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對不起……

  “用不著跟我解釋？”

  哂然一笑，袁修月目光微冷的看著他：“皇上敢說，你將他流放北城，與我沒有一點關係嗎？”

  聞言，離灝淩眸光微閃，卻不曾出聲反駁。

  此事，確實跟她有莫大的關係！

  見他如此，袁修月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枉他在安陽時助你打破嶽王，這才回京幾日，你便將他流放了，他說的沒錯，伴君果然如伴虎！而皇上這麽做，未免也太過薄涼！”

  “袁修月！”

  驀地厲聲一吼，離灝淩無比低沉道：“休要在這裏總是替他說話，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皇後，不是他離蕭然的女人！”

  被他如此一吼，袁修月張了張口，卻又強行將心底的怒火壓下！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沉寂片刻，語氣放緩，輕輕出聲道：“若你一定要流放他，便放了安太後，讓他們母子一起走吧！”

  “安太後是說放就能放的嗎？”

  離灝淩轉眸看她，微眯著眸子，當即動了怒氣！

  見他如此，袁修月微抿了抿唇，盡量避免讓他大怒：“皇上，你這樣對他不公平！”

  “他！他！他！”

  怒極連連點頭，離灝淩憤而起身，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你從方才進門，便一直在提他抱不平，一直替他說話，你的眼裏隻有他，何曾將朕放在眼裏！”

  “你……”

  檀口微張，袁修月眸色微厲，想說他不可理喻！

  但，尚不等她開口，他便驀地用力，與她一起倒落在榻上，布滿薄繭的大手，更是毫不留情的將她的外衣嘶啦一聲扯壞了大半！

  袁修月肩頭一涼，神情俱驚！

  雙眸怒睜，狠狠的瞪視著眼前熟悉而又讓她覺得陌生的男人，她氣惱的紅了顏麵：“離灝淩，你瘋了？”

  “朕是瘋了！”

  冷冷的盯著眼下怒瞪著自己的女人，離灝淩猶如發瘋一般吼道：“那一日，在麗山寺院，你與他都做過什麽？”

  聞他此言，袁修月心弦一緊！

  回想起那日被離蕭然撕碎外衣的情景，她的身子，不由微僵了僵！

  感覺到她的僵硬，離灝淩清冷一笑：“朕的女人，與別人的男人苟合，卻還在朕麵前，口口聲聲說朕對他不公平……袁修月，你覺的朕不該瘋嗎？！”

  “我沒有……”

  自他的眸底，讀到了那抹受傷的情緒，袁修月的聲音，不由的隱隱發顫！

  “沒有嗎？”

  冰冷的眸，深凝著她的眼：“一個沒了守宮砂的女人，你讓朕如何相信！”

  聞言，袁修月心口一痛，不禁嬌哼一聲！

  聽到他的話，她心思電轉，總算明白那日他為何從忽然變臉，於冷宮棄她而去了！

  “怎麽不說話了？你可以跟朕辯白，說你是被迫的……”南宮灝淩眼底之中，此刻早已被怒火浸滿，不見一絲憐惜之色：“你不會辯白，因為你並非被迫，試問這天下之間，有哪個被迫的女子，會為強迫他的男人而一再辯駁？”

  語落，嘶啦一聲！

  棉帛撕裂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大手一揚，直接將袁修月的外衣扯了去！

  “皇上，你一定會後悔的！”

  原來，他不信她！

  定定的凝望著眼前這個幾近瘋狂的男人，袁修月在心底苦笑一聲，卻倔強的將頭撇向一邊，一句話都不為自己辯白！

  “看著朕！”

  離灝淩以命令的口吻對她說話，扳正她的臉，“你給朕看清楚了，眼下在你身上的男人是誰！”

  隨著他的聲音落地的，還有她破碎的外衣……

  ……

  風將起，外麵的雨，似是更大了些。

  夜溪宮，一切已然塵埃落地！

  離灝淩怔怔的低凝著龍榻上麵色清冷的袁修月，他隻覺自己恍然置身夢中，一時間竟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的月兒，竟還是處子！

  彼時，袁修月眸底深處，盡是無法深埋的失望，迎著他怔仲的漆黑瞳眸，她用力的閉了閉眼，將眼中因疼痛，也因他的不信任而迅速升騰的氤氳水霧，悉數逼了回去。

  人冷，心更冷！

  忍不住輕顫了下身子，她哆嗦著唇，哂然呢喃道：“離灝淩……我說過，你一定會後悔的……”

  “月兒……”

  深情的喚著她的名，在深深的震驚過後，是無以言喻的狂喜，離灝淩小心翼翼的輕撫她的發，語氣中飽含憐惜：“你為何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你會相信嗎？”冷冷蹙眉，袁修月苦笑了下：“你給我告訴你的機會了嗎？”

  她已然知道，雷洛來此的目的。

  但卻知道的太晚了！

  若半個月前，他於冷宮之中，直截了當的把話說明白了，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但是……他沒有！

  他隻是在看過她不見宮砂的手臂後，忽然變臉離去，從來就不曾讓她知道，原因到底為何！

  就如方才，根本就不曾給過她解釋的機會！

  其實，她何嚐不知，方才就算她在如何解釋，也是無用的。

  因為他根本就不信她！

  與其這樣，倒不如讓他以最簡單的方式知道答案！

  即便，這樣，會讓她覺得屈辱，卻也能夠讓他心底更加慚愧！

  “都是我不好……”輕輕的，撫過她苦澀抿起的唇，離灝淩無盡憐惜的在她耳邊輕動了動唇瓣，他的聲音沙啞：“對不起……”

  “殺了人再說對不起還有用嗎？”

  緊蹙眉頭，袁修月眸光似刀，滿眼憤怒的怒視著她！

  迎著她可以殺人的眼神，離灝淩的眸中不禁揚起一抹艱澀的笑。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他相信，現在的他，早已被她千刀萬剮了！

  可今日之事，既已到了眼前這個地步，即便他強迫自己，她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與其那樣，他倒不如一次吃她個痛快！

  事後再想辦法補救！

  嘴角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眼看著身下白裏透紅的嬌軀，他心神俱漾！誰說她長相平凡來著？此刻在他眼前的她，迷了他的人，也迷了他的心！

  讓他欲罷不能！

  但，就在此時，袁修月原本緊握貴妃榻邊沿的手，卻是驀地一抬，啪的一聲，點在了他的胸口！

  “袁修月！”

  暴虐的嘶吼聲震動了整座內殿，再次被她點住穴道，還是在眼下這種情形，離灝淩心中怒火熊熊，直直的看著身下讓自己恨不得吞下肚的小女人，他恨不得現下就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死，然後再吻活！

  她竟然，在這種時候，還算計他！

  於殿外，聽到他巨大的嘶吼聲，姬恒和暗雲相視一眼，雙雙正欲進入內殿：“皇上，您沒事吧？”

  “朕沒事！”

  怔怔的，被定在貴妃榻上，看著自己身下明眸皓齒，正對著自己冷笑的女人，離灝淩微眯了下好看的眸，他氣急敗壞的對殿外的吼道：“誰也不準進來！”

  姬恒和暗雲進來，可以為他解穴不假！

  但眼下的她……他豈能容其他人看進眼裏？

  誰都不行！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他身下的袁修月卻樂得咯咯笑起來！

  “離灝淩，你倒是讓他們進來替你解圍啊！”

  冷冷的嗤笑一聲，袁修月微動了動腿，想從榻上起身，卻因身體的不適而緊緊擰起眉心！

  “朕的女人，不準任何人褻瀆，眼下誰進來，朕就殺了誰！”冰冷低沉的聲音自唇齒間擠出，凝重她緊皺的眉心，離灝淩心下微痛，卻循循善誘道：“月兒，別鬧了，給朕將穴道解開！”

  “解開？”

  黛眉緊鎖，終是有些狼狽的自他身下起身，袁修月扶住他的肩頭，將他用力一推，推倒在貴妃榻上：“離灝淩，你方才不信我，那麽對待我……你覺得，我現在會聽你的將你身上的穴道解開嗎？”

  “不會！”

  凝著她滿是氣惱的臉，深知她的脾氣，離灝淩將嘴角輕輕一勾，笑的極為開懷：“可是月兒，你現在可是離國名副其實的皇後了！”

  瞥見他臉上的笑，袁修月就覺得自己快被氣爆了。

  負氣伸手，用力掐了掐他比女人都要俊美的臉，見他臉上的笑猶在，她氣鼓鼓的緊抿著唇，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驀地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能把他掐死！

  因她忽然的動作，離灝淩心下不禁漏跳半拍！

  但是很快，他便又笑開了，並在自己心底暗暗腹誹著兩個字——報應！

  一直以來，都是他離灝淩在掐著她的脖子，但今日卻換她來掐他，這不是他的報應，又是什麽？！

  見他不怒反笑，袁修月的臉頓時跟火燒一樣，心中怒氣更熾了。

  她這純碎是被氣的！

  半晌兒之後，她負氣收手，拽住了被他壓在身下的龍袍！

  用力拽了拽，見龍袍被他壓的死死的，袁修月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抬起腳來，往他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腳，隨著他的一聲悶哼，龍袍也被她拽了出去！

  “袁修月！”

  又一次被她拿腳踹，離灝淩眉目含怒，心中又氣又急！

  她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生來得勢，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些？！

  看慣了他怒火熾烈的樣子，袁修月並不膽怯，隻冷著眼淡淡瞥了他一眼，便將龍袍披在身上，轉身朝外走去。

  看著她不聲不響離去的背影，離灝淩以為她就這麽走了！

  心底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但，似是氣不過一般，袁修月才走出幾步，尚不及殿門時，便又轉身回到貴妃榻前，並用力的往又狠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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