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到底是誰

  　　顧千苒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捏了捏顧琛圓嘟嘟的臉蛋。

  　　“可真有你的，你小小年紀居然這麽多鬼心眼兒！”

  　　顧琛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媽咪，你這麽容易被人忽悠欺騙，我當然要精明一些，保護你的安全了！”

  　　說著，想起來什麽似的，上前抱住顧千苒的腰，仰著小臉擔憂地問她：“媽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啊，怎麽一天到晚都有人跟蹤你？”

  　　顧千苒有些尷尬，這要怎麽和小團子解釋？

  　　難道要說，得罪了你親爹？

  　　最後，還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傅星洲打破了沉默。

  　　“你看，阿琛都這麽擔心你，要不然，你今天就別去上班了。在家陪陪他們？”

  　　顧千苒垂眸看看兒子肉乎乎的小臉蛋兒，思索再三，還是搖搖頭。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那家夥是知道自己工作單位的，就算是今天不上班，總有一天他也會找上門來。

  　　更何況，霍老夫人的病情耽誤不得。

  　　上次開會就在討論她的手術時間，保險起見，定在了三天後，因為難度比較大，在這三天裏麵，她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能確保手術的成功。

  　　雖然她跟霍凜不對付，但既然接了手術，就要全力以赴才對。

  　　何況，霍老夫人之前對她很照顧。

  　　“做錯事情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麽好怕的？”顧千苒捏捏兒子的臉，“寶貝兒放心，媽咪會保護好自己的。”

  　　顧琛不舍地撅了噘嘴巴，更摟緊了笨蛋媽咪，他是真的很擔心，甚至想跟過去媽咪的醫院看看。

  　　和自家兩個小祖宗膩歪了一會兒，顧千苒開車去了醫院。

  　　霍老夫人被安排在特護病房，每天都有無數的人試圖來見她，但是老人家病得有些重，清醒的時間很短，於是都被顧千苒給拒絕了。

  　　顧千苒照例用口罩和衛生帽遮住臉，隻一雙眼睛露在外麵，還因為防護而戴著透明的麵罩，是以，即使經常有故人出現，也因為她這幅打扮而沒有認出過她。

  　　下午四點，顧千苒到霍老夫人那兒查房。

  　　房間裏擺放著各種儀器，發出規律而冰冷的機械聲。

  　　顧千苒問了專屬護工幾個問題，又將需要化驗的單子開給她。交代好一切，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人拉住了。

  　　一低頭，就看到霍老夫人帶著笑意的眼睛。

  　　因為病痛，她的雙眼有些渾濁，但裏麵慈祥的情緒卻毫不掩飾地直麵撲來。

  　　那個瞬間，顧千苒懷疑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以前她也經常這樣看著自己。

  　　她和霍凜是商業聯姻，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霍老夫人的鼎力支持。

  　　“怎麽了？”顧千苒的語調不自覺放輕了很多，“哪裏不舒服嗎？”

  　　聽到她的聲音和明顯帶有異國特色的口音，霍老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搖了搖頭：“就是……想跟人說說話。”

  　　顧千苒鬆了口氣，坐到她床邊，跟她閑聊了幾句，主要是告訴她現在需要靜養，那些探望的人，都被她自作主張給攔住了，如果她想見的話，可以放進來。

  　　霍老夫人卻搖了搖頭，隻是看著她：“別讓他們來，鬧騰。”

  　　這語氣，和之前幫她攔那些極品親戚的時候一模一樣，顧千苒不禁笑了起來。

  　　“好。”顧千苒幫她掖了掖被角，難得表現出溫順的模樣，“那我在這陪您？”

  　　霍老夫人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模樣。

  　　霍凜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各種特護病房的看護玻璃，目光落在裹得嚴嚴實實的顧千苒身上，神情溫柔。

  　　思緒不禁飄到以前，那個時候母親就很喜歡顧千苒，去哪裏都喜歡帶著她，可他隻覺得顧千苒心機，認為她一定是為了保住霍太太的地位而別有用心地討好母親。

  　　直到她「死」的時候，母親傷心欲絕地控訴著他對顧千苒的所作所為，他才明白，顧千苒為了他們的婚姻付出了多少。

  　　霍凜眸中閃過痛色，在病房外看了許久。

  　　霍老夫人精神不佳，說了會兒話就又昏昏沉沉的，顧千苒便離開了。

  　　出門才發現霍凜就在門外，眼底的笑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像是沒有見到這個人，徑直從他身邊離開。

  　　霍凜跟了上去。

  　　“你根本就不住在醫院的職工宿舍，你昨天是在騙我。”

  　　顧千苒沒有回答。

  　　霍凜又說，“為什麽不敢告訴我，你現在到底和誰一起住？手段倒是可以，把我都給耍了……”

  　　顧千苒突然頓住腳步，猛地回頭審視著他的眼睛。

  　　那些攝像頭果然都是他的手筆！

  　　不禁反唇相譏道：“霍總，明明是你先做出這種偷偷摸摸、令人不齒的事情，還有臉到我這裏來興師問罪？本末倒置了吧？”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一切，也有權利知道你每天晚上住在哪裏！”

  　　顧千苒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真想摸摸霍凜的額頭，是不是燒糊塗了才說出這番話來。

  　　就算他沒有簽那份離婚協議書，兩個人也分局這麽久了，她在國內更是個「死人」，他居然還說這種話，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霍爺，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懶得和他周旋，顧千苒直接趕人，“沒事不要耽誤別的患者看病，霍老夫人的手術我一定竭盡所能，請回吧。”

  　　剛說完，手機響了起來。

  　　下一秒，顧琛奶聲奶氣的語調出現在電話那頭：“漂亮媽咪，今天什麽時候下班啊？”

  　　顧千苒心頭一震，看了霍凜一眼，轉過身去接，擺明了覺得他礙事。

  　　霍凜的臉色頓時黑成鍋底。

  　　他聽不到電話那邊的聲音。

  　　但明顯感覺顧千苒在接聽電話的一瞬間，表情和態度都發生了溫柔的轉變。

  　　讓他不由得心生惱怒。

  　　“寶貝啊，我這兒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會兒再打給你？”

  　　不行，不能讓霍凜知道兩個寶寶的存在，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這個秘密！

  　　說完這句話，顧千苒想快速掛斷電話。

  　　可是手疾眼快的霍凜，迅速抓住了聽筒！

  　　——他倒要看看，這傳說中的寶貝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幹什麽！”

  　　顧千苒的緊張神情盡數落入了霍凜的眼中。

  　　這中間果然是有貓膩！

  　　不怒自威地看了顧千苒一眼，拿起電話聽筒放在自己耳邊。

  　　“你到底是誰？”

  　　此刻，電話那邊的顧琛發覺了事情不對勁。

  　　那個可惡的家夥又來騷擾媽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