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場進城，小桃桃逛了有好多車子的交通大隊，吃了免費的飯菜，裏麵還有紅燒肉哎

  　　逛了菜市場，逛了供銷社，逛了回收站，最後在糖果店裏麵，小桃桃拿出了自己僅有的一毛錢，買了十顆亮閃閃的水果糖，五顏六色，一下子就吸引了小桃桃的目光。

  　　好吧，其實是小桃桃隻買得起這個。

  　　“要這個，姐姐。”小桃桃仰著腦袋看向售貨員，小嘴甜甜，秀麗輕嫵，售貨員臉上也掛起了笑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朋友你的糖，要收好哦。”

  　　說著，售貨員悄悄再給她多放了一個紅色糖果，比了個悄悄的手勢。

  　　小桃桃眼睛一亮，奶聲奶氣。

  　　“謝謝姐姐，星，星星，火”

  　　“燎原”售貨員好心情提示

  　　“撈圓”

  　　“哈”見她努力但是又發不出準確音節的模樣，售貨員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收獲了一小兜糖果的小桃桃的第一次進城之旅就這樣結束啦

  　　回到大隊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家裏麵都還在等著他們，裏見到人平安回來，大家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阿和，回家了。”

  　　混在曲家人當中的宣嬈知道他們有話說，識趣告退。

  　　“等一下，宣老師”宋行連忙把人叫住，“這次情況有些意外，我們先討論一下。”

  　　宋行一想到接下來的大生意，就有些心切。

  　　剛好全部人都在，此刻不討論他可能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叫退各個小孩，宋行就把今天的事情和他們說了。

  　　“三噸？”眾人震驚

  　　“260一噸”一毛三已經，一噸兩千斤，算下來就是這個數。

  　　“這麽高？”

  　　他們往年純玉米粒粒，賣出去也才180，這還是去掉玉米棒子。

  　　“對，這都談妥了，三噸總共780，先匯了兩百塊錢的單子到公社那邊。”宋行也激動同時也有些忐忑

  　　“但是一開始計劃的隻有半噸，現在這麽多，我就在想是去其他公社也聯係一點，還是到時候全部都由我們大隊出。”

  　　大隊上拿出六噸新鮮玉米棒子那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但是農家人總是忍不住多想一點，這不到真是收獲的季節，都是不放心的。

  　　這說到這個，大家也都糾結了。

  　　“本來我很不確定的，但是這一回來看到大隊，這城裏和鄉下差別還是真的大啊。”

  　　宋行身上依舊是那件洗得有些呲線的白色襯衣，向來吊兒郎當偷奸耍滑的他難得正經起來。

  　　“這想要過上好日子，這就得發展，就得敢做。大隊上現在不說日子好好，但是誰家也不挨餓，為什麽就不敢冒點險呢？”

  　　這一趟去市裏，對他的刺激可是太大了，這市裏麵東西太多，大家懂得也太多了，讓他也不由油然而其一種要帶著大隊過上更好生活的責任感。

  　　懶漢也是有夢想的

  　　大隊要發展，就要破釜沉舟，要敢去冒風險。

  　　本來還是遲疑的曲家人，看著這樣有方向有計劃的宋行，都不由跟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把”

  　　“大隊窮了太多年了，總的冒點險。”

  　　“這最終做決定的，到底還是大隊上所有人。”

  　　……

  　　因此，回到大隊的第二天，宋行就再次召開大會。

  　　會議主題：玉米守護戰

  　　守護玉米的未來，還是現在？

  　　別看這隻是七百多塊錢，但是這卻是大隊第一回在秋收之前，在收購站以外的地方收到錢。

  　　但是需要決定的，就是三噸玉米。

  　　平攤到大隊上的人家，那就是每家就九十斤左右，按照這個價格下來，那就是在12塊錢左右，對於哪一家，都是不少的錢了。

  　　“這一次之前不是說了每家兩百公分就可以換已經玉米嗎？這個玉米，要是想要換錢的，大隊上可以同你們收購，到時候按照本次一毛三的價格給你們發下去。”

  　　瞬間，本來就有些偏移的心再次偏移。

  　　“我同意全部由我們大隊賣，大家這些年的窮慣了，現在有一毛三的好機會不抓住，等到年底了就隻有七八分錢了，再去掉棒子，那可就是一半的價格。”

  　　“反正我要賺錢。”

  　　“就是，才三噸，算下來也沒多少，賣了賣了。”

  　　……

  　　底下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宋行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幾分嚴肅，繼續說道。

  　　“除了玉米，許主任說了大隊上要是有雞蛋雞鴨這些，全部直接按照售價收購。我們是大隊合作社和他們直接對接，完全符合政策，符合發展的。”

  　　說到這個，大家的眼睛更亮了。

  　　雞蛋外麵賣四分錢一個，但是收購站隻給三分錢一個，小一點的兩分錢，還有老母雞這些，一塊五一斤……

  　　兩項利誘壓下來，很快，大隊上就同意直接賣出三噸嫩玉米的事情了，也算是皆大歡喜。

  　　“咳咳，好了，現在這好事情都算好了，那我們來說些醜話。”宋行輕咳，眼神看著底下，從那些個熟悉的臉上略過。

  　　大家：？

  　　“這今年既然要出這麽多玉米，這平日在玉米林轉悠的人可就不得轉悠了。”

  　　眾人臉色怪異，看著上麵風光月霽的宋行，聽著他苦口婆心地勸說與警告。

  　　那啥，往常，跳得最高的就是上麵這人了吧？

  　　宋行麵不改色裝作沒看到這些詭異目光，以過來人的經驗表示。

  　　“所以，我們得加強防範。我和巡邏隊隊長商量了，到時候每天下工後都會有人去巡邏，選中的人自然都得是些老實負責的人，每人每天兩個工分。”

  　　巡邏隊的人組織得非常快，大隊上哪些人偷奸耍滑，哪些人老實本分，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作為慣常偷懶的宋行，那是對於那些人警惕性高那些人表麵可以內裏不行一清二楚，沒花多少時間就整理好了一份名單。

  　　每天晚上兩班，八點到一點一班級，一點到六點一班，每一人每天兩個工分，就在玉米林搭個棚子，就睡在那裏。

  　　這說起來也是個辛苦活，但是大隊上願意付出的老實人可多了去了，人可是好挑了。

  　　當然，這隻是明麵上的。

  　　背地裏

  　　“我，我在這裏。”

  　　半大的小孩，穿著布丁滿滿的衣服，玩耍了一天的小臉蛋髒兮兮的，臉上帶著些嚴肅但是又透著幾分激動。

  　　一群人窸窸窣窣地聚在一起，小腦袋挨著，在嘰嘰咕咕地討論著。

  　　“那我去溝坎那邊，我去大桃樹那邊……”

  　　幾個人分配著任務

  　　“我，我陪著小桃桃。”其中五六歲的小男孩帶著激動地舉起手，露出潔白的牙齒。

  　　“太奸詐了，黑子。”其他人瞪眼

  　　“不行，我和阿巧跟著桃桃我們三個人一起，你們自己選。”

  　　沒給幾人爭吵的機會，其中一個灰衣雙辮的小女孩小妮站了起來，輕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看著這群不靠譜的男孩。

  　　“別忘了今天的任務是什麽”

  　　大家訕訕，撇了撇嘴繼續商量，不時夾雜著小聲抱怨。

  　　“阿巧好凶啊，以後嫁不出去。”

  　　“國慶，你妹妹好凶，你好慘。”

  　　“還好我妹子不凶”

  　　……

  　　“你們說什麽呢？”小妮雙時候叉腰，大眼睛一瞪

  　　幾個男孩立馬四散開來

  　　“我走了走了”

  　　“我先去巡邏去了”

  　　“哼”小妮冷哼一下，牽起在草地上坐著的小桃桃的手，另一手牽上旁邊阿巧的手高高興興地開口。

  　　“那我們就在這邊看著，一定不能讓他們來偷苞穀。”

  　　“不能”小桃桃小手捏起了拳頭，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

  　　他們就是宋行的後手了

  　　要說起來大隊上誰消息最靈活，誰最好騙，不，是好哄，那一定就是這些半大的小孩子了。

  　　大人一天一個工分

  　　但是雇傭這群小崽子，一次性才一顆糖勒，劃算的不得了。

  　　尤其是小孩子最講義氣，最不留情麵，時間又是最多的，誰敢過來，就算是親爹，那也得妥妥被抓。

  　　“抓一個人一顆糖”

  　　小妮帶著小桃桃和阿巧躲在一片石塊後麵，遠遠地看向那邊的玉米林，可是興奮激動了。

  　　“多來幾個，這樣我們就有很多糖了。”阿巧紮著一個辮子，眼睛狹長，有點像個小狐狸，可是機靈。

  　　在兩個小女孩中間，小桃桃悄悄探出個小腦袋，五官清麗，嫵媚秀婉。

  　　三個人，那是三個不同的風格咧。

  　　小桃桃可是頭一回被安排任務咧，這不是就聚集了自己的小夥伴們，開始在這邊巡邏，她可是要幫爸爸抓壞人噠。

  　　明媚的眼中閃爍著激動，兩隻小手扒著石頭，然後悄悄咪咪往上上麵探頭，露出一雙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盯著麵前廣闊的包穀林。

  　　旁邊，阿巧和阿妮口中小聲念叨，“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多來幾個，嘿嘿，糖啊”

  　　小孩子才不知道什麽大道理，在他們看來，人越多自己能得到的糖越多，可不是就鉚足了勁守護。

  　　守護著守護著

  　　小桃桃突然往前探了一下，臉上閃過激動，連忙轉身拍了拍昏昏欲睡的阿巧和阿尼。

  　　“快，快看”

  　　有人噠

  　　小桃桃看著前麵，一二三四個人哎，她們就可以得到四顆糖了，一時之間，三個小女孩眼中都閃著星星。

  　　“走，我們快去攔人。”小妮性子急，直接就要跑過去。

  　　“不不行”小桃桃奶聲奶氣地阻攔，“要等他們進林子。”

  　　“去叫人”

  　　這叫什麽來著？

  　　小桃子皺了皺鼻子，那什麽雞和猴的，她記不清楚了，不過吧，小桃桃小手一揮，非常有‘老大’風範地開口。

  　　“阿巧快，找人。”

  　　為什麽叫阿巧？

  　　因為阿巧跑得快，小桃桃話音才剛落，阿巧已經衝出去一大截，沒一會就跑遠了。

  　　苞穀林裏，王三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小夥，每人一手拿著一個苞穀，兜裏裝著兩個，腋下夾著幾個，一個個吊兒郎當，臉上帶著嘲笑。

  　　“嘿，這再是巡邏又能怎樣？兄弟幾個還不是想進去就進去。”

  　　“今年這苞穀長得可真好，嘿嘿，看著都比往年大。”

  　　幾個人說笑著，王三一個放肆，拿著苞穀就往自己褲腰裏麵塞，嘴上還不要臉的嘿嘿。

  　　“到時候就帶這個回去，其他的，走，哥幾個去烤著吃。”

  　　王三說話的時候轉了個身，正對著兄弟幾個，說完話，幾人沒有答話，他皺了皺眉，有些狐疑。

  　　“不是，你們這是怎麽了？這難不成還要帶回去給家裏老不死的？”

  　　這幾兄弟也不是這種人啊

  　　說著，幾個人臉上表情不對，王三又塞了一個驚褲腰裏，撓了撓腦袋，轉身。

  　　“這怎麽一個跟耗子見了貓……”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對麵，宋行帶著一堆人站在這邊，其中就包括他口中的老不死的。

  　　“……”

  　　作者有話說：

  　　售貨員：來，多給你一個

  　　小桃桃：謝謝你，糖果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