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愛
作者:larivegauche      更新:2022-08-06 20:40      字數:5952
  第74章 真愛

    陳嘉予落地以後先去租了車,把東西放回市區的酒店後,又折返回機場接方皓。方皓飛的國航886,北京大興到美國舊金山。說來也奇怪,陳嘉予其實很少來機場接人——他向來都是自己飛,飛完自己走,他甚至記不起上一次他這樣開車來機場,在航站樓的到達一層背著包等著掛念的那個人走出海關是什麽時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了。

    可如今,他是到早了,航班快降落的時候他就停好車了。之後幾十分鍾裏,他抬頭盯著電子屏,低頭在FlightRadar上麵追蹤著CA886的飛行軌跡——之前方皓跟他說過,每次他都會這樣追蹤方晟傑或者樊若蘭的航班。如今輪到陳嘉予追蹤他。

    又一刻鍾後,他看到帶了個藍色鴨舌帽的方皓從到達層的隔斷另一端走過來,老遠就朝他招手。

    陳嘉予那一刻突然後悔之前沒有買束花——燦爛的,熱烈的,能把半邊兒天都點亮的那種花。他也應該給方皓一個驚喜。

    方皓看到他是有點驚訝的:“陳嘉予!”他也老遠就叫了他一聲。然後他說:“走的太急了,都沒辦漫遊什麽的,下飛機也沒來及連網。本來我要去酒店找你呢。”他沒想到陳嘉予過來接他了,而且是把車停在停車樓,人走進航站樓這種接機。

    陳嘉予走過去跟他擁抱。他們不過分別了不到兩周,可他依舊很想他。他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兩隻手摸著方皓的臉頰看了看——沒變樣,還是那麽帥。那個亮藍色的鴨舌帽陳嘉予看著也喜歡,總之看到了喜歡的人,什麽在他身上都好看。

    倒是方皓給了他一個驚喜。他穿個黑色的休閑衛衣,一抬手間,左手腕就露出來了。陳嘉予眼尖,看到他換了手表。現在手腕子上麵這塊,是新年時候他送他的那塊萬國的鉑濤菲諾。

    陳嘉予抓住他手腕:“哎,好看,”然後他開玩笑道:“誰給你買的啊。”

    方皓笑了笑,然後陳嘉予伸出了自己的手跟他手腕交疊——同樣牌子,雖然是不同係列的兩塊手表,但風格統一,一黑一白,也算很匹配了。之後幾分鍾,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陳嘉予都拉著他的手腕。

    走到停車樓的路上,陳嘉予給方皓看了自己手機上FlightRadar追蹤的界麵。

    方皓一看就懂了,說:“輪到你追蹤我啦。”

    陳嘉予開玩笑地說:“什麽叫‘輪到’,你平常也不追蹤我的吧。”他是知道方皓追蹤所有家人的航班,但是他們一年也就飛十次以內。跟飛行員談戀愛,若真是每班都追蹤,那麽一天三四班,方皓可以不用上班了,光在家裏刷手機得了。

    可出乎他意料地,方皓笑笑說:“其實我之前是追蹤過。你可能都不記得了,咱倆和晟傑吃火鍋那次之後,你說你三年來第一次飛香港……”

    陳嘉予當然記得。那是他被安排飛香港四班中的第二班。他開口:“那個是……”

    方皓打斷他說:“CA 3701。你們落地延誤了十分鍾,對吧。”

    完全正確。看來,方皓真的追蹤那班從頭追蹤到尾。那時候方皓心裏麵已經有他了,雖然不至於喜歡上,至少是牽掛著。他是沒有想到,因為這比方皓官方承認開始對他有感覺的時間點還要早。若不是第二天他飛香港到北京的回程時折騰出了著陸燈一事,沒準他們會更快在一起。不過,無論是怎樣開始,走的什麽進程,他們兜兜轉轉都會在一起的,陳嘉予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沒再追問,可他心裏麵是升起了一點滿足。

    坐到車上以後,兩個人都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都出來得太過匆忙,沒帶合身的西裝。參加婚禮,那自然不能穿著休閑裝去。於是,陳嘉予拉著方皓,先去買衣服了。因為是在國外,又要得急,肯定來不及定製,兩個人就一家店一家店試。最後方皓給自己挑了一套純黑的——他的理由是,他需要穿西裝的場合少,黑色最百搭。陳嘉予讓方皓給他拍板做決定他穿哪一套,方皓看來看去,說:“你是衣服架子,哪個都好看,要不我拋硬幣決定好了。”

    陳嘉予其實有點等不及,就說:“你都喜歡我就都買。”他其實從未看過方皓穿這種場合上麵的高級西裝。管製的製服隻是普通的灰色褲子和白色上衣,肯定是以適合大眾為先,並不能突出身材。可眼前這筆挺的西裝穿在方皓身上,那是肩貼著肩,腿貼著腿,從剪裁到造型,背很挺拔,腰很窄,腿很直,襯得他特別精神。衣服本身已經很撩人了,更何況陳嘉予看著方皓一會兒脫一個襯衫,一會兒解一下扣子——三月份的北加州其實挺冷,商場裏冷氣也足,可陳嘉予隻覺得渾身燥熱。買完西裝,他們還買了領帶,一條金色有藍色淺紋,一條藍色有金色圖案,其實也是搭配的。然後方皓又跑去折扣區買了跑步鞋,因為美國要便宜很多。

    回車上的路上,方皓拿著三個大袋子,他和陳嘉予的購物成果,轉過頭跟陳嘉予說:“沒想到,跟你逛街還挺有意思的。”

    陳嘉予答應說:“是嗎。以後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經常去。”

    方皓卻挺認真,把東西放進了後備箱,然後跟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平時總喜歡逛街的人,我就是覺得……從我生日到現在,咱們都好忙,又經曆了這麽多……其實有很多普通情侶做的事情,我都沒跟你做過。所以現在我很期待。”

    陳嘉予打著了車。他真的要等不及了。

    到了酒店以後,他連哄帶騙先讓方皓試試他買回來的那身西裝。

    方皓最開始還一頭霧水:“店裏都試過了,合適的啊。”可看陳嘉予堅持的樣子,他也就從了。

    可等他換好了衣服,一對上陳嘉予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什麽意思了。他眼睛裏麵的欲望太明顯了,像滿而溢的水。

    “方皓,”陳嘉予叫了他一聲,“我們做愛吧。”

    他主動坦然說出自己的欲望,方皓聽著更暢快,他隻是說:“好啊。”

    陳嘉予隔著西裝摸上他的腰間和胸口,上麵湊過來很深刻也很纏綿地吻他,還沒兩次舌頭就伸進去了,然後指尖隔著襯衣的布料在他乳尖上麵打著轉。

    方皓立刻就被他撩起來了,他也抬手脫了陳嘉予的外套,兩隻手摟著他脖子。陳嘉予隔著西裝褲子揉著他性器,他本來已經硬了,被他一摸,這會兒要忍不住了。他被摸得腿都軟了,往後一步,靠在了窗戶旁邊的牆壁上麵。

    “西服……隻有一套,”方皓在吻的間隙抬起頭說,“我脫了吧。”

    陳嘉予咬了咬手指,終於也理智戰勝了衝動,說:“慢慢脫。”西裝還得穿,婚禮還得去。方皓說的沒錯。

    先是外套,再是褲子,然後襯衫。最後是貼身的,勾勒出他身材的白色背心。方皓遵循他意思,脫得如慢鏡頭一樣慢,可最後是陳嘉予先忍不住,一把就把方皓推在窗戶上麵。

    方皓從隨身行李裏麵拿出潤滑劑——陳嘉予走的時候就一個人,沒想到會有今天這出,自然是什麽也沒帶。還好方皓準備周全。他耐著性子彎著腰給他擴張做準備,方皓就扶著牆邊,喘息聲陣陣,呼出的濕氣在牆邊的玻璃上麵結成了霧,很快又散去。

    他按著方皓的手臂牆上,表的五金配件和牆壁碰撞發出了一聲響,方皓趕緊把手收出來,作勢要摘下手表。

    可陳嘉予製止了:“別摘。戴著。”他說。

    然後他扶著方皓的腰,就從後麵進入了。剛開始的時候,甬道很緊,但是夠濕潤。

    他像往常那樣摸著方皓的脊背安撫他,然後摸了摸他頭發——他注意到,方皓有三個月沒剪頭發了,現在比原來長了很多,是可以做造型的長度了。

    他一插到底的時候,兩個人都爽得出了一口氣。

    “你夾得真緊。”陳嘉予又在他耳邊說。

    “嗯,”方皓也不示弱,他說:“想你了唄。”

    陳嘉予摟著他的後背開始操他,最開始是深淺抽插規律,他還有閑心摸著方皓的臉、脖子和手臂,還有時間跟他說著情話,性器在裏麵慢慢地磨,手則是轉著圈掐他的乳頭,掐的乳頭都挺立起來。

    後來,是方皓先忍不住了,陳嘉予明明知道他的敏感點,卻不給他十足的力道,讓他從裏到外都軟綿綿的,將到未到。他的溫柔最殘忍,方皓隻得開口求他:“嘉哥,都給我吧。”

    陳嘉予還想再逗他,可他也整整兩周沒看見沒摸著方皓了,上次他們夜裏打電話的時候方皓還撩了他一句,他太想幹他了。他從西裝店忍到車上又忍到家裏,還忍完了方皓慢程脫衣服,眼下他薄汗都出了個遍,實在忍不了了。他說了句“扶好了”,就開始在他體內肆意衝撞,每一下都像打樁一樣牢牢釘在他後穴最深處,隔著腸道擠著他最敏感那一點。方皓想直立起身體看著——窗外景色確實好,這也是難得一見的浪漫場景。可陳嘉予一伸手就把他脊背按下去了,讓他伏著身體對著牆,隻有屁股抬得最高。然後他兩隻手摟著方皓的兩邊胯骨,一下比一下進得狠。

    “啊……!”饒是做好了準備,方皓也被他撞得站不穩,他一隻手抓上了牆壁轉角。

    陳嘉予都不出聲,喘著氣隻顧幹他。

    “我想……”方皓還是說出來了,“讓我看著窗外麵。”他快感來得太強也太快了,這句話是真心,也是他想緩緩節奏。

    陳嘉予說了句好,然後把他從牆上拉起來,性器還在他屁股裏塞著,他就維持這個樣子帶著方皓往右一步。方皓手臂抓上了窗框,又伏下身。陳嘉予幾乎沒等他抓穩,就又開始操,他節奏很快,連窗框都在非常小幅度地抖動。

    “陳嘉予……我真快到了。慢點來,好不好。”方皓想讓他慢,因為他自己很久沒做,堅持的時間不長。他前麵給自己套弄著,已經快要到高潮了,架不住陳嘉予這麽猛地刺激他。

    陳嘉予則是抄起了他一雙手,就著手腕按在窗戶上,說:“沒這麽快。別動你前麵,我給你操射好不好。”

    方皓咬了咬牙,說:“有本事你來。”

    陳嘉予住在麗茲卡爾頓頂樓的房間,他特意補了差價要的海景房,窗戶外麵正對著海灣,如今天色已晚,能看到跨港的橋和船上亮起的燈。黑色腕表戴在方皓細窄的手腕上,他一雙手腕卻被牢牢盯在窗戶上,瘦而有力量的脊背弓起成一個弧度,一雙圓潤的臀瓣翹著,被反複進出拍打得通紅,後穴被粗大的性器反複侵犯。

    陳嘉予也是幹上了癮,每一次都整根拔出來又全部塞進去,後麵像是有魔力一樣吸附著他深入到最深處。方皓不能摸自己,隻能全部精力承受和感受他的撞擊,甬道裏麵像燃起了火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陰莖也硬得發疼,得不到緩解。

    “快點。”方皓跟他說。

    陳嘉予最開始還戴著套,現在他做得眼睛發紅,低聲問方皓:“寶貝兒,我能把套摘了嗎。”他想射在他裏麵。

    方皓被逼得快不會說話了,他被欲望衝昏了頭腦,隻是說:“你……可以。快點操,求你了。”陳嘉予把套擼下來就又頂進去,沒了那層橡膠,他感受更深,能感覺到龜頭的皺褶被甬道夾著不斷摩擦,他繃緊了大腿,開始瘋狂挺動腰胯,每一次都頂到最深處。

    方皓有一百二十分配合,他一雙手從陳嘉予手底下掙開了,現在正自己扶著窗戶框。這樣方便他擺動腰肢,迎著陳嘉予的節奏,把自己往他的性器上麵操。這樣每一次,都進入得更深,牢牢卡在了他敏感區,一次一次像要被戳破了一樣。他嗓子裏麵也不停歇,他其實很會叫,隻要他想,他能叫得又純又浪。

    陳嘉予被他主動刺激得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最後他抓著方皓的頭發貼著窗戶操,他的臉被按在窗戶上麵,爽得脊背都在顫抖。

    “啊……我要……”方皓被他發狠操得聲音也都是顫的,後幾秒他失去了聲音,眼前也被水汽模糊成一片,他顫抖著射精了。

    “我操……”陳嘉予看他真被操射了,抽插也一刻不停歇,抱著他猛地幹了幾十下,然後全部射在他身體裏麵。

    “你真行。”他喘著粗氣跟方皓說:“我就服你。”

    方皓剛剛高潮過後,渾身上下飄飄欲仙地發軟,他也不著急去浴室,而是趴在了地板上,喘了半天,才說:“……衣服。”陳嘉予抬眼一看,明白他意思了。

    “先把衣服收起來。”

    他嘴上是說,可沒有動的意思。陳嘉予隻好認命,撐著地板站起來把他脫下來的西服掛起來了。

    久別重逢是最好的催情劑。那天晚上,他們沒完沒了地縱欲,甚至用“縱欲”兩個字形容都不夠,不僅僅是欲望了,而是放肆感情,放縱生命。

    第二次是在地板上做的,方皓長腿搭在他腰間,後穴裏麵還含著他剛剛射進去的精液,陳嘉予的性器就又滑進去,一進一出帶出來的全是乳白色的液體,陳嘉予把他腿舉起來折過去,這姿勢方皓看得到他怎麽幹自己的。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他雙腿為他分開,心也為他敞開——方皓看得見他毫不掩飾的表情。做愛的時候,方皓知道他自己喜歡閉著眼享受,而陳嘉予喜歡睜著眼。他隨曹慧,本長了一雙多情的眼睛,可如今眼底全是深情,全給自己一個人,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

    他一邊操幹著他,一邊低下頭,用舌頭舔吻著方皓的小腿前側——方皓意識到,這個地方有個細小的劃痕,是幾周前他踢玻璃瓶劃傷的那一晚,血流得滿地滿床都是。陳嘉予吻著他愈合的傷痕,眼睛裏麵掩飾不住的衝動和愛念。

    在瘋狂又激烈的交合中,方皓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突然間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他怔忡了一下。陳嘉予也停了下來,右手抬起來摸上他臉側,每個手指尖兒都是喜歡和珍惜。方皓想說點什麽,可話語卡在了他嗓子裏,他找不到語言。這會兒,說什麽,好像都配不上他的深情,都顯得輕佻。

    隨後,陳嘉予恢複了動作,一邊操進去他後穴一邊低下頭斷斷續續的吻他,操得是真狠,吻得也是真深。快要高潮的時候他忍不住,拽著方皓的頭發叫著他名字說:“方皓……我愛你。”

    方皓抱著他肩膀斷斷續續呻吟著,腳趾頭都繃緊起來。陳嘉予這次沒再苛求,幫他擼動著性器。第二次高潮的時候,他的腿和腰都被他插得不控製地抖,他受不了了,一邊叫一邊說:“嗯……啊……”然後毫無預料地,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幾個字:“我也愛你。”

    陳嘉予本來根本沒要射,聽到他這句話以後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然後沒控製住,他摸著方皓的胸口和乳尖,性器狠狠搗了進去,然後又全射在了他裏麵。愛和欲望,本來就彼此糾纏難分開。

    方皓狠狠抓了陳嘉予的後背,而陳嘉予狠狠咬了他側頸,一邊咬一邊吮吸,反複幾次。

    “當真?”陳嘉予還沒緩過勁來,他眼神都帶著水,直直盯著方皓。

    方皓也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可他不後悔。他早該說了。

    他牽起嘴角笑了。“當真,陳嘉予。我愛你。”

    兩個人明天還有活動安排,一場婚禮怎麽也要精神滿滿地參加。可陳嘉予因為他這三個字,拉著方皓回床上又做了一次。這一回,方皓側躺著,到最後他後穴火辣得已經要感覺不到了,陳嘉予要把他操軟成一灘水,後麵不住地流水,眼角也濕潤了,後背薄汗出了一層,肩頭的汗滴隨著他的撞擊揮灑成水滴。他除了抓著陳嘉予的手,嘴裏麵高聲呻吟,而後麵憑本能夾著他,幾乎做不出別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失控了,可這次,他不害怕。陳嘉予在後麵摟著他。

    陳嘉予最後一次倒是做得很溫柔,主要是前麵給他擼動著。高潮的時候,方皓閉著眼睛想,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和自己愛的人做愛,太久沒有說著愛做愛。他愛陳嘉予,他的手指,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他的身體、心和靈魂。

    整個全程,陳嘉予送他的那塊表都牢牢扣在他手腕上。秒針走過一節又一節,他的心跳也一拍又一拍。他扭頭看著陳嘉予的眼睛,腦子裏卻想起來幾個小時前剛剛透過飛機客艙的小窗戶看到的夜空。

    其實方皓一直覺得,航空旅行有一種浪漫。飛機是了不起的鋼鐵巨獸,也是科技和工程的雙重奇跡,現代民航可以使遙遠的距離變成幾個小時。他說有時間,可以來,想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然後時針走了不到一圈,他就跨越了山,跨越了海,跨越了層層關隘和一整個太平洋,出現在他身邊。

    世界很大,路途很遠,可他找到陳嘉予了。他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