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作者:聽金坎      更新:2022-08-11 12:53      字數:3708
  第67章

    江雲康先和木須打招呼, 再和鍾慶問安,等林源也打完招呼後,再一起坐下。

    林源話多, 坐下就誇鍾慶氣色好多了,“還是天暖了好,鍾師兄也能多出來走走。”

    鍾慶點頭說是, “就是最近春雨連連,容易誤了賞春的時候。”

    “春天嘛, 就是這樣。”林源喝了口茶,就和木須提了侄兒想找啟蒙先生的事, “先生能否介紹一個,我家侄兒皮實,經得造。”

    木須冷哼道,“若是像你一樣皮實,怕是也沒先生願意要,你容我想想,現在年紀大了, 一時間也想不到。”

    林源點頭說好,江雲康喝茶的時候卻看了眼鍾慶。

    江雲康覺得鍾慶就很好, 現在鍾慶過得窘迫,也需要一份收入維持生活。給小孩啟蒙不會累,每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而且鍾慶是個有風骨的人, 正好能帶帶和正。

    不過鍾慶那麽多年都沒帶學生, 想來是不願意帶,他也就不提這個。

    四個人坐著喝了會茶, 直到成氏進來, 說煙囪有點堵了, 讓江雲康還是林源去看看,他們兩個才一起出去。

    等兩人一走,木須就看向鍾慶。

    “你有你的風骨,這個我不勸你。但你要活著,就得有個營生。你辭官多年,手中的盤纏所剩無幾,既然還想撐著看於家的報應,總得有些錢活著。”

    木須說得直白,鍾慶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方才木須沒當著林源問鍾慶,就是怕鍾慶不好拒絕。

    見鍾慶隻是抿唇在笑,木須無奈道,“你若是看不上林家的商賈出身,我也可以給你另尋學生。以你的才學和本事,想要拜你為師的人會很多。”

    “鍾慶啊,你要是走在我的跟前,我可不會原諒你。”教書育人幾十年,木須最欣賞的學生沒有幾個,一個巴掌就能數得出來,鍾慶便是一個。

    鍾慶搖頭說不是,“我都活到這個時候,好幾次都差點見到閻王,出身什麽的,真的不是重點。”

    “我是覺得……”鍾慶猶豫了一會,歎氣道,“若是帶學生,便要有始有終。可是以我的身體,怕是撐不過十年,又何必耽誤人家。”

    “況且,若是有了第一個,便會有後邊的人,我怎麽拒絕都不是。”

    “這個好辦。讓林家每日把孩子送你那裏,不要伸張就是。說好隻帶兩三年,林家也不會纏著你。”自己的學生,木須還是很了解的。

    等林源再回來後,木須就和林源舉薦了鍾慶。

    林源不可思議地看著鍾慶,確認道,“鍾師兄,你那麽厲害,真的願意收我侄兒嗎?”

    “不是要他拜師,如果你家不介意,我可以幫忙啟蒙。”鍾慶微笑道。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那得高興壞了。”林源拍手叫好,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告訴爹娘他們好消息,但因為要在木府用飯,隻好先撐著不說。

    江雲康聽說這個時,便知道木須有勸過鍾慶。

    他雖然不知道鍾慶留在京城的原因,但在京城裏的開銷可不小,特別是鍾慶還要吃藥看病,更是一大筆錢。而林家最不缺錢,又有林源的叮囑,林家也不會難相處。

    關於鍾慶的要求,林源都先幫著答應了,說明日就帶著侄兒去拜訪。

    鍾慶說不要太招搖,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不然其他人也求上門,他的身體撐不住。而且啟蒙也要講究緣分,還不一定能成。

    江雲康和林源在木府用了午飯,一起去了林府,林海和朱氏聽說鍾慶是前任宰相,立馬就笑得合不攏嘴。

    林海拍著林源的背直誇,“好啊,這事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宰相的學問一定非常好。”轉頭看朱氏,“娘子快去準備厚禮,咱們明日就帶著和正去拜師。多拉個幾車去,可不能虧待了先生。”

    江雲康忙說不要這樣,“鍾師兄是個不愛金銀的人,你們帶上適量的束脩便好。而且這個事不好太高調,鍾師兄的身體很不好,若是還有別人去叨嘮,鍾師兄會吃不消。”

    林海遺憾道,“多送點禮,也代表我們的重視,拿得太少了,會不會被人說摳門?”

    “你傻啊!”朱氏插話道,“人家是兩袖清風的前宰相,若是他要錢,早就金銀財寶一大堆,何必要咱們那些束脩。三郎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好不容易給我兒找了個好先生,你要壞了我兒的事,我和你沒玩!”

    “娘子誒,我怎麽可能壞了咱孩子的好事,我就是太高興了嘛。”林海笑道,他現在想通了,“確實不能太多錢去,不然太多銅臭味,鍾先生不會喜歡的。”

    江雲康見事情都說好,才出門回承安侯府。

    他和林氏說了這個事時,林氏也頗為驚訝。

    林家從林氏祖父開始,已經掙了足夠的錢,往後隻要能守住家業,子孫便能吃喝不愁。

    現在卻的,就是會讀書的當官人。

    若是林和正也能讀書,往後林家才能慢慢站穩腳跟,擺脫商賈的出身。

    “謝天謝地,可算是有了個好兆頭。”林氏雙手合十,虔誠地道。

    江雲康看林氏可愛,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下林氏的麵頰,惹得林氏瞬間從臉頰紅到耳根。

    “三爺!”林氏嗔道,又不敢太大聲,怕被外頭的丫鬟聽到。

    江雲康卻粘了過去,“明日我就要去木府了,娘子就疼疼我嘛。”

    林氏被江雲康鬧得沒法子,好在彩萍敲門,忙讓彩萍進來,才暫時躲開。

    彩萍一路小跑回來,還有些喘,“三奶奶,三爺,二房二房的紅杏有喜了。”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林氏問。

    江雲康也看了過去,自從紅梅落胎後,二哥就很少去二嫂房裏,以至於二嫂怨聲載道。但因為紅梅的事,二嫂又不敢隨便動二哥屋裏的人,現在通房有喜,二嫂怕是得氣暈。

    “很早了。”彩萍一臉的看戲模樣,挑眉道,“奴婢是方才路上遇到趙姨娘,她和奴婢說的。”

    “雖說二奶奶平常都會讓紅杏她們喝避子湯,但還是被紅杏抓到機會逃了幾次。正好就懷上了,如今三個月,胎坐穩後,紅杏直接去找了夫人,讓夫人庇佑。”

    二房還沒有嫡子,向氏一直防著侍妾生孩子,就是怕侍妾先生下庶子。但向氏自己隻有一個女兒,那麽多年了,沒理由再攔著妾室不讓生。

    不得不說,紅杏這招夠狠,也比紅梅聰明,懂得去找孟氏。

    孟氏雖然希望向氏能有嫡子,但向氏一直沒能有孕,先讓侍妾生一個也好。

    “趙姨娘說二奶奶聽說後,當場暈了過去,等醒來後還沒張口,就先被夫人給堵住話頭。”過去三房吃了不少向氏的虧,現在彩萍說起這個,心中很是爽快。

    “夫人說既然紅杏懷上了,沒理由再打掉。這段日子二奶奶幫著管家太辛苦,就讓紅杏住到正院去。”

    林氏不需多想,就能猜到二嫂很氣,“紅杏住到正院,二嫂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母親的眼皮子底下害人。”

    彩萍點頭說是,“本來夫人不會管這種房裏的事,實在是上次紅梅太慘了,要是二房再傳出這種事,侯府的名聲也要被二房敗壞了。”

    江雲康笑著道,“這麽一來,母親更累了。”

    林氏點頭說是,“本來照看三個孩子就廢精力,現在還要多照看一個紅杏,手裏的事太多一些。”

    話是這麽說,但林氏可不會主動去說幫著分憂。她隻是管了園子,向氏就冷嘲熱諷好幾次,沒得再去廢心力。

    江雲康也隻是看熱鬧心態,他一直不喜歡二嫂,現在二嫂頭大也好,免得再去找林氏不快。

    次日一早,江雲康就收拾了包袱去木府。

    這一去,就要等月底再回來,因為二月上旬便要會試。

    林源先陪大哥去了鍾慶的家,到了下午才來木府。

    林海特意送林源過來,和木須千恩萬謝後,才離開。

    林源送大哥到木府門口,再不情不願地回竹屋。

    木須在竹屋裏,就遠遠看著垂下腦袋的林源,“你再走慢一點也沒用,該背的書,還是要你背。”

    林源哼了一聲,想到與其挑燈夜讀,還是這會快點背完,步伐便快一點。

    他們在木府待了兩日後,文渝和張博宇又要來木府。

    江雲康這幾個月和文渝一直有互通信件,得知文渝出發後,立馬帶著林源幫忙收拾出兩張書桌。

    在文渝要到那日,林源半天都沒看進書。

    好不容易熬到木須先生去午休,他才坐到江雲康邊上,“姐夫,你說文師兄怎麽還不到?”

    “之前也不見你問文師兄的事,今日怎麽那麽想他來?”江雲康也有些累了,放下手中的書。

    “因為文師兄他們來了後,先生的注意力就會被分散,我便不會被罵那麽多了。”林源的想法很簡單,隻是希望有人來幫忙分擔注意力。

    江雲康聽得哈哈笑了,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書硯跑了進來。

    “公子,文公子病了,這會在醫館,張公子也有些著涼,讓我們過去接人。”書硯道。

    聽到文渝病了,江雲康趕忙帶著書硯去醫館。

    林源也跟了去,隻要不是讀書,他都很積極。

    到醫館時,江雲康就看到文渝小臉慘白,問了後才知道在路上誤食了有毒的野菜。張博宇吃得比較少,加上他身子本就更好一點,吃過藥之後便好一點。

    而文渝方才吐過一回,現在累得昏睡過去。

    大夫說文渝吐得差不多,但身上還殘留了毒素,讓江雲康在醫館等文渝醒後,確認沒大事,再帶人回去。

    馬上就要會試,若是這個時候病了可不好。

    江雲康並不想看文渝生病,就算會試輸給文渝,那也沒什麽。贏也要堂堂正正地贏才是。

    江雲康坐了一會,看文渝還沒醒來,便去跟大夫抓藥,等到了前廳時,卻遇到翁行鑫。

    翁行鑫的手中提著藥包,江雲康看到他時,隻想到翁行鑫是於景山的小跟班,並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但翁行鑫停下叫住了他。

    “許久不見,是三郎病了嗎?”翁行鑫問。

    江雲康搖頭說不是,邊上的大夫幫著說是文渝誤食毒草,翁行鑫聽到後,往前走兩步,音量放低不少,隻有他和江雲康能聽到,“聽說上次鄉試,文師兄是因為卷麵沾了灰,才會輸給你。你說如果按正常發揮,上次的解元還會不會是你?”

    “會不會是我都沒關係。”江雲康冷著臉,不客氣道,“我隻知道,不管怎麽樣,解元都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