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般來說, 正常人回娘家分為兩種情緒。

  　　一種是因為要見到好久沒見的家裏人了，心情十分喜悅。

  　　還有一種就是因為和家裏人關係不好，卻不得不礙於情麵回去, 心情十分忐忑和難受。

  　　像宋行這種第三種就明顯很是不正常了

  　　這人是和家裏差點斷絕關係，但是一想到又能回去薅東西膈應人，所以心情是十分的高興，讓外人怎麽看都看不出來他和家裏關係很不好。

  　　曲小碗因為是招贅，所以沒經曆過正常人回娘家是什麽表現, 但是她也很明顯知道宋行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起碼正常人不會特意還在回家禮和孝敬當中薅一部分錢下來

  　　“好歹, 好歹他們以前對你還是挺好的。”

  　　一家四口人背著背篼走在路上

  　　看著那還在想辦法從武曼珠準備的娘家禮物中神不知鬼不覺薅一部分出去的宋行，曲小碗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讓她一個老實人看著見事不管有些困難, 但是讓她和宋行唱反調更是難為她了。

  　　“媳婦你都說了那是以前了”

  　　宋行對於自己的事情是一點都不遮掩的, 說起來都是大大咧咧比誰都坦然。

  　　“而且那時候對我好也是給了錢的，你看看後麵。”宋行撇了撇嘴

  　　“還是我媳婦閨女好啊，嗚, 就算我不幹活也不嫌棄我。”

  　　“不，不哭, 小桃桃也不幹活噠。”小桃桃拍拍胸脯以示安慰

  　　“崽啊”宋行感動, 抱著小桃桃就蹭。

  　　看得一邊的曲小碗和柿子一臉無語, 這父女倆可真是

  　　能不能靠點譜

  　　但是那邊父女兩個倆一點完全沒注意到曲小碗和柿子的無奈，兩個人抱在一起黏黏糊糊

  　　“我崽啊，爸爸最愛你了”

  　　“嗚，小桃桃也最愛爸爸了”

  　　“崽啊”

  　　“爸啊”

  　　“所以我可以吃一點點糖嗎？就一點點”小桃桃吸了吸鼻子, 伸出小手指比劃，臉上掛滿期待。

  　　“一點點就好啦, 剩下的還給外婆他們帶去。”

  　　宋行的一番感動消失的一幹二淨, 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崽子, 又開始嗚咽。

  　　“嗚嗚，果然是我閨女，像我，這多聰明啊”

  　　嚎叫了兩聲，宋行就抱著小桃桃一起眼巴巴地看向東西的保管者，曲小碗。

  　　曲小碗心軟一瞬，隨即硬起心腸，一正言辭拒絕。

  　　“想都別想，走快點。”

  　　“好吧”小桃桃和宋行如出一轍地焉了下來，慢吞吞地走著。

  　　曲小碗心更軟了，好像，給一點，也沒什麽？

  　　“媽”

  　　就在曲小碗馬上就要答應的時候，鐵石心腸柿子阻止了她，硬著一張臉看向宋行和柿子，家中說話語氣。

  　　“爸，曲桃桃”

  　　“好了好了，我們馬上走。”宋行一秒恢複常態，抱著小桃桃加快腳步。

  　　柿子和曲小碗走在後麵，還能聽到宋行和小桃桃一大一小兩個人說著悄悄話。

  　　“你姐姐越來越凶了”

  　　“是呀是呀”

  　　“她一點都不可愛了，小時候多乖啊”

  　　“是呀，不是，哎？姐姐小時候？”

  　　“哎呀，我還記得，就和小桃桃這麽大的時候，你姐姐跑出去掉水坑裏了，那會還哇哇大哭呢……”

  　　“她小時候力氣大不會用，家裏碗禁不住遭，你奶還專門給她弄竹筒吃飯呢”

  　　“她還把咱家老母雞打死了”

  　　“哇哇”

  　　……

  　　“爸”

  　　隨著前麵越說越多，越說越大聲，柿子惱羞大喊一聲，扳著手指，咯咯聲作響。

  　　世界總算是安靜下來

  　　宋行家在沙河大隊，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了，他們那裏多水。

  　　大隊上養著好些魚塘，每年都會專門養魚賣出去，雖然錢不多，但是也比其他大隊多個進項，也多點肉。

  　　沙河大隊距離他們向陽大隊不遠不近，走路的話一個小時的樣子，反正絕對不妨礙宋行每年算著時間回家去‘搶’魚。

  　　一家四口在路上一路走著，雖然真正走的也就三個人。

  　　小桃桃，柿子，曲小碗三人穿著冬天的衣服，其中以小桃桃的最後，其次是柿子，再然後是曲小碗

  　　至於宋行……

  　　他還真就穿著柿子的白襯衣，在冷風之下，精神得沒法。

  　　柿子瞥了他爸一樣，覺得這全是靠一口氣撐著了。

  　　不用看了，小桃桃的記仇絕對是遺傳得他，沒看到這快要到了的時候，小桃桃也打直了背，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父女兩個都跟打了氣的公雞一樣，時刻準備作戰。

  　　“這哪是回家啊”曲小碗和柿子搖了搖頭，緊跟其後

  　　“到了”

  　　等到走過前麵一個山坡，沙河大隊就映入他們眼簾。

  　　一跳蜿蜒大河繞著房子流淌，一路往下遊蔓去，最後攔截在一個水庫當中，不過這又是其他大隊的地方了。

  　　“衝”小桃桃看著前麵的房子和陌生的場景，小手握拳，大聲加油。

  　　“走走走”宋行也激勵了起來，抱著小桃桃就王前麵衝

  　　那精神氣

  　　“柿子，等會你多勸著你爸一點。”曲小碗臉色沉重，“聽說丈母娘身體不好，別把人氣出好歹。”

  　　柿子也麵色沉重

  　　“我怕我到時候不想勸，他們太煩了。”

  　　“唉”聽到這，曲小碗忍不住歎氣，但是還是咬了咬牙，“盡，盡量吧”

  　　說著，母女倆沉重地跟了上去

  　　至於勸不勸人這個，先去了再說吧，萬一，宋家人今年就正常了呢？

  　　讓他們想想去年

  　　小桃桃兩歲，他們頭一次把人給帶回來，宋家人一口一個賠錢貨，一口一個不值錢，那些個崽子又是要搶小桃桃衣服又是要欺負人的

  　　最後怎麽來著？

  　　那群小崽子全被柿子揍了一頓，大人被宋行從頭到尾罵了一遍，然後他們拿著年節禮就回來了，留下全是哭聲的宋家

  　　想想，都亂成一團啊

  　　“今年，今年一定要穩重一些。”曲小碗抿嘴，“好歹，好歹阿行也當上大隊長了”

  　　“所以背後有一個大隊的人撐腰”柿子幽幽添話

  　　“……”

  　　母女倆對視一樣，立馬跑起來追著前麵跑的飛快的宋行

  　　“阿，阿行”曲小碗突然想起，“這滿月酒請你沒有？”

  　　“什麽？”宋行停了下來，回頭，露出一個大大笑容，“一家人哪裏還講究這些”

  　　“……”

  　　她們都不能直視一家人這個詞了

  　　一路被抱著的小桃桃一看到這邊大隊的影子，就更加緊張了，雖然她的小腦袋瓜記不得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小桃桃就是知道

  　　外婆家的人都不喜歡她呀

  　　可惜，小桃桃有幾分歎氣，這怎麽就不是在自己大隊呢

  　　這樣她就可以找人幫忙啦

  　　這會因著馬上過年了，所以家家戶戶都是閑著的，這段時間也是一年裏麵吃席最多的時候了

  　　有糧有錢還有閑

  　　宋行一家人過來的時候，大隊上走動著不少人，好多都是去參加宋家的酒席。

  　　“喲，這不是宋行嗎？你也回來參加滿月酒？”

  　　“那可不是，這要不是是我頭一個侄孫，我還不回來了，你不知道啊，我現在當大隊長，這大隊裏忙得可多了，又是要分配任務又是要開會，還有這和粉條廠……”

  　　宋行上前就跟著吹牛

  　　小桃桃杵著下巴聽著她爸吹牛，腦袋在四周不斷觀望

  　　這個房子看起來好看，竟然是磚房

  　　這幾人竟然有自行車

  　　那個人

  　　“喲，這是你閨女？長得真乖”

  　　看著看著，小桃桃就聽到誇獎自己的聲音，立馬抬頭，衝著那人甜甜一笑。

  　　哎呀，這個大隊還是有有眼光的人嘛。

  　　“那可不”

  　　宋行也更起勁了，“不是我說，這別說咱這公社，就算是城裏，我閨女那也是頭一份的好看，絕對沒有比她更好看的了。”

  　　很好，這一聽就是很明白的吹牛的了。

  　　那人翻了個白眼，這當爸的人還真沒數，這鄉下丫頭，再好看能比得過城裏姑娘？

  　　“快別說了，等會席就開了，我們快去吧。”

  　　“走走走”

  　　說到這個，宋行更來勁了。

  　　他這來，也就是掐著時間來的。

  　　正常一家人過來，提前過來，幫忙，等客人吃完了，再隨便吃兩口。

  　　宋行過來，掐時間，吃飯，薅東西，走人

  　　那邊，宋家人正在招呼人，屋子裏麵一家人忙忙碌碌正在弄菜。

  　　“你們快去外麵看看人有沒有超了的”

  　　“要是有那種厚臉皮帶著這一家人過來的，趕緊把人趕走，趕不走也記得往桌子上少放點菜。”

  　　“老二媳婦，肉切小點，你這放多了咱家得浪費多少肉？一點不會過日子”

  　　……

  　　廚房裏麵忙忙碌碌，宋家老太宋母擺著手看著幾個兒媳婦和女兒忙碌，不停吆喝，也是‘忙’個不停。

  　　“今天可是咱們大寶滿月的日子，可都給我弄好了，要是丟了臉，仔細你們的皮。”

  　　宋老太臉上布滿皺紋，看著廚房裏的全部女人，臉上帶著幾分刻薄。

  　　“大寶可都是你們親外甥孫，你們倆做姑姥姥的也不帶點好東西回來。”宋老太可嫌棄兩個閨女了

  　　兩個閨女也不吭聲，隻是臉上帶上了顯而易見的愧疚

  　　宋家幾個媳婦斂著表情，眼神對視之間，都帶著幾分無奈

  　　遇上這種婆婆，可不就是她們運氣不好了

  　　不過好在這種情況沒持續多久，作為宋家的大兒媳，大寶的親奶奶，帶著傲氣跑出去，然後帶著驚慌跑了進來，嘴皮子都有些顫抖。

  　　“娘，不好了”

  　　“什麽好不好的，會不會說話？這可是你親孫子的滿月酒，能不能說點好的。”

  　　“能，能”宋大媳婦抖這嘴皮子，“老三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什麽？”宋老太反應過來，卻沒有宋大媳婦想象的驚慌，而是滿心欣喜

  　　“哎喲，老三回來了”

  　　說著，宋老太就小跑出去，等到出去以後，又連忙收斂表情

  　　“你還知道回來？”

  　　“怎麽不知道，這我侄孫滿月酒，我還能不回來吃？”宋行麵上平和

  　　小桃桃縮著腦袋觀察著麵前的宋老太，一臉皺紋，雖然態度凶，但是卻有帶著期望

  　　看著，好像，也不是這麽討厭？小桃桃有些迷茫了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啊

  　　“怎麽把這些個賠錢貨也帶回來了？”

  　　小桃桃剛這樣想著，就看到宋老太轉變了態度，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們。

  　　“老三你就在外麵，你們幾個都去裏麵忙活去，真是的，一點規矩都沒有，知道家裏忙不早點過來。”

  　　“對了，東西拿過來，說一句做一下的，有屁的用……”

  　　巴拉巴拉巴拉

  　　小桃桃鼓起嘴巴，就是這樣了，可真是太討厭了。

  　　曲小碗和柿子也頓住了

  　　在家裏從來沒有如此待遇的母女兩個對視一眼，都在猶豫。

  　　去不去？

  　　好像可以去，但是又不太想去。

  　　還是去吧，反正也就這麽一天。

  　　也行吧，好歹是爸他媽。

  　　眼神交流完畢，母女兩個沉默著上前，不說話也不反駁

  　　那宋老太還再繼續，說完曲小碗說柿子，說完柿子指向了小桃桃。

  　　“這麽大人了還抱著幹嘛？趕緊把人給放下來”宋老太很是嫌棄，“老三啊，不是娘說你，大寶這滿月酒這種大事，你帶個賠錢貨過來把這不是晦氣嗎？”

  　　“聽媽的，先把人放村頭去，回去再帶人走。”

  　　曲小碗和柿子停下步子，不可置信地看像宋老太

  　　這一年沒見，怎麽更‘長進’了？去年可還沒什麽誇張的

  　　把一三歲小孩放陌生大隊村頭，這正常人誰想得出來？

  　　“媽哎，我看也別給大寶辦什麽滿月酒了，把這些錢糧給你省下來去醫院看一下多好？你放心，兄弟幾個出多少錢，我這個入贅出去的也出多少錢。”

  　　宋行直戳宋老太心窩子

  　　“這去年過年的事你又忘了？”

  　　宋老太捂心口，這一時驚喜之下，她還真差點忘了去年的慘狀，這也是這次他們都沒給宋行遞消息的原因。

  　　宋行看總算是想起了的宋老太，笑得十分燦爛，“媽啊，你別客氣，別把我們當客人招待，我們自己會找位置吃飯的。”

  　　宋老太心口更疼了，還，還坐桌子上？

  　　這可是四個人啊，四個人

  　　“你快去忙吧，我看又是嫂子和兩個小妹在忙活，這肯定忙不過來，你看這樣，我去村裏請王大娘他們過來幫忙……”

  　　“忙得過來，怎麽忙不過來了。”

  　　宋母也不計較其他的了，生怕宋行犯軸去把人叫過來，那可是得出糧食的，哪裏比得上自家免費的好？

  　　“你，你們自己找地方坐，我，我先去幫忙了。”

  　　看著和討厭的姥姥總算是走了，小桃桃發出一聲‘哇’

  　　“爸爸你好厲害”

  　　“那是”宋行驕傲，“我可是要保護我家桃桃柿子小碗的”

  　　曲小碗和柿子抽了抽嘴角，這保護得是挺好的。

  　　“我們還是去幫個忙吧”曲小碗衝宋行說到

  　　這總歸一年也就這麽一會，隻要不說到小桃桃，忍一下倒是無所謂的，而且做飯幫忙對她們也不難。

  　　“沒聽說過有誰家女婿回家還要幫忙的”宋行媳婦閨女都拉到座位上做好，恨鐵不成鋼。

  　　小桃桃同款表情瘋狂點頭，就是，哪有人要主動幹活的。

  　　“……”

  　　“媳婦，不是我說，你得對自己的地位有清楚認知，我這是上門的，你才是一家之主，你看看那邊我大哥二哥有誰去幫忙的？”

  　　“……他們媳婦在裏麵幫”

  　　“這換下來我才和嫂子他們一樣地位”宋行揚起下巴，十分驕傲，“但是我是懶媳婦，不幹活”

  　　“……”

  　　這，真就很難說了。

  　　看著宋行和小桃桃這一大一小相互附和的兩個人，都有些頭疼。

  　　“你們要是去了，我去把我大哥二哥也拉著一起去幫忙。”宋行直擊命脈

  　　“倒也不用”

  　　曲小碗和柿子敗北，最終還是和宋行一起坐在凳子上，聽著宋行時不時和周圍人搭話。

  　　“對，這是我媳婦閨女”

  　　“我媳婦可厲害了，家裏都是她幹活養我”

  　　“入贅？被人養的感覺你們不懂”

  　　……

  　　“我有些想回去了”柿子和曲小碗坐在一起，臉有些發紅，忍不住小聲說道。

  　　她爸是真能吹

  　　曲小碗麵無表情，點了點頭，“媽也想”

  　　隻有那邊的宋行和小桃桃父女兩個，神色自在，時不時又吹一句。

  　　“我，我去了好多次市裏噠”

  　　“可大了，以後小桃桃也要進城”

  　　“養爸爸媽媽姐姐奶哥哥……”

  　　小桃桃被放在凳子上，麵對有惡意的無惡意的調侃，那都是自信滿滿，有啥說啥完全不在怕的。

  　　“就你還能進城？”

  　　麵對嗤笑，小桃桃拍拍胸脯，自信昂揚，“我還有那麽多年，我當然可以噠。”

  　　對麵四五十歲的大叔：……這是嘲諷我沒幾年了吧？是吧是吧

  　　小桃桃當然是沒這層意思的，但是說出來的話。

  　　“我，我好看呀”欲言又止的眼神

  　　對麵長相曲奇的人：……

  　　“我我聰明噠，鵝鵝鵝你，曲項……”

  　　對麵大字不識一個的人：……

  　　就

  　　曲小碗和柿子都看不下去了，把小桃桃給抱了過來，讓宋行一個人在那邊吹。

  　　不過好在沒吹多久，這吃飯的時候就到了，大夥連忙坐在位置上，等待著搶菜。

  　　真，字麵意思上的搶。

  　　每個人先把碗裏飯打好，所有人正襟危坐等待菜端過來。

  　　先是一盤白菜，下桌，伸筷子，三秒，空盤子。

  　　然後是燉土豆，四秒鍾，空盤子。

  　　……

  　　一盤又一盤，一上來就是清盤行動，到最後那有油水的菜的盤子都被飯擦得一幹二淨

  　　至於剩菜剩飯，不可能，一點都剩不下來。

  　　等到所有菜都吃完了，大家坐在位置上消化，繼續說話，而宋家兩個女兒開始出來收盤子了。

  　　“三個”宋大丫衝著宋行笑了笑

  　　“還笑得出？水都沒吃一口的吧？”宋行沒帶好氣，“所以說你們是不是傻？這都當娘的人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宋大丫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再叫了叫曲小碗幾個一聲，又去別的桌收東西。

  　　她就是這性格，從小都這麽過來了，哪裏還能改？

  　　再說了，都是過日子，東家不過西家過，在娘家是這樣，在婆家也是這樣的。要她說啊，這就是命，怪自己不是男人。

  　　不過好在，她現在有兒子了。

  　　宋行是真的恨鐵不成鋼，但是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年輕時候都沒把人扭過來，更別說現在了。

  　　“所以說我賊不喜歡過來”宋行搖搖頭

  　　曲小碗和柿子抱著小桃桃不搭話，就是那眼神，明白寫著，‘就你還不喜歡回來？’

  　　那三天兩頭回來薅東西的可不是她們

  　　宋行翻了個白眼，這娘三個

  　　“行了，這飯也吃了，把東西放下，咱們回家去了。”

  　　這隻有自己的窩，才是自己家，這裏可不是。

  　　“這些是我娘給準備的年節禮，今天過來了，過兩天就不來了。”宋行把東西遞了過去

  　　半斤豬肉，一斤粉條，小塊紅糖，兩個雞蛋，還有兩塊，可是豐盛得不行了。

  　　武曼珠給這麽多，一是因為今年大隊收獲多，二就是去年那年節禮都又帶回去了，還是補了上來。

  　　這麽多東西，看得宋家幾人眼睛都紅了。

  　　“天呐，老三，你們大隊現在是發了？”宋大嫂咽了咽口水

  　　他們都知道向陽大隊開了粉條廠，但是都以為是小作坊，不賺錢，頂多像他們大隊養魚一樣，補貼點油鹽錢。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啊

  　　“老三，你和娘說說，你們家今年分到多少錢？”

  　　宋老太也興奮了，“這你們以後早晚要分家，到時候可記得叫我，媽保準不讓你吃虧。”

  　　“這你就兩賠錢貨，要我說啊，你看大寶，男娃頂家，以後還能給你摔盆，你可得多管管……”宋老太又開始了

  　　要宋行說，這他媽就是不長記性的。

  　　“媽，不是我說你，你這一天幹別的不行，白日夢是做得挺好的。我有閨女的，輪得到宋大寶來？”

  　　“再說，這正要有個萬一，我這入贅的，我和媳婦也有曲家孩子管。”

  　　“你”宋老太再一次受到暴擊

  　　“娘，我說你有空在這裏不甘心不服氣，不如，把我當初的嫁妝給我？或者說，家裏這分家的房子，是不是得分我一間？”

  　　宋家人立馬變了臉色，包括宋老太

  　　宋行嗤笑一聲

  　　“所以我說你們蠢啊”

  　　“走了，媳婦閨女，回家去了。”說完話，宋行悠悠離去。

  　　走在路上，吃飽飯的小桃桃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

  　　“我們下次還來嗎？”

  　　“可是委屈我閨女了，還得來啊。”宋行拍拍小桃桃的小腦袋，深深歎氣，“這再怎麽，都還是一家人啊”

  　　“唔，那就來吧”小桃桃拍拍宋行胳膊，奶聲奶氣安慰他，“爸爸不難過”

  　　柿子和曲小碗一怔，看了過去

  　　向來嬉皮笑臉的宋行臉上帶上了幾分憂鬱，讓他們不由有些擔心。

  　　“阿行”

  　　“爸”

  　　兩人剛出口安慰，就見宋行十分懊悔地拍了拍大腿

  　　“虧死了，就吃了頓飯還留下那麽多東西，我怎麽就忘了把廚房掛著的那點香腸給拿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