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真是越來越不夠哥們。”楊嘯沒好氣說道：“這次在回去的時候一定去我哪兒呆兩天，家裏有多大的事兒也點過去知不知道！”

  秦漢微笑著點頭，索性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班裏的其他人什麽樣兒他不是很清楚，但楊嘯和常曉亮這兩個人什麽樣他清楚，雖然都不是很富裕，特別是常曉亮看樣子應該日子也不好過，但他們說的話確實很真誠，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兒隻是做做樣子，其實指不定心裏在想些什麽東西，沒準都已經暗暗的豎起了中指，此時正在鄙夷的看著他……

  “人都來齊了？”秦漢大致看了一眼，一時半會也看不出少了誰。

  “沒來齊呢。”常曉亮撇了撇嘴說道：“咱們都是陪襯，重磅嘉賓還沒到，開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哥，你還記不記得石磊？那個胖子石磊，當時和你打過架的那個。”

  “記得！”秦漢微笑著點頭。

  常曉亮提起了石磊，秦漢的嘴角稍稍上揚，想著幾年前和石磊打架的事兒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仿佛就發生在前一天，學校是個大染缸也有著形形色色的人，石磊絕對是比較耀眼的一位，家裏有錢有勢，別人連電話機都不敢想的時候他就已經用上了最古老的諾基亞老人機，即便是這種機器那時候也是十分昂貴，因為那時候確實沒什麽更好的東西！

  想起當初和石磊打架的事兒直到現在他還沒辦法釋懷，他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不是個懦弱的人，當初石磊帶著幾個人沒什麽理由欺負他的事兒他自然忘不了，隻是時間久了過去的仇恨也看的淡了一點，可他對這個石磊依舊沒半點好感。

  “他怎麽了？”秦漢問道。

  “唉，你聽聽大家都在說什麽，仔細聽你就聽出來了。”常曉亮冷笑著說道：“今天這個同學聚會就是柳鶯和他張羅的，開始時我不知道，要不我特麽都不來……石磊那個王八現在有錢了，聽說在縣城開了一家五金店，規模還不算小，好像現在有上百萬的家產，另外，他現在在咱們政府的辦事大廳工作，一會你就看到了，現在可真的是牛的很！”

  “屁話，人家以前也牛好不好，隻不過現在有錢更牛了一點！”楊嘯白了常曉亮一眼說道：“人家有錢有勢，現在不出來炫耀一下還等什麽時候？等你有錢了也能這樣兒！”

  “不過當時的那個事兒，到現在老子都覺著來火，要是有機會一定點替二哥報仇，他媽的簡直就是狗仗人勢。”

  “二哥，

  要不咱們哥三個出去喝點，和這些人坐在一起也沒什麽好說的，你看他們都什麽眼神看咱們呢。”常曉亮緊握著拳頭說道：“什麽同學聚會，我看就是來攀比的！”

  “來都來了，現在走有點不合適。”

  秦漢挑了挑眉毛說道：“人不是靠著別人的眼光活著，能看到的都隻是外表，我們也不一定比他們差，不是嗎？”

  聽秦漢這麽一說，常曉亮和楊嘯對視一眼，心裏都是忍不住苦笑，以前他們就覺著秦漢是個特別單純的人，現在他們的還是這個想法，甚至又加深了一些，他們在社會上混的時間比較長，人情冷暖看的清，他們兩個比秦漢先來到這裏，和他們說話的人也就有數那麽兩個。

  他們雖然覺著秦漢單純了一點，可也讚成秦漢說的話，人已經來了，被人瞧不起也沒辦法，真的這時候走開反而會更讓人瞧不起，就算這頓飯難吃也點笑著吃下去才行！

  “唉，那就這樣兒，一會咱們吃完了再出去喝點。”常曉亮歎了口氣，隨後試試探探的伸手入懷將兜裏的雲煙拿了出來開盒，來的時候他刻意買了這麽一盒煙，本來以為已經夠上檔次了，可一進屋大家拿出來的香煙都是十幾塊二十幾塊的香煙，他也沒好意思往外拿。

  “哥，來抽根，你不嫌棄吧？”常曉亮燦燦的說道。

  “冒煙就行！”

  笑了笑，秦漢便是把香煙接到了手裏，不等他拿打火機常曉亮便是給他點燃了，於是他便是慢吞吞的抽起了香煙同時和楊嘯常曉亮聊天，幾年沒見按理說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才是，可坐下來卻不知道該說點什麽是好，每個人看上去都很親昵，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每個人都是各懷心事，彼此之間都生疏了許多，想要回到幾年前那種青澀的同學友誼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和常曉亮楊嘯聊天時偶爾也會有人過來打招呼噓寒問暖一番，期間還有人找他去打撲克，他把這個機會留給了楊嘯，看著十幾個人圍在一起為了幾十塊錢吵吵嚷嚷，他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每個人都各懷心事，但不能否定同學聚會確實有些特別，這種感覺是不一樣的，別人如何認為他不清楚，至少他覺著應該是這樣兒。

  “秦漢，你現在在做什麽？還在你們那個村裏嗎？”柳鶯來到他身邊，微笑著說道：“剛剛那邊說話，還沒過來和你說話，幾年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其實也不是老樣子，有些變化不算很大！”

  “還是老樣子。”秦漢微笑著說道。

  “剛剛楊嘯常曉亮和你說了沒有？咱們這次同學聚會……”

  “大家一起出錢，他們剛剛和我說了！”秦漢微笑著說道：“多少錢我都出，能聚在一起不容易……”

  他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柳鶯的意思，柳鶯過來和他說話是假，告訴他這頓飯不能白吃才是真，因為他能在柳鶯的眼睛裏看到一些不屑，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的意思。

  被秦漢戳穿了心思，柳鶯有些尷尬，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家聚在一起確實不容易，能來就行，聽說你日子也不是很寬裕，手裏不寬敞的話一會我把你那份給出了就行。”

  “謝謝……”

  秦漢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沒有白吃的習慣……”

  “你還和以前一樣那麽倔。”柳鶯指了指一邊賭博的幾個人說道：“不去玩一會兒？開席還要等會，石磊和唐迪他們都沒過來……”

  “好！”

  秦漢應了一聲便是站了起來向旁邊的賭桌走去，湊巧的是他剛到幾人一局賭博剛好結束，這樣一來他馬上就加入了賭局，賭博的錢不多，看上去也就是幾百塊錢來來回回轉來轉去，這點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輸贏也都無所謂。

  “二哥，你新來的你先發牌。”楊嘯湊到秦漢耳邊小聲問道：“錢夠嗎？我這裏有，你先拿五十……”

  “我向來賭運不佳，不怕還不起你？”秦漢笑眯眯的說道：“怕五十塊不夠輸啊！”

  “不夠我這裏還有，我們家那個老虎這次給麵子，出來給我帶了四百，吃飯一百就夠了，剩下的咱哥兩個一人一半！”楊嘯小聲說道：“快洗牌，我都輸了四五十了，結束前我點贏回來！”

  “……”

  秦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差點沒忍住笑出來，楊嘯這個人什麽脾氣他很清楚，心直口快一天到晚就特麽知道說大實話。

  “秦漢。你最近怎麽樣兒？我聽說你們村子最近可是挺火，好像要建設什麽公司，是不是有這個事兒？”馬大勇笑嗬嗬的說道：“聽說還是一個年輕人要建廠子，現在的人你說你真的很難想到誰能發財致富……這個人莫不是你吧？”

  “是啊，我也聽說了，一個村子要是建了公司，那以後肯定是了不得，秦哥在那邊兒住著，說不定以後也能發大財，以後咱們可都要和秦哥混了是不是？”王明指了指秦漢手裏的牌說道：“快快，快發牌，今天我就把你們都贏光了，一會讓你們吃

  飯的錢都沒有！”

  秦漢微笑著點頭，然後便是十分流暢的發起牌，一圈牌發完之後他在兜裏拿出來幾十塊錢，是剛剛做計程車找開的零錢，用在這裏剛好合適。

  “秦漢，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那人不會是你吧？”馬大勇問道。

  “我？”

  秦漢眯了眯眼睛說道：“你覺著我像嗎？”

  “好像確實不怎麽像……”馬大勇翻了翻白眼，隨後便是將三張牌拿了起來，緊接著他的嘴角便是勾出了一絲弧度，“這把我先說話，二十！”

  馬大勇說完便是將身前的二十塊錢丟在了桌子中心，還十分得意的看著眾人，起手牌就二十塊這可不是小數，是在間接的告訴大家他手裏的牌有多好。

  “我不跟了！”楊嘯將手裏的牌丟在桌子中心，沒好氣的罵道：“弄這麽多你要死啊你！”

  “嘿嘿，這都是小事兒，小錢小錢，楊總還在乎這點錢，一隻雞的事兒。”馬大勇咧嘴怪笑道。

  “我跟！”王明看了看手裏的牌，然後將手裏的錢丟在了桌子上。

  “我也跟！”

  “我走了！”

  十幾個參與賭博的人很快就隻剩下三四個人，秦漢也將手裏的牌丟在了桌子上，最大的是一張七，他雖然不在乎幾十塊錢，可也沒這麽個玩法，賭博就是賭博，沒有人抱著輸錢的目的去賭博，別說是幾十塊，哪怕桌子上是幾毛錢都是如此！

  這是態度問題，如果不在乎錢，還不如直接將手裏的錢送給大家夥，這樣一來至少這些人還要欠他個小小的人情。

  就這樣兒一眾人越玩越來勁兒，正如王明說的那樣兒，他的賭博造詣確實不低，不到半個小時幾百塊錢已經收入囊中，看樣子還沒打算停下來，打算繼續贏下去。

  “大家先等等在玩，咱們的石總來了，快到門口看看！”柳鶯站在窗子前突然說道。

  她說完馬上就向外邊走去，臉上還堆滿了笑容，剛剛她站在窗子前邊兒就是在等著石磊過來，盼星星盼月亮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終於將石磊給等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她在想方設法靠近石磊，目的就是能當上石家的少奶奶，可間接地和石磊表達了幾次想法之後，石磊也沒怎麽搭言並沒有表達心裏有什麽想法，柳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隻能想到同學聚會這麽個事兒，對她來說同學聚會是假，通過同學聚會間接靠近石磊才是真！

  果然，聽柳鶯這麽一說，不少人馬上眼前一亮，特別是一些女同學眼睛更是直放光，仿佛非洲草原上的母獅子突然發現一隻長相英俊身材魁梧的雄獅一樣兒，不為了別的，就為了能博一個當上石家少奶奶的機會，而且，她們自認都很有把握，因為她們都有些姿色，何況女人倒追男人基本上就沒有失敗的時候，隻要用上一些手段，任他石磊有多難搞定都要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邊兒！

  “真是石磊來了，他是不是又換了新車，當官了就是不一樣，你看黑色的轎車多符合他的氣質。”一個女人站在窗子前滿是花癡的說道：“以前咱們的林老師說石磊肯定有出息，能作能鬧的都不會差，你看人家林老師說的多對！”

  “現在的石磊可不是以前的石磊了，有錢也有能力，咱們真是比不了。”馬大勇長歎了口氣說道：“咱們這些賣苦力的跟人家比真的是沒法比，人家現在是做什麽的？吃國家飯的人，一輩子都有工資拿，這誰能比得了！”

  “對了，我記著咱們上學的時候秦漢你還和石磊打過架，當時還讓他欺負了是不是？”王明笑嗬嗬的說道：“我記著當時你還說這口氣一定點出了……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怕是沒了……”

  聽王明這麽一說，旁邊的幾個人目光一下子便是落在了秦漢身上，他和石磊的那點事兒大家夥都清楚，想著當時秦漢說的話他們現在有點想笑，因為現在秦漢和石磊比起來簡直就沒法比，一個是富得流油，一個是窮困繚繞的農民，甚至還要為了生計發愁！

  “過去的事了還提出來幹什麽，今天是什麽日子，大家坐在一起不容易，說些快樂的事兒，少說這些！”常曉亮在一邊說道。他很清楚秦漢的脾氣，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可他也清楚秦漢現在的情況，確實不是人家石磊的對手。

  無論是比拳頭還是比金錢還是比人脈，秦漢顯然和石磊不在一個檔次，另外，他也了解石磊的性格，要是在這裏提起這個事兒，指不定一會還會發生什麽，弄不好兩人還點再次撕破臉皮，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因為在座的所有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在他們眼裏隻能存下有錢人，沒錢人根本就一文不值，哪怕滿是是理也是如此，真的撕破臉秦漢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沒那麽小氣……”秦漢搖頭說道。

  “哈哈，這不就對了，過去了很久的事兒就應該忘了。”馬大勇咧嘴一笑，心裏默默想道：“你就算有那麽小氣還能怎麽樣兒？你拿什麽和人家鬥下去！”

  “我記著那次好像是因為景悅發生的矛盾吧？”王明撓了撓頭，四處看了一眼說道：“提起景悅才想起來，她沒過來嗎？現在在做什麽呢，好像也有幾年沒看到了吧？”

  “她沒來，好像也沒回來吧。”李峰說道：“別說是你，我們在一個村子住著我也幾年沒看到她了，不對，去年快過年的時候我在路上還看到她一次，現在的景悅和以前可不太一樣了，那時候就很漂亮在是吧，現在更漂亮了，現在是大學生，應該是咱們班唯一的一個大學生，那氣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比上的，我們村不少小夥子都盯著她呢，估計盯著也是白盯著，人家現在一般人怕是看不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