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瀠影      更新:2022-08-06 12:30      字數:4178
  第96章

  “你沒有做錯。”

  這是包惜惜最後給的回答, 不是出於安慰,是真心這麽覺得。

  馬民國應下了好兄弟的臨終囑托,就算他和杜麗麗結婚了, 方敏敏這個女人也是他一輩子不能撒手的責任。

  試問哪個女人能長期忍受丈夫對另外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人的關心和責任?況且馬民國在向杜麗麗求婚的時候,甚至連真相都沒說。

  為什麽他會突然改變態度希望杜麗麗不讀書嫁給自己?

  包惜惜仔細琢磨又琢磨,認為是馬民國自己有預感,好兄弟這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幾年前的囑托必定會再發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絕,他心裏已經隱約在害怕這份承諾會影響到自己和杜麗麗, 於是想著不如在這一切發生前先和杜麗麗結婚。

  隻是還有兩個地方包惜惜想不明白,為什麽馬民國不能直接和杜麗麗說清楚?她了解的杜麗麗絕對不是小氣的人,何況那人於馬民國有救命之恩。方敏敏怎麽做到懷著已逝對象的孩子嫁給他好兄弟?難道她不愛自己的對象?

  杜麗麗回答不了包惜惜說的第二個疑惑, 但第一個……

  說起這個杜麗麗就覺得更諷刺了,方敏敏在和馬民國的好兄弟在一起之前,也曾和他短暫在一起過。所以他當然不敢和她直說。

  包惜惜靈魂都震驚了,因為太過不可思議, 眼睛都不自覺瞪得老大。

  這盆狗血,真是她看過最大的。

  “麗麗,我真心覺得, 你沒和馬民國在一起,該放鞭炮慶祝。”包惜惜說的無比誠懇,如此扯不清的關係, 真結婚了那才是不幸。

  杜麗麗也點了點頭, 雖然她依舊很難過。

  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杜麗麗真想時光也能倒流。

  “惜惜, 我現在隻希望唐寧能快點好起來。”

  包惜惜何嚐不是這麽希望, 她相信唐寧一定能醒過來的, 一定會的。

  ,

  在學校的江燕紅擔心了杜麗麗和包惜惜一天,因為太擔心,下課後也根本沒辦法待在寢室等。

  她先是在寢室附近踱步,隨著天一點點暗下去,後來幹脆來到校門口。

  在校門口站了會,她發現了個熟悉的身影,笑了。原來有人也如自己一樣擔心。

  不過江燕紅並沒喊對方,雖然因為包惜惜的緣故,他和她們寢室幾人也蠻熟的,可現在惜惜畢竟不在,喊了也不知道說什麽,怪尷尬的。

  包惜惜她們回到學校,天已經黑了,在校門口就遇到江燕紅和沈子清。

  經曆了那麽糟心的事,再看到關心自己的人,心總是暖的。

  包惜惜很感動,也有些心疼,忍不住說他們:“怎麽在這等?多冷啊。”

  這時候的天還有點涼,特別是入夜之後。

  江燕紅笑了,說:“我在這等是因為一個人在寢室無聊,某人在這等,就不知道是為什麽了。”

  某人,自然說的是沈子清。

  他笑了笑,也不介意這打趣,關心問包惜惜和杜麗麗餓不餓。

  包惜惜點了點頭:“我們就早上吃了點東西,餓了一天了。”

  沈子清心疼的眉頭不自覺擰起,說她怎麽不吃點東西。說著,把一直拿在手裏的鋁製飯盒遞給她。這裏麵裝的是他在學校食堂買的包子。

  過了這麽久,肯定不熱呼的了,他讓包惜惜拿回去兩人就著熱水將就一下。

  江燕紅感歎:“果然還是沈子清貼心,都知道買好東西等。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包惜惜聽的想從飯盒裏拿出個包子來塞住她的嘴,笑罵道:“知道自愧不如還這麽多話,先陪麗麗回去吧。”

  說完把那飯盒交給杜麗麗,讓她們先會寢室,她想和沈子清聊一會。

  杜麗麗自然不會阻攔,隻是沈子清買的包子給自己了,她吃什麽。

  包惜惜笑了笑,說她傻:“我們可以出去吃嘛。”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有沈子清這樣一個大男人陪著,也沒什麽好怕的。

  告別室友,包惜惜和沈子清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裏找了間賣麵條的小店。

  老本本來都要收檔的了,看到他們來了,還是想做完他們這一份。

  包惜惜知道,沈子清肯定會關心她今天順不順利,不等他開口問,在吃麵的功夫便把大概說了。

  剛好,這會的麵館沒其他人,可以放心聊天。

  說完,包惜惜看著目瞪口呆的沈子清,苦笑說:“怎麽樣?很意外很震驚是不是?”

  沈子清點點頭,他確實沒見過比這更不可思議的事。

  包惜惜雖然知道杜麗麗沒和馬民國結婚是正確的不能再正確,並且也是這麽勸說的。可這心裏始終窩著一股火。

  她問沈子清:“你說馬民國憑什麽啊,是不是男人眼裏兄弟情就更重要?”

  沈子清笑,輕聲說:“那當然不是,我永遠把你擺在最重要的地方,感覺不到?”

  他的溫暖笑容,溫柔的語氣,半開玩笑的話,安撫了包惜惜的悲憤的情緒。

  她既感動又帶著幾分無奈說:“和你說認真的呢,怎麽還打趣起來。”

  “好,那我也認真說。”沈子清一改之前調侃的語氣,很認真告訴她,馬民國那是特例。

  救命之恩當然不能忘,好兄弟臨終囑托當然也不能辜負。但照顧的方式有很多種,馬民國偏選擇了最糟糕的。說實話,同為男人,沈子清也很不理解。

  從包惜惜這聽到的,他感覺這個人應該是真心喜歡杜麗麗的,這行為實在不能理解啊。

  抿心自問,讓他放棄惜惜,隻是假設他都難受。根本不敢想象如果真發生,該是怎樣他根本承受不起的痛徹心扉。

  馬民國是如何能做到的呢?除了愛的不夠深,他想不到其他。

  等包惜惜吃完最後一口麵,沈子清才對她說:“離開一個對自己不堅定的男人,是福不是禍。”

  “嗯,我也是這麽和麗麗說的。”

  隻是勸歸勸,分手總是痛的,不過包惜惜相信,隻要分的明明白白,杜麗麗很快能走出來的。

  吃完麵,兩人往學校走去。隻是在進到校園後,兩人很有默契地不往學生生活區走去。

  到了個沒什麽人的清幽安靜的地方,包惜惜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地,說:“就在這坐會吧。”

  “好。”沈子清牽起她的手朝那走去,“以後可不要再一整天都不吃東西了,對身體不好。”

  “……今天是意外。”包惜惜一臉無奈,知道了那樣狗血的真相,她們壓根就忘了沒吃午飯這事,隻想著快點離開,離那對狗血的男女遠遠的。

  坐下後,包惜惜枕著沈子清肩膀,看著天上閃爍的繁星,對沈子清說在回來的路上,她覺得方敏敏能在對象去世後轉身就嫁給他的好朋友,估計對這個對象也不怎麽愛。但是就在剛才從麵館走來的這一路,她忽然又不這麽覺得。

  哪怕在後世,一個女人未婚生孩子都要麵臨很多困難,比如世人眼光啦孩子戶口啦等等。更別說在這個時候,她和孩子肯定會遭人白眼和唾棄。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想剩下這個孩子。然後馬民國應該也是說了些讓她相信他還對她有感情,會對她和孩子好的話吧。

  隻是誰能想到,這孩子最後還是沒了。

  完了,如果方敏敏真的很重視肚子裏的孩子,她肯定會把這怨氣發泄在杜麗麗身上的。

  包惜惜向沈子清說出自己的擔心,問他該怎麽辦。如果方敏敏不依不饒,杜麗麗不會真的要麵臨記過或開除吧。

  沈子清安慰:“不會的,這事不是她說怎樣就怎樣,等她這怒氣過了,應該就不會再在這件事上做文章。”

  “對,你說的對。”包惜惜心定了些,而且馬民國也保證過,他會說服方敏敏不再鬧的。

  後來事實證明沈子清說的沒錯,方敏敏確實沒再來學校鬧過。

  包惜惜和杜麗麗都不想去想是不是馬民國真說勸服了方敏敏,隻想讓這事從此成為過去。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的包惜惜雖說心定不少,但多少還是會有些擔心。

  沈子清不想她總想著這事,握住她的手,附在她耳邊低語:“告訴你個好消息。”

  包惜惜下意識猜測:“拿獎學金了?”

  沈子清笑,搖了搖頭。

  包惜惜又猜:“和老師一起做的那個項目完成了?”

  沈子清再次搖了搖頭。

  包惜惜覺得自己是個失敗的女朋友,對男朋友的事了解太少了。

  她蔫蔫又向他靠去,說:“我猜不到了。”

  “給你點提示,和謝老師有關的。”

  包惜惜再次脫口而出:“她負責的項目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這次沈子清終於點頭,並再也忍不住笑出聲,抬起手彎起食指在她臉上刮了刮:“怎麽我說告訴你好消息,你隻想到是我的呢?”

  包惜惜捶了他一拳,嬌嗔道:“不許打趣人。”

  她嬌羞的樣子實在讓他看的心都快化了,低下頭,讓自己可以看到她挨在自己肩膀上的臉,笑道:“好,不打趣,惜惜也是心裏隻想著我才會這麽猜的。”

  “好打趣。”包惜惜羞的又捶了幾拳。

  即便心裏正害羞,也不妨礙她去回味拳頭落在他胸膛的觸感。

  這小子最近是不是有鍛煉胸肌?怎麽覺得比以前結實了?

  短暫的安靜過後,包惜惜說:“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都好久沒去看謝老師了,下周末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去找她吧。”

  “好。”

  “這學期拿了獎學金,我想給唐寧父母。”

  沈子清讚同,並說:“我的也一起給吧。”

  “好。”

  涼風佛麵,這樣安靜靠著沈子清,包惜惜焦躁了一天的心很平靜。

  她歎了句‘真好’。

  沈子清問:“什麽真好?”

  “有你在身邊真好。”

  沈子清臉上笑意更濃,說:“我也這麽覺得。”

  真好,這輩子能有惜惜陪伴真好。

  “沈子清,你說我們會一輩子都這麽好嗎?”

  “當然。”沈子清答的毫不猶豫,笑問:“為什麽這點自信都沒有?”

  包惜惜用臉在他手臂上蹭了蹭,鬱鬱說:“不是沒有自信,是害怕世事無常。”

  “傻瓜,也有說‘事在人為’。”

  “也是。”包惜惜臉上又有了笑容,對啊,她不能太悲觀。古人言,人定勝天。隻要他們一直向著彼此,肯定能一輩子都這麽好的。

  她昂起頭,看的卻不再是夜空的星星,而是沈子清那雙比星星更明亮的眼睛。

  “沈子清,我想親你。”

  話落,沈子清愣了愣,不過很短,短到也許沒有一秒。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

  她在誘惑他,貝齒總有意無意為他微張。

  沈子清承認,他被誘惑了,甘之如飴。

  以前每每看到一些人被金錢利益瓦解,他都覺得定是那些人意誌不夠堅定。

  他自認是意誌堅定之人,認定目標就會全力以赴,毫不動搖。

  可後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並非是那樣意誌堅定之人。

  世上可瓦解他的意誌之人,是她,唯有她。

  這個吻,隨著沈子清的沉淪,越發熾熱。

  包惜惜有些熱的慌,明明夜風那麽涼,為什麽吹在人身上會是燙的?

  ,

  晚上九點,沈子清送包惜惜回到寢室。

  一起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快到讓人不舍。

  他難得表露自己的依戀:“真想快點和你結婚,以後日夜相對。”

  包惜惜很努力才能不笑得太厲害,小聲說:“就算結婚了,也不可能日夜相對,白天肯定要上班的。”

  “也是。”沈子清笑,也壓低聲音:“不過至少可以相擁到天明。”

  包惜惜臉紅了,下意識多了跺腳:“不和你說了,我回寢室了。”

  “好。”不舍歸不舍,沈子清自是不能阻攔她的。

  “你也快回去吧。”從這裏回他寢室還有一段距離。

  “好。”

  包惜惜氣笑了,推了他一下:“隻會說好,倒是快點走啊。”

  “我看著你走。”

  今晚那一吻,已讓包惜惜的心軟的不像話,她實在承受不了更多他的情意綿綿,不然她怕是回不去寢室了。

  牙一咬,包惜惜轉身離開。

  她知道,沈子清一定在身後看著,她要一再告訴自己不能回頭。

  唉,抵抗誘惑可真是太考驗毅力了。麵對沈子清,她顯然是沒什麽毅力的人。

  走到寢室門口,包惜惜掐著手指數,自己和沈子清還熬多少個月才能結婚,才能相擁到天明。

  數完,她絕望歎了口氣。

  還要好久好久好久哦。

  作者有話說:

  (⊙﹏⊙)短的我瑟瑟發抖

  ,

  包惜惜:很饞對象怎麽破?