。

    他對星羅棋布劇情推演的特點可謂是了如指掌!

    易道子也終於再此時公布了剛剛蘇棠梨在星羅棋布之中的劇情推演基礎設定,規則之力對蘑菇邪祟說:

    【您的身份是:武打參賽者甲。黑方蘇棠梨的身份是:武打參賽者乙。】

    【劇情推演:武打參賽者甲乙雙方都簽訂了生死契,並且參加了一對一靈力邪氣比鬥大賽。】

    【現在比賽開始!(劇情推演已結束,對弈雙方請繼續對弈。)】

    對星羅棋布了如指掌的蘑菇邪祟:“?”

    沒了?

    說好的劇情推演呢?!怎麽還直接變成了全武行了!蘑菇邪祟瞳孔放大,糟了,他早就忘記自己金丹期的時候是怎麽用勁的了。

    而麵前的蘇棠梨卻再次彎彎起眼眸,手中的靈力猛然突襲而上,不再給蘑菇邪祟任何思考的機會。而這一次不像是先前那樣的隻是簡單的幾個巴掌,而是真正的衝著蘑菇邪祟的要害而去。

    畢竟,比武已經開始了。

    蘑菇邪祟的修為比自己高怎麽辦?那就用星羅棋布拉低他的修為。

    蘑菇邪祟很擅長星羅棋布的劇情推演怎麽辦?那就直接把劇情推演變成生死比武,直接按照規則毆打他。

    直接暴力碾壓!

    狸狸計劃通。

    ……

    與此同時,阿眉正在很緊張地監視著清濯宴的情況。現在這般盛況,倘若能夠讓他們邪祟作亂成功,想來應該可以成功引起青淼的動亂,激起周圍修士的恐慌。

    阿眉原先是在屋子裏,而屋子中的門忽地一開,一個小邪祟顫抖著,忽而撲進來了她的懷中。

    “救嗚嗚嗚,怎麽辦?我們安排在青淼的人好像被發現了,已經有合歡宗的弟子順藤摸瓜追過來了。”

    這個小邪祟輕輕顫抖著,聲音細如蚊呐。她害怕地低著頭,阿眉能夠清晰地看到小邪祟瘦削的肩膀,以及她白皙纖細的脖頸。

    “什麽?”一聽到自己的強攻計劃可能會被幹擾,阿眉連忙扶住小邪祟的肩膀,哄著她道,“你快說清楚,這是怎麽回事?是合歡宗的哪一個弟子?”

    小邪祟害怕地抹了抹眼淚,然後抬起頭來,露出白渺那一張白蓮花一般楚楚可憐的臉來:“自然是我呀。”

    阿眉在看到白渺那張白皙脆弱的小臉的那一刻,腦海中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而在她腦袋空白的那一刻,柔柔弱弱一襲白衣的合歡宗美人白渺輕輕一笑,眼眸之中飄落下來晶瑩如珠串的淚水。好一個“梨花一枝春帶雨”的可憐模樣。

    然後她就從自己的收納袋中,取出來了一個一人大的鐵錘,柔弱白皙又纖細的胳膊對著阿眉就是一個迎臉痛擊。兩方就這麽開打了起來,確切的說更應該是單方麵痛毆。

    大鐵錘和阿眉發出鏗鏘的聲響。

    阿眉在驚懼之中,原來溫婉的麵容也徹底無法維持住,反而是散發著紫黑色的邪氣,緩緩流淌而下。

    “合歡宗,又是合歡宗!就算你們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又如何,就算你們找到了我這裏又如何?我告訴你,清濯宴現在早就已經被毀掉了,就算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阿眉一邊懼怕著白渺手中的大鐵錘,一邊又忍不住張口試圖給自己掙點麵子回來,“所有的邪祟傾巢而動,哪裏是你們合歡宗區區幾個人能夠阻止的?我告訴你,比我邪氣高超的邪祟數不勝數,哪裏是你們幾個螳臂當車的能夠阻止!”

    “多嘴。”白渺一個大鐵錘再錘過去。

    此時所有的合歡宗眾人也都行動了起來,開始在青淼捉出隱藏起來的邪祟。

    ……

    而此時阿眉口中的清濯宴確實也出了問題,原來幹淨澄澈的濯清池裏麵,現在飄著鮮紅暗紅,還散發著邪祟特有的紫黑色邪氣。

    青淼子民都仰頭驚愕地看著上邊的聖子,不敢相信不過是一息的時間,原來還晴朗的天就變成一片壓抑的陰暗,而他們眼中聖潔無瑕的聖子,此時白瓷一樣顏色的腳踝也沾上了點點梅花般的血漬。

    一時間整個青淼議論紛紛。

    “你就是個孽種,聖族三千年的濯洗也壓不住你肮髒的血。”忽而四周環繞著的青淼子民之中,浮現出來了無數個邪祟。

    他們飄飄悠悠,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紫黑色,還伴隨著一種極度不好聞的味道。

    青淼人忍不住跟著驚呼起來。可是蓮央是他們的聖子,是天生的青淼命格。

    “肮髒?”蓮央怒極彎眸,月牙似的漂亮,他赤足向前一步,蒼白的腳腕淌過一片蔓延的朱紅,看著麵前這些邪祟的目光像極了看一件沒有靈魂的傀儡。

    這可是狸狸和他一起在精心準備著的清濯宴,這些惹人生厭的東西,居然說毀就毀。

    他知道,這些邪祟是沒有感情的。他們不會知道什麽是期待,什麽是喜歡,他們隻熱衷於毀掉別人所喜愛的一切美好,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態。

    “你該死。”

    迎著對麵無數個晃晃悠悠的邪祟,蓮央手腕上抽條出來了翠綠的枝蔓,孱弱的蓮種在極度饑餓中叫囂著饞欲。

    這些孱弱的蓮種落在了邪祟身上,然後開始生根下去。一些抵抗能力弱的邪祟很快就失去了控製,變成了蓮央手裏的傀儡。

    而那些被控製的邪祟,在失去神智的前一瞬卻勾起笑來,捎帶著計謀得逞的惡意。

    蓮央的額前緩滴落下細汗,他能感覺到這些叫囂著的邪祟正在瘋狂地從他的耳朵、他的眼睛、他的鼻子……無時無刻不在往他腦海中鑽,他腰間的蓮花紋路也在此時開始燃燒著灼熱。

    肮髒的血脈……可是他腰間的蓮花紋路不是這麽說的,他是那麽的容易被邪祟邪氣奪去理智。

    他真的是天生的邪種嗎?

    蓮花燈依舊在血紅的池子裏飄飄悠悠,而蓮央手上一揚,無數個蓮花枝蔓抽條平地而起,妖冶的蓮花綻放在每一個邪祟之上,這些個邪祟很快就停止了對青淼子民釋放魔音。

    隨著蓮花在邪祟們身上愈開愈盛,青淼人也意識到了不對來。這些蓮花生長得太過旺盛了,層層疊疊地包裹住了每一個邪祟。而這些蓮花還在一個接一個地傳染下去,讓一個又一個的邪祟身上開起來了蓮花。

    雀頭色的發羽在蓮央墨色的長發上熠熠生輝,紫色的靈蝶也在此時迸發而出,撲閃著翅膀四處亂飛。蓮央的眼眸變成了無意識的沉黑。

    而中了蓮花的邪祟也都跟著垂下雙手,一個一個的,都像極了毫無意識的傀儡。而未中蓮花的邪祟卻是活潑的明顯。

    終於在青淼子民之中,有人忍不住顫抖地問道:“這不像是青淼命格的聖子,這像是邪種啊……”

    而這個時候的蓮央卻是仰著頭,墨色的長發已經散亂開來,瓷白的肌膚上好像開始隱隱浮現出詭異的紋路來,紫色的靈蝶也圍繞著他紛飛。

    聖子原先黑曜石一般好看的眼眸,此時也失去了光彩,反而是沉黑得詭異。青色碎玉也隨著他的手腕垂落。

    而這個時候,一隻金色的靈蝶跌跌撞撞地撲棱著,落在了他的手腕上,在一群紫色的靈蝶之中分外明顯。

    青淼子民回頭看去,正看到一個身著青淼服飾的少女站在不遠處,她應當是剛打鬥完,鴉青色的長發有些許淩亂,琉璃玉一樣的眼眸看著麵前的一切。

    蓮花枝蔓開始纏繞上了青淼的子民們,順著他們的腳踝緩緩而上。

    隔著一片血紅紫黑,那個身著青淼服飾的少女手腕上的青色碎玉叮當一聲。

    “蓮央。”她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