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道，“你說話一直這樣嗎？”

  “什麽樣？”

  “冷冰冰的，像別人欠你的。”

  “他們就是欠我的。”

  “欠你什麽？”

  欠她的一切。

  全世界都欠她的。

  不過鑰月沒這麽說，道，“他多嘴多舌，我討厭多嘴多舌的人。”

  “他不過是熱情而已。”

  “所以他就覺的別人也都熱情嗎？”

  “……”

  唐鈺竟有些無言以對。

  藥店離這裏並不遠，鑰月付錢買了消炎藥，還買了輸液器。

  她多少懂醫。

  唐鈺更是個醫生，輸液，小意思。

  兩人往回走，路邊有開著的小雛菊。

  唐鈺忽然道，“采些花回去吧？”

  鑰月看過去，那小雛菊在陽光下靜靜盛開，悄然無息。

  “不要，不喜歡。”

  鑰月推著他繼續走。

  家裏的門沒鎖，直接進去。

  鑰月給他吊上輸液瓶，在他旁邊坐下刷手機。

  忽然，耳邊道，“想沒想過以後？”

  鑰月抬頭，歪著腦袋想了想，“想過，”她燦爛一笑，“就是和你在一起。”

  “除了這個。”

  “那就沒有了。”

  鑰月把手機收了，在沙發上盤腿，手肘支在腿上，纖細的手掌著一側臉頰，“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想過。”

  唐鈺點頭。

  “是什麽樣的？”

  鑰月好奇。

  “一個人，一條狗，一所房子。”

  沒有了？

  鑰月心忽然跳的很快，“沒有想過結婚生子？”

  “沒有。”

  “那你沒有女朋友？”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

  唐鈺從她眼神中確定了一件事，她確實對他有意思。

  嗬。

  有意思嗎？

  “沒有，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他淡淡道。

  “哦。”

  鑰月緩緩點頭，看了眼他的吊瓶，站起身給他換另一瓶。

  當晚睡覺是時候唐鈺又是在輪椅上，現在的天並不冷，他身上什麽也沒蓋。

  浴室是能洗澡的。

  但他腿上有傷，不方便，隻能是擦一擦。

  包括沒有換洗的衣服，他第一次這麽嫌棄自己，覺得自己都餿了。

  關了房間的燈。

  他靠在輪椅上，剛閉上眼睛，“叩叩”的敲門聲響起，鑰月直接進來。

  她手裏拎著幾件衣服，丟給他。

  白天他們一直在一起，晚上除了他進浴室的那麽點時間，她不可能出去買衣服。

  並且……這衣服……

  他手指捏起來，是舊的。

  鑰月看出他的嫌棄，道，“明天我們去商店買，這衣服雖不知道是誰的，但是幹淨的，在晾衣繩上掛著。”

  所以，她是偷的？

  “我不穿。”

  他不在乎是不是偷的，他在乎別人穿過。

  鑰月睨他，“那隨便你了。”

  但沒有要出去的意思，看向那沒有一點褶皺的床上，“你確定今晚還睡輪椅上？”

  “嗯。”

  “對腿不好。”

  鑰月說著解身上的長袖衫，脫掉，鋪在床上，“這樣可以上去睡了嗎？”

  她裏麵穿著露臍的吊帶，身材幹癟，但鎖骨精致，腰特別細。

  唐鈺轉動輪椅到床邊，拿起她的衣服，遞給她，“還是穿上，我一個男人，將就一下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