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漢這麽一說，景長軍不由的愣了一下，剛剛他還想著就是陪著秦漢走一個過場，讓他看看也就過去了，卻沒想到秦漢竟然還真的能說出來一些問題，而且，秦漢說的每一個症狀和他現在的情況都十分相似。

  於是，他看秦漢時就有點不太一樣了，剛剛沒抱什麽希望，現在好像看到了一點點希望，雖然不多，但那也是希望！

  “小夥子，你真是個醫生？”景長軍忍不住問道。

  “難道是我看錯了？”秦漢笑著問道：“我的醫術雖然不怎麽樣兒，我想也不至於錯的這麽離譜才是，不知道我剛剛說的對不對？”

  “不不不，不不不……”

  景長軍連連擺手，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這些症狀，呼吸困難是半個月之前才出現的，夜不能寐的情況一直都有，但卻不像現在這樣嚴重，以前一晚上好歹也能睡四五個小時，現在能睡兩三個小時都已經不錯了……不僅如此，最近這些天手腳也有些涼，你看現在七八月正是天熱的季節，看來也是因病而起……”

  “腎虛！”秦漢幹脆的說道。

  “腎虛？”

  景長軍不由的咧了咧嘴，然後趕緊看向景悅，生怕景悅誤會。

  “秦漢，你不會弄錯了吧，我都單身好多年了……”景長軍說道。

  “我是醫生，肯定不會看錯。”秦漢微笑著說道：“腎虛也分生理和病理，綜合大叔的情況肯定屬於後者，我想，你現在不僅是手腳冰冷那麽簡單，腳腕還有水腫的跡象，而且還很嚴重沒錯吧？”

  “如果你觀察的仔細，一定能發現尿液中還有許多小泡沫，這些都是腎虛的一種表現，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剛剛我給你切脈時檢查過腎髒，腎髒雖然有問題，隻要服用一些湯藥就能解決，前提是必須將肝髒治療好了才行，不然想要讓腎髒恢複正常也很難，人體的五髒六腑都有著聯係，一個器官出了問題，其他的自然也會或多或少出現問題。”

  見秦漢說的頭頭是道，景長軍父女忍不住對視一眼，現在對秦漢的醫術已經有些信任，因為秦漢說的這些村裏的赤腳醫生小王根本做不到，隻要兩人比一比高下頓時就分了出來。

  “我爸的肝病很嚴重，想要治療並不容易，你能看好嗎？”景悅忍不住問道。

  “有希望！”

  秦漢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希望不代表能百分百治好，因為看病和其他的事情不同，變化永遠比計劃快，同時也要看一看運氣，我雖然不能保證治好大叔的病，但緩解他的病情，多活個三年五載肯定沒問題，當然，這都是最壞的打算，我有五成的把握讓大叔徹底康複。”

  “當然，我說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大叔能信得過我，配合我去治療，不然我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身為一名醫生，秦漢向來都有一個宗旨，那就是絕對不強求給別人瞧病，無論這個人是誰，即便是他的親人也是如此，因為這種事兒本來就存在一定風險，看好了肯定沒問題，一旦出

  了問題，那他最後肯定也要負責，即便不用負責最後肯定也不是笑著收場。

  既然這樣兒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去做，看病可以不要錢，也可以不要一聲感謝，但絕對不能給自己留下麻煩。

  “真有把握？”景悅緊張的問道。

  “不是把握，應該說希望。”秦漢嚴肅的說道：“沒有人會把一件事兒說的很絕對，即便能做到的事兒也不行，何況大叔是生病，換成是你會下保證治好嗎？”

  景悅不是傻子，自然能聽明白秦漢的意思，隻是她有點想不明白秦漢要怎麽治療，畢竟縣城醫院那邊都給景長軍判了死刑，秦漢卻說有辦法，這讓她有點不太安心，最主要的是秦漢根本就不像個醫生。

  可她了解秦漢，這個家夥雖然有時候說話有點讓人討厭，但說到正經事兒上從來都不會開玩笑，至少在她麵前從來沒這樣過，所以，她現在有點矛盾！

  “你剛剛說用中草藥和針灸治療，這些你都會嗎？”景悅笑了笑說道：“我怎麽沒聽說你會這些，不會瞎掰吧？”

  “你不知道的事兒還有很多。”秦漢挑了挑眉毛說道：“大叔現在的情況不到做手術的地步，即便做手術善後工作也不會太好，服用西藥更是起不到半點作用，可能短時間能緩解痛苦，但這些都不不治標治本。而中草藥卻不一樣兒，如果你能了解一點中醫，可能就會理解我說的了。當然，治不治療是你們的事兒，決定權在你們手裏。”

  秦漢從始至終始終保持著笑容，景悅問的問題按理說他應該很不舒服才是，可現在他一點都沒覺著不舒服，即便眼前這個人不是景悅隨而是陌生人他同樣不會生氣，一來他不是個海豚，二來他也了解患者家屬的心裏想法，換位思考一下反而能夠平心靜氣。

  “秦漢，用中草藥應該要花不少錢吧？”景長軍沉吟片刻問道。治不治療對他來說已經不怎麽重要了，因為看不看的結果在他看來都一樣兒，他現在最看重的是錢，這個殘破不堪的家早已經不堪重負，根本沒有治病這筆花銷。

  “爸，錢是小事兒，主要能看好病，花多少錢咱們都點治療。”景悅趕緊看了秦漢一眼說道：“咱們中草藥都很便宜，用不了多少錢的是吧？”

  “確實用不了多少錢，中草藥有一些我們可以就地取材，有一些我身上有，這些藥材都不算貴重，算下來大概就是幾百塊錢最多了。”秦漢微笑著說道：“治療的療程也不會太長，最多幾天就能見效，要是效果好我們在繼續治療，效果不好停下來就是了。”

  “何況我和景悅是同學，她現在遇到了困難，這些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兒，要是不幫忙也說不過去。”

  “爸，你不用擔心錢，看病真用不了多少。”景悅跟著說道。

  看兩人眉來眼去，景長軍還是有點擔心，他有點擔心錢，更擔心景悅承諾了秦漢什麽，要是這樣兒他寧可去死也不能把景悅送進火坑，這樣就算能苟活著也活的沒了意義。

  “真用不了多少錢？”

  “真用不了多少錢……”秦漢

  無奈的搖了搖頭。

  景長軍心裏想的什麽他不敢確定，但隱隱的也能猜到一些，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治療肝病本來就不需要太多成本，最多就是幾種普通藥材的錢，這些錢無論是他出還是景悅出都不會有多大負擔，畢竟現在景悅的手裏也有萬塊，相對於幾百塊而言已經很多了。

  “爸，秦漢都這麽說了你還有什麽不信的，說不定他真的能把你的病給治好呢。”景悅微笑著說道。

  見秦漢和景悅都說的很認真很輕鬆，景長軍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他心裏也有自己的打算，現在秦漢在旁邊坐著，有些話他不能說出來，等秦漢不在的時候他點囑咐景悅的一下，不能讓單純的女兒上當，為了營救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兒。

  “什麽時候開始治療？”景悅問道。

  “什麽時候都可以。”秦漢說道：“我需要先準備一些藥材，把這些草藥配在一起，這需要一些時間，針灸倒是什麽時候都可以，但最好在服用中藥之後，這樣的話效果會更顯著一些。”

  “藥材你都有嗎？”

  “差不多。沒有的可以就地取材，幾種普通的藥材山上應該都有。”秦漢頓了頓說道：“要不我現在去山上采藥，今晚上就開始治療，早一天總比晚一天好的多！”

  景悅愣了愣，問道：“現在就去？”

  “最好現在就去！”秦漢無比認真的說道：“大叔的情況不容樂觀，一天時間對普通患者而言可能沒什麽，但對大叔而言卻不一樣兒，一天時間病情都可能惡化到我們無法承受的地步，盡早治療一來能降低治療難度，二來能有效緩解疼痛……”

  “可是……”

  景悅稍稍的猶豫了一下，說道：“那我陪你去，你對這裏不熟悉，山上路滑想要找藥材不容易，我陪你去應該能快一點。”

  “你們兩個就別急了，這麽久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天半天，剛剛下雨山上太滑，明天一早再去也來得及。”景長軍笑著說道：“放心吧，我的身體我知道，這一天還沒什麽問題。”

  “沒事兒。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

  景悅說了一聲便是站了起來，走到外屋拿了一個纖維袋子，又拿了一把農村種地用的鐮刀便是走了出去。

  秦漢緊隨其後，看著景悅的背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這個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堅強的多，在這個時候還能臨危不亂還能如此鎮定，換成一般的女孩子恐怕早就哭鼻子了，而她的臉上卻始終保持著一點點笑容。

  “你們兩個慢點，早點回來。”景長軍站在院子門口大聲喊道。

  “你回去吧，我們沒事兒。”景悅回頭應了一聲。

  看著兩人不急不慢向前邊的山上走去，景長軍也沒急著回去，自從秦漢進了院子他的眼睛就沒在秦漢身上離開過，這個年輕人的身高長相都算是不錯，和景悅倒也算是般配，可他心裏卻覺著怪怪的，用嘴也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