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抓起趙德芳的手掌，手指頭輕輕在上麵點了點，鼓鼓囊囊的，像一個發了麵的大饅頭。

  “小皇子，你這也太不小心了，都腫成這個樣子了。你且稍作休息，我出去給你找些消腫止痛的膏藥來。”說著，小如轉身出了寢房，向外麵走去。

  趙德芳看著自己發腫的手背，暗自埋怨自己出手夠狠。這若是不是用左手墊在嘴巴之上，這一巴掌下去，那嘴巴不得抽成香腸嘴啊。

  不一會，小如返了回來，拿了一些跌打扭傷的藥膏過來，然後均勻的塗抹在趙德芳的手背之上。

  一陣絲絲的涼意襲來，手背頓時沒有那麽疼痛，趙德芳不由暗歎：這古代的膏藥就是管用，頭痛治頭，腳痛醫腳，手背上塗抹一會，藥性就立見明顯。

  小如又拿起打濕的臉帕，給趙德芳麵上擦洗了一遍，又親自替他洗腳，簡直服務到家了。

  趙德芳坐在床榻之上，一邊享受著小如為他洗腳，一邊看著發腫的手背逐漸恢複原樣，心中頓時愜意無比。

  忽然，他想到今天在高懷德府上，趙匡胤說讓小如等人進宮，暫住在皇宮之中，讓他既感激涕零，又憂心忡忡。

  趙德芳微微沉思片刻，說道：“小如姐，告訴你一件事情，過幾日你要回皇宮居住去了。”

  “啊……”小如聞言，立刻站直了身形，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趙德芳伸手將其攬了過來，坐到了他的身邊，說道：“我今日將興寧坊還給了長公主，正好官家也在，官家說再給我建一處更大的宅院，所以我們府內的所有下人都要去皇宮暫住。”

  “哦！”小如像是有些明白了樣子。

  “這次我本想帶你一同去川蜀，誰知官家忽然給了一句口諭，我隻能忍痛割愛，讓你暫時回到皇宮了。”趙德芳微微歎了一口氣。

  小如點了點頭，道：“既然官家有了旨意，奴婢遵命就是了，隻是四皇子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趙德芳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這就看官家的意思了！”

  小如又說道：“就算是將興寧坊還給了長公主，官家為何還讓我們府內的下人，全部暫住在皇宮呢？”

  “這也是本皇子擔心的地方，不知是官家被本皇子一片赤誠感動了，才想出此法讓我暖心，還是......”趙德芳說著就停住了。

  小如眨了眨眼睛，像是明白了什麽，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皇子，你是擔心官家對你提前設防，將我們府內的下人變成他的眼線，方便掌握你以後的一舉一動？”

  “聰明，可以給本皇子當狗頭軍師了！”趙德芳忽然打趣道。

  “小皇子，你又沒正經了，什麽狗頭軍師，說的真難聽！”小如含怨的瞅了趙德芳一眼。

  趙德芳一把將小如抱在懷中，將麵部伸到她的耳際，輕聲道：“這次進宮，你替本皇子盯著他們，看看官家都單獨召見過他們誰。”

  “嗯！”小如點了點頭。

  他坐在趙德芳懷中神色自然，似乎麵色還帶著一色風情，完全不像以前拘束無端。看來昨天二人同被素眠，小如最後的一道防線徹底淪陷了，什麽青梅竹馬的表哥，以後也估計沒什麽事了。

  “小如姐，我剛說讓你當興寧坊的主人，現在就失言了，真是委屈你了！”趙德芳忽然說道。

  “小皇子，你說什麽呢！奴婢本來就是一個下人，承小皇子這般疼愛，才有了今天，心中哪有什麽委屈。”小如含情脈脈的看著趙德芳。

  “等官家將新宅子賜下，小如姐你還是裏麵的主人，到時候你就本皇子住到一起吧！”趙德芳柔聲說道。

  小如聞言，眼睛遲惑不定，長長的睫毛撲騰著，思慮了半天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趙德芳見狀，頓時心潮澎湃，也不管雙腳還在木桶泡著，更不管他左手背還抹著膏藥，他翻身一躍，就將小如壓到了床榻之上。

  “小皇子，你等一等，你的泡腳水還沒倒，奴婢先把泡腳水倒了。”小如忽然坐了起來。

  “倒什麽洗腳水呢！”趙德芳一把又將其拉到。

  “不行！奴婢今日還沒有沐浴，奴婢還沒有準備好，奴婢......”

  聽著小如一連串的說辭，趙德芳雙眼一閉，胸中哪還有一分激情。他歎了口氣，說道：“好了，小如姐，我們還同昨晚一樣，素眠！”

  “嗯！”小如連連點頭，心中那根緊緊繃著的頓時鬆展開來。

  二人相擁而眠，一夜無話。

  第二日，天色剛泛起魚肚白，小如便早早起床，偷偷回到自己的寢房。雖然下人都知道二人關係不同尋常，但小如也不想讓他們知道二人的真實情況。

  一個宮中出來的婢女，和皇子睡到一起了，免不了被人背後議論。

  他們兩身份不等，年齡不等，二人在世俗眼中，肯定是不會有太好的結果。

  小如在皇宮中生活了數年，他是深知這一點。她一直在拒絕，即使趙德芳給他提高地位，讓她轉換自己的身份，她都沒有答應，直到趙德芳設計將她俘獲。

  所以小如是個聰明的女子，早早的回到自己的寢房，不讓下人發現她是在趙德芳房中過的夜。

  等天色大亮，小如從自己寢房中出來，端著準備好的洗漱用水和膏藥，前去了趙德芳寢房中。

  在小如的伺候下，趙德芳洗漱完畢，然後手背上又塗抹上了膏藥。二人便離開寢房，去了餐房中用早飯。

  不一會，平伯疾步走了進來，向趙德芳一拱手，說道：“四皇子，外麵來了一個姑娘，說是來探望你的。”

  “一個姑娘？”

  趙德芳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眉頭微皺，腦海中急速的轉動，在思索這姑娘究竟是誰。

  思來想去，隻有二人可能性極大。

  一個便是金蓉兒，她不僅知道趙德芳的住所，更是誤以為他嘴上被拍傷，今日來探望他也屬正常。

  另一個當然就是煙翠派來的婢女了，因為今日是二人的約定，煙翠要為他行送行宴。

  可是這二人無論是誰，讓小如見到後，都難免會生出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