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神醫，有個事兒我點給你說一下，方老哥住院已經七天了，當晚上來這裏時傷情非常嚴重，又是別人送來的，醫院就墊付了手術費醫療費，加一起差不多有三四萬，這點錢不算什麽，但醫院是要走賬的，你看這個錢是我給你出，還是讓方姑娘出，或者你給出了？”楊光武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找你要錢，你也知道咱們現在的醫療條件還不行，不像人家美國看病都免費，咱們現在還到不了這個地步，你要是沒帶錢這個錢我給你出了也沒問題，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

  秦漢的腦門上頓時冒出來無數條黑線，心頭更是無語的很，他覺著他這輩子絕對不是欠方怡的而是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的，上一次都已經給他拿了十來萬去還賭債了，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還要給他拿幾萬塊的醫療費。

  楊光武說的雖然好聽，可又怎麽好意思讓人家拿錢去看病，畢竟人家楊光武也不是那個老東西的祖宗，也沒那個義務給他做點什麽。

  讓方怡拿幾萬塊錢出來更是不可能，因為她身上的錢確實很有限，所以，這個錢隻能他出，沒辦法誰讓人家有個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在這個陰盛陽衰的社會，你不付出怎麽可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秦漢一時氣惱差點想說幹脆讓這個老東西死在醫院得了，可話到了嘴邊兒他有不得不收回去，要是說出來到時候楊光武肯定不會笑方宏德或者方怡，最後肯定還是笑他。

  “我他媽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啊。”

  秦漢心裏默默的爆了粗口，恨不得衝上去直接把這個老王八蛋直接掐死，三四萬塊錢不算什麽大事兒，他也不在乎這點錢，可有句話叫是可忍孰不可忍，就這麽給他花錢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正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稀裏糊塗的給方宏德花錢倒也沒什麽，哪怕這個家夥搭一點交情也好，可他一點交情都不搭，這特麽算是什麽事兒。

  “這個錢用在方大伯的身上，之前我們也不知道情況，早知道我們早就把藥費送來了，我一會就去把手術費醫藥費交了，院長不用擔心。”秦漢努力的擠出來一些笑容。

  如果這時候有一麵鏡子，他一定會發現他現在笑的比哭的還要難看。

  “這都是規定的事兒，我也左右不了，要是沒錢就到我這裏來拿，有的話就盡快去交了。”楊光武歎了口氣說道：“秦神醫，有句話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這個方姑娘人看上去不錯，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多，不過，這

  個方老哥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剛剛方姑娘在這兒我也沒好意思說，我聽說方老哥是出去賭博讓人打了，得罪的還是咱們縣城的地痞流氓，這兩天已經過來鬧過兩次事兒，要不是我過去讓保安把人趕走還不知道會出點什麽事兒呢……”

  “要我說你點當回事是的，姑娘是好姑娘，爹可不是個好爹，那些地痞流氓也不好惹，別到時候沒抓到狐狸卻弄個一身騷就不值當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

  秦漢微笑著點頭說道：“多謝院長提醒。”

  “我這是沒把你當外人，換成別人咱們也不扯這個，醫院就是醫院，咱們就是救死扶傷扯這些沒意思。”楊光武歎了口氣，然後拍了拍秦漢的肩膀說道：“別的事兒都是次要的，別忘了我剛剛和你說的，別荒廢了自己，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又和楊光武寒暄了兩句，秦漢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給方宏德結了賬，一共花了四萬七還要多一點，這點錢是小事兒，可他卻怎麽都不舒服。

  這個楊光武也真是，管那麽多幹什麽，就讓那些流氓進來打死他得了，至少還能少浪費一點新鮮空氣！

  十樓骨科病房。

  秦漢剛剛上樓便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雖然和方宏德隻見過那麽一兩次，可是他對這個老東西的聲音卻尤為深刻。

  “閨女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認我了，爸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方宏德躺在病床上，一條腿被繃帶吊著，身上綁滿了白色的繃帶，看上去像個木乃伊一樣兒，就和英雄聯盟裏的阿木木一樣兒一樣的，就是哭起來的聲音沒阿木木的聲音好聽。

  看著躺在床上慘不忍睹的方宏德，再加上方宏德哭哭啼啼，方怡的眼眶裏泛起了水霧，雖然早就聽夠了方宏德這些沒有任何營養的話，也知道方宏德是什麽品行，可一看他這麽模樣兒，方怡還是有點不忍心。

  “身上還疼嗎？”方怡深吸了口氣問道：“你想吃什麽？我現在下去給你買！”

  “疼……”

  方宏德努力的點了點頭，十分委屈的說道：“爸想吃豬蹄子，還想喝酒，能不能再給我買點三鮮餡的水餃……”

  “我媽他們去哪兒了？”方怡皺了皺眉問道。“他們不知道你被人打送到醫院來了？”

  “知道……”

  方宏德痛的咧咧嘴說道：“他們回去張羅錢了，住院的錢還沒有，我想出院都出不去了……閨

  女，你去給我買點吃的，我真的有點餓了，好久都沒吃到好東西了，要燒酒，純高粱的，別買曲香味的……”

  “喝酒喝酒，都什麽樣了你還想著喝酒？”

  方怡突然站了起來，一雙好看的眼睛豎起，盯著方宏德說道：“屢教不改，說了你多少次，給了你那麽多錢讓你去還債，你都做的什麽？現在被人打成這樣兒，我看你就是活該，打得輕！”

  “老方，原來你這是賭博讓人打的啊？”給對床患者陪床的中年婦女一臉嫌棄的看著方宏德說道：“都一把歲數了還去賭博你想什麽呢，你不說你這是在家裏幹農活摔的嗎？”

  “趙二嫂子，我閨女不知道咋回事兒，我這確實是摔的，你看我這老實巴交還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就算是去賭博也沒人跟我賭博是不是？”方宏德對著中年婦女笑了笑。

  “那你閨女怎麽說你是賭博欠的錢讓人家打的？還有前兩天來那些人是怎麽回事兒，當時你說他們都是你們村裏的鄉親來看你的，可我怎麽看都不像呢？”中年婦女瞪了方宏德一眼說道：“一步八個慌，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還真的差點被你騙了！”

  “趙二嫂子你聽我解釋，真不是那麽回事兒。”方宏德趕緊說道。

  “說什麽說？解釋什麽解釋？”

  趙二嫂子撇了撇嘴說道；“我看你是個不錯的人才和你說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以後你還是別和我說話了……護士……護士……我們要換床，不想和這個騙子一個房間……”

  聽到趙二嫂子喊出聲，護士很快便是來到了病房，經過趙二嫂子一番解釋，躺在方宏德對麵已經奄奄一息的老頭被推出了病房，這還不是最讓人無語的，最讓人無語的是，這個老頭出去的時候還努力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又努力的抬起手對著方宏德擺了擺手指，那意思十分簡單，你這人不行……

  秦漢站在門口看著老頭對著方宏德擺手指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樣的人就應該這麽對待他才對，都已經被人打成這個逼樣了，竟然還有心思拉親戚，還一口一個趙二嫂子，說不定心裏就打的什麽鬼主意，畢竟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快沒了……

  “什麽東西，你還瞧不起我，你都他媽快死了，你有什麽瞧不起我的？”方宏德憤憤的罵道：“你不想跟老子一個房間，老子還不想跟你一個房間來著，你都他媽活不過這周四！”

  “你能不能給你的嘴積點德，人家說的有錯嗎？”

  方怡冰

  冷的注視著方宏德說道：“早知道我就不應該來看你，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兒，為老不尊，好吃懶做，奸懶饞滑，哪樣和你沒關係？”

  “十萬塊讓你去還款，你是怎麽做的？不是要給我弟娶媳婦？有你這樣的爹誰敢嫁給他？”

  聽方怡嬌喝，方宏德的臉色沉了下來，但很快又露出了慚愧的笑容，他真的很想狠狠的臭罵方怡一頓，可他也是個聰明人，方怡來了他想出院就沒問題了，隻要把方怡討好了，到時候說不定欠下的賭債還能再次還清……

  上次方怡和秦漢回家給了他十萬塊，他去雙勝鎮還錢的時候就聽到了一些風聲，方怡雖然沒錢，可姓秦的小子卻富得流油，最主要的是這小子對她的閨女還有意思，有了這樣的金龜婿，日後還用擔心沒錢花？

  “閨女，你說的對，我確實不像個人，我什麽事兒都幹了，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弟弟更對不起你媽，我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我就活該被人打，打死我就對了。”方宏德說著說著便是老淚縱橫起來，同時還作勢要把輸液管扯掉，“閨女，你就讓我死了，我活著就是浪費空氣，我活著別人就不會快樂，讓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們才能過的安生……”

  看著方宏德扯輸液管，方怡卻沒動，漂亮的臉蛋沒有半點緊張反而還有點不屑，“你覺著這樣有意思嗎？一次可以騙人，兩次可以騙人，難道別人都是傻子隻有你聰明？”

  果然，聽方怡這麽一說，方宏德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放在輸液管上的手也不動了，平時他用這招百試不爽，幾乎沒有一次落空，按照他剛剛想的，隻要他這麽做方怡一定會阻止他，然後他在假意的安慰方怡兩句，這樣他就是老好人了，說不定方怡也就原諒他了，這樣一來他才可以進行下一步。

  “爸也是沒辦法啊，我前前後後輸了幾十萬，我本來應該什麽都有的，可就是一時迷戀上了賭博，現在輸的什麽都沒了，我也想把輸了的錢贏回來，可是……”方宏德注視著房頂，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了下來，“我想這次過後我就再也不會去賭博了，我知道我應該去做點什麽，閨女，你能來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沒什麽事兒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過日子，你還年輕也有長相，不能在一個人這麽過了，應該找個好男人繼續過日子，隻要你過好了我就放心了，這比什麽都重要知不知道？”

  “這樣的話你說了無數次，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方怡說道。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有點哽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